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只覺得自己做了個很荒唐的夢,夢里面有長河,有小雪,還有她!
然后只覺得夢中在騰云駕霧,比翼齊飛,一會從地上直沖云霄,讓她忍不住的驚聲尖叫,一會卻又好似趴在柔軟的云朵之上,隨風飄蕩,舒適萬分。
嗯,還有小雪也是,好像跟她一樣的遭遇。
果然,喝多了,連做夢都是很古怪的。
清晨,當陽光灑進屋內,朱琳下意識的往旁邊靠了下。
嗯,是自家男人的懷里!
閉著眼睛,本來想繼續小憩一下,然后這時候,旁邊也有一只纖嫩的手覆蓋了上來。
朱琳下意識的跟她五指相扣,不過緊接著,忽然間睜開了眼。
不對啊!
這好像是?
朱琳微微抬頭,而恰好,對面的龔雪也睜開了眼睛,兩個人同時察覺到了不對。
隨后,兩個人吃驚的往中間望去,果不其然!
李長河這一次不是裝的,他是真的還沒醒,昨晚先是喝了那么多酒,又費了那么多的體力,他是真的累了。
而此刻的朱琳和龔雪,大眼瞪小眼。
片刻后朱琳拉著龔雪,兩個人輕柔的下了床,各自從地上把睡衣穿在了身上。
“琳琳姐,我”
龔雪這次是真的懵了,這可不是她跟李長河商量好的,她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算了,咱們小點聲,別吵醒他!”
朱琳罕見的搖搖頭,隨后拉著龔雪來到一旁的小沙發上。
“唉,其實我早就覺得,會有這么一天的,咱們仨的關系,一天天的越來越怪,我覺得出現這種情況,遲早的事!”
坐下之后,朱琳低聲的說道。
她又不是蠢貨,三個人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也越來越奇葩,她腦海中要是沒出現過這種場景就怪了。
所以今天早上看到這一幕,她罕見的心里沒有什么劇烈的波動,甚至就連預想之中的生氣或者傷心都沒怎么有。
有的只是一種石頭落地的輕松感,就好像一切都挑明了,反倒沒有那么大的心理包袱了。
“小雪,你后悔嗎?”
朱琳這時候低聲的沖著龔雪問道。
龔雪聞言,默默地搖搖頭。
她早就做出了選擇,這會還有什么好后悔的?
“哼,真是便宜這個家伙了。”
“我現在都懷疑,他當初看到咱們兩個酒后失態,是不是故意不阻止的?”
朱琳這時候看向那邊的李長河,低聲的說道。
龔雪聞言,心里一驚:“這他不會吧?”
她當然知道對方那時候是故意的,可是這事哪能承認啊?
“我就這么一說,反正現在這樣,我覺得反倒是坦白了,以后大家誰也不用心里憋著事了。”
“就是以后委屈你了!”
朱琳低聲的說道。
龔雪低著頭:“琳琳姐,是我對不起你!”
“沒有誰對不起誰,都是咱們自己走的路,就是便宜這個家伙了!”
朱琳這時候也沒法怪龔雪,畢竟好多時候,都是她把龔雪拉進來的,誰能想到事情會走向這個地步?
“還睡!”
想到這里,朱琳氣不打一處來,看著躺在那里的李長河,走過去氣呼呼的在他身上擰了一把。
這一下倒是把李長河給擰醒了。
“嗯?”
看到朱琳鳳眸寒霜的眼神,李長河哪里不明白,兩人提前醒了,肯定發現了。
“怎么了?”
“你還說怎么了?”
朱琳這時候氣不過,又氣呼呼的擰了上去。
李長河也沒躲,只是下一刻,卻拉住了她,然后拉進了懷里。
他都沒睡醒,還是繼續再睡一會吧!
夢還是多做一會的好!
中午,砰砰砰的拍門聲響起,李長河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的正是張一謀,顧長衛,謝園他們。
“長河,我們準備去市區那邊逛逛,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剛才我們喊龔雪,也沒人,是在你們屋嗎?”
張一謀好奇的問道。
他知道龔雪速來跟朱琳關系好,兩個人經常形影不離的。
“嗯,她們倆一早出去了,說是要去個什么老館子嘗嘗特色,我昨晚喝多了不想動,就沒去。”
“正好這會跟你們一塊出去轉轉。”
李長河面不改色的說道。
“行,那咱們走!”
幾個人也沒起疑,也沒想著進李長河他們的房間,畢竟人家是夫妻房,里面可能有女同志的東西,不適合男的進去。
等李長河離開之后,房間里,朱琳看著地上不小心撕壞的衣服,嘆了口氣。
“小雪,等會我先給你拿件我的穿上吧。”
兩個人身形差不了太多,無非就是龔雪更瘦一些。
“嗯!”
龔雪輕輕地點點頭,有些事情明白擺開了,確實是輕松了。
魔都呆了兩天,李長河他們便又匆匆的趕回了京城,主要是住酒店太不方便了。
酒店哪里有家里舒服。
等李長河他們回到家里之后,毫無疑問,龔雪的房間空了出來。
“對了,今天不就是27號了嘛,戛納是不是今天就結束了?”
“老田他們拿獎了沒?”
飯桌上,朱琳好奇的問道。
李長河搖搖頭:“這會還不清楚,咱們跟法國是有時差的,要快7個小時,所以那邊這會應該還是下午。”
“而戛納的頒獎典禮,要到晚上八點半才開始,所以咱們想要得到消息,得差不多明天早上了。”
“等明天早上的電話吧!”
李長河笑著沖朱琳解釋說道。
“原來這樣!”
“哎,你說老田要是真拿了獎,這國內還不得翻了天啊?”
這可是歐洲的國際電影節,對于國內很多電影圈的人來說,更甚于米國那邊的奧斯卡。
畢竟在目前很多人看來,歐洲是現代藝術的發源地,尤其是法國。
“差不多吧,算是有個護身符吧,前提是老田自己不作!”
李長河忍不住搖頭說道。
按照對方后世禁導的傳聞,這哥們的藝術理念大概率是要繼續作的,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李長河也不覺得,自己引導一下,對方就一定會跟歷史上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只能說繼續看后續發展了。
“嗯,別的不說,真要拿了,學校那邊可就要鑼鼓喧天了!”
朱琳都能想到,到時候學校里面的得意勁,畢竟這可是歐洲三大電影節之一的戛納,真要是被78級的學生拿了,那以后他們對上中戲,可就有的說道了。
“明天等消息吧,咱們今晚早點睡,明天我估計五六點鐘電話就能打過來。”
李長河輕聲的說道。
朱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她都不好意思揭破他,早點睡是為了等電話嗎?
一旁的龔雪習慣性的當隱身人,畢竟今天晚上,她要換房間睡了。
與此同時,萬里之外的戛納。
每年這個時節,全世界的電影愛好者都會從世界各地來到這個小鎮,然后進行一場電影的盛宴。
房間里面,陳楷歌跟田壯壯他們正在換衣服。
“我以為就穿個西服,結果還要穿什么燕尾服,這衣服這么古怪!”
“還要走什么紅地毯,資本主義世界都這么奢侈無度嘛?”
陳楷歌一邊換著身上的衣服,一邊吐槽說道。
“行了,別廢話了,這可是港島的電影公司花了大價錢準備的,這一套衣服據說上千美元呢,都是找設計師設計的,很高的待遇了,還不是為了咱們不給國家丟人。”
也就田壯壯,能這么訓斥陳楷歌,而老陳還不帶反駁的。
不過就老陳一米八多的身高,穿上這一身,確實英氣。
“哎,老田,你說今晚咱們能拿獎嗎?”
陳楷歌換好了衣服,沖著田壯壯問道。
田壯壯搖搖頭:“這我哪知道啊?能不能評獎是評委會說了算的。”
“不過按照王京的說辭,這些天咱們的電影反饋是很好的,你也看到了在展映場里面,那些觀眾的反應。”
“我覺得有機會吧!”
他們并不知道,李長河在背后運作的事情,自然到現在為止也不清楚,他們的電影能不能獲獎了。
“你說要是咱們真拿獎了,回去國家給不給獎勵?”
“你說到時候北影廠再分個名額,把我給留下?”
陳楷歌這時候滿是期待的沖著田壯壯問道。
分配到北影廠,那可是他如今的目標。
沒辦法,他爹是北影廠的,他媽也是北影廠的,那到了他這,不能斷了傳承啊!
“不好說,得看廠里有多少名額。”
田壯壯搖頭誠實的回答說道。
陳楷歌笑了笑:“我覺得有戲,名額應該是有的,對了,老田,我估計朱琳可能不會去北影廠,所以如果她不去的話,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她不去北影廠?你咋知道的?”
田壯壯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陳楷歌問道。
“嘿,之前我媳婦跟她們聊天聊起來的,朱琳可能等一畢業,就想跟長河要孩子,然后導演這個工作太累了,她不想干。”
“所以到時候,她未必會去北影廠,她有可能去電視臺,就現在的央視!”
“反正對她來說,想去哪里去哪里,有的是選擇,就算不去工作也無所謂,她們家又不愁錢不愁票的。”
“我就尋思著,回頭她要是不去北影廠了,那我是不是能讓北影廠留下?”
陳楷歌笑著跟田壯壯說道。
田壯壯這時候思索了一下,隨后點點頭:“嗯,要是拿了獎,你還真有可能。”
真要是能在戛納拿了獎,保不齊汪叔會把陳楷歌留下,畢竟怎么說也是廠里的子弟。
“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房門敲響,老陳跑過去開了門。
“呦,王總!”
“陳先生,你們收拾好沒有,咱們得出發了。”
“先去看看那些片商,咱們爭取今天下午把片子的價格定下來。”
王京樂呵呵的說道。
“今天下午就定?之前您不是說,等著頒獎典禮以后嗎?”
陳楷歌有些驚訝的問道。
王京笑了笑:“事情總有變化嘛,再說,咱們可以先定個獲獎后的價格,大家先談好,如果真拿獎了,自然就可以直接賣了。”
“其實那些片商的消息比我們要靈通的,哪部電影有希望拿獎,他們早就打聽清楚了。”
“咱們的片子是很有希望的,我覺得可以先談好價格。”
“正好讓你們那位電影公司的人也看看,在海外是怎么跟人家談片源的,你們以前賣的,都太便宜了。”
王京從馮建設的口中知道了他們一些以往的售賣模式,忍不住搖頭。
雖然王京沒參與過以往的電影售賣,但是當年邵氏的發行渠道遍布東南亞,連日韓以及歐美一些片商都有合作,王京從老豆王天林的口中也知道一些情況。
對比邵氏電影賣出去的價格,只能說中影那邊真的是白菜價啊。
電影,可不是那么賣的。
“我去喊喊他!”
田壯壯這時候主動走了出來說道。
他知道老陳跟對方不對付,他也不想讓陳楷歌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放心,我是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的。”
陳楷歌這時候主動跟田壯壯說道。
都到頒獎日了,他又不傻,這時候還跟屁特多杠什么。
沒錯,皮特馮在陳楷歌這里,名稱已經變成屁特多了,就是屁話太多,還跟他的英文名押韻。
而很快,王京也帶著田壯壯他們來到了一處宴會廳,這里面此刻早已經有了諸多的片商和電影導演。
其實正常來說,王京不想帶著他們,他們對談判又沒有用處,而且也不會英語,聽不懂他們的交流。
不過耐不住公司那邊給他要求了,聽說還是Victor先生親自吩咐的,估計是想交好大陸那邊,王京也不得不帶著他們。
“你好,布朗斯科先生。”
“你好,王!”
宴會廳里面,布朗斯科跟王京熱情的擁抱了一下,隨后走到了一邊。
“金棕櫚應該沒什么問題,王,你可以按照最高等級的片源跟他們談價格。”
布朗斯科這時候低聲的沖著王京說道。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不會完全跟王京打包票,哪怕他覺得這件事情已經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不會出意外了。
但是保不齊仍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比如說突然間又世界大戰了。
不過王京可是個聰明人,通過這幾天的接觸,他已經發現了,布朗斯科是個辦事很穩妥的電影商人,也因此,他既然能這么說,就代表著十之八九了。
“明白,既然如此,我想我應該去見識一下我那些可愛的朋友們了。”
這些天,他在戛納可不是白混的,作為一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胖子,這里對他可是天堂。
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是單純的吃喝玩樂,可是交了很多片商好朋友的。
畢竟友情四大鐵之一就是一起P過娼,戛納的白人小姐姐,那可是他們“友情”的見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