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應該關心一下他的身體狀況的,要是檢測一下,說不定能檢測出來。”
肖仁不置可否,按照慕楠之前的說法,人家只是看上去有點困而已,一般人誰都不會往身體有問題上聯想,最多就以為睡眠不足。
而且肖仁也懷疑,龍門那些檢測儀器,能不能檢測到血甲蟲還真是個未知數,畢竟連肖仁的感電力都差點把那東西給漏掉。
想到那生物,肖仁握了握右手,那個指甲蓋大的小東西就在他手里,被一團神經絲牢牢包裹著。
肖仁已經讀取過它的記憶,發現這只血甲蟲并不是最初的那只,而是后來分裂出來的,因為它記憶的開頭是一片火焰和天空。
血甲蟲的記憶很短暫,只有分裂后的這些記憶,肖仁也沒從里面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本來肖仁以為這些血甲蟲是被人控制的,畢竟那個男人一路上都沒出事,偏偏在肖仁發現了血甲蟲的存在后才出現異常,說沒問題肖仁都不信。
但這只血甲蟲的記憶里,并沒有被人操控的感覺,它之所以會對肖仁等人發動攻擊,單純就是為了活下去。
具體肖仁也說不清楚,就是血甲蟲的一種感覺,肖仁讀取了記憶后也體會到了那種感覺,仿佛吞噬血肉就是它的本能,它只是在遵循著本能攻擊著周圍的一切生物。
至于最初的那只血甲蟲是懷著什么目的,肖仁就不知道了,畢竟對方已經熟透了。
“行了,別站著了,收拾……算了,進屋說吧。”
本來肖仁是想說把死去的人的尸體收拾收拾,但看了看,也沒法收拾了,因為壓根就沒剩下什么——
那些死去的人,連塊骨頭渣都沒剩下來,地上只剩下一些衣物碎片,混在泥土和一堆零碎的甲殼里,早分不清是誰的了。
人死如燈滅,大抵就是如此了。
領著慕楠進公寓的時候,剛進樓,旁邊的房門悄悄開了條縫,軒轅翼的腦袋在門后只露出一只眼:“血甲蟲都死了?”
肖仁皺起了眉,身后的慕楠也激動了起來:“什么意思,你們知道那是什么?”
說完她又緊張的擺出一個戰斗的姿勢:“你們是什么人!”
肖仁擺了擺手:“別緊張,我找來的幫手。”
軒轅兄弟的事情,肖仁并沒有給龍門報備,本來兩兄弟主要負責的也就是幫他監視,大哥軒轅策和他那只幻狐,頂多就起個保護作用——保護軒轅翼別被人發現,畢竟這倆兄弟除了會獸語外,武力值完全就是普通人層次。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肖仁,都沒打算在龍門成員面前露面。
其實露面也沒關系,畢竟幻狐的能力擺在那兒,只要精神力不強的人,就算他倆站在面前,也意識不到他們的存在。
但肖仁還真沒想到軒轅翼主動露面,你這二貨是生怕你們獸門隱藏的好了嗎?
慕楠擰了擰秀氣的眉頭:“朋友?那剛才我們遇險的時候,他怎么不出來幫忙,他又是怎么知道那種怪蟲的名字的?”
軒轅翼聽到已經沒有血甲蟲了,頓時放下了那股防備的姿態,一把拉開房門,大呼了一口氣:“媽耶,嚇死我了,你們是怎么引來那玩意兒的……話說這位小姐,我們就是普通人,不是你們這種日天日地的覺醒者,沒那本事跟那些喪心病狂的蟲子決一生死!”
“普通人?”慕楠一怔,又看向肖仁。
肖仁聳了聳肩:“他們的確是普通人,只是,嗯,這事不太好說,你可以把他們當成黑客,他們能幫我們監視坊城市的情況。”
“什么黑客,我們是……”
軒轅翼后面的話,全被大哥一巴掌呼回去了,軒轅翼委屈的回過頭去:“哥,你干嘛啊?”
軒轅策抱著幻狐,溫潤的笑了笑,對慕楠道:“我弟弟咋咋呼呼的,讓姑娘見笑了。”
轉頭看著軒轅翼,臉色立刻板了起來:“從現在開始,閉嘴!”
軒轅翼一臉委屈,但也知道大哥的性子,雖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話,但大哥既然這么說了,一般就是他出了問題。
軒轅翼聽話的不說話了。
軒轅策也有些頭疼,本來他是以為龍門的人基本都知道獸門的存在了,畢竟肖仁之前的威脅里說的似模似樣的,像是龍門對他們的勢力所在了如指掌,只需一顆導彈就能把他們團滅在谷里,所以剛才軒轅翼開門他也沒阻止,畢竟這段日子大家應該就是同伴了,認識一下沒什么壞處。
結果聽到肖仁那些不想暴露的話,他突然意識到,肖仁也不想暴露他們,為什么不想暴露他不清楚,但他知道這女孩不知道他們什么來歷就夠了。
獸門的秘密,就算龍門知道了,但能越少人知道,還是少點人的好。
“姑娘,我們的確是普通人,剛才那種情況,連你們都抵抗不了,我們出去唯有死路一條。”
肖仁撇了撇嘴,別的普通人說這話還有點可信度,軒轅策說出來那就一點可信度也沒有了,別人不清楚幻狐的能力,他還能不清楚?
幻狐可以改變和它對視的人的認知,讓對方失去看到自己的記憶,并下意識忽略自己,即所謂的抹除存在感。
最關鍵的是,這個能力可以庇護一個小小的范圍。不說把這次來的人都護起來,起碼保護他和軒轅翼不被血甲蟲發現是沒什么問題的。
大概是軒轅策那平易近人的樣子起了作用,慕楠雖然還有點搞不明白,但好歹收起了那副攻擊的姿態。
她皺眉道:“普通人就更不能待在這種地方了,你們既然知道覺醒者,應該也知道覺醒者的力量又多么恐怖吧,我跟你們說,就你們這小身板,我一巴掌下去,能拍死五個!趕緊走吧!”
肖仁無語,你當你會巨食化啊,還一巴掌下去五個,這又不是拍蒼蠅。
“你別管了,他們不一樣。”肖仁想結束這個話題,但慕楠一聽,火力立馬對準了肖仁。
“你也是……對不起,這是我的習慣,如有冒犯,抱歉。但是長官,他們都是普通人,你怎么能把他們牽連進來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普通人轉移,這里太危險了,話說這里還有沒有別的人了?”
肖仁都快把軒轅翼給罵死了,好好的出來冒什么頭,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妞有唐僧的資質。
肖仁朝軒轅策使了個眼色,然后轉頭對慕楠說道:“奶瓶,你看這只狐貍的眼睛是不是有點奇怪。”
慕楠被蘿卜那一出整的有點神經緊張,一聽這話,立馬住了嘴,朝軒轅策懷里的幻狐看去。
此時幻狐被軒轅策顛了一下,早已對彼此動作默契的幻狐,立馬轉過了頭來,正正好和慕楠對視上了。
就見慕楠眼神一恍惚,頓時表情變得茫然了起來。
肖仁對兄弟二人擺了擺手,用口型說道:“進去!”
軒轅策點了點頭,拎著自家蠢弟弟回屋,關門。
這時慕楠也回過神來,有點茫然的看了看周圍,又看向肖仁:“我們這是……”
“嗯?”肖仁演技十分逼真,不解道:“怎么了?”
“啊,奧,沒什么。”慕楠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么。
肖仁這是第一次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到別人中招。
別說,這效果看得肖仁都心動了,幻狐的能力除了降低存在感,也可以讓對視的人失去短時間的記憶。
這讓肖仁想到了和諧藥,嘖,雖然肖二少是個正派人士,但作為一個從小對化學有著濃厚興趣的人,他對相關方面的知識還是挺感興趣的。
肖仁給慕楠找的房間在三樓,由于沒有鑰匙,肖仁直接把門鎖拆了下來。
屋子里很簡陋,除了一些簡單的家具以及一張床,別的什么都沒有。
肖仁道:“這邊離著便利店有一段距離,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建議你現在就去買過來,嗯……錢別找我報銷,你找坊城市分部報銷,我很窮。”
慕楠:“……”這欠揍的語氣,怎么莫名感覺熟悉呢?
慕楠其實并沒有認出肖仁來,看了證件也沒認出來,畢竟肖仁更新證件的時候,照片已經換了,若是他自己不說,不熟的人,基本都認不出他。
肖仁又指了指身后的門:“那間房間里就是這次要保護的對象。”
慕楠對齊芳華的了解,遠沒有曾云芝那么多,確切的說,她除了知道這次要保護的目標是個神秘的地煞強者,別的什么都不清楚。
慕楠點了點頭,沒問什么。
但肖仁覺得自己有義務告訴她。
“沒特別重要的事,千萬不能貿然進她房間,她現在進入了一種有點特殊的狀態,受到打擾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慕楠眨了眨眼:“走火入魔那不是杜撰出來的嗎?哪有能把人練得走火入魔的功法啊。”
“我沒說她在練功。”好吧,雖然除了這個可能,肖仁也想不出什么詞能形容老太太現在的狀態。
“總之,除非有人闖進去了,其他時候都別去打擾,這事他們回來之后,你也跟他們說一下。”
慕楠只好點了點頭,但點完了頭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少了一個助力?”
說來搞笑,這次保護行動,他們十四個先天,來保護人家一個地煞境大佬,本來按照他們想的,這位大佬才是這次行動的戰斗力,他們最多對付一下雜魚就行了。
結果到頭來還真成了保護行動了。
肖仁指了指自己:“加上我的話,不算少。”
慕楠一愣,想想還真是。
本來一開始看到對方的身材時,她還以為肖仁是力量覺醒者,結果竟是元素系覺醒者,還是攻擊力比較強悍的火系,最關鍵的,人家是個地煞境大佬。
地煞境的火系啊,這還是她第一次見。
精神系覺醒者越往后越霸道,雖然體能始終是他們的弱勢,但他們的攻擊力卻是越來越高的。
有了他們這一群先天在前面干擾,這個大佬在后面充當遠程炮臺,的確是個不錯的作戰計劃。
慕楠想的挺完美的,但肖仁若是能聽到她內心的想法,估計會告訴對方:他其實是個移動炮臺……
“還有什么事嗎?有什么事盡管說,只要不涉及到錢的問題,我都盡量幫你解決。”
慕楠無語,堂堂一個地煞,怎么張口閉口就是錢呢?庸俗!
“沒,沒有了……”
“行,那你自己收拾吧,我先下去了。”
“好……”
看著肖仁下樓的背影,慕楠張了張嘴,還是沒問。
其實她還是有疑問的,比如對面的保護目標到底怎么回事,比如肖仁的實力,畢竟在任務里提到的,肖仁這個‘協助者’的實力,只有先天,根本不是地煞,結果現實情況卻完全相反。
之所以沒問出來,只是突然想到對方沒什么必要對他們使用陰謀詭計。
畢竟就算他們全員健在,估計都不夠他一個人打的。
肖仁下了樓,在自己的房間里待了一會兒,待感電力里看到慕楠出去購置生活用品時,他才下了樓,敲了敲門。
軒轅翼那張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臉又從門縫里露了出來。
“干嘛?”
肖仁覺得,之前他那樣不是怕血甲蟲,單純就是在犯蠢。
肖仁沒跟他搞特務接頭,一把推開門,反手甩上門:“問你們點事。”
坐定后,肖仁和軒轅策都沒急,安靜的沏茶喝水,倒是軒轅翼這坐不住的性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搞不懂這倆人是怎么做到見了面半小時了,除了喝茶啥都沒干。
良久,肖仁先打破了沉默。
他張開右手,露出那只血甲蟲來。
此時的血甲蟲已經沒了那層層神經絲包裹,不過還是有一根神經絲在它體內約束著它的行動。
只是這根神經絲在它身體下面,從上面看,就是這只血甲蟲一動不動的待在肖仁的手心。
不過看到肖仁手里的血甲蟲,兄弟二人還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