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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四面樹敵

呼一一  梁輔國的話如同一記重錘,高高懸起,只是還不知要落在誰的身上。他要追究誰的責任,只怕誰至少都要脫一層皮。

  只有一些和兵部完全不沾邊的人,聽到這話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次清算不到自己身上。

  “哦”牧北帝問道:“朕不是已經把神將陳刀官撤職查辦,南州軍鎮上下均有處罰,梁卿還覺得誰有過”

  “南州軍鎮危害之重,若不是梁岳及時發現,只怕南方已經大亂,越州舊地復國之火重燃,后果不堪設想。僅僅是一位神將撤職,就能輕飄飄揭過去嗎”梁輔國繼續道。

  其實他說的是實話,南州軍鎮的大禍,已經是足以斬殺主將的程度。

  可是九州軍鎮的神將,都是國最強的戰力,除非是叛亂之外的大罪,否則很少會被追究死罪,撤職失權的處罰已經是不輕。

  畢竟這是一個修行強者林立的世界,對于道行極高的朝中文武,降罪總是要稍微輕些。否則不說別的,光是對他們行刑怕是都不容易。

一旦發現要被死刑,那我神將武夫直接撒腿就跑,遠投九鞅,你又怎么攔得住  所以這種懷柔手段,也是歷來的無奈之舉。

  “梁卿認為,該如何處罰”牧北帝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如此問道,想看看梁輔國是什么意思。

  梁輔國回道:“南州軍鎮之腐敗朽爛,絕非一日之過,主將陳刀官固然要獲罪。可在他之前,那里的風氣就已經養成,究其根底,乃是兵部尚書齊昆侖識人不明、用人不清,縱容世家,乃至釀成此禍!”

  重錘落下,石破天驚。

梁輔國出獄之后的第一擊,沒有延續之前和宋知禮的戰斗,反而是轉頭打向了兵部尚書齊昆侖  后面許多官員都瞳孔劇震,以手掩面,神情滿是四個大字.….…我的天吶!

梁輔國對齊昆侖開炮了  那可是鎮國尚書啊!

  正常來說,兵部尚書這個職位并沒有那么高的地位,因為理論上他是不掌兵權的,兵權在各地將領手中。兵部負責轉運軍需、協調練兵、參謀軍事,真正有地位的是那些手握軍權的神將。

  可是齊昆侖不同,他年輕時便是神將出身,后來執掌武安堂多年,現在的神將都可以算作他的門徒。

  現如今朝堂上的地位,他不止是在第一排,而且在其中也是數一數二。只不過因為年紀實在大了,參與朝事不多,大多數精力都是拿來在武安堂帶年輕人。

  像是今日的大朝會他都不在,他已經很久沒有上過朝了,除非是有本要奏時,才會特地上殿。

  可是在這一百多年間,他參與過國的每一次大戰。

  尤其是當初牧北帝剛即位時,年紀輕輕便悍然調動九州兵馬北上迎敵,當時其實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最重要的就是齊昆侖的堅定支持,才讓牧北帝能輕易調動全國兵馬。

  鎮國尚書在的時候,軍中從未有二心,九州軍鎮服服帖帖,這就是老尚書定海神針一樣的威力。

  現在梁輔國居然對這個人發起攻擊。

他是不是瘋了  剛剛領了爵位的梁岳在后排靜靜看著,他當然不會覺得梁輔國瘋了。他大概知道一點,梁輔國對齊昆侖不滿,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究其原因,是鎮國尚書現在的態度趨于保守。

  當年西北大戰時,老將軍是堅定的主戰派,可現在距離那時又過了三十年。現如今的齊昆侖,是堅定的和平派。

  或許是因為年紀真得大了。

  也或許是因為當初的征戰勞民傷財,釀成的后果被他看在眼里。

  在積蓄了這些年之后,軍中其實常有請戰之聲,認為如今國富力強,是時候平定霸山,甚至于遠征九鞅。對于這些想法,齊昆侖都予以絕對壓制。

  而對梁輔國這樣兇狠凌厲的人來說,主動出擊才是他的人生信條,不論是在政事上還是在軍事上。

  雖然理論上兵刑工外三部歸他管轄,可如今掌握了刑部和工部的梁輔國,實權就已經超過了歷代左相了。兵部,從來都沒有在他的控制之中。

  “不止于南州軍鎮,這些年對于霸山賊寇的挑釁,齊昆侖也屢次下令涼州軍鎮退讓,這才致使霸山賊寇越發囂張,現在還跑到清都去妄想禍亂南方,南北呼應。若是再不予以懲治,只是一味見招拆招,四海九州,終有大亂!”梁輔國持續輸出道。

  “梁卿的意思是.….”牧北帝的神情倒是很平靜,“朕要降罪給齊老尚書”

  “齊老尚書為國操勞百年,功勛卓著,可過往之功不能免除今日之過。”梁輔國語調鏗鏘,字字擲地有聲地說道:“臣請陛下,免去齊昆侖朝中一切官職,使其告老還鄉。”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

  好家伙。

不光是想要將齊昆侖的尚書一職撤掉,連武安堂的權力也要給他拿掉了  那就是要徹底將老尚書趕出朝堂啊!

梁輔國這究竟是要做什么齊老尚書在兵部一向和梁輔國沒什么分歧,應該從來都沒惹過他吧  前段時間才對右相出手,現在剛出來又去招惹齊昆侖,在國朝廷上敢先后對這兩尊大神出擊的,怕是也只有他了。

  隨便換成第二個人,大家只會覺得他不想活了。

可就算是梁輔國,這樣四面樹敵也未免太不明智了吧  一時間真讓人猜不透了。

  相對于群臣的震驚,牧北帝則是不置可否,淡然道:”軍中出事,齊老尚書固然要擔責任。可其中究竟有多少是因他而起,還待查明。今日老尚書也不在朝中,他為國立功無數,不能妄定其罪,也還是要聽他如何解釋,再決定此事如何處理。”

  聽到牧北帝這個口風,群臣也有了計較,看來是梁輔國一個人的想法,皇帝是不想處置齊昆侖的。

  如果是梁輔國和皇帝通了氣才要整治軍方,那就不可能是這個說法。

  聽聞此言,有些一向與梁輔國敵對的言官頓時來了勁頭,紛紛排眾而出。能當眾反對梁輔國卻還一直安然無恙的,也就只有他們了。

  “陛下,左相梁輔國一直致力于清除異己、弄權營私,臣必須予以彈劾!”

  “梁輔國這是要做權臣!陛下要警醒啊!”

  “陛下,臣要與其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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