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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說不練就不練,這是搞哪一出?

  “你是不是以為西京武警工程大學,起這個名字,帶著“工程”兩個字,主要的精力是放在技術和專業方面。”

  “新訓期間練習的科目就并不狠,對不對?”

  王恒察覺到了陳鈞的不以為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其實最近一周多的時間,他還挺欣賞陳鈞這種鍥而不舍,悶聲狠練的勁頭。

  畢竟,能夠下定決心,并且日復一日的堅持。

  這樣的毅力,他自認做不到。

  區隊開會,每次提起這個事,區隊長和輔導員都是大加贊賞。

  作為班長,王恒當然希望自己帶的兵,能夠大放異彩,力壓兩院,勇武奪魁。

  可是,太難了。

  面對班長的詢問,陳鈞不置可否。

  他不是認為武院怎么樣,而是對自己有信心。

  “班長,我會努力的,9月20號就是競賽的日子,到時候比比就知道了。”陳鈞微笑著回應。

  還有19天.陳鈞暗自盤算了下時間,覺得足夠用了。

  意識到陳鈞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王恒眸光又一次掃向二班宿舍門口,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道:“我不是說你不夠努力,行了,不跟你繞圈子了。”

  “今天區隊會議決定,往后這段時間訓練,會針對情況,適當的給予伱一些幫助。”

  “楚班長你也認識,他在09年那一屆奪魁,綜合得分第一。”

  “所以后續有些訓練方面,你要是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去找他。”

  “是,班長。”陳鈞點頭回應。

  經過這么一番簡單交談。

  陳鈞算是大致搞明白,王恒今天為啥火氣這么大了。

  應該是區隊會議上有人建議,讓楚班長適當給予自己一些訓練方面的指點。

  王恒和楚鴻飛的關系雖不錯,但他心眼小,加上自己的兵要被別人指點,多少會有點不舒服。

  難怪剛才班長目光時不時的看向二班。

  陳鈞暗自琢磨著。

  王恒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還有,你可別小看武院,有信心是好事,但別驕傲自滿。

  “武院和咱們陸院招生標準稍有不同,他們那里女學員相對來說比較多,為了避嫌嘛,競賽時,是武院帶隊來咱們這兒比。”

  “他們帶來的學員那可都是在武院表現非常優秀的,人數可能沒多少,但個個難對付。”

  “你不要大意啊。”

  “我明白,班長。”

  其實這些不用王恒特意提醒,陳鈞自己也有判斷力。

  既然是武院帶人過來,那他們肯定不會拖家帶口,把所有新生都給帶來啊。

  必然會挑一些尖子生,有希望拿名次的學員過來。

  王恒交代完,站在原地叉著腰,一會又抬手撓撓頭,似乎是還有交代沒說完。

  他躊躇片刻,最終還是招呼道:“行了,就這些,回宿舍吧。”

  他轉身,率先朝著宿舍走去。

  在他看來,陳鈞和楚鴻飛壓根就是一類人,平時相處,給人的感覺很謙和,很好說話。

  不像是那種炸藥桶類型,還沒摸一下呢,到處嗷嗷叫。

  屁大點的事,轉頭的功夫,就能嚷嚷的全陸院都知道了。

  類似陳鈞這種不同,性格執拗,但不喜張揚。

  自身有能力,又懂得謙和。

  王恒自認他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

  09年那一屆兩院競賽,楚鴻飛奪冠,他連名次都沒排到,實在給不了陳鈞太多的建議和幫助。

  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爭取了。

  看著班長進入宿舍,依舊站在原地的陳鈞,深呼了一口氣。

  隨后一腳深,一腳淺的踩著泥坑,走向訓練場。

  午休期間輔導員規定,各班不允許帶隊去訓練場加練,但只有他一個人加練的話,那就沒關系。

  更何況,最近這段時間,基地內許多人都習慣了。

  偶爾有糾察巡邏路過訓練場,要是沒碰到加練的陳鈞,反而會覺得奇怪。

  懷疑這小子今天是不是想偷懶。

  下午。

  午休結束后。

  一班從裝備庫將槍領出來,又領了一些護具,被王恒統一帶到了爬戰術的場地。

  爬戰術,他們在這周都練過。

  但之前爬的時候都是徒手爬,頂多算熟悉一下場地。

  這剛授完槍,無論是四百米障礙跑,還是爬鐵絲網,都要重新適應。

  由于中午,剛經歷一場狂風暴雨,爬戰術場地也變得泥濘不堪。

  長達三十五米的鐵絲網下方,原本的塵土,變成了泥水混合物。

  鐵絲上,也掛了不少破舊的塑料袋,應該是從基地外被風吹進來的。

  有些塑料袋子還在淌著泥水。

  瞧著這慘不忍睹的訓練環境,一班眾人,臉色當即就垮了大半。

  “這這怎么練啊。”

  這回,不止是楊帆感覺有點不適應,梁魁,何京等人,也被雨后的訓練場地給整無語了。

  爬戰術是兩邊扎著木樁,在木樁上纏滿帶著勾刺的鐵絲,鐵網距離地面總共也就四十公分。

  練習的學員必須將身體緊緊貼著地面。

  否則,就會被鐵絲勾到衣服,耽擱訓練不說,還很容易受傷。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不可避免的要和泥坑來次親密接觸。

  陳鈞站在一旁,聽著何京他們的議論。

  他沒有吱聲。

  這怎么說呢,部隊里面的老兵,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手腳并用的爬戰術練習,和下雨天的泥濘,本就是一對天然組合。

  有些野戰部隊練習的時候,不下雨都會故意用水管澆濕地面。

  別說這剛好下過雨了。

  王恒背著手圍繞場地轉了一圈,回頭看到沒人行動。

  一個個還蔫了吧唧的站在那。

  當即就火了。

  “愣著干什么?把護具都戴上。”

  “把鐵絲上勾到的垃圾清理掉,你們第一天訓練啊?”

  “這還要我重復的提醒你們?”

  聽著王恒那明顯已經不耐煩的語氣,陳鈞拍了拍身旁兩人的臂膀。

  示意他們趕緊行動,這種環境下訓練,避是不可能避開的。

  眾人哀嘆了一聲,還能咋辦?

  咬牙干唄!!

  但顯然,王恒沒打算這么輕易放過他們。

  從爬戰術另一端的場地繞過來,大聲呵斥。

  “我告訴你們,不用在這里給我擺出你們那副苦瓜臉,我不愛看。”

  “要是比拉著臉,我比你們有經驗。”

  “新訓期間,最容易,最快捷突出自己的方法,就是擁有過硬的體能。”

  “只有這樣,你們才能在眾多新學員當中,脫穎而出,要不然等開學大典結束,你們開始上文化課。”

  “到那時候,誰知道你是誰啊?”

  “學院想要關注到你,想要事事優先考慮到你,那你至少也要讓學院發現你的存在吧?”

  “新訓是什么?是你們唯一以最快捷徑,表現自己,展現自己的機會。”

  “要不然,諾大的陸院,憑你們那戰術訓練沒有對的,基礎隊列沒有會的這種評價。”

  “還能指望校領導,通過你們那平平無奇的成績,發現你那難能可貴的樸素品質嘛?”

  “那不跟扯淡一樣的。”

  聽著班長怒罵,眾人嘴一咧,不敢吱聲了。

  等到將那些勾在鐵絲上的塑料袋,統一清理掉。

  陳鈞他們自覺的按照站位,手中抱著槍,一人占據一個場地,立正做好準備。

  王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多余的話我就不重復了,爬戰術咱們之前也練習過,主要以通過鐵絲網為主。”

  “場地總長度35米,低姿匍匐10米,高姿匍匐10米,最后15米,跟以前一樣,屈身快進到終點線后,呈臥倒姿勢。”

  “40秒及格,35秒之內,都是優秀。”

  “之前你們爬的時候,我就講過帶槍的動作要領。”

  “都準備好沒?”

  “是,班長。”眾人齊聲大吼。

  “好,統一聽我指令,右手持槍,臥倒!”

  刷刷刷!!

  班里七名學員,這時候也顧不上地上臟不臟了,統一側身臥倒在地。

  “開始。”

  陳鈞聽到指令。

  渾身肌肉在瞬間緊繃,槍身緊貼右臂內側,手心攥緊背帶環。

  匍匐地面,屈右腿伸左手,屈左腿伸右手。

  整個人如同一只大壁虎般,將身體牢牢貼緊地面,使用左腿和右臂的力量不斷讓身體朝前方移動。

  爬戰術的動作要領,他太熟悉了。

  四肢交替前行的動作十分流暢,帶槍和不帶槍,對他來說。

  影響并不是很大。

  只是雨后泥濘的地面,會不斷的給他增加身體與地面的摩擦力,速度無法像平時那么迅速。

  “腳,注意腳跟,梁魁你個棒槌,腳尖蹬地把身體往前帶,你在那尋思啥呢?”

  “那地都讓蹬溜滑了,不會換個地方蹬?”

  “楊帆,你看看你的腳有沒有收回來,手有沒有扒地,加個槍而已,爬都不會爬了?”

  “槍,沒有你們想的那么嬌貴,只要不是故意損壞,你擠壓它兩下,它也不會咬你。”

  “都看看陳鈞,再看看你們。”

  “換高姿匍匐,何京,你也是個棒槌,剛才我怎么提醒的?咋就一點不漲記性呢。”

  陳鈞在爬行的過程中,耳邊一直都縈繞著班長大聲怒斥的聲音。

  他沒有扭頭看,也沒有過多的理會,奮力的朝前方爬。

  就當陳鈞領先其他人十幾米,即將爬出鐵絲網時。

  在他相鄰的場地,沈從軍突然停住了動作。

  本來王恒瞅著陳鈞爬這么快,目光就一直盯著這邊,打算等他結束時,多夸夸,刺激刺激其他人。

  當注意到相鄰場地有人停下,王恒叉著腰就沖過去怒罵。

  “沈從軍,你在搞什么?”

  “總共才35米,你還要歇會?”

  “班長,我.”沈從軍著急的想要解釋,他是褲子被鐵絲網勾住了。

  可在訓練中停下來,王恒哪有好脾氣啊。

  “你什么你,給我爬,剛才我講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啊?”

  “新訓的成績,就是你們在陸院四年的敲門磚,想默默無聞,那就別來陸院。”

  也許是王恒言語過激,也許是沈從軍臉皮薄,被當眾這么罵,他也急了。

  顧不上伸手把鐵鉤掛著的衣服用手扣下來,咬著牙攥緊拳頭,用力的一掙。

  “撕啦”一聲脆響。

  整個迷彩褲,右邊屁股那半邊,全被扯爛了。

  沈從軍聽到聲音,整個身軀猛的一僵,人都愣在了原地。

  王恒看到這種情況,更是怒火上涌,眼眸立起。

  怒罵道:“我說沒說過讓你們愛護軍裝,你就是這么愛護的?”

  “既然不懂得愛護,那就脫下來,光著腿爬,我看你能不能長記性。”

  此時,陳鈞已經爬到了終點。

  看到王恒站在他旁邊的場地終點,怒聲呵斥。

  他迅速起身,將槍甩到身后背著。

  目光投向沈從軍。

  恰在這時,原本趴地的沈從軍,如同突然爆發一般,不再趴地上。

  可他也沒往前爬,而是后退。

  王恒見狀,更是差點跳腳。

  “沈從軍你干什么?誰教你這么爬的?”

  “班長,不對勁。”陳鈞急忙拉住了王恒,希望他能消消氣。

  因為在陳鈞看來,沈從軍雖然平時不愛說話,但也很聽話啊。

  這現在突然擺出這種架勢,恐怕被罵急眼了。

  可惜,王恒正在氣頭上,壓根沒聽清陳鈞說什么。

  轉身就朝著另一側場地走。

  沈從軍本來就沒爬幾米,很快就退出了場地,起身就將迷彩褲脫掉。

  攥起褲子,狠狠丟向遠處。

  強行忍住奪眶的淚水,吼道:“我不練了,褲子多少錢我賠你行不行。”

  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訓練場外走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一班眾人全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老沈平時不吭不哈的性子,今天竟然搞這一出?

  陳鈞看得也是愕然。

  他知道,沈從軍從來到學院后,就表現的很內向,一直不愿意和其他人走得太近。

  這剛才王恒讓他脫掉褲子爬,雖說只是氣話。

  可對沈從軍來說,無疑是羞辱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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