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鷹國人還在為青霉素爭吵的時候,米國人很聰明,眼光也很毒辣,直接將青霉素定為國家第二優先,僅次于發展原子彈。
并在1943年開始向軍隊少量提供青霉素,但當時的生產成本極高,只能給有生命危險的傷員使用。
比如1943年前5個月一共生產出5億單位青霉素,這點產量只能救治180位危重病人,可見青霉素產量之低。
產量低就意味著價格死貴,1943年,青霉素在米國的售價是每劑200美元。
就這價格運到滬海,那價格是翻上幾倍的。
根據偉人身邊警衛回憶錄里記載,1948年偉人有一次出差,在半路遇到了一個病重的小女孩,必須要用青霉素治療。
但是偉人那時候身上只有宋國母在重慶談判時送他的7支青霉素,而且當時只剩下了一支。
偉人不顧保健醫生的阻攔,堅持將這最后一支寶貴的青霉素給了小女孩使用,才救人一命。
從這個故事可以看出,連偉人都搞不到太多的青霉素,否則警衛也不會當做一件大事記錄下來。
由此可見,青霉素的價格會有多貴,人家米國自己都生產不了多少,運到滬海和香江,那就是以天價來形容的。
5萬單位青霉素換一根31.5克小黃魚,就這么簡單。
我們國家也是有一部分科學家是有眼光的,知道青霉素的重要性。
比如留洋醫學博士湯飛凡,1943年,他就在昆明成功研發出每瓶包含五萬單位的青霉素。
當時他的青霉素生產車間條件非常非常艱苦。
用一只破木船作為回收設備,放入湖中進行透析;沒有自來水,全靠一臺每天用完就要修理的鍋爐;胃霉是從自己養的豬的胃里提取使用的等等。
可以說是能把可以利用的東西發揮到了極致,可惜沒有辦法量產,湯飛凡也一直在想辦法改進。
可惜最后湯博士因為受到了冤枉,在58年突然去世了,某些人自毀長城。
后來又有一位留洋醫生張為申,帶著導師贈與的青霉素樣本成功回國,并找到了替代玉米原漿和乳酸的材料,才在1953年正式開始了小規模量產。
但說說是量產了,一家車間十幾個員工手工操作,連標準生產線都沒有,可見產量之低,完全沒有辦法供應全國。
按原本的歷史,國內絕大多數青霉素都是從香江走私進來的。
本來青霉素就貴,加上走私,所以國內付出了大量的外匯和黃金,也讓香江膽子大的人大賺特賺。
霍大亨由此也一躍成為了頂尖富豪家族,他為國家做出了杰出貢獻,國家也沒有虧待他。
當然這一世的歷史因為有了林三七的出現就出現了偏差,他通過穿越,運到這個時空起碼有幾百萬瓶了,這極大緩解了國內的抗生素荒。
但不要忘了,這是一個960萬平方公里,7億人口的大國,幾百萬瓶青霉素扔進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張院長突然想到了什么,鄭重說道:
“林部長,還有一個問題我需要向你反應一下,就是青霉素有相當高的過敏率,每年因為注射青霉素針導致的過敏性休克死亡事件,比例非常高。
尤其是滬海第三制藥廠生產的青霉素,純度太雜,過敏率達到了15,這個數據從臨床角度來講是很可怕的。這點,我們一定要注意。”
這話音一落,坐談會的不少人都議論紛紛起來。
盛廳長也皺緊了眉頭,嘆了口氣道:
“老張說得不錯,剛好我們廳里就發生了一樁醫療事故,我們財務科的一名同志在注射青霉素后,當場就因為喉頭水腫,呼吸困難死亡了,非常遺憾。
因為目前國內沒有完整的藥物不良反應監測,但根據我掌握的消息,進口盤尼西林的過敏率大概在8個點左右,而國產應該是超過15個點。”
林三七點點頭,心想這也正常。
哪怕在科技高度發達的2016年,青霉素過敏率也在110之間。
而且要么不過敏,過敏了就是來勢洶洶,如果在大醫院還好,如果是搶救設備和藥物都缺乏的基層醫院,死路一條。
林三七在筆記本上記錄下后,這才無奈說道:
“你們所說的過敏反應的確是個問題,雖然說醫學不是百分百安全,但這么高的過敏率風險還是太大。”
盛廳長卻是苦笑道:
“就算過敏性高,但治療率更高呀,兩權相害取其輕,兩權相利取其重。現在我們是缺乏抗菌藥,根本沒有資本挑三揀四,有得用就不錯了。”
林三七心想,另一個時空花都醫科大學藥學院有完整的藥物庫,世界上所有抗生素配方和工藝都有。
既然青霉素過敏率這么高,那完全可以平替另外一種廣譜抗菌藥,比如頭孢。
頭孢雖然也有一定的過敏機率,但畢竟是小概率事件,完全能接受。
想到這里,林三七重重在筆記本上記錄頭孢兩個字,并且劃了兩道重點線。
“張院長,除了抗菌藥外,你覺得基層還需要哪些藥?”
張院長指了指藥房道:
“剛剛我說了,阿司匹林是我們醫院的寶貝,就是因為阿司匹林有快速退燒的作用,同時止疼效果也非常好。
我們基層醫院嘛,主要看的還是頭痛腦熱這種小病,但是中藥的起效作用太慢且不穩定。
比如一個病人高燒40度,送到我們醫院,如果用中藥,我們這時候需要大夫開方、抓藥、煎藥、冷卻后服用下去,這個過程時間會很長,起碼1小時以上。
關鍵是中藥喝下去,能不能保證馬上退燒?這個要看運氣。
但如果我用阿司匹林片,幾乎半小時內就見效,非常好用,療效穩定可靠。
我再打個比方,那些因為高燒引起癲癇抽筋的病人,整個人強直,臉色鐵青,不斷抽啊抽的,這時候治療只能先退燒,去除抽搐誘因。
如果這時候我們再慢慢用中藥方子,那完全來不及,等你把藥熬好后端過來,可能病人已經死了,所以這時候最好用西藥鎮靜,再退熱等對癥處理,立竿見影。”
林三七點點頭,這其實就是中藥的一個弊端。
幾十年后,關于中醫對急診有沒有用,其實爭議很大。
支持中醫的可以舉出很多例子來,甚至新聞上也經常可以看到,火車上有旅客突發疾病,中醫師挺身而出,拿出銀針幾針下去,好了。
但從臨床的角度去看待,純中醫急診全國一家醫院都沒有開展。
哪怕是“中醫專科醫院”,急診科也是純西醫的一套,幾乎沒有開展中醫急診項目,大家想想為什么?
所以不要看他們說什么,而是要看他們做了什么,這一點很關鍵。
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簡單,從眾多藥物庫里隨便弄兩個藥就行。
至于說阿司匹林、氨基比林、安乃近這類有療效,但副作用大的藥物就算了。
主要集中在對乙酰氨基酚片和布洛芬,就能完全供臨床使用。
林三七又想到了幾十年后國家推薦的“47”國家集中采購藥品。
一大瓶布洛芬,100粒,售價也就兩塊錢。
雖然在2016年這么便宜的藥物被病人所鄙視,輕易都不想要。
但這種量大便宜有效的藥物拿到六十年代來,能解決普通老百姓的基礎疾病,絕對是功德無量。
想到這里,林三七又在筆記本上重重記錄:退燒止痛藥。
張院長繼續說道:
“另外,普通的感冒藥、胃腸藥。噢,說到這個胃腸藥,這個其實在我們基層也是很急需的。
首先說到這個腸炎,也就是鬧肚子,每年因為腹瀉脫水而死亡的病人非常多,一個小病拖成大病,最后搶救不回來,太遺憾了。
另外一個就是胃病,林部長你也看到了,國內這幾年雖然緩過來了,但老百姓吃不飽飯還是常態。
長期的饑餓粗食,導致老百姓當中胃病比例非常高,疼起來整個人冷汗直冒,完全喪失了勞動力,這都極大影響了工廠和農村的生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