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
在齊天大陸,稱人為師是一種頗為尊重的稱呼,其級別甚至要高于前輩,稱呼一個人為前輩,是因為這個人要年長于自己,或者是修為遠遠高于自己。
但稱其為師,則是代表著自己在其面前如學生一般,還有很多學習的地方,極其欽佩對方。
如果讓別人聽見,一個齊天大陸的頂級勢力家主,竟然會稱呼一個合體期的小輩為師,肯定會驚掉下巴,這實在太違和了,實際上白家家主這一聲陳師叫的也不是很順口,他已經很多年沒用過這個稱呼了,太遙遠了,自從他成為白家家主后,齊天大陸已經沒有多少人值得他一句師了。
“嗯?”
正準備離去的陳泅,懸立在空中,掃向身后這個身穿白袍袖口繡著金線的中年男人隨口道:“這位道友可有事?”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從何知道他的姓和名字的,但對此他也沒有什么奇怪的,畢竟他的名字時不時就在天道詔書上響起,他的名字已經不知道響徹多少個大陸了,這種情況下,一個上位大陸的人知道的他名字,好像也正常。
“陳師。”
白家家主深吸了一口氣,這口陳師要叫的順口不少,當即朝陳泅激射而去,在停留在一個安全位置后,才語速加快的講了起來:“我是白家家主,事情是這樣的”
洋洋灑灑數十句后,陳泅點了點頭,停頓了片刻后輕聲道:“明白了,意思是有個四品大陸的家伙覺得我搶了他的機緣,對我不爽,所以才催動「虛空索敵」這個七彩詞條對我發起降維打擊?”
這可真算的上是天降橫禍了。
凌十七。
他今天第一次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以前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誰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搶了這個人的天道詔書,再說了,你自己為了裝逼不第一時間選擇天道詔書,非要先發請帖,這件事情能怪他嗎?
陳泅眉頭微微皺起沒有講話,四品大陸的一個頂級勢力,其家族最強者乃是渡劫巔峰強者,這種修為的強者碾壓了他不止一點半點。
這意味著如果招惹了這個勢力,他很有可能會面對這種修為的人無窮追殺,老實講,他短時間內不是很想招惹這種級別的勢力,他只想安安穩穩的修煉,直至慢慢成長至巔峰。
但有的時候,他不想招惹,并不意味著對方愿意和他和平發展。
而白家家主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后,才將一枚留影石用靈氣卷入送至陳泅面前,認真道:“陳師,這枚留影石里擁有凌十七的真面,這也是白家的誠意,相比凌十七,我覺得陳師你能走的更遠。”
“一品大陸、二品大陸、三品大陸,統稱為初品大陸。”
“而四品大陸、五品大陸、六品大陸,又統稱為中品大陸。”
“每個大陸間都有天道桎梏,而像是初品大陸和中品大陸之間的桎梏則是更為強大,那凌十七以前可以自由前往下位大陸,全憑借著那「天王」之稱,現在少了這個天王之稱,以凌閣的實力也很難穿過這個天道桎梏,去下位大陸找陳師你,只是在得知陳師你還活著時,或許會隔空發動更猛烈的攻擊。”
“當然,這畢竟是個誤會,如果陳師你想和凌閣溝通一下消除這個誤會的話,白某也可以做這個中介人,那「姜太平大陸」畢竟是齊天大陸的上位大陸,也是陳師你以后要去的地方。”
“提前和這個大陸頂級勢力結仇,當陳師你日后去了「姜太平大陸」后,難免會比較受挫。”
“嗯。”
陳泅輕點了下頭,把玩著手中的留影石,這件事情聽起來確實很麻煩,但實際上處理起來很簡單,他不想管之后的后果是什么,他也不想管四品大陸的頂級勢力有多厲害,他只知道有人莫名其妙打了他一巴掌。
那他這一巴掌如果不還回去。
道心難安。
下一刻——
手中的留影石突然被捏碎,緊接著天地間突然狂風暴雨驟然而起,烏壓壓的黑云再次瞬間籠罩在整個天地間,陣陣天雷聲再次轟轟響起。
緊接著!
這些攜帶著磅礴威懾閃過天地間的雷電,眨眼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陳泅則是面色平靜的遠眺天邊,嘴角微微上揚,他能冥冥中感覺到,他的這些攻擊正穿越空間快速前往一處未知的地界。
這就是高品修士的戰斗方式嗎?
兩人相距不知多少億里,但卻依舊可以斗法,不見其人,只見其法,有點意思,他挺喜歡。
他本來想再砸過去一道的,很可惜,他發現這個「虛空索敵」七彩詞條雖然沒有明說,但竟然還有限制,那就是一天只能對一個人發動一次無視距離的遠程攻擊。
也罷。
如果這個叫凌十七的,能挺過這一擊,他明天就再來一擊,反正他時間多也沒什么事,他并不介意每日準點來上一擊。
白家家主感受著面前的天地之威和那狂風暴雨,整個人身子僵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近距離感受過這種威勢,才能更加恐怖的感受到這種威勢所帶來的恐懼。
這.這怎么可能啊!
誠然,他感受到陳泅的修為并不是合體初期,而是合體四層,這修煉速度簡直前所未聞,但在如此之恐怖的殺招手段下,這點修為速度已經顯得不是很起眼了。
他可是大乘后期修為啊!
在齊天大陸上幾乎是最強的存在了,但他可以幾乎明確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壓根擋不住這一擊,只能逃,要強行硬接這一擊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這完全不合理啊,他可是大乘后期修為,比陳泅高了不知道多少個小境界的。
陳泅掃了眼白家家主沒有講話,在對方靠近時,他就第一時間消耗了10萬功德值查看了其身上所懷詞條,怎么說呢,幾乎絕大部分詞條都是一些讓身體發生變異類的詞條。
而這種詞條雖然可以增強不少戰力,但并不是正道,在修為較低的時候或許提升會很快,但在修為高了一點的時候,這種詞條給戰力帶來的加成就很少了。
也就是說,他雖然能明確感知到這個人修為遠遠高于自己,但對方的詞條搭配太差了,導致其綜合實力也差很多,并不只是這個白家家主一個人這樣。
而是整個齊天大陸都是這樣,整個齊天大陸大部分修士的戰斗力都要遠遠低于正常大陸,這是一個被污染的大陸,也是一個不太正常的大陸。
“謝了,以后見。”
陳泅擺了擺手,在謝過白家家主為他送來留影石后,就帶著肥龍等人先離開一步返回浩瀚大陸了,至于那凌十七死沒死他現在感受不到,但是明天就可以感受到了。
如果明天他已經可以對其發動虛空索敵,那就是沒死,反則就是已經死了。
可惜不知道凌十七身邊人的真面和名字,否則對凌十七周圍的人同樣一則虛空索敵砸下去,六七道九十二品的合體殺招覆蓋砸下去,就算砸不死那個凌十七,也能令其受傷頗重。
很快——
一行人便已經重新來到玄天州,并再次在天宮安頓下來,將嘲天宗各個弟子也從小世界內再次放了出來,站在天宮門口,肥龍伸了個懶腰后若有所思道:“姜太平大陸?這姜太平聽起來和個人名一樣啊,這大陸是某個人名來命名的嗎?”
“欸。”
站在一旁的書生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也有些好奇,你說這些大陸的名字都是誰給起的呢,浩瀚大陸、平溪大陸、玄天大陸、齊天大陸,這些名字都是誰起的,也沒有什么淵源流傳下來,好像自古以來都是這么叫的。”
“不知道。”
肥龍搖了搖頭,隨后也沒不愿意多想:“算了,不想了,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想這些也沒意義。”
就在這時——
熊高突然面色慌亂的一路小跑過來,語氣微微急促道:“老爺,你的一個侍女突然死了。”
“嗯?”
陳泅眉頭微微皺起:“哪個侍女死了?有人暗中下毒手?還是天災人禍?去看看。”
很快。
在熊高帶路下,一行人來到天宮后方,在此地有幾棟不知何時搭建起來的精美小宅,專門用于陳泅侍女的平常洗漱臥榻之地,而陳泅的那七胞胎侍女此時則面色慌亂的在前后奔跑著。
在一個床榻前,陳泅看見了床榻上躺著一個女子,一個看起來姿色還不錯的女子,只是此時已經呼吸皆無,神魂寂滅,死的不能再死了,面色看起來極其煞白。
神識籠罩過去。
整個人身體上沒有一絲傷口,也沒有一絲流血的跡象,臨死前也沒有什么劇烈掙扎的動靜,神識之海也沒有被入侵,就像是原本在睡覺,但睡的睡的突然就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
他對這個女子有一點大致印象,是萬獸門的親傳弟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成為他的侍女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此事。
“那個.”
站在一旁的熊高小心翼翼的解釋道:“上次慶功宴,我觀老爺你多看了此女子一眼,琢磨著”
“嗯。”
陳泅點了點頭,眼睛微微瞇起,擺手示意熊高幾人全都離開這間屋子后,才從懷里抽出一柄劍,將這具女子尸體的衣裳全部割斷。
一具煞白的女性胴體出現在床榻上。
而在這些衣裳被遮住的地方,浮現了大片大片漆黑至極的符文,有點類似于佛文,但又和佛文不一樣,帶著一絲絲詭異的氣息,他完全看不懂這些符文是什么意思,神識探查過去更是一無所獲。
但很明顯,這符文就是這萬獸門親傳弟子的死因。
在這女子懷中,還躺著一只橘貓,正是當時他在慶功宴上遇見的那一只,將體毛全都褪去后,同樣能在皮膚表層看見大片大片的漆黑符文,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見過無數種死亡,但這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詭異的死亡方式。
他有心想要用留影石將這些符文收錄下來,卻發現無論何種品級的留影石,只要接觸到這些符文就會炸開,這些留影石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級別的存在,想摘錄下來,發現他又只能描繪個大概,如同照貓畫虎一般,只有其形沒有其意。
思索半天后。
還是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將一旁橘貓腹部嵌刻有這種黑色符文的毛皮割了一塊下來,準備去問問有沒有懂的人,他現在就連是不是他殺都不清楚。
如果是他殺,誰會用這種連他都看不懂的手段,殺一個侍女?
如果是自殺,一個一品大陸的真傳弟子,真的身上會有如此秘密?
在做完這一切后,他才將這個侍女和那只橘貓一同安葬在嘲天宗后山,并囑咐了小狼,這個墳不能挖,更不能吃后,才將熊高召集過來,開口問道。
“詳細講講具體過程,這個萬獸門的弟子是什么時候發現死亡的。”
熊高點了點頭急忙開口道:“當時我們離開玄天州前往齊天大陸游玩的時候,帶走了所有嘲天宗弟子包括侍女和天宮,在齊天大陸的時候,老爺你的那七位侍女還帶著這位新侍女去游玩來著。”
“經過我剛才的詢問,都一切正常,這位新侍女玩的也很開心,全程沒有任何說自己不舒服,或者說突然感覺有點難受的情況,就很正常,狀態非常良好。”
“之后我們準備返程時,便都再次回到小世界,并將大家再次安頓在天宮附近,這件事情是我全程操辦的,這個時候這位老爺新侍女依舊正常,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沒過多久,便有侍女找到我,說這位萬獸門真傳弟子所睡之屋有黑氣傳來,我敲門半晌無人開之后,便推門進去查看了一番,然后便看見了這位姑娘已經臥床不起,毫無生機了。”
“明白了。”
陳泅眼睛微微瞇起,也就是說從頭至尾沒有任何征兆,人是突然死的,如果說有什么外界刺激因素的話,那就是去了齊天大陸一趟。
他剛才神識掃過這萬獸門弟子尸體時,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漆黑且帶有銹跡的符文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也就是說他殺的可能性幾乎是零,而是這個萬獸門真傳弟子身上攜有某種詛咒,這種詛咒在平時可能沒有任何反應,但在一些外部因素刺激下,比如前往齊天大陸,便會驟然炸開。令其死無葬身之地。
這種猜測可能性并不低,唯一說不通的就是這符文感覺給他的品級很高,誰會在一個萬獸門真傳弟子身上下這種品級的詛咒?
配嗎?
“沒有什么配不配的。”
姜太平大陸凌閣后山處,凌十七站在泉水旁,俯瞰地面上數只小螞蟻,面色平靜的從懷里掏出一張化神品級的符箓砸了下去,伴隨著塵土飛揚,這些小螞蟻自然早就命喪黃泉。
“就如這螻蟻般,寧死也不會相信,竟然會有人用化神品級的符箓來攻擊他們,畢竟它們的性命遠遠不及這個化神品級的符箓。”
“但實際上對于我來說,化神品級符箓并沒有什么價值,只要我喜歡就行,螻蟻往往會覺得那些強者不會用牛刀斬雞,但實際上強者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牛刀斬雞。”
“既然我出手了,自然就不會手下留情,那陳泅既然搶我機緣,自然也要做好與我為敵的準備,這世間萬物規律不就是這樣嗎?”
站在一旁的其好友,唏噓的感慨道:“七哥,這陳泅確實該死,這機緣明明是七哥你先到手的,結果他非得捷足先登一手,只是他一個二品大陸的土著,承受七哥你這雷霆怒火一擊,對于這個土著來講,應該遠遠超標了。”
“也罷。”
凌十七雙手背負在身后,遠眺天邊輕聲道:“很久之前,上位大陸上有一個遠古強者,說了句很有名的話,那些殺不死我的都會令我更加強大,這句話激勵了無數人在挫折中前進。”
“對我來講,亦是如此,一點小小的挫折而已,并不放在心上。”
“待此間事了”
未待凌十七講完,其好友突然訕訕的打斷道:“那啥,七哥,我得回家吃飯了,不知道為啥,我爺爺爺突然催著我立刻回家吃飯,好像是有什么重要宴會。”
正在敘述自己情感的凌十七,被打斷一番后,也沒有了繼續講下去的欲望,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好友可以離去,他在這里繼續感慨一會兒。
就在其好友離開沒多久后。
那一夜!
凌閣附近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何為真正的白晝,都看見了這一生有可能遇到最壯烈的雷雨了,該怎么形容這一幕呢,無窮無盡的攜帶著恐怖威壓的天雷,劃破天空的砸向凌閣上空。
其密集程度甚至都超過狂風暴雨。
沒有停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果這一幕可以作為景觀來出售門票的話,一定會成為民眾歡呼最高的一處景觀,觀賞性十足。
剛剛離開凌閣沒多遠的那位凌十七好友,感受身后凌閣后山傳來的動靜,身子僵在原地,轉頭望去嘴巴緩緩張大,半晌后才難以置信的楞在原地久久不語。
而一直緊急催促他立馬回家的爺爺突然也沒有了消息,不再催促。
只是發了一句。
「還活著沒?」
自家爺爺怎么感覺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樣?
半日后。
這位凌十七的好友,名為「桃里」,一個極其稀少的姓氏,雖然自家勢力不如凌閣這邊,但在四品大陸也是一個頗有威望的大勢力。
一個膚白紅唇的高挑少年,看起來有些偏娘性化,整個人看起來很美。
男性一般來講很少用美來形容,而這個男生便看起來很美,并不是故意打扮的娘性化,而是整個人天生便是如此。
時隔半日。
他再次來到了凌閣,這次依舊是受邀前來,整個凌閣氣氛顯得極其壓抑,到處都掛滿了白布和哀聯,每個凌閣族人頭上都捆著白布,眼眶泛紅。
是的,上一次并被邀而來是婚禮,這次是葬禮。
桃里望向凌閣入口處,那個面前擺著賬簿坐在入口處的中年男人,輕嘆了一口氣,才從壞里掏出一個儲物袋送了過去,他還沒立棍呢,現在的開銷全靠家里提供,這么頻繁的辦事收錢著誰頂得住啊。
而且這錢大概率很難收的回來。
頭天辦婚宴,第二天就辦喪宴,都這幅樣子了,還不忘收禮錢,掛不得你們凌閣能是姜太平大陸的頂級勢力了,誰能比的過你們啊。
前來的賓客基本上和前一日的賓客沒什么區別,不過今日大家全都換上了黑袍,胸口也別上了大白,在凌閣院落里,一眾賓客正手持白,挨個上前送凌十七最后一面。
在墓碑前,此時已經堆滿了白色鮮。
“一路走好。”
凌十七的父親面色陰沉眼眶通紅的沙啞道:“兒子你放心,凌閣接下來一定舉全族之力,將其追殺至天涯海角!”
“都怪為父,都怪父親當時不該你給提出這個意見。”
隨后,伴隨著凌十七的父親退至一旁,其他賓客也接二連三的上前送凌十七最后一別。
“七哥啊。”
桃里有些唏噓的手持百上前一步,站在凌十七的墓碑前:“昨日我們兄弟二人還一起在談論未來,今日怎么就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地底了?”
“其實,你每次說那句話的時候,我都想反駁你一句。”
“那就是,殺不死你的會使你更強大,但如果能殺死你的呢?”
“現在看來這句話也沒有講的必要了,你已經躺在這里了。”
“你昨日還手持天道詞條組,意氣風發的說要成為有史以來所有品級大陸的最強天驕,今日就突然躺在地底一聲不吭了,老實講,反差其實有些大,怎么說呢,給人一種你怎么這么簡單就死了的感覺。”
“那陳泅的全力一擊,以你的修為竟然扛不住嗎?”
說罷,他同樣將手中放置在墓碑前,然后撤在一旁。
而在人群中。
一個面色淡定的賓客,此時正偷偷摸摸的將留影石對準場上所有賓客,挨個將其臉錄下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家家主。
他也被受邀前來參加凌十七的葬禮了。
這是他收到凌閣邀請最開心的一次。
有了這一次的完美開頭,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在場所有人真面都錄下來了,不管現在能不能用到,以后總歸有用到的時候。
當然,修為太高的,比如凌閣閣主,他就沒敢錄,這點小動作會驚動對方的。
很快——
也輪到他上前送凌十七最后一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掏出手中的白色手捧,面色有些悲愴的大步上前,站在墓碑前,有些痛苦的沙啞道:“凌少主,你對我的知遇之恩,我永世難忘!”
“如有下輩子,我愿意繼續為你做牛做馬。”
隨后才將手中的白色手捧放下,而這捧白色鮮,不多不說,恰好由五枝白色鮮而組成。
桃里坐在賓客席上,一邊等著開席,一邊有些無聊的東張西望,他唯一的朋友死了,一時間沒人陪他玩了,感覺還有些無聊啊。
或許是他對朋友的定義有些奇怪。
也或許是他這個人性格有點古怪。
對于凌十七的死亡,他竟然并沒有感覺過難過,反而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就像是一場話劇中,反派的突然戲劇性落幕一般,很有意思,當然這種情感他不太好表現出來就是了。
只是他現在對自己的爺爺很好奇。
他當日回家后,細細拷問過自己的爺爺,究竟是用什么手段,知道凌十七即將遭大難,爺爺沒有講話,只是搖了搖頭閉口不談,而他又問爺爺,既然知道凌十七即遭大難。
為何不告知凌十七,幫助凌十七脫困,或許能收獲來自凌閣的豐厚報酬和友誼。
爺爺這次沒有搖頭了,只是白了他一眼。
很明顯。
自己爺爺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和自己說,桃里長嘆了一口氣,掃了眼四周,才無奈的再次靠在椅背上,怎么還沒有開始上菜啊,那凌十七的父親還在臺上滔滔不絕的講著,凌十七生前的優秀。
現在還講這些有什么意義,真正的優秀,就不會死了。
能死就說明還是不夠優秀。
他只想為什么還不開始上菜,難道大家來參加喪宴不都是為了吃這頓飯的嗎?倒不是差這頓飯,而是這是朋友請他們的最后一頓飯。
哦,雖然說還是他掏的錢。
就在這時——
他突然反應過來了一個問題,陳泅擁有虛空索敵這個七彩詞條很正常,但.陳泅是怎么知道凌十七的真面呢,一個二品大陸的人要想得知四品大陸某個人的具體信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下一刻!
一道陣法突然籠罩在整個凌閣上空,只見凌閣閣主站在高臺上,面色陰沉且眼紅泛紅從在場每個人身上挨個掃過,聲音沙啞的一字一句道:“悼念完了,之后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各位賓客配合一下。”
“不配合的,皆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