此時杏花樓包房內,肥龍幾人已經在側房鶯鶯燕燕去了,陳泅一個人獨自坐在靠窗的桌子上,俯瞰著下方街道上熱鬧的行人,沉思著沒有講話。
他確實需要一個趁手的法寶。
這次天驕排行榜前三名的天道靈寶對他的吸引力很大。
感覺危險性有點過于大了,還有金丹天驕參賽,而且也不清楚那天道秘境的具體規則是什么,按照肥龍收集來的信息,評選天驕的天道秘境每年都不一樣。
沒人知道今年是什么。
或許明年再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等明年他肯定百分百金丹了,到時候哪怕遇到棘手難以處理的,一個自爆詞條砸下去也得給他跪下。
但這種情況怎么說呢。
他也想過其他辦法,比如在賽前提前對其他天驕下毒、伏殺等手段,讓其他參賽天驕在進入天道秘境前就被提前淘汰,但他能想到的辦法,別的宗門肯定也能想到。
天驕排行榜又不是第一年舉辦。
這種狀況肯定早就發生過很多次了,那些宗門早已總結出對應的應對之策了。
書生對天驕排行榜頗為熟悉,等會兒問問他再做打算。
“這么快嗎?”
陳泅抬頭望向已經重新穿好衣物用靈氣撐著自己,飛至他對面紅椅上盤膝而坐的書生,輕聲詢問道:“你對天驕排行榜比較了解,多講講你那個時候參加天驕排行榜的事。”
“好。”
書生此時只感覺神清氣爽,這是他第一次墮落,很多年前他也追求過大夏美人排行榜上,天道第一美人姬人間,只是后來的故事他很狼狽。
修為被廢之后,也就沒了后續。
或許是看出了書生的恍惚,陳泅忍不住打趣了起來:“怎么?中了美人蝕骨毒了?”
“沒有。”書生面色復雜的搖了搖頭:“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愛慕過的一人,如果她知道我現在已經這般墮落,或許也會失望吧。”
“愛慕?表達愛意了?”
“算是吧。”
“怎么個算是法?”
“我暗中幫了她很多次,整個大夏有如此濃郁劍意的就只有我一人,她肯定認得出來,但她從沒找過我,用這種頗為委婉的方式拒絕了我。”
“挺好,這點你得向肥龍多學學。”
陳泅搖了搖頭,沒打算就這件事情繼續聊下去,而是直接切入主題:“說說伱當時參加天驕排行榜的事吧。”
“好。”
書生沉默了片刻后,才輕聲道:“我參加過兩次天驕排行榜爭奪賽。”
“第一次是第四名,那姬太平是第五名。”
“名聲不顯。”
“之后我苦修半年,半年后一人鏖戰天驕排行榜前三名,將前三名天驕全部斬于劍下,因此一夜成名。”
“第二年我又去了天驕排行榜爭奪賽,這次我毫無懸念的拿下了第一名。”
“次年姬太平也拿下了天驕第一名。”
說到這里,書生臉上寫滿了自負和不屑:“那姬太平第二年不敢和我同臺比試,沒有參加天驕排行榜比試,生怕自己拿不到第一名,可身為劍修最忌諱的就是不敢出劍。”
“他當年不敢對我出劍,哪怕次年他拿下了天驕魁首。”
“也不過如此。”
“天驕排行榜只有筑基一層及以上修為,且骨齡在50歲以下的天驕可以上榜,每個人最多能參加兩次天驕排行榜爭奪賽。”
“每次定天驕的天道秘境內容都不相同。”
“我第一次參加,是擂臺制,劍對劍刀對刀的拼殺。”
“第二次參加,是尋寶制,共有1024枚天道碎片灑落在一個小世界中,根據擁有天道碎片的數量來進行排名。”
“每次廝殺都很慘烈。”
“不過在天道秘境里并不會真正死亡,當你重傷之際就會被天道意志排出小世界,或是你主動認輸也可以提前離開小世界,除非你根本來不及重傷,死的太快了。”
“那就是真正的死亡了。”
“往年這種情況并不少見。”
“每年都有一些金丹天驕,這些天驕往往都是爭奪魁首的有利競爭者,在面對一些其他宗門的筑基天驕時,往往都會使出全力,讓對方根本沒有重傷的機會,從而削弱其他宗門年輕一輩的實力。”
書生搖了搖頭,認真道:“我覺得泅哥你真的可以去試試,就算爭奪不了前三,也能有個三四十名的名次,定榜之后是可以領到天道賜福的。”
“來年再去爭奪前三也并不是不可。”
“我覺得以泅哥你的實力,可以試一試的。”
陳泅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后才食指關節無意識輕叩著桌面,偏頭望向窗外,內心已經約莫有了主意。
如果不是僥幸獲得了大量「龍脈石」,并且得知天驕排行榜前三名可以擁有天道靈寶,他是不會在金丹前踏入京城的。
而現在他已經出現在「京城」外的一座輔城里。
主要是天道靈寶對于他的誘惑太大了。
現在看起來,爭奪前三名有點過于困難了。
“也罷。”
陳泅搖了搖頭,低喃道。
這次就先暫時放棄吧,等明年再說,未入金丹感覺做起事來還是有些畏手畏腳的,心里多少有點沒有底氣,更何況他現在也只有「龍脈石」這種鍛器的頂尖材料。
要想打造出一柄,足夠強且適合他并具有成長系的天道靈寶,光是這一種材料可不夠。
時機也不是很成熟。
就在他已經準備放棄,明年再來的時候。
“除非.”
坐在對面的書生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道:“除非泅哥你能獲得法修傳承,如果泅哥你能獲得法修傳承的話,實力將會大幅度增加,到時候在參加這個天驕排行榜爭奪賽肯定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只是.”
“別只是了。”陳泅有些無奈的搖頭道:“你快說吧。”
老實講他對此不怎么抱希望,連天驕排行榜爭奪賽都這么費勁,那聽起來就要更難的法修傳承估計也是沒戲。
“是這樣的。”
書生面色正了起來,手指蘸了點清酒在桌面上書寫著:“自古以來,修行者基本可以分為九大路線,刨去一些過于冷門的,和什么都修一點的散修,絕大部分修行者走的都是這九條路線之一。”
“法修、符修、陣修、丹修、器修、邪修、魔修、體修、劍修。”
“這九條路線,就是修行者的九大路線。”
“像傀修、卦修、雙修等這種存在,屬于在漫長時間中,發展出來的一種畸形,沒有對應傳承。”
“在大夏國的最南邊!”
“也就是無邊冰原邊緣處,有個長期開啟的天道秘境,那天道秘境里就有這九種路線的傳承,只要通過對應考驗,就能拿到對應的傳承。”
“老實講獲得的傳承具體有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想必肯定很稀有而且能大幅度增強實力就是了。”
“長期開啟?”陳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按照你這說法至少開啟了數十年了吧,無一人獲得傳承嗎?”
“沒有。”
書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啟了至少有上千年,在大夏國成立之前那九道傳承就在那了,只要你有實力隨時可以取走,可直至現在,別說法修傳承了,其他八道傳承也無人取走。”
“我去試過三次劍修傳承。”
“根本沒戲,過于困難了,我甚至覺得哪怕再過千年,也不一定有人能取走。”
“但我覺得泅哥你不是一般的法修,或許泅哥你可以去試試。”
“唔”
陳泅單手托腮沉思了片刻后,點頭道:“你說的有理。”
當夜。
陳泅等肥龍和書生弟弟兩人完事后,采購了一些干糧便準備前往「無邊冰原」,距離天驕排行榜還有七日,先去看看那個法修傳承是怎么回事。
到時候再做計劃。
在離開這座輔城前,陳泅再次購買了大量補氣丹,只是京城距離無邊冰原過于遙遠,補氣丹只要一次性服用過多就得停下來清除雜質。
平均速度會慢不少,但哪怕如此也是飛舟難以仰望的速度了。
就比如此刻。
他們停在了南州的一座小縣城里,這座縣城甚至都沒有客棧,全是本地人,看見他們四人入城之后,每個人都有打量著眼神望向他們四人,顯然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新人了。
最后他們停留在縣城外的一座寺廟里,在寺廟里進入小世界。
小世界,嘲天宗內。
肥龍望向不遠處正運轉心法消除道基雜質的書生,忍不住感慨道:“你這樣下去不行啊,你這磕丹頻率比法修都夸張了,什么時候給「嘲天宗」找個丹修。”
“不然這每次大批量買這么多補氣丹,也不太像話。”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
而在不遠處弟子宿舍里,每個宿舍都躺著四個人,肥龍將那200多號人全都安排在弟子宿舍里,此時已經收刮上來的天道修為丹放置在一個儲物袋里,并交給了陳泅。
這200多號人,是陳泅目前最大的財富。
只要「名望排行榜」一日不消失,每日他都能通過這些人獲得大量的天道修為丹。
比如此時——
陳泅盤膝坐在地面上,望向儲物袋里389枚筑基下品天道修為丹,不由笑了起來,昨夜是259枚,今夜是389枚,快翻了個番。
也不知道明天會有多少。
廢話不多說,剛好此刻書生需要清除下補氣丹嗑多了導致道基上布滿的雜質,暫時也無法趕路了。
當即便遠轉心法才循環了一個大周天后,才捏起一枚天道修為丹,朝自己嘴里送去。
此時——
距離「名望排行榜」出來已有數日了,這個本來沒有被太過于關注的排行榜,在得知每日的天道賜福是天道修為丹后,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原本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很多人也有些自知之明,大夏國那么多人,上榜的人要不在某個領域極其出名,要不是被通緝邪修,要不是天道美人,哪有一個尋常之人。
這次天道排行榜,注定是那些人的玩物罷了。
除了眼紅一下,也沒有別的手段。
但當「名望排行榜」上出現一個接一個從來未聽過的名字,而且不是三個四個,而是一百個兩百個,那些本來都放棄的宗門和家族再也坐不住了!
尤其是得知這些人,既不是任何突然崛起的妖孽,也不是任何宗門的天驕,修為甚至都只是煉氣期三四層的凡人,那些原本就眼紅的宗門,此時幾乎要陷入癲狂。
京城外,獻花宗宗門內。
「獻花宗」的宗主正難以置信的望向手中這幾枚留影石,將內心的成見拋去扔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觀摩了幾遍后,才坐在宗主椅上俯視著下方那獻花宗的行走天女震撼道。
“就是這幾枚留影石,就能讓那幾個凡人登上名望排行榜?”
“難不成,我一個獻花宗宗主的名望,竟然都比不上這幾個將自己那羞恥之事暴露在天下人面前的凡人名望高?”
“世人寧愿記住這幾個凡人,也不愿記住我獻花宗宗主?”
老實講,在這個「名望排行榜」出來的一瞬間,他這個獻花宗宗主就發現了機會,當即便派出宗門子弟采購了大批稀粥去京州附近的小縣城施粥。
并且每舀一碗粥,還要讓弟子高聲一句,這是獻花宗宗主‘包一超’賞賜給你們的。
但進行了兩天之后,他甚至連第一千名都沒上去,也就放棄了。
但誰能想到這幾個凡人竟然就靠這種陰險手段,爬到六百多名去了?這簡直是在侮辱他,把他的臉扔在地上狠狠的踐踏。
“嗯。”
跪在宗門大殿內的獻花宗行走天女,四肢伏地,身子因恐懼微微而顫栗的嘶啞道:“回宗主殿下,弟子確保確實如此,那伙人通過這種手段批量讓數百個凡人通過這種方式上榜。”
“整個徐州,無數枚這種留影石在不斷傳播,那些人的名望值還在不斷升高。”
“正是感覺此事機遇重大,弟子才第一時間回宗,當面稟告殿下。”
“嗯”
坐在宗門椅上的獻花宗宗主眼睛微微瞇起,若有所思道:“這倒確實是種好手段,你匯報的也很及時,僅僅只是一個徐州,就讓這么多人上榜,如果我能在其他宗門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吃下三個州呢?”
“傳令!”
“讓所有長老出關,于宗門大殿一同商討要事!”
“是!”
站在大殿門口的弟子高聲應道,快速退去。
“上來。”
鬢角已經泛白的獻花宗宗主,似笑非笑的望向跪在下方的行走天女擺了擺手,示意其上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讓你出門的任務好像不是這個吧?”
“雖然這個也是一功。”
“但是我吩咐給你的任務呢?”
跪在地上的行走天女,聞言身子顫栗的更加厲害,但還是強行忍住恐懼,四肢伏地一步一步爬上臺階,并輕車熟路的,將滿是血污的腦袋靠在宗主大腿上。
“嗯。”
宗主面帶笑意撫摸著行走天女的腦袋:“你上次私自放走獻花宗的補品,已經犯了獻花宗的忌諱,我讓你將功補過前往徐州扶風城。”
“讓你勾引朝天宗真傳弟子趙一世,并殺了那個你放走的補品,可這兩件事你一件都沒做到。”
“這是為何?”
“那趙一世的體型注定他很難找到道侶,而你的詞條剛好可以滿足他,你是他最好的伴侶,此人心性單純,以你的魅術他能扛得住嗎?”
“我”
行走天女腦袋被死死按住,有些不好出聲的支支吾吾顫聲道:“我沒找到.機會。”
此時——
獻花宗的數位長老也依次落座,清一色的糟老頭子,對于跪倒在宗主面前的行走天女,以及習以為常,只是在所有人都落座后。
大長老才疑惑出聲道:“宗主將我們全都喚出關,所為何事?”
“你們啊。”
獻花宗宗主面無表情的掃了眼一眾長老:“你們這些人真的是閉關給腦子都閉生銹了,都看看最近的名望排行榜吧。”
一個時辰后。
行走天女渾身傷勢變得更重,踉踉蹌蹌走出宗門大殿,身上襤褸衣物讓春光盡顯,卻絲毫不在意,只是眼神麻木的在獻花宗弟子的復雜的眼神中,一路朝自己洞府走去。
站在自己洞府入口處,行走天女揮手解開禁制,望向那鋪滿粉色蘆葦的石床,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后,才坐在床榻上,遠眺洞府外。
肥龍是她放走的,放走補品在獻花宗內并不算是一個很小的事。
她因此也受到了一些懲罰。
當時肥龍被抓回獻花宗為了逃離此地,百般花樣的討好她,比如專門為她尋來那粉色蘆葦,又比如心靈手巧的給她用后山人骨制作的發箍,還會講很多笑話逗她笑。
她自然知道肥龍都是虛情假意,其目的只是為了逃離獻花宗罷了。
但哪怕如此。
這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對她虛情假意,愿意逗她笑,在意她的情緒。
行走天女神情恍惚的望向一旁桌子上擺放著的那根發箍,這根發箍真的很丑,獻花宗的行走天女一職主要任務就是勾引各個宗門的天驕。
她也曾努力過。
比如在京城青樓擔任頭牌能給他攢點私房錢,好讓她逃離獻花宗,肥龍因此也給她出過招,傳出大人物出三枚靈石也不賣身的藝伎,之后點她的人確實多了不少。
她問過小胖子,為何不傳大人物三千枚靈石也不賣身的藝伎,那噱頭不是更好嗎。
小胖子給她的評價是傻。
三枚靈石的噱頭,那些大人物聽見也就當做笑話樂呵過去了,三千枚靈石的噱頭,那那些大人物可能真就要來見識一下了,那不扯犢嗎。
她覺得很有道理。
小胖子真的很聰明,如果不是隨機到「九牛之力」這個詞條,肯定能闖出一番屬于自己的名聲,只是.運氣不好,和她一樣。
這世道。
又有誰能運氣好呢?
就在這時——
洞府外傳來一道男性的嘶啞聲:“師姐好不容易回宗門一趟,怎么也不來見見師弟們呢?”
聽見洞府外的聲音,行走天女臉上閃過一絲恐懼,瞬間握緊手中發箍顫聲道:“師弟,師姐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改日行不行?”
“你說呢。”
洞府外已經傳來破陣的聲音。
行走天女面如死灰的低頭望向手中發箍停頓半晌后,才快速將身下的粉色蘆葦收了起來裝進儲物戒里,隨后才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坐在床榻上望向已經走入洞府的幾名年輕男性強顏歡笑道。
“幾位師弟,改日好嗎?改日等我傷勢恢復好了可以嗎?”
“那可不行。”
為首的那個年輕男人臉上手里拎著一根鞭子步步逼近,似笑非笑道:“我們也想嘗嘗宗主的味道嘛,師姐給個機會嘛?”
一個時辰后。
行走天女渾身布滿鞭痕,側躺在床榻上,神情恍惚的望向洞府外那漫天繁星,依稀見她好像又看見,那個坐在她洞府外面給她講了一晚上故事的小胖子。
她說自己這個行走天女沒有任何權力,放不了你。
小胖子搖頭不信,行走天女一聽就很厲害,怎么可能沒有權力。
在分別時。
她看見小胖子臉上寫滿了激動和豪情,跟她說有朝一日一定要成為大人物,然后踏平獻花宗。
后來啊.
后來她奉宗主命,前往扶風城,在進扶風城前,她看見了背對她轉身逃竄的小胖子,好像生怕她看見一般。
想到這里。
側躺在床榻上的行走天女,忍不住嘴角上揚笑了起來,洞府外的滿天繁星也變得閃爍起來,小胖子那幅生怕被她看見然后再抓回獻花宗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可小胖子又怎能知道,被獻花宗抓回來的補品,體內都會被留下標記,哪怕在千里之外都能找到,只是看宗門愿不愿意找你罷了。
在入扶風城時,她就看見了小胖子。
還是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
還是那幅無論遭受多苦難,都會說一句,強者永遠不會為昨日的下跪而感到屈辱。
后來天道秘境開啟了,她本想奉宗主命去勾引趙一世,但她看見小胖子當眾殺死了自己以前的道侶,說自己最討厭那種浪蕩的女人!
她站在人群中沒有上去。
不知為何,她不是很想在小胖子面前,讓小胖子看見自己對別人浪蕩的那一面。
雖然自己在小胖子心中,本來就是個浪蕩的女人。
但聽說和看見,畢竟兩個概念。
她還記得曾經和小胖子一起坐在洞府外面望向那漫天繁星,她說獻花宗就像是這黑夜,我們就像那星辰,我們再亮也不可能驅逐黑暗。
小胖子當時滿不在乎道。
夜幕越黑,才能顯得星辰越亮。
她承認當時小胖子那副莫名自負的肥臉,很有魅力,也正是小胖子激發了她徹底逃離獻花宗這個很早之前就有了的念頭。
獻花宗弟子都有命牌留在宗門,無論她去哪,通過命牌總是能找到她,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恍惚間。
她又想到了小胖子和她分別說,說過有朝一日成為大人物肯定來踏平獻花宗的豪言壯語。
“小胖子”
行走天女側躺在床榻上,翻出剛被被自己藏在床榻下面的發箍無意識把玩著呢喃道:“你什么時候才能成為大人物踏平獻花宗呢。”
“我可能等不到你了..”
“別提了。”
嘲天宗內,肥龍沒好氣的望向書生:“獻花宗那純粹是一個畜生才能活下去的地方,還好我足夠畜生,這才能在里面如魚得水,像你弟弟這種性格要是淪為補品進去了,第一天就得被榨成干尸。”
“我當時可是把這輩子的花言巧語都拿出來的。”
“那叫一個從頭舔到尾,肉麻的我自己都嫌惡心,這才僥幸撿了條命逃出來。”
“你以為呢?”
“什么叫我在獻花宗玩膩了,出來竟然還想玩,你去獻花宗玩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