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敢喊啊。
景禾面頰抽動。
剛剛漂浮起來的木質王冠,仿佛失去了力量支撐一般,掉落了下去。
景禾:“.”
不是,蕾冠王應該本就虛弱,所以連虛影都呈現得那么模糊,現在被大葉的一句話不會給直接說得背過氣去了吧?
老村長捻了捻眼角,看著眼前平靜的雕塑,搖了搖頭,自嘲一笑道:
“年紀大了,都產生幻覺了。”
說著,他又對景禾與大葉道:
“兩位,老朽的屋子就在前面拐角的第一棟,老朽先回去打掃打掃屋子。”
言罷,他就帶著達摩狒狒回去了。
景禾與大葉還站在腐朽的雕像前,大葉也揉了揉眼睛,“剛才那是.幻覺?”
好端端的,怎么就看到了一顆大花菜?
大抵是餓了。
大葉心里想著。
但大葉的眼睛剛一揉好,就看到那掉落的木質王冠再次懸浮了起來,似乎是蕾冠王再次積蓄起了本就不多的力量。
影影綽綽之間,那模糊的,頂著一顆巨大綠色蓓蕾的寶可夢身影再次浮現。
巨大的蓓蕾之下,是如同兔子一般嬌小纖細的身軀,一雙充滿威嚴與疲憊的藍色雙眼,抿著嘴唇。
身后有一對酷似披風的翅膀,灰白的身軀下,細長而純白的腿更是顯得有些突兀,與頭頂的巨大王冠,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強烈對比。
蕾冠王!
古老伽勒爾地區的王,擁有“豐饒之神”、“豐饒之王”的稱呼,如今以一種特殊的形態,呈現在了景禾與大葉的面前!
“那花菜頭又來了!”
大葉再次驚呼出聲。
蕾冠王的眼中泛起些許的惱怒之意,看了眼一驚一乍的大葉,嘴巴微微翕動。
蕾冠王:“¥#&¥.”
擦,這是在罵臟話?
聽不懂啊!
是不是有點難聽?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的蕾冠王露出恍然,再次掃了大葉一眼,眸中藍光一閃而逝,其上的木質王冠倏地落到了大葉的腦袋上,箍住了他那蓬松的爆炸頭。
“庫?”
烈焰猴一怔,旋即猛地一驚,似乎是有所察覺一般,就要朝著那木質王冠踢去。
卻被景禾伸手攔了下來。
“別急,烈焰猴。”
大葉還沒反應過來,就好似失去了意識一般,眼神逐漸變得茫然,身體竟然慢慢懸浮而起,身上散發出了如同先前蕾冠王身上類似的威嚴氣息。
附體了。
在游戲中,蕾冠王就喜歡附體在皮歐尼的身上與主角進行交流,而這里皮歐尼則被替換成了大葉。
神色呆滯的大葉嘴唇翕動,發出了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
“你終于來了,讓本王好等。”
景禾看著被當做傳聲筒的大葉,再次示意烈焰猴沒關系,說道:
“其實就算不借助這個人類,我與尊貴的冕下,亦可交流。”
“哦?”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景禾也不含糊,直接動用了波導之力,借此清晰地感應到了大葉的存在,以及附著在了大葉身上的,蕾冠王的些許意志。
對于波導,蕾冠王自然也感受到了,“大葉”頗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原來是‘波導使者’。”
作為曾經伽勒爾地區的王,還是見識過古老歐魯德朗城那聞名的波導使者的。
聲音平淡,并無多少波動,只是再次道:
“這是對他不敬的小小‘懲戒’。”
一次就算了,兩次三次的真當它蕾冠王不要面子的啊?
只是附身,已經算是很給景禾面子了。
“哦”
景禾點點頭。
面子嘛,是自己掙的。
他從衣服內袋開始摸索,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抱歉,有點硌得慌.”
說著,一根銀色的羽毛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銀色之羽!
蕾冠王的眼神微微泛光,“海之使者。”
隨后是一根五彩斑斕的羽毛。
虹色之羽!
“虹之勇者!”
蕾冠王的語氣,出現了一些變化,有了一些起伏。
“這玩意兒,有點硬。”
景禾又拿出了基因之楔,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揉搓胸口。
“.道之使者”
蕾冠王沉默了少許后,神色認真且嚴肅起來。
然后是千宙腕。
“阿爾宙斯的使者.”
緊接著又是一堆有的沒的。
蕾冠王:“.”
深吸了口氣,蕾冠王看向景禾的神色有了很大的不同。
木雕王冠逐漸離開大葉的腦袋,同時給景禾留下了一句話。
“本王在神殿后的樹下等你。”
說完。
木雕王冠回到了腐朽的雕塑上,大葉也緩緩落地,他一臉茫然地環顧四周,抓了抓后腦勺。
“咋了?怎么感覺好像打了個盹?嘶——”
大葉倒吸一口氣,凍得趕緊搓動手臂,朝著一臉狐疑的烈焰猴跑去。
“你咋跑那么遠,凍死我了”
景禾搖搖頭,對著大葉道:
“大葉,你先去村長家,我還有點事。”
說完,也不管大葉是個什么反應,轉身朝著王冠雪原最高峰的方向而去。
在茫茫的大雪山里,迷路是有可能的,但如果只是朝著最高的雪山而去,就不存在迷路一說了。
“景禾老師,村長剛才說要有暴風雪——”
大葉在下面喊道:“早去早回啊!”
景禾擺擺手。
走出村子后,他收回冰九尾,丟出精靈球召喚出了快龍,嫻熟地按上護具,指著那遠處朦朦朧朧的高山,輕聲道:
“快龍,走。”
“嗚”
快龍歡叫一聲,揮舞翅膀,載著景禾朝著王冠雪原最高峰而去。
在這片風雪封地,寒氣凌冽的極寒之地,飛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高度越是上升,寒氣就越發難以對抗,更不用說飛行。
普通人,哪怕是穿著再厚實的衣服,估計也擋不住這無孔不入的寒氣。
作為一只龍系和飛行系的寶可夢,快龍顯然是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所以飛行的速度稍微快了一些,讓景禾都多少感覺有些難捱。
好在。
以快龍的飛行速度,看似遙遠的距離,倒是并不需要耗費太多的時間。
就是苦了景禾,又是冷又是快的 下方。
一處幽暗冰冷的山澗之中,似乎是什么存在感應到了空中迅速掠過的快龍氣息,積雪松動,一個如同噴氣機似的腦袋,慢慢從洞穴之中鉆了出來。
伴著一股熱氣所化的白霧,狹長的眼中泛起幾分審視。
從它腦袋上的孔洞里,幾只身形嬌小的小家伙,也好奇地撐起腦袋。
忽的。
一道視線掃來,那家伙迅速地把頭縮回了洞穴之中。
好強的感知能力.
“嗚——”
長吟之聲,掠過半空。
景禾與快龍,來到了王冠雪原的最頂峰。
一座完全被大雪所掩埋了的古老殿宇,僅能看到些許的輪廓。
而在神殿之后,則是一顆腐朽卻依舊在寒風中挺拔的古樹,其甚至比神殿都要高,只可惜是光禿禿的,除了枝干和積雪外,沒了別的東西。
當景禾來到古樹前,蕾冠王的虛影已然等候于此。
就見它雙手背負,站在懸崖之上眺望,俯瞰著整片茫茫的雪原,如同一位審視王國的過往。
聽到踩著積雪的“咯吱”聲,蕾冠王慢慢轉過身。
或許是因為距離沉睡之地更近了,蕾冠王的虛影較之先前,也凝實了不少。
它望向景禾這位“身份非凡”的訓練家,少了些威嚴,多了些溫和。
借助著波導,景禾能夠“聽”懂蕾冠王的話。
“你來了。”
景禾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了蕾冠王的身旁,與它一起眺望素色雪原。
倒是從他的影子里,耿鬼按捺不住好奇的探出腦袋,看著嬌小的蕾冠王,眼睛滴溜溜地轉著,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本王是該好好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信仰,本王不知要到何時才能蘇醒。”
作為“豐饒之王”,作為一只貨真價實的神獸,蕾冠王力量的源泉與其余所有的神獸都有所不同。
它的力量,源自信仰。
信仰是它力量的根源。
曾經的蕾冠王,作為伽勒爾之王,收獲的是整個伽勒爾地區人民的信仰之力,力量強大無比。
據說,它擁有治愈心靈,讓草木發芽的強大能力,是充滿慈愛之心的寶可夢。
當它抬起右手時,即可使百花綻放,綠草如茵。
當它抬起左手時,即可使土地肥沃,作物豐收。
因此,才有“豐饒之王”的美稱,再次之前,它其實被喚作“傳說之王”。
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處于鼎盛時期的蕾冠王竟然“怠政”了。
蕾冠王不會常出現在人類的眼前,其所代表的是一種標志性的花朵——光輝之花。
但“光輝之花”的開放,需要耗費很大的力量,在它的怠惰之下“光輝之花”逐漸就不綻放了。
而當時作為蕾冠王最虔誠的信徒與子民,居住與凍凝村的居民們惶恐不已,以為惹惱了蕾冠王,就一直清掃作為其神殿的王冠神殿。
甚至,不惜削減自身的食物與口糧,也要將寶貴的作物作為祭品進行獻祭,希望得到蕾冠王的“寬恕”。
可即便如此,“光輝之花”也不再綻放,于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久而久之連祭祀蕾冠王的習俗都慢慢消失,對于蕾冠王的信仰也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因為景禾與耿鬼它們,機緣巧合之下,給蕾冠王奉獻了一點點的信仰之力,恐怕現在蕾冠王還在沉睡當中。
因此,就算沒有景禾“自證身份”的行為,蕾冠王對于他還是充滿感激的。
“不知不覺,竟已過去數千年之久.”蕾冠王背負著雙手,喟然長嘆。
因為是憑借波導進行的交流,所以景禾能夠感受到蕾冠王此刻內心的悲愴,難以抑制。
其實,景禾是聽想問蕾冠王,為什么當初要“怠政”,如果它不怠惰的話,憑它“豐饒之王”的能力,信仰怎么可能丟失。
但現在似乎不是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此時的蕾冠王,怎么看都像是一副力量不足,就快要再次陷入沉睡的樣子。
“能否幫本王一個忙?”
蕾冠王忽的轉身看向景禾,帶著幾分誠摯以及些許懇求的語氣。
來了。
景禾,大致已經猜到了蕾冠王所謂的“忙”是什么,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請說。”
蕾冠王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俯瞰茫茫雪原。
“依靠信仰,本王的力量恐怕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恢復的。但本王曾有兩匹愛馬,它們與本王羈絆頗深,本王也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寄托在了這兩匹愛馬的身上。”
應該就是雪暴馬和靈幽馬了景禾微微頷首,等著蕾冠王的下文。
“然而本王沉睡太久,本王的這兩匹愛馬本就野性難馴,常人無法馴服,早已消失不見,但本王能夠感受到,它們應當還在雪原。”
似是喘了口氣,蕾冠王頓了頓。
“本王想請你,幫本王將這兩匹愛馬帶回來。”
就蕾冠王現在這說話都要大喘氣的樣子,景禾想讓它幫忙瞅瞅藤藤蛇,顯然是有點難為它。
不如先幫蕾冠王恢復力量。
而且,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景禾對于當初蕾冠王“怠政”的事情,也是蠻好奇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我該如何做?”
“本王‘看’到你種了冰蘿卜和黑蘿卜,那是本王兩匹愛馬最喜歡之物,只要你在雪原中找一處僻靜之地放置,它們大概率便會出現。”
它看了景禾一眼,認真叮囑道:
“切記,那兩匹馬,野性難馴,萬要小心。”
那“牽絆韁繩”呢?
不等景禾詢問,蕾冠王就繼續道:
“而要真正馴服這兩匹馬,‘牽絆韁繩’必不可少,此物本該有凍凝村信徒供奉,但想來現在早已沒有了。”
“或許,他們還知道如何制作?”景禾問道。
他記得在游戲里,想要制作“牽絆韁繩”,就需要凍凝村村長的幫忙。
“可能還有制作之法留存。”
蕾冠王點了點頭。
它不確定,但只能寄希望于此。
“但制作‘牽絆韁繩’,必須要‘光輝之花’,此花唯有本王可以催其綻放,卻十分消耗能量。”
它緩步走到了巨大的枯樹前,一棵細小的嫩芽,在走近后,顯得尤為突兀。
“這”
“本王這千年沉睡所積蓄的力量,僅能催生此一株。”
深吸了口氣,蕾冠王再次道:
“等會本王會竭盡全力將其綻放,請你務必,要將此花制作成‘牽絆韁繩’,捕捉愛馬。”
說著,它看向景禾。
“本王的一切,便拜托你了。”
通過“雕像”,它“觀察”景禾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實力什么的暫且不說,景禾對于寶可夢的態度,它是非常認可的,因此才敢這么信任,托付一切。
至于說實力,它原本還抱著試探一二的想法。
但看到景禾那多的“憑證”,這想法也就打消了。
作為“波導使者”、“海之使者”、“虹之勇者”、“道之使者”、“阿爾宙斯的使者”,應當沒問題吧?
景禾抿著嘴唇,不知道蕾冠王的想法,只是忽然有些忍不住地問道:
“蕾冠王冕下,你當初為何陷入沉睡?”
直接問“為什么拋棄子民”不合適,問“為什么怠政”更不合適,還是問為何沉睡比較好。
他想要確認一下,蕾冠王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想法。
雖說蕾冠王被稱為“豐饒之王”,但那畢竟是古老的傳說,其“怠政”萬一是對人類不滿,或者是對什么東西不滿.那恢復力量后,又會不會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畢竟,導致它力量逐漸喪失的,也是人類,其會不會帶著怨念?
萬一恢復了的蕾冠王突然冒出來一句,本王要重掃六合,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仁王和暴君,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抬起手的蕾冠王動作微微一頓。
它有些悵然地抬起頭,輕喃道:“本王的記憶有些模糊了,只記得.那是一顆無比巨大的隕石”
隕石?
無極汰那?
是了。
伽勒爾地區有關于“闇夜”的記載,也有關于“傳說的英雄”驅散“闇夜”的記錄,卻沒有巨大隕石沖擊伽勒爾地區的傳聞。
那么巨大的隕石,還攜帶著無極汰那,沖擊力可想而知。
如果落下,恐怕整個伽勒爾地區的所有生靈,都會被隕石沖擊所造成的巨大災難給覆滅吧?
連創世神阿爾宙斯,在直面巨大的隕石沖擊時,都差點飲恨西北。
如果那時候是蕾冠王,是鼎盛時期的蕾冠王,為了保護它的子民,擋住了巨大隕石的沖擊而導致力量損失巨大甚至是受重傷,那.
不過,那是兩萬年前的事情了吧?
蕾冠王不是說沉睡了數千年嗎?
“本王沉睡了太久,再次蘇醒沒多久,黑夜籠罩了天地具體的,本王已經記不清了。”
剛剛從巨大隕石沖擊所造成的損傷中蘇醒過來,又遇到了“闇夜”?
那蕾冠王與無極汰那結下的梁子,可真大啊.
就是不知道,劍之王和盾之王,又在“闇夜”中具體扮演了多少戲份。
但從蕾冠王的講述中,不難聽出,它為了它的子民,的確是做了所有能做的。
既頂了隕石,又干了無極汰那。
現在竟然還能活著,在景禾看來已經很牛逼了。
至于說,蕾冠王有沒有說謊或者亂編.景禾這“寶可夢心理學家”的身份,也不是亂按的啊。
景禾在看向蕾冠王的眼神,已然多了幾分尊敬。
至少,這是位為了子民真正奉獻了自己的存在。
也是難為它了。
辛辛苦苦頂了隕石,又在“闇夜”下庇護了子民,結果“伽勒爾之王”的名頭,反倒是被兩個人類給竊取了去。
“我會幫你尋回兩匹愛馬的。”景禾鄭重承諾道。
聞言,蕾冠王露出了欣慰之色,“本王.拜托了!”
說著,它盯著枯樹上的嫩芽,認真且嚴肅道:
“那本王,就讓著‘光輝之花’,再次綻放吧!”
嗡——
一股璀璨的力量,自蕾冠王的身上迸發,其頭頂的巨大王冠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其領口的花苞,更是一朵接著一朵地緩緩展開。
而在它的身前,那株嫩芽迅速地生長、抽枝,一朵淺藍色的晶瑩花朵便隨之悄然綻放。
“就是現在!”
景禾上前一步,運用波導,將那朵只展開了一半的花朵,捧到了手心。
以蕾冠王現在的力量,竟然連讓花朵完全綻放的能力,都沒有了 力竭的蕾冠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拜、拜托了。”
其身形如同泡影一般緩緩消散,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而本就干枯了的巨樹,仿佛又腐朽了幾分,看起來似乎隨時會在風雪中坍塌一般。
不知不覺,就又給自己攬了個活。
好在是好事。
雪暴馬和靈幽馬,應該也不會像面對一級神那樣難以處理。
正好。
在家修整了十來天,再加上前段時間那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件,正好讓自家的小家伙們,好好檢驗一下如今的實力,檢驗一下它們努力訓練的成果。
雪暴馬和靈幽馬,真要換算實力的話,大概.和三神鳥,三圣獸差不多吧?
“走吧,快龍,回去了。”
景禾拍了拍快龍那圓溜溜頗有彈性的肚子道。
等幫蕾冠王解決了事情,就可以拜托它看看藤藤蛇了,瞬間指引一下,雷吉艾勒奇和雷吉鐸拉戈當初沉睡的地方,送雷吉艾勒奇回家!
“嗚(ˊˋ)”
快龍載起景禾,就準備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但偏偏。
這時候雪原之上的暴風雪驟起,呼嘯的寒風裹挾著鵝毛大雪,令整個視線的能見度大幅度降低,這么大的風雪就算較之冰九尾的“降雪”,也不遑多讓了,而且范圍要大得多。
“貼地飛吧。”景禾忙道。
再往高空飛行,迷路都算是小事了。
“嗚”
快龍當即朝著下方迅速落去。
幾片翠綠色的草地,很快映入眼簾,在茫茫雪山之中,顯得有些突兀。
在王冠雪原,并非完全就是冰雪的世界,總會有那么一兩片區域,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生長著植株。
這也是不少棲息于王冠雪原內的寶可夢,所賴以生存的食物來源之地。
像王冠雪原再往南一些的地方,雖然天氣依舊寒冷,但植被就算是比較茂盛了。
很多古老的遺跡、神殿,都在那片區域。
風雪之中,搖曳的草叢里,幾只巴大蝶分離地揮舞翅膀,卷起一股接著一股的風浪,對抗風雪,努力不讓雪花落在它們的棲息之地,保護著它們本就貧瘠的家園。
本就貧瘠之地,好不容易有一塊還算是能棲息的地方,在巴大蝶們身后的草叢里,幾只綠油油的綠毛蟲,顯得十分無助。
不過,巴大蝶們能占據這片地方,并且始終不讓冰雪覆蓋,還是有些實力的。
特別是其中為首的那只。
每每扇動翅膀,都能將落來的風雪吹走一大半,剩下的再由別的巴大蝶吹走。
環境越是艱難的地方,能棲息其中的野生寶可夢實力往往就越強,白銀山是如此,天冠山是如此,王冠雪原也是如此。
如果景禾沒看見也就算了,既然看見了.
一道紅光射出。
“冰九尾!”
“嗷嗚”
冰雪精靈一般的冰九尾出現在了草地之上,在巴大蝶們警惕的目光下,輕輕揮舞尾巴。
周遭那原本呼嘯而來的風雪戛然而止,極寒的氣息也在冰九尾的力量下,被阻隔了一部分。
其腳下泛起些許充斥生命氣息的律動,大地的脈絡鼓起一股淺淺的暖氣,令草叢中凍得身體瑟瑟發抖的綠毛蟲們,神色緩和了不少。
原來是來幫忙的。
巴大蝶們紛紛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大自然的力量,如果不是神祇,是不可能一下子平定的。
反正現在暴風雪,景禾短時間內也回不了凍凝村,就干脆在這片草地停留,順便幫巴大蝶們抵御一下風雪的襲擾。
“大家,都出來吧。”
景禾丟出所有精靈球,把自家的小家伙們全都召喚了出來。
特別是蒼炎刃鬼,甫一出現就開始釋放熱氣,令草地上的溫度逐漸回暖。
景禾更是拿出了一些食物,準備和這些在雪原中艱難求生的寶可夢們分享,能量方塊、馬卡龍、寶芬.應有盡有。
生活在雪原草地上的綠毛蟲們哪見過這陣仗啊,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景禾,以及他面前的食物。
見狀的景禾微微一笑,將食物往前推了推,說道:
“不用客氣。”
有先前幫忙一起抵御風雪的先入為主的友好印象,綠毛蟲們見巴大蝶們沒有阻攔的意思,當即就紛紛爬了上去。
沒過一會,景禾的身邊就聚滿了綠毛蟲,還有那些眼巴巴的鐵甲蛹們。
“這絲線”
景禾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段白色的絲線,輕輕拉扯,便感受到了不弱的韌性。
能在極寒之地生長的植物當然有它們的特殊之處與韌性,而以這些植物為食物的綠毛蟲們,吐出的絲線與普通的綠毛蟲,多少也存在著一些不同。
對于野生的寶可夢而言,終究是環境造就自身,能活下來的無一不都是精英,大自然的優勝劣汰不外乎此。
“你們也休息一下吧。”
景禾招呼著巴大蝶們。
這地方植物能生長,不僅僅是因為這些植物有些特殊,也因為環境。
兩面靠山卻不背光也不被遮擋光線,冰九尾在其余兩側立下了一些冰墻阻隔風雪后,較之先前的寒冷凜冽已然好了不少。
不少巴大蝶也都在食物的誘惑下湊了過來,卻唯獨那只應該是巴大蝶首領一樣的存在,依舊神色嚴肅的矗立于冰墻的縫隙之間。
這只巴大蝶.等級怕是都要在五十級往上了,當真是少見。
在圖鑒與波導下,景禾都能感受到它緊張的情緒。
緊張?
它在害怕什么?
景禾讓熊指導和蒼炎刃鬼分發食物,走到了那只巴大蝶的身旁,借助波導問道:
“你在擔心什么?”
“嘸咿”
巴大蝶首領輕輕抖動翅膀,震落下雪花。
這么大的暴風雪,是那家伙活動的時間.
暴風雪?
那家伙?
雪暴馬?
是了。
就算雪暴馬不進食,或者是憑借一些冰雪作為食物也能活下去,但身為一匹馬,就算是沒了最喜愛的冰蘿卜,誰又能拒絕一口鮮嫩的青草呢?
這地方的植物能讓綠毛蟲都長得這么肥嘟嘟的,顯然養分不會差。
如果景禾是雪暴馬,他肯定不會拒絕這么一個不錯的口糧之地。
只不過王冠雪原中的草地雖然稀少,卻也不會只有這么一地,所以雪暴馬只是有概率出現,并不代表肯定會出現。
“如果在暴風雪中遇到雪暴馬.那難度可就不小了啊.”景禾心想。
晴天下的雪暴馬,和暴風雪中的雪暴馬,那肯定不一樣。
“嘸咿!”
按照時間間隔,那家伙近段時間,應該就在附近徘徊。
巴大蝶首領的擔心,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雪暴馬的活動時間和規律有所依據,那么.
“唏律律——”
忽的。
一聲嘹亮的長鳴嘶叫,從遠處茫茫的風雪之中傳來。
“哏嘎!”
耿鬼等一眾景禾家的寶可夢們紛紛起身,第一時間來到了他身邊,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巴大蝶首領更是身體微顫,神色更加嚴肅。
其身后其余的巴大蝶和綠毛蟲們,表現得就更加明顯了,害怕之色溢于言表,綠毛蟲們更是紛紛躲回草叢角落,蜷縮起來。
來了!
能見度本就極低的風雪中,一匹雪白的白馬踩著沉重的蹄子,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來。
仿佛在它的眼中,此刻并不是暴風雪,而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一匹純白之色,四肢與尾巴上都覆蓋著厚實冰晶,面龐上更是如同戴著一頂冰晶面罩的駿馬,逐漸出現在了景禾他們的視線之中。
風雪中的白馬,雪暴馬!
“好嘛,都還沒用冰蘿卜,就遇到了”景禾腹誹著。
而在雪暴馬的眼中,那風雪中矗立著的一堵堵冰墻,在它看來.定是美味至極。
鮮草?
它最喜愛的,還是這種硬度極高的冰塊!
好久沒遇到這種成色的冰塊了,得好好享受一番。
從蕾冠王沉睡開始,它都已經忘了自己多久沒吃過可以勉強與“冰蘿卜”媲美一二的冰塊了。
雪暴馬都沒去思考這里為什么會出現這些冰塊,只是抬起兩只前蹄,再次嘶鳴一聲,喜色自溢。
同樣感到驚喜的.還有耿鬼。
“哏嘎!(_)”
它兩眼放光,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自己身騎白馬手勒韁繩的“帥氣英姿”。
這匹馬.
這匹馬才符合本王的身份啊!
耿鬼舔著嘴唇,已然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所以說啊。
騎白馬的不一定就是王子,還有可能會是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