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恰!”
村長手搓“牽絆韁繩”,巨鍛匠在旁學習,時不時地點頭,似是學到了什么似的。
不得不說。
雖然現在凍凝村已經沒了制作韁繩的習俗,但老村長的手藝還是不賴的,想來當初其祖父為了讓他掌握,應該花了不少精力。
“呼——”
拭去額頭汗水,老村長將一黑一白兩條韁繩遞給景禾,“幸不辱命。”
“多謝村長。”
景禾鄭重地接過。
有了這兩條“牽絆韁繩”,雪暴馬和靈幽馬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不過在接過韁繩后,景禾的心里,難免升起了個念頭。
既然蕾冠王能憑借“牽絆韁繩”驅使雪暴馬和靈幽馬,將兩種寶可夢的力量結合到一起,算是一種變相的融合,甚至連特性都變了。
那.別的寶可夢,借助“牽絆韁繩”,有沒有可能也能獲得兩馬的力量?
甚至,如果是人類持著“牽絆韁繩”呢?
景禾看向冰九尾,微微搖頭。
讓冰九尾去騎雪暴馬,多少是有些為難它了。
隨后又看向了正碎碎念的耿鬼,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了先前耿鬼騎乘雪暴馬的一幕,又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耿鬼騎雪暴馬,怎么看都有點不對味,畫風有點奇怪。
但如果.讓耿鬼騎靈幽馬呢?
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給耿鬼嘗試一下。
“人老了,坐久了就感覺全身發酸。”老村長笑呵呵地站起身,看了眼窗外,不無擔憂道:“那小伙子還沒回來.”
“村長不用擔心他。”
大葉能活到這么大都沒嘎,哪怕是在王冠雪原失蹤個十天半個月他都不擔心。
雖說景禾總是在心里默默給大葉“記賬”,但對于大葉的實力,他還是非常相信的。
真要讓大葉爆種,整個神奧也就希羅娜壓得下來,將來未嘗沒有媲美冠軍的可能。
他也看了眼窗外。
暴風雪較之先前,明顯小了很多。
但凍凝村外的地上,依舊積起來厚厚的白雪。
景禾起身,準備返回王冠神殿。
先把雪暴馬給蕾冠王送去,憑借雪暴馬和“牽絆韁繩”,蕾冠王應該就能恢復一定的實力。
屆時不管是一起拿下靈幽馬,還是它自己拿下靈幽馬,就相對而言都比較輕松了,再之后景禾才能詢問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村長本想攔一下。
但想到景禾都已經“收服”雪暴馬了,似乎也不用怕什么暴風雪,只是叮囑了景禾一句小心。
于是乎。
在稍小了一些的暴風雪中,趁著天色還沒完全黑下來,景禾就帶著自家的寶可夢們,帶著雪暴馬再次前往王冠雪原山頂。
已經走過了一次,這次倒是駕輕就熟,路上也沒遇到什么麻煩的事情。
想想也是,雪暴馬“霸氣外露”,但凡是一只有點腦子的野生寶可夢,也不能這時候主動上門找茬。
在夜色完全暗淡之前,景禾再次來到了王冠神殿前。
但來到這里,雪暴馬卻變得有些躁動,嘶鳴出聲,仿佛是在忌憚著什么。
噠噠、噠噠——
清脆飄忽的馬蹄聲,在被冰雪所覆蓋僅露出一角的神殿內回蕩著。
“這是.”
雪暴馬再次嘶鳴一聲。
“耿鬼,拿根黑蘿卜出來。”景禾輕聲道。
“哏嘎?”
耿鬼撓著頭,一副不舍模樣的,小心翼翼拿出了一根漆黑的蘿卜。
噠噠,噠噠,噠噠——
神殿內的馬蹄聲陡然變得急促起來。
“唏律律——!!”
這叫聲并非源自身旁的雪暴馬,而是來自神殿內!
轟隆隆——
隨著叫聲的傳出,那覆蓋在神殿上的積雪轟然之間就坍塌了一部分,展露出了神殿更多的結構。
高聳、巍峨、古老、威嚴.
僅僅只是展露一角,就讓人感受到了那股撲面而來的古老氣息,令人不由遐想當初這座神殿得是多么的壯觀。
一匹通體漆黑,有著藍色鬃毛以及的如同幽藍色火焰一般燃燒的尾巴,四蹄之上飄著好似靈魂薄霧一般的能量,嘶鳴著從神殿內跑了出來。
赫然正是蕾冠王兩匹愛馬中的另外一匹,幽靈之馬,靈幽馬!
據說,在蕾冠王陷入沉睡后,雪暴馬和靈幽馬就都居住在神殿內。
白天景禾還覺得那只是圖鑒的說法,神殿內居住著兩匹愛馬,蕾冠王就算再虛弱,還能察覺不到?
自己一來到王冠雪原,蕾冠王就找上門了,所以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哪知道靈幽馬還真住在神殿內。
如此看來,蕾冠王的確虛弱得不像話,又或者是因為一些原因,不愿意進入甚至是靠近神殿?
不管如何。
現在靈幽馬已經沖上來了,目標就是耿鬼手里的黑蘿卜!
不過,靈幽馬沖上來,反應最大的不是景禾以及他的寶可夢,而是雪暴馬,其一副亢奮的模樣。
景禾心里頓時留了個心眼。
單獨的一只雪暴馬和靈幽馬都好說,但要雪暴馬忽然來一手二五仔,那是有點麻煩。
當然,也只是有一點麻煩而已。
既然能按住雪暴馬揍一頓,那當然能再按住它揍兩頓!
不過景禾想到了之前心底的一些猜測,于是說道:
“耿鬼。”
這一場,讓耿鬼來。
“哏嘎”
聞言的耿鬼咧嘴獰笑一聲,自然是明白景禾的意思,當著靈幽馬的面,緩緩拿起黑蘿卜,張開嘴巴“嗷嗚”一口丟了進去。
咔嚓咔嚓——
鮮嫩多汁,脆甜爽口。
好吃!
“嘶律!!!”
見到這一幕,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黑蘿卜竟然被這個胖乎乎的紫皮胖子給吃了,靈幽馬瞬間就怒了,嘶鳴長嘯,一顆漆黑的圓球就在它的面前凝成。
暗影球!
不同于雪暴馬的速度極慢,雙防極高。
靈幽馬與之幾乎完全相反,速度奇快,雙防就顯得相對較為薄弱。
好在。
耿鬼本身也是以速度為優勢的寶可夢,是一個靈活的小胖子。
在漆黑的暗影球砸來時,當即就是一個下潛,消失在了靈幽馬的視線之中,致使暗影球落空。
要不說耿鬼還是會拉仇恨。
這不,哪怕耿鬼不見了,靈幽馬也沒有要對景禾以及其余的寶可夢發起攻擊的架勢,而是彌漫開幽靈系能量,試圖尋找耿鬼的蹤跡。
薄薄的淺紫色靈霧,自靈幽馬的腳下蔓延而開,仿佛來到了一處詭譎幽森之地一般。
薄霧流淌。
靈幽馬豁然轉身,發現了耿鬼的蹤跡!
當即一顆暗影球砸出。
砰!!
然而,剛剛冒頭的耿鬼卻如同泡影一般轟然消散。
靈幽馬陡然一驚。
虛影?
它猛地再次轉頭,才發現耿鬼竟然依舊在原地,指著它一副嘲諷的模樣。
“哏嘎()σ”
“嘶律!!”
靈幽馬氣急,嘶鳴聲中,一道陰影從靈幽馬的身上急速射出,就如同栩栩如生的靈幽馬前沖一般,筆直沖向耿鬼。
黑夜魔影!
可是。
當黑夜魔影掠過“耿鬼”時,其竟然再次好似泡影一般的消散了。
還是假的?!
這時候,先前被靈幽馬所擊潰的第一道泡影,迅速地凝實,儼然是一副壞笑得逞模樣的耿鬼,對著靈幽馬的屁股,就是“啪”一拍!
一抹紫色的毒暈,頓時在靈幽馬的身上彌漫開來。
劇毒!
靈幽馬都還沒反應,景禾身后的雪暴馬倒是反應不下,嘶鳴出聲,一臉的驚懼之色,后臀都縮緊了,尾巴牢牢依附在臀部。
這好家伙。
以靈幽馬的速度,和本身作為幽靈系寶可夢的相知性,都被耿鬼整成這樣,它不知道它如果面對耿鬼,會是怎樣的一個窘態。
“嘶律!!”
靈幽馬當然不知道雪暴馬是怎么想的,但劇毒所帶來的疼痛,以及耿鬼的“戲耍”,讓它再次長鳴出聲。
眼中泛起充斥著惡意與詭詐的神色。
詭計!
靈幽馬感覺,它應該是遇到了自己這輩子最棘手的敵人,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以前都只有它的敵人會有這樣的感覺,沒想到這次竟然輪到它了。
不過,同樣作為幽靈系寶可夢,靈幽馬也很清楚它這一類的寶可夢,最怕的是什么。
那就是不跟你玩什么“躲貓貓”的游戲,以強攻、蠻力取勝!
嘶鳴之間,靈幽馬的氣勢瘋狂攀升。
它死死盯著耿鬼,以防它趁此機會偷襲。
但耿鬼的反應.卻讓靈幽馬很疑惑。
不阻止自己強化?
“哏嘎”
耿鬼單腳站立,另一只腳隨意地耷拉在膝蓋上,仿佛懸空而坐,一只手扣著鼻子,一只手往上輕抬。
加油,再加把勁,給點力啊,沒吃飯?
靈幽馬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這股預感,當它的氣勢攀升到頂峰的時候,就得到了驗證。
拿來吧你!
就見耿鬼咧嘴一笑,眼中戲謔之色濃郁,伸手一抓,從靈幽馬的身上,就頓時飛出了兩只黑霧所凝成的,半個巴掌大小的蝙蝠。
剎那間。
靈幽馬升起的氣勢瞬間回落。
而捏住了“蝙蝠”的耿鬼,氣勢則以一個更快的速度攀升。
能力,被竊取了?!
這怎么可能?
靈幽馬的短暫呆滯,無疑是給了耿鬼一個絕佳的機會。
“禍不單行。”景禾輕聲,耿鬼行動。
一只血色瞳孔在耿鬼的頭頂睜開,死死盯住了靈幽馬,而當靈幽馬從驚愕中回過神,與那血色眼眸對上的時候,就知道來不及了。
嗡——
一聲悶響,自靈幽馬的體內炸響。
對于處于“中毒”狀態的靈幽馬,禍不單行的威力將會得到翻倍!
同時,得益于自身特攻的提升,以及幽靈系之間的互相克制 靈幽馬此次遭受的打擊,無異于暴擊!
而且,還是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暴擊。
也正是憑借著這一擊,耿鬼徹底占據到了絕對的主動權。
電磁波、舌舔、奇異之光等等諸多招式,諸多手段,接二連三的使出,愣是將靈幽馬變成了一只行走的“負面buff展示機”。
而耿鬼也借此,驗證了一番它此前訓練所收獲的成果。
從超魔神胡帕“邪影”那吸收了一團復雜多變的負面情緒能量后,耿鬼在給對手附加減益效果招式時,似乎限制的作用更強了。
特別是,毒素。
靈幽馬一招踏錯,導致滿盤皆輸。
所以說,在對戰中,信息是非常關鍵的東西。
如果它早就知道耿鬼擁有竊取對手增益的能力,要么不會施展詭計,要么就是被竊取了也能及時反應過來,不至于出現短暫錯愕,被抓住機會痛打落水狗的情況。
而信息的不對等,在有些時候,甚至能夠彌補巨大的實力差距。
這也是就算耿鬼沒有進行Mega進化,也成功按著靈幽馬打的原因。
在寶可夢世界的寶可夢對戰,永遠不是固定的一招一式你來我往,其中會有諸多變故,沒有人能說自己百分之百不會翻車,哪怕是冠軍對決天王,也一樣有翻車的可能。
而這,就是寶可夢對戰的重要樂趣所在。
“唏律.”
雪暴馬注意到景禾眼角投來的余光,當即低下頭輕輕地打了個響鼻,夾緊了尾巴,一副.你別看我,我不是二五仔,絕不會趁機出手的表情。
原本雪暴馬還對景禾用四只寶可夢對戰它、壓制它而心有不忿,現在 它猛地發現。
好人吶!
這才是好人!
沒有讓自己面對耿鬼那一套不解釋減益連招,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人!
現在它才明白景禾的“善”意。
當然了。
心底發怵的同時,雪暴馬也不免升起了幾分幸災樂禍。
看到老對手過得這么慘 今個兒天氣真不錯啊。
“耿鬼!”
見雪暴馬沒有把腦后的反骨露出來,景禾微微一笑,丟出了一根漆黑的韁繩。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試試。
早就迫不及待的耿鬼接住“牽絆韁繩”,一溜煙就出現在了靈幽馬的身后。
“嘶律!!”
靈幽馬嘶鳴著,對于耿鬼想做什么,似乎也有所預料。
它不同于暴躁的雪暴馬,喜歡戰斗,喜歡挑戰強大的對手。
靈幽馬喜歡安靜,享受孤獨與寂靜,好不容易享受了數千年的孤獨,又要被當做坐騎?
可是。
不管靈幽馬是怎么想的,它已經被耿鬼打得連招架都越來越難,怎么反抗?
熟悉的韁繩,再次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嗡——
一股漆黑森冷的晦澀霧氣,自靈幽馬、耿鬼以及“牽絆韁繩”上迸發,有逐漸要將耿鬼與靈幽馬籠罩的趨勢。
“有戲?”
注視著全過程的景禾眼睛半瞇,眼里止不住地泛起些許驚喜之色。
莫非這張融合卡,還真能用在耿鬼與靈幽馬的身上?
不過,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段時間后晦澀的霧氣就慢慢消失,耿鬼騎在靈幽馬的背上,不論是它還是靈幽馬,似乎都沒有發生什么太大的變化。
“果然。”
景禾搖了搖頭。
倒也不怎么失望。
畢竟是猜測中可能性最大的結果。
要是耿鬼真的能憑借“牽絆韁繩”就與靈幽馬進行融合,那景禾今天高低也要騎一下雪暴馬試試了。
萬一真能徒手搓出“雪矛”,或者是徒手抓出“星碎”呢?
可惜,這一大膽的幻想,從耿鬼這一茬就被掐滅了。
但耿鬼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勒著韁繩,騎在靈幽馬的背上,這一刻它只覺得自己就是幻想中的“大將軍”,不對,是帶兵出征的“國王”!
那叫一個恣意,那叫一個念頭通達。
老夫現在是.黑馬王子!
反倒是靈幽馬。
先前還表現得十分抗拒,但在“牽絆韁繩”套住脖子,與耿鬼之間形成了短暫的能量、信息交互過后,反而變得老實起來。
雖然沒好氣地打了個響鼻,竟然不再反抗。
這種情況,自然也被景禾以及其它的寶可夢們注意到了,其中還有雪暴馬。
只是現在雪暴馬的“處境”不太好。
它正一臉警惕地看著,忽然回頭望向它的巨鍛匠、武道熊師以及.班基拉斯!
“唏律律”
你、你們、你們想干嘛?眼神那么無良的 特別是班基拉斯。
大哥,你啥體型,我啥體型,你認真的嗎?
“班吉”
班基拉斯揉搓著手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差從景禾手里借用一下“牽絆韁繩”了。
見靈幽馬不再暴動,耿鬼也“得償所愿”,景禾也收起了繼續嘗試的想法。
“好了,我們去找蕾冠王。”
他說道。
既然已經拿下了蕾冠王的兩匹愛馬,那么蕾冠王的委托也算是完成了。
一行走向神殿之后的枯樹。
耿鬼騎著靈幽馬走在最后,見大家都沒再注意它,它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根黑蘿卜,塞進了靈幽馬的嘴里。
靈幽馬這才再次打了個響鼻,情緒似乎又穩定了幾分。
來到枯樹前。
較之先前來的時候,枯樹肉眼可見地越發干癟了。
也是因為擔心蕾冠王撐不了多久,景禾的動作才這么快。
蕾冠王相信他,請求他幫忙,要是真拖到蕾冠王嗝屁,那景禾當真是縱使有各種理由和借口,心里也難免內疚自責。
現在倒好。
從請求發出到任務完成,攏共也不到一天時間。
他走上前,伸手貼在了樹干上,閉上眼睛。
波導,存乎于心!
很快,就找到了蜷縮在樹干深處,生命體征都虛弱得不像話的蕾冠王。
此時的蕾冠王顯得極為安靜,蜷縮成團,渾然沒了先前的那種為“王”的氣場,有的只有與普通寶可夢一樣,在重傷、虛弱下獨自舔舐傷口的難捱。
景禾幽幽嘆了口氣。
為了保護它的子民從而導致自己虛弱至這般模樣。
好在,將蕾冠王帶出來,并不需要破開樹干,蕾冠王仿佛就與這棵枯樹融為了一體似的,輕而易舉地就被景禾捧了出來。
不得不說。
蕾冠王很輕。
就真的和一只兔子似的,一樣輕盈。
“你”
蕾冠王似乎有所感覺,眼睛隙開了道縫隙,看見了景禾,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講不出來了。
這樣的狀態,真的可以憑借再次駕馭雙馬就恢復過來嗎?
不過此時也沒什么好說的,景禾當即給了自家寶可夢們一個眼神。
“唏律!”
雪暴馬陡然一個激靈,看著眼神有些“不善”的老景家的寶可夢們。
別、別這樣看我,我又不是不配合 雪暴馬能屈能伸,妥協得極為干脆。
至少那些年蕾冠王待它們還算不錯,至少有不少冰蘿卜可以吃。
于是乎。
景禾親自將“牽絆韁繩”套到了雪暴馬的脖子上。
就在景禾將“牽絆韁繩”套到雪暴馬的脖子上時,他心底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一人一寶可夢,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對方,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的疑惑。
剛才的那一剎那景禾有種進行了Mega進化的感覺,與寶可夢進行了心靈與意志上的直接溝通,甚至 他都有一種只要自己一個念頭,就能讓雪暴馬抬起腳的感覺。
仿佛那不是雪暴馬的蹄子,而是他自己的手。
指使如臂,大抵是這種感覺吧?
而雪暴馬的感覺雖然沒有景禾那么直觀,但它卻有一種.當初作為蕾冠王坐騎時一般無二的感受。
自己的力量成了對方力量的一部分,并且在得到強化后,能夠被對方隨意使用。
這不是人類嗎?
雪暴馬心中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
不過景禾倒是也沒想太多,只是在武道熊師將蕾冠王扶到了雪暴馬的背上后,將手中的韁繩交到了蕾冠王的手中。
下一秒。
嗡——
那韁繩竟然自動地附著在了雪暴馬的脖子上,完美契合。
一股耀眼如同進化之光似的光芒,將蕾冠王與雪暴馬完全包裹。
看著這一幕的景禾后退了一步,嘴里低喃:
“融合!”
光芒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當白光散去。
就看到已然恢復了神色的蕾冠王端坐在雪暴馬的背上,雙手拉著韁繩,雪暴馬更是與蕾冠王產生了共鳴,高高揚起前蹄,口中發出亢奮嘶鳴。
仿佛有一股力量,從雪暴馬的身上順著韁繩注入到了蕾冠王的體內,其頭頂那巨大的王冠釋放出了綠色的光暈。
緊接著,它背后的國王斗篷緩緩延伸,變成了如同白雪一般的純白之色,威風凜凜獵獵作響。
不遠處的耿鬼看著身騎白馬的蕾冠王變化,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的靈幽馬和自己,忍不住撇撇嘴,然后掏出了一副寬大的墨鏡,戴在了臉上。
“哏嘎!(_)”
片刻之后,一切歸于平靜。
蕾冠王松開了一只手,側身望向景禾,面容威嚴但神色慈祥友善,輕輕躬身。
“景禾,本王會永遠銘記你的幫助。”
一股旺盛的能量它的身上迸發,看樣子.它似乎是已經取回了原本就屬于它的部分力量。
與之相對的。
王冠神殿后的枯樹輕輕晃動,同樣的生機逐漸迸發,干癟的樹干迅速地恢復光滑,一株接著一株的能量自那枯老的枝丫上抽出。
煥發新生!
果然就如景禾所猜測的那樣。
這棵位于神殿后的古樹,與蕾冠王之間,應該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有點類似于世界初始之樹和夢幻。
景禾暫時沒有去接蕾冠王的話,只是微微側過身道:
“還有靈幽馬。”
說著,他朝耿鬼喊道:
“耿鬼,差不多了。”
聽見景禾的呼喚,耿鬼耷拉下耳朵,拉著韁繩,一副蔫噠噠的模樣,驅動著靈幽馬緩步走來。
作為足夠了解耿鬼的景禾哪里不知道,耿鬼又在裝腔作勢,忒會演戲。
這點把戲自然騙不到它撅個屁股要放屁還是拉屎都了如指掌的景禾,但卻對蕾冠王起了作用。
“無妨,不急。”
蕾冠王聲音嚴肅,卻又帶著溫和。
耿鬼猛地抬起頭,咧開嘴,哪里還有先前蔫了的模樣,興沖沖地一勒韁繩,帶著靈幽馬又開始溜達。
噠噠,噠噠,噠噠——
跑著跑著,靈幽馬的雙腳竟然開始騰空,仿佛踩著一片片靈霧,逐漸跑向了高空。
蕪湖!
耿鬼才知道靈幽馬還有這“功能”,頓時大喜,興趣更甚。
景禾扶額,對蕾冠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抱歉,耿鬼這孩子.比較調皮。”
蕾冠王看著騎在靈幽馬背上的耿鬼,眼中閃動著些許的異色。
它還是.第一次見到靈幽馬在另一只寶可夢的騎乘下,也能如此“乖巧”。
而且靈幽馬與耿鬼 “不妨事。”蕾冠王微微搖頭。
雖然現在遠不是它全盛的狀態,但也已經恢復了一部分。
這就夠了。
就算現在沒有景禾幫忙,它稍加恢復之后,拿下靈幽馬也不成什么問題。
“本王原以為,會需要耗費一點時間.未曾想景禾你能如此之快。”蕾冠王感慨道。
景禾微微一笑,就將見到雪暴馬、靈幽馬的過程,以及收服的過程簡單地講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
蕾冠王輕輕拍了拍此刻乖巧的雪暴馬的脖子,輕嘆一聲。
“沒想到,這兩匹馬是占據了神殿為住所。”
雪暴馬輕輕打了個響鼻。
說到底,雪暴馬和靈幽馬當初雖然被蕾冠王收服,卻也是挨了一頓打。
蕾冠王力竭陷入沉睡后,兩馬數千年的時間自由,早就恢復了野性,不尊舊主也是必然的。
畢竟寶可夢之間,特別是野生寶可夢之間,也講究一個實力至上,沒有實力的蕾冠王,自然難以獲得兩馬的認可。
“景禾,愿意跟本王一起去王冠神殿看看嗎?”蕾冠王忽然問道。
景禾一怔。
旋即笑道:“當然。”
隨后,景禾一行,就跟著蕾冠王來到了王冠神殿內。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進入王冠神殿,還真是第一次。
神殿極大,修建得十分空曠,而且經過漫長時間的洗禮,外加兩匹馬的“糟蹋”,早已破敗不堪。
但從一些斷壁殘垣中,依舊不難看出這座神殿曾經應當是非常恢弘。
蕾冠王一邊走,一邊給景禾介紹神殿內的陳設以及布置。
“這是本王曾經最喜歡的地方,當時的墊子很軟很舒服,本王就喜歡躺在上面休憩。”
“這是本王的書房,當初也是裝滿了世界各地的書籍,可惜現在全都已經腐朽了。”
“這里是馬廄,當初本王的兩匹愛馬,就飼養在這里.”
像是在回憶些什么,又像是.在緬懷些什么。
景禾能清晰地感受到,蕾冠王的情緒變化。
從最開始恢復力量的振奮,到見到神殿腐朽的感慨,再到物是人非的失落.
失落。
不僅僅是因為時間的變遷,更是因為人類對它的遺忘,它曾經庇佑的子民,如今早已忘卻了它。
被最想要保護的存在給忘了,換成誰都不會好受吧?
不過蕾冠王很快就收了感慨失落之色,牽著雪暴馬看向景禾。
“景禾,你來找本王,應當是有事吧?”
大老遠地從豐緣跑到伽勒爾地區的王冠雪原,還幫了它這么大的一個忙,應當是有事需要它的幫助。
景禾倒也不扭捏,看向了大廳的方向。
自家的寶可夢們,正圍著神殿大廳內的一塊古老、腐朽已然模糊、殘缺了的石碑來回轉悠著。
在石碑上,藤藤蛇晃動著腳丫子,一副思索的模樣。
蕾冠王順著景禾的視線,也看到了石碑上的藤藤蛇,微微一怔。
旋即。
在蕾冠王的眼中,泛起了一抹奇異的神秘色彩,無數的光影仿佛在它的眼中流轉。
蕾冠王被稱為“豐饒之王”,是古老時期的“伽勒爾之王”,但這并不代表它的能力僅限于“豐饒”。
據說,蕾冠王能夠看見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一切事物。
雖然有些夸張,但能力自然是很強的。
蕾冠王先是微微蹙眉,爾后露出了恍然之色,喃喃道:
“森林的祝福”
森林的祝福?
景禾愣了愣。
而蕾冠王已然收回目光,對景禾道:
“你是想讓它進化嗎?本王可以做到。”
“不。”景禾看著藤藤蛇,輕聲道:“進不進化,由藤藤蛇自己決定,我只是擔心它的身體是否有問題。”
蕾冠王愣了愣。
讓寶可夢自己決定嗎?
它第一次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景禾,你果然是一位優秀的訓練家。”
景禾不置可否。
剛想詢問蕾冠王什么是所謂的“森林的祝福”,就聽神殿外傳來熟悉的喊叫之聲。
“啊——”
帶著疑惑,景禾與小家伙們紛紛沖出神殿,朝天上看去。
一只燃燒著漆黑火焰的大鳥正從空中掠過,在它的爪子上,是大喊著的.大葉!
“竟然是它.”蕾冠王恍然道。
那燃著漆黑火焰,縈繞邪惡氣場,仿佛惡之化身的寶可夢,赫然是火焰鳥!
更準確地說,是伽勒爾形態的火焰鳥!
“可惜不是‘走地雞’.”景禾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