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柴教授說膠囊的原材料不夠,石教授說浙大發明了一種皮革替代方法。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沒有明膠我們就沒辦法制造膠囊藥去救人。
但是如果用工業明膠制成藥物膠囊,對人體是有害的,吃了是有毒的,怎么辦?
或許有同學會說,現在我們先解決“有”的問題,再考慮有沒有“毒性”的問題。
這個我是不贊同的,我們的藥品是用來救人的,在明知道危害的前提也繼續使用,那就是害人。
如果大家從一開始就存在這種偷雞行為,不把人民健康放在第一位,只是單純考慮了經濟效益,或者為了政績去放衛星。
那么這樣的學生,我是不接收的。
無論什么時候,我們都要把制作良心藥的觀念放在第一位,沒有原材料,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
但是如果一個人捷徑走習慣了,以后肯定不會走正大光明之路,這對社會對醫學都是一種災難。”
啪啪啪,大禮堂里所有人都鼓起了掌。
石教授有些羞愧地說道:
“今天林專員給我們上了一課,大家都要記住三個字‘良心藥’,這也是我們藥學人的使命。林專員你放心,回頭我肯定暴揍一頓我同事,讓他把工業明膠制作方法爛在肚子里。”
林三七心想幾十年后國內的“藥品”那真是一言難盡。
中藥嘛,要么是假貨、要么是以次充好、要么是用化學原料泡發熏制,沒效果也算了,很多反而有毒害。
西藥也好不到哪里去,從原料藥這個環節就出現問題,制藥工藝都處于極低的水平。
否則為什么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制作流程,國產藥和原研藥療效會相差那么大?
你不會創新就算了,現在讓你抄作業都抄不好?
說白了不是抄不好,是人心太黑了,為了節省成本,為了多賺錢,亂搞。
如果有人或者有機構說:國產仿制藥和原研藥療效是一樣的。
不用懷疑,這個人不是傻就是壞,最大的可能就是壞,壞到流膿那種!
這時候又有一個同學舉手道:
“林專員,您提出要新建全世界一流制藥廠,可是我們連基本的原料都解決不了,怎么能生產出先進的,領先國際的藥物呢?”
林三七呵呵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機器道:
“以前我們沒辦法解決的難題,現在有了這些生產線,一切都解決了,而且比國外解決得還徹底。大家看好了,這臺設備是怎么用流水線生產藥物的。
小白,啟動機器。”
新秘書白如莉趕緊找到開關,按下了按扭,機器開始運轉起來:
“同學們,同志們,大家看,這臺設備叫做制壓機,就是通過擠壓力,將藥粉壓縮成一粒粒的藥片。這臺機器能產生5噸的壓力,一分鐘可以制造五千顆藥片出來。”
大家紛紛圍攏過來,一個個眼珠子瞪得圓圓的,大大的。
制壓機快速運轉,一粒粒藥片就跟豆子一樣大片大片制作出來,通過生產線往下一道程序走去。
中國藥科大學的郭文浩教授感慨道:
“我經常跟藥廠打交道,就說津門第一制藥廠,這已經算是大型藥廠了,全廠幾千號職工,一天最多只能生產五萬顆藥片出來。
換了以前,我覺得津門第一制藥廠很了不起,但是現在你們猜怎么著?
人家一個大廠一天的工作量,還不及這一臺機器10分鐘的生產量,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柴國立教授這時候有些垂頭喪氣:
“就這樣的生產線,林專員還說并不是最先進的設備,你們想想看,對比一下國外,我們真的落后太多太多了,我看了都心焦啊。”
林三七在旁邊安慰道:
“幾位教授,我們國內落后于國外,這個是事實,我們沒必要感到羞恥,這是客觀差距,不是我們這一代人造成的。真要算,也是從晚清那一代人開始算。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重要的是未來。
現在我們大家都看到了國內外的差距,我們能知恥而后勇,加快腳步,排除萬難,一心一意追趕發達國家,發展我們國家的經濟和科技,這才是最正確的解決方案。
現在最怕的是什么?
一個是怕沒見識,以為自己是中央大國,整天幻想萬邦來朝。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這種愚人應該掃進歷史垃圾堆,讓他滾蛋。
還有一種人是壞,他們明明看到了問題,明明知道如何解決,但就是拒絕進步,拒絕開放,就因為害怕自己失去權力。
這種人為一己私欲,同樣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柴教授重重點頭:“林專員說得對,我們要正視自己的不足,加快追趕的腳步!”
復旦的任如冰教授是女同志,這時候也是心潮澎湃:
“林專員,原來我以為來寶安縣將是困難重重,我們要從0開始奮斗。現在看到這么先進的設備,只要多來幾臺,我們一個藥廠就可以超過全國所有藥廠的產量。
如果我們再有自己的專利藥,再有這么驚人的產量,這么先進的生產線,我覺得我們寶安制藥廠能成為全世界最先進的制藥基地,絕對不是一個夢,而且馬上能實現啊。”
林三七嘿嘿一笑:
“那是當然,我可沒有耐心等上幾十年,我連五年都等不了,今年就開工搞基建,明年所有生產線就要開動起來,就要見到成果。”
幾位教授一個比一個興奮:“好,我們共同努力。”
那邊生產線還在繼續著藥物生產流程,只見一粒粒藥片壓縮成功后,經過轉運帶的運輸,來到了“包膜生產線”。
這個環節是利用水和天然色素混合而成的冷凍液,使用包膜裝置對藥片表面進行封膜。
大家就看到攪拌桶一邊攪動著藥片,上面的噴頭一直在噴出霧狀的溶解液覆蓋在藥片的表面,使得藥片快速變干。
經過這道程序,藥片其實就算是制作完成了,接著就是進入下一條生產線,開始自動裝瓶。
一瓶裝多少粒藥片都是電腦自己處理的,不需要人為操作。
林三七這時候繼續介紹道:
“這是藥片產生線,如果是膠囊生產線其實更簡單,只需要把藥粉均勻裝入膠囊內就可以完成,然后進行分包。
最后成品的藥片,一般是分為瓶裝,還有就是板裝。但是因為我們國內暫時還不能生產聚氯乙烯,所以暫時只能用玻璃瓶裝,但這并不影響最后的成品。”
想到這里,林三七嘆了一口氣。
因為他發現如果他要興建規模龐大的制藥基地,因為藥物需要密封儲存,那就需要大量的玻璃瓶,或者聚乙烯材料的塑料板。
那是不是代表著他后面還要購買玻璃廠和聚乙烯廠?
玻璃廠還好說,聚乙烯又是跟石油相關的產業,可是這個國家連煉油都困難,更不要提延伸下游產業了。
想到這里,林三七有些頭大,原來辦實業這么難。
幾十年后沒有的東西可以對外采購,可是在這一窮二白的六十年代,全產業鏈要自己去配套。
這時候剛剛不怎么說話的孫葉聰教授問道:
“林專員,這幾臺設備都是生產藥物的生產線,但是并沒有涉及到原料藥的生產,這個可是關鍵中的關鍵,林專員準備怎么解決?”
林三七點點自己,趕緊擺手:
“我只是一名醫生,制藥不是我的專業,這個難題是交給諸位教授的。不過你們放心,所有原料藥的資料我都會給你們準備好,你們要做的就是理解這些資料,然后進行生產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