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主任，其實幾家煉油廠我就不去看了，咱們先說說價格，如果價格合適，我就安排團隊過來驗收。如果價格談不攏，咱們現在考察不就是浪費諸位領導的時間嘛。”
彭副主任被噎了一下，心想自己還想宰他這個南方老板一刀，怎么反過來被人家拿捏了？
于是彭副主任的眼光也看向了“中介”宋科長。
宋科長雙后抱胸，仰望天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顯然就是不想參與。
無奈的彭副主任只能陪笑道：
“這樣，林董，咱們先去吃飯，飯后咱們正式商談一下，這可是幾百億的轉讓，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說得清的。”
林三七卻又將了東山方面一軍：
“彭主任，我來東山是很有誠意的，但是我在花都那么大一個集團公司放著，不可能就為了幾個二手煉油廠消耗太多時間和精力。
所以咱們談得攏，我就迅速下單，你們馬上拆了給我運到非洲去。如果談不攏，那我再去其他省找找，像我們東廣省也在淘汰小煉油廠呢。”
彭副主任一聽急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東山省關停這么多地方煉油廠，這可都是一個個爛賬呀。
而且全國能收購二手煉油廠的，目前只有花都嶺南堂一家公司，其他連競爭對手都沒有。
要是讓這條肥魚跑了，這上上下下有關部門都要吃掛落。
于是彭副主任一把攬過林三七的肩膀，非常熱情地哈哈笑道：
“林董，瞧你說得，我們通過宋科長他們，真誠邀請你到東山來，怎么可能沒有誠意呢？賣我們肯定要賣，價格也好商量，只要能還上銀行的賬就行。”
彭副主任話中的暗示很明顯了，不管這些煉油廠的老板虧不虧了。
他是內行人，知道這批煉油廠的老板早就都吃得腸肥腦滿，大概率資產都已經轉移到國外去了。
資本家做生意，幾乎是沒有什么成本的，不要聽他們整天哭訴窮死了，虧本了，請求政府救救命。
其實最壞的就是這批人，國內賺錢國外花，虧本全是銀行背債，企業破產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東營飯店貴賓廳。
林三七算是開眼了，不要小瞧了北方這些城市，經濟雖然可能不咋滴，但是招待場所那是一個比一個高級。
就說這個貴賓廳，裝修的豪華程度絕對不比嶺南大廈88樓差。
哪怕差，也是差在這里缺少一些古董古玩作裝飾品擺了，瞧瞧那些漂亮的女服務員，一個個都跟女明星似的。
林三七也是男人，不禁多看了幾眼。
旁邊的彭副主任提醒了幾句：
“林董，林董？那我們開始？”
林三七回過神來：“開始開始。”
“其實你們也不用跟我匯報得太復雜，我現在比較關心的問題是，你們準備賣幾個煉油廠給我，加起來總產量是多少？我需要花費多少錢？”
彭副主任現在也曉得眼前這位年輕人似乎沒有多少耐心，于是也準備打直球。
“林董，現在100萬到200萬噸產量的煉油廠有12個，50萬到100萬噸的煉油廠目前有18個，省里的意思是我們打包一口氣全賣給你們嶺南集團。”
林三七問道：“總產量加起來有多少？”
彭副主任看了一下資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道：
“總產量加起來，這個這個，超過了2500萬噸。”
林三七心想，自己的任務是準備1000萬噸，現在你給我整2500萬噸？而且如果不出所料，應該是要大兩千萬。
心里吐槽歸吐槽，但林三七心里也有底，只要價格好商量，兩千多萬噸也不是不能接受。
比如全國要淘汰3億噸的數量，看來東山省的壓力的確很大，一個省就要占十分之一。
林三七假裝吃驚和為難，手指不停敲著桌面，最后又假裝咬牙問道：
“彭主任，那么你們準備的打包價是多少？先說好，你們這兩千多萬噸，已經嚴重超過了我的預計。這么多產量，相當于大連石化的產量了。”
大連石化日產量為41萬桶，占中國煉油總產量的3，絕對是大型煉油廠了。
彭副主任也知道自己一把梭哈，非常容易嚇退這位南方老板，于是也誠心講價道：
“林董，我們東山人實在，我也不講虛的，原本我們是準備要價300億。
遠的不說，就說渤海對岸的PJ市，他們準備上馬一個叫華錦阿美石化項目，總投資就超過了800億元。
而這家煉油廠一年的產量只有1500萬噸/年煉油、165萬噸乙烯，以及200萬噸對二甲苯產能。
現在我們東山省這些地方煉油廠，總產量加起來超過了2500萬噸，雖然設備是老了點，舊了點，但這個年產量是實實在在的，絕對不摻水。
所以300億人民幣的報價，我覺得還是合理的，當然林董你是買方肯定覺得貴，那我們打個折扣，280億，林董覺得如何？”
林三七咽了一下口水，心想280億啊，換算成美元都有40多億了，哪里是個小數目？
自己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那可是他辛苦穿越掙來的。
彭副主任看到林三七在沉思，又指示了一下，于是工作人員搬進來一個個箱子：
“林董，這些箱子里面全部都是各大地方煉油廠的評估資料，我知道涉及到幾百億的生產，這不是今天就能決定的，你們可以回去慢慢研究一下。”
林三七回過神來，心想這么多資料得看到猴年馬月去？
他分分鐘幾個億的老板，哪有這時間看這些東西？
“彭主任，我想問一下，如果我買了這些煉油廠，是不是換個地方組裝好，馬上可以重新生產？而不需要額外什么亂七八糟付出吧？”
彭副主任鄭重點頭道：
“林董這個你放心，所有煉油廠都是今年才停產，全部設備都有正常維護和保養，你拿到手裝好后馬上可以用。我們也可以提供安裝技術支持。
另外，煉油需要的配套廠我們也是齊全的，包括技術方面，全部都可以打包帶走。”
林三七放心了，于是直接砍價道：
“彭主任，就今天天紅石化廠來看，這些設備夠老了，估計其他幾家地煉廠也好不到哪里去。這樣，250億，一口價，你們肯賣，我們以上可以進入合同談判階段，連意向書都不用簽。”
彭副主任一聽，猛得一拍桌子：
“好，林董爽快，我們東山省交你這個朋友，250億，成交！”
林三七一拍額頭，心想壞了，還價還少了，自己果然不是一個合格的黑心資本家。
但是這種正式場合說出去話也不好收回，否則很容易被人家東山漢子暴打一頓。
雙方談好價格，彭副主任急匆匆要跑到省城去匯報工作，東營當地干部則陪著林三七開始旅游了。
東營方面專門準備了一艘豪華游輪，載著林三七這位貴賓前往黃河入海口參觀。
這里也是是華國第二大油田，勝利油田的所在地。
東山省，或者說東營地區那么多地方煉油廠，主要就是依賴這個油田所產生。
黃河入海口最值得一看的就是著名的“鴛鴦鍋”景象。
海水一邊是清色的，一邊是黃色的，邊界分明。
游船在邊界線上緩緩前進，小秘書朱新月在忙著拍照，林三七和宋科長靠在船舷上聊著天。
沒人的時候，宋科長還是挺好說話的。
“林三七，你這250億花了，后面那個資金賬戶里可沒剩下多少了，什么時候補充補充？”
林三七撇撇嘴，不服氣道：
“你覺得我有這么傻？明明是自己的現金賬戶，卻偏偏要被你們監管，不自由，毋寧死”
宋科長鄙視道：
“行了行了，裝什么清純？你國內花人民幣買的二手設備，送到國外賺的都是美金歐元，你什么時候把外匯轉回國內過？
你賣玉石的錢，通過這種國內采購國外賣的方式，反而方便了你資金外逃，而且是連“中介費”都不用給，你還覺得委屈了？”
林三七嘿嘿一笑，當然嘴上打死也不承認：
“在宋哥面前嘛，嘿嘿，在別人面前，那都是我們嶺南集團的巨虧，瞧瞧幾百億美元的外債收不回來，虧得不要不要的。”
其實林三七也有煩惱，他還需要在這邊采購大量的物資去六十年代。
但是他上次坑過玉石協會一筆，對方已經元氣大傷了，自己難以再坑第二筆。
那大額的采購資金從哪來呢？
總不能讓他林三七私人腰包里掏出來吧？那他也是不舍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