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夜色中,屬于警視廳的直升飛機騰空而起,向著東方飛去。
幾乎穿越整個東京都后,來到了位于東京最東邊的葛飾區。
“匯報情況!”
黑著一張臉的竹雅總監跳下飛機,鐵青的臉龐都快要滴下水來。
“是、”
“...5月25日夜,2點26分。”
“本所遭遇了超凡襲擊,值班的46名相關人員,都陷入了莫名的暈厥狀態...”
面對東京警視廳的大頭領,監獄長也是滿臉冷汗。雖然‘東京拘置所’隸屬于法務省麾下,和東京警視廳沒有歸屬關系。但對方可是被內閣授權,總管一切超自然事件的實權人物,今天自己這里出了這么大的紕漏,一個瀆職罪怎么都跑不掉。
雖然...他遇到的情況,換誰來都一樣。
“是他?”
來到監控室,看過監控之后,竹雅總監微微一愣。
“一華,你怎么看?”
“...總監,依織長官正坐鎮練馬區。”
跟在他身后的藤圣子開口回答,讓竹雅總監回過神來。
是了,一華和谷村渡留在了練馬區,正在檢查現場,寄希望于谷村渡的超強嗅覺發現蛛絲馬跡。
而跟著他過來的藤圣子,并不清楚‘叁先生’的存在,自然也不可能給出什么建議。
“走,去現場。”
...
“這個場面,可真夠血腥的。”
監獄的中庭,已經有大量身穿防護服的鑒定科人員先一步趕到現場,正在...收集血肉殘片!
“總監,”
另一名指揮現場的科長行禮,然后匯報情況。
“我們正在努力將那些死于‘自爆’的囚犯遺骸收攏,預計將在3個小時后完成工作。”
“嗯,做得好。”
雖然監獄被超凡存在像公廁般來去自如,的確很讓人火大,但是那位‘叁先生’,還是留下了不少‘好東西’。
目光落在涂抹滿地、如同爆開的血肉炸彈痕跡上,竹雅總監推了推平光眼鏡。
坐到他這個位置,每天接觸的死亡事件可謂12個小時不間斷。
區區囚犯,死了就死了。
但是從他們身上,能夠獲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從監控中不難看出,那位‘叁先生’正在以不同于谷村渡的方法,制造新的超凡存在。
這滿地爆開的血肉,雖然只是對方實驗的‘失敗品’,卻是島國政府眼中的寶藏!對于超凡的研究、一根毛發、一滴血液、都是彌足珍貴!
“總監,逃走的三人資料在這里。”
“嗯,”
接過秘書遞來的材料,其實竹雅總監不看,也認識那三人。
因為他們都是島國‘大名鼎鼎’的罪犯!
倒不是說他們如何窮兇極惡,而是在某些方面非常有話題性。
比如:因為車禍永久性失憶,以為自己是好人,實則是霸凌過許多人的惡徒;被那些受害者找上門,反殺受害者后,一臉無辜站在法庭上,因犯罪‘主客觀不統一’而難以判決的少年;
以及殺人潛逃,先毀容躲避追捕、緊接著數次整容、硬生生和警察玩了兩年半的‘捉迷藏’,后因為帥氣的臉龐爆火,在監獄中出書寫自傳,賺得盆滿缽滿、擁有大量女性粉絲的青年;
還有...某個兩槍絕殺,讓無數‘精銳保鏢’都成為笑話的男人。
“希望這三人別鬧出大的亂子,”
當然,易地而處,如果自己獲得超凡之力...竹雅總監搖了搖頭,干脆什么都不去想。
正所謂,債多不愁、虱多不癢。那些超凡想要干什么,他管不了。
也沒辦法管!
真是多事之秋啊~~
————
夜色下的涉谷,是年輕人的天堂。
百貨店、時裝專賣店、飲食店、咖啡店、游技設施、風俗設施等密集如云...名副其實的‘24小時不眠之街’,無數年輕人在這放肆的揮灑青春和...鈔票。
各種街頭藝人或是自彈自唱、或是表演行為藝術...來來往往全都是年輕人,錢、才藝、顏值、總得有一個。
什么,這些都沒有?
那還不回家睡覺!
作為標志性的地段,涉谷車站外交叉的‘萬人十字路口’,更是世界級別的...災難片常客。
迷失東京、生化危機4、速度與激情3...都是在這里拍攝過。
“打擾一下,”
身前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讓街道旁,兩位結伴而行的辣妹停下腳步。
“搞什么——”
“...帥哥,有事嗎?”
聲調陡然下降了十幾分貝,下意識準備怒斥對方的金發辣妹,轉為夾著嗓子細聲細氣。
“是這樣的,”
攔住她們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帥哥,看起來似乎三四十歲,卻又有著二十多歲的光潔皮膚;黑色的卷發充滿了藝術氣息,筆挺的五官似乎帶著一絲混血,但是卻并不強硬,反而雜糅著東方的憂郁。
“我剛從‘家里’出來,對這里...”
“不太熟悉。”
手指畫了一圈,這名帥哥略帶羞澀的開口邀請。
“能向你們請教一些問題嗎?”
說完,他抬手示意旁邊的咖啡廳。
“我請客。”
“好啊、好啊~~”
兩名辣妹點頭連連,假發都快甩飛了!
并非她們饑渴至此,而是這位青年干干凈凈、一看就不是那種玩得很花的家伙。
身上的衣服看似十多年前的款式、卻都是不知不扣的名牌;再加上帥氣中帶著一絲憂郁的臉龐,以及這種青澀的姿態...簡直就把‘翹家大少爺’寫在臉上。
何況——就算不是,如此帥氣的男人,打一炮誰虧誰賺還不好說呢。
她們可都是經驗豐富的肉食系!
三人進入咖啡廳,男人紳士的為兩位辣妹拉開椅子,同時也毫不掩飾自己‘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的新奇。
隨著服務員送上咖啡,三人邊喝邊聊,時不時的爆出一陣歡笑。
大笑的當然是兩名辣妹,這帥氣混合了憂郁氣質的男人,只會青澀的笑容:原本這種笑容,是辣妹們最鄙視的‘阿宅’標志,奈何架不住男人帥。
簡而言之,怎么都好看!
年輕人嘛,其實男女都差不多,大家都是顏狗!
對方言語之間,雖然明顯不懂‘流行’俚語,對各種常識也非常缺乏。
但談吐文雅、名人典故信手拈來,風度翩翩的模樣;更是讓兩位辣妹夾緊雙腿,生怕咖啡滴到地上。
“咳,該走了...少爺。”
就在三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一個帶著口罩,穿著運動服的矮小男性進入咖啡廳,徑直走過來。
“啊,已經這個點了嗎?”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名貴手表,帥氣的男人拿出錢包。
“服務員,買單。”
...
“好可惜,”
“看,他們去了街角的五星級酒店!”
“果然是富家大少體驗生活...走得都這么瀟灑,可惡、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段邂逅~~”
兩個辣妹坐在咖啡廳中自怨自艾,和剛才這位‘貴公子’比起來,以前那些上床的家伙...簡直都是一群火爆猴。
毫無情趣可言!
帥氣、多金、還風度翩翩...她們這樣的辣妹,何時遇到過這般‘極品’?
若是能夠打一炮,就算是死也值了!
可惜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
————
“少爺,這邊請。”
街角的五星級酒店中,在帶著口罩的矮小男性帶領下,兩人乘坐電梯,來到樓頂的總統套房。
“哇哦,這么快就搞定了入住的證件?”
進門之后,帥氣的男性環視一周,忍不住吹了個口哨。
“說真的,我還沒住過總統套房——雖然以我的稿費,完全消費得起。”
可惜作為終生監禁的重刑犯,他有錢也沒地方花。
“小聲點,我在檢查房間。”
正在仔細的檢查房間中陳設的中年人抬起頭來,五官清秀,戴著眼鏡,看起來就像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雖然在進監獄之前,他的確是在工廠打零工。
“有你這位前自衛隊成員在,我就安心多了。”
帥氣的男人坐到沙發上,開始尋找遙控器。
“這里的電器是聲控的。”
“這樣啊,”
帥氣的男人頗有幾分唏噓,
“我才蹲了十多年的監獄,出來感覺世界就變了一個樣。”
不管是打扮、飲食、建筑風格、甚至連用了幾十年的貨幣都變了樣!當然,最明顯的,還是人手一部的智能機。
他蹲監獄之前,手機還只是通訊設備,現在...已經是人類離不開的重要之物。
...
對于同伴的‘憶往昔崢嶸歲月’的姿態,檢查完房間的中年人走過來,丟給了另外兩人兩本護照。
“這是我‘借’來的,暫時用吧。”
“謝了,”
帥氣青年拿起護照,看了看上面的照片。
“沒我帥,也罷。”
“...接下來,你們有什么打算。”
取下口罩,矮小的男人開口詢問。
他看起來大概才二十多歲,加上一張娃娃臉,就像是個高中生。
然而作為監獄‘大逃殺’第一人,他可沒外表這般人畜無害:即便失憶了,敏捷的身手、以及果斷狠辣依然存在。
何況現在,還擁有了超凡之力。
“事先聲明,如果你們想要濫殺無辜,我會先殺了你們。”
他的話不疾不徐,卻讓人一聽不敢忽視。
“喂喂喂,大家都是重刑犯。”
帥氣青年攤開雙手,
“現在又不是之前的‘大逃殺’,我們已經自由了;沒必要繼續廝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他是認真的。”
將護照交給兩人的眼鏡中年人坐下來,開口向帥氣青年介紹。
“齋藤介,成長于單身家庭,暴力傷害犯、殺人犯。”
“一個十足的人渣,在公立學校中霸凌超過六人,有男有女,以拍攝下流影片作為要挾...是那所學校的‘大哥’。”
“后來因為車禍,導致永久性失憶,病愈后認為自己僅是個普通學生:老老實實的讀書、打工,甚至加入棒球隊揮灑汗水...”
那些被他霸凌的同學從一開始的害怕、疑惑...到反應過來后,立刻聯合起來,向‘軟弱’的他傾泄怒火。
然而他只是失憶,并沒有變蠢。一番交鋒后,齋藤介失手殺死了他以為的‘霸凌者’。
站在法庭上時,
他才知曉,自己是一切惡的開端!
“簡而言之,這個家伙,是個堅信正義的惡棍。”
如此離奇的案件,很是引起了一番轟動。
“還有這樣的事情?”
帥氣青年都驚到了,果然東京拘置所里個個都是人才,早知道應該多和他們聊聊。
“決定了,我要把你的故事寫進我的書——”
一柄匕首橫在脖子前,打斷了帥氣青年的話。
“直到現在,我依然沒有一絲一毫關于過去的記憶。”
“但如果曾經那個‘齋藤介’站在我面前,我會立刻殺了他!”
說完,收起匕首,名為‘齋藤介’的少年坐在另一邊,盯著這兩名‘同伴’。
“你們也一樣,記住:如果你們濫殺無辜,欺凌弱小,我同樣會殺了你們。”
他之所以踏出牢房,本意就是防止其他罪犯‘越獄’;中庭大逃殺中,殺人最多的也是他,為的是少幾個逃犯,可以說是個非常扭曲的家伙。
...
“OK,”
作為‘表演型人格’的帥氣青年,
接受了這位同伴‘正義惡棍’的奇葩設定。
“那你為什么不自殺?”
面對帥氣青年的疑問,齋藤介垂下眼簾。
“這是母親的請求,她不允許我自殺。”
得知自己才是一切罪魁禍首后,齋藤介對所有判罰都毫無怨言,準備以死謝罪,卻被他的母親阻止了:那是個只知道工廠上班,卻不懂得怎么教導孩子、對自己兒子一切罪惡,都毫不知情的普通女人。
面對母親聲淚俱下的哀求,齋藤介除了在監獄恕罪,也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什么。
不過現在:
這份力量,
握了握五指,充盈的‘妖力’在體內奔騰,少年眼中閃過思索。
雖然贖罪改變不了什么,但...如果能阻止更多的罪惡,應該也算是一種彌補吧?母親...如果是‘戰死’的話,就不算破壞我們之間的約定。
“事先聲明,我會殺人。”
另一邊的眼鏡中年人‘山上’淡淡的開口,
“我和那些‘邪教’還有一筆賬要算,如果伱要阻止我——”
噼里啪啦、
閃電在山上的身體外炸響,
“我不介意送你,去見不作為的掌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