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飛馳追逐中,
緊追不舍的‘干尸忍者’猛然拔刀,腰間彈出一道黯淡的光芒。
短刀如閃電,向前方超凡特警飆去,砍在了對方有著大量‘方塊’凸起的盾牌上。
轟!!
被觸發的‘爆反’轟然炸開,將兩者彈開。
相比起重甲大盾的‘超凡特警’,只是布衣短刀的‘干尸忍者’在爆炸氣浪下,難以抑制的飄飛而出。
刷、刷、刷、
下一秒,三枚圓滾滾的東西就被超凡特警拋出,飛向‘干尸忍者’。
面對這飛來的‘忍具’,只有簡單智能的‘干尸忍者’毫不猶豫的揮刀就砍,結果:
轟!轟!轟!
三聲劇烈的爆炸后,一柄短刀跌落。
扭曲的‘干尸忍者’跌跌撞撞中,終于承受不住炸裂,化為殘骸散落。
踏踏踏踏、
剛擊退‘干尸忍者’,一陣馬蹄聲又傳來。
不遠處,兩具騎著骸骨戰馬,披掛古樸盔甲,帶著惡鬼面具,渾身插著箭矢、斷刀的‘鬼武士’策馬殺來。
“混蛋!”
這讓超凡特警忍不住破口大罵,
“千年前的島國,哪里來這樣的戰馬?!”
島國約75屬山地丘陵地帶,只有小規模的山間盆地及平原散布,成為民居、耕種、經濟活動集中之處。也就是三大都市區所在之地,這種地形,自然發展不出‘騎兵’這種存在。
何況島國本土馬匹就非常的矮小被戲稱為‘大號老鼠’不是沒有道理的。
明治維新后,才大量引進其他國家的馬匹改良基因。所以:
面對眼前高頭大馬,策馬沖鋒來的鬼武士。
超凡特警很想回去暴打一頓歷史老師,讓他來看看這是什么!
咻——咻——
就在超凡特警一邊舉盾防備一邊后退的時候,身后傳來熟悉的呼嘯聲。
兩枚穿甲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向‘鬼武士’飛去。
面對這種攻擊,這兩具只具備‘簡易智能’的分身立刻策馬閃避,同時開始加速。
噠噠噠噠、
密集如炒豆的槍聲中,十幾名自衛隊士兵繞過山坡,居高臨下的開火。
“尉官,我們來幫你!”
“好——”
超凡特警精神一振,趁機拔出腰間的超大口徑槍械。
所有島國官方的超凡者,都擁有最低‘尉官’的軍銜;得到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相助,干掉這兩具‘鬼武士’并非不可能。
畢竟,全副武裝的士兵,本就是官方評價中‘犬級’的標準。
何況這些自衛隊帶了不少火箭筒。
能贏!
“呼呼呼”
和其他只是被‘普通’鬼武士、干尸忍者盯上的超凡特警不同。
山上徹和齋藤介,被幾名‘骷髏陰陽師’還有一名飛行式神緊追不放,最后不得不返身死戰。結果就是:
兩敗俱傷!
他們所在的戰場,曾經應該是一處規模不小的寺廟,如今只剩下殘檐斷壁。
到處都是‘陰陽術’肆虐過的痕跡,散落著各種扭曲的殘骸,從外觀上還能勉強分辨出幾分‘俾妖’的痕跡。
不管是‘骷髏陰陽師’也好,還是‘飛行式神’也罷,本質都是俾妖用‘鬼芽羅’之術融合,加上變身術制造出來的分身,當遭到超過承受上限的破壞后,同樣也會殺死。
“齋藤老弟,還活著嗎?”
渾身被‘寄壞蟲’啃得血肉模糊的山上徹,
蹣跚的走向被一堆粗壯尖銳的‘土刺’釘在墻壁上的齋藤介走去。
“咳,”
被釘在殘破院墻上的齋藤介苦笑,
“暫時還活著”
也僅僅只是暫時而已。
雖然勉強避開了要害部位,但是如此嚴重的貫穿傷,除非馬上獲得治療.不,一般的治療都很難讓他活下來,也就是說:
“幫我向‘小環’說一聲,抱歉”
不能回應她的心意了。
被啃食得露出指骨的手掌,落在了齋藤介的肩膀上。
“有什么話,你自己去說。”
“齋藤,你的能力能夠融合超凡,用來治療,對吧?”
對于山上徹的這個問題,被粗大的巖柱釘在墻上的齋藤介下意識的回應。
“是的.?!”
剛說出口,少年模樣的齋藤介瞳孔猛縮。
“山上先生,伱——”
“嗯,吸收了我,你應該還能夠殺出去。”
雖然干掉了這些追兵,但是在他們兩人的‘認知’中,身為叛徒,‘血袴’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兩個人一起逃脫是不可能的,必須要做出取舍。
然而事實上,這些就是最后的追兵。
可惜他們不知道.
“不、咳咳咳”
一激動,牽扯到內臟傷勢,齋藤介咳出的血污中,夾雜著內臟的碎片。
“山上先生,你.不必如此。”
“你已經幫過我很多,而且你比我強完全可以自己”
“誰規定強者才能活?”
抬斷了齋藤介的話,渾身帶傷的山上徹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灑脫、幾分豪邁。
“我是個弱者,”
“沒辦法主宰自己的生活,”
“曾經也想過一死百了,甚至還喝過煤油自殺”
這位‘島國第一男槍’并沒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傳奇、堅強。本質上,只是一個被生活傷得遍體鱗傷的.普通人罷了。
父親早逝,母親深陷邪教,大哥因眼疾不愿拖累家庭而自殺,自己也因為經濟問題沒能上大學.蹉跎到了四十歲,還是孤身一人;屬于那種就算消失了,也沒有人去在意的社會‘邊緣人’。
“齋藤,人活著,總要做點什么。”
“我不后悔刺殺前首相,我也不后悔送那些邪教下地獄,同樣的——”
“我也不后悔救你。”
“不,山上先生。”
“你還可以.開始新的生活.”
聽到齋藤介誠懇的勸阻,山上徹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了。”
“統一教被我親手埋葬,”
“在這個神明降下偉力的時代,政府開始大力打擊邪教。”
起碼在島國,已經不可能再出現什么邪教了:當然不是因為政府突然‘良心發現’,僅僅只是怕得罪正神而已。
對于已經活了‘半輩子’的山上徹來說,他已經看淡了世間一切,只剩下幫助別人的善良本心。
“我的生涯,一片無悔。但你不同,你還有等待你回去女孩;所以——”
山上徹將手伸到了齋藤介面前:
“來吧,別客氣。”
“山上先生,一路走好。”
面對微笑的中年人,齋藤介最后含淚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掌上。
吸收!
和其他打生打死的超凡不同,五十谷姐弟則是另一幅場景:
“你們這點實力,就不要來瞎摻和。”
高野山外圍,停下腳步的海忍轉身,看向兩名雖然渾身帶傷、小臉上卻滿是倔強的小孩。
“走吧。”
“我們還會回來的!”
姐姐五十谷黛堅定的握拳,一副熱血男孩的模樣。
“等實力足夠的那天,我們一定會奪回師傅!”
“沒錯,”
就連平時‘柔柔弱弱’的弟弟五十谷薰,也重重的點了點頭。
“總有一天,我們不會是師傅的拖累。”
“好,我等來一天的到來。”
對于這兩個斗志高昂的小孩,海忍拍了拍他們的頭。
雖然結印的熟練度,對悠這個‘大筒木’幾乎沒有什么作用,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藝多不壓身。
“拉勾,”
面對伸過來的兩個小指,海忍差點維持不住高冷形象。
最后還是伸出手,三根小指勾在一起。
“背棄誓言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走吧。”
一手一個,提著這兩小孩一丟,將他們拋飛而出的同時,受不了的‘海忍’直接沉入了陰影之中。
“什么人?!”
另一處戰場,一群正在推進的自衛隊紛紛舉槍,瞄準那飛馳而來的身影。
“把槍放下,是我——”
扛著藤圣子的依織一華飛馳到自衛隊面前,毫不客氣接過指揮權。
“停止前進,就地組織防御!”
“把通訊器給我!”
因為是與超凡對戰,所以并不需要‘電子靜默’,劈手奪過一名士官的通訊器,依織一華對著那么怒吼。
“我是依織一華,把信號轉給竹雅總監!”
通訊器中傳來一陣喧嘩,很快:
“是我,一華。”
在‘滋滋滋’的電流音中,上司熟悉的聲音響起。
“總監,趕緊派人到我這里來。”
“圣子的情況有些糟糕!”
將藤圣子放在自衛隊的擔架上,依織一華繼續匯報。
“其他人都跑散了,也不知道還活著幾個。聯系東京,請稻荷神出手”
雖然這是人類的戰爭,但事不可為,也只能求助于‘神明’了。
“不必,”
通訊器那邊傳來了竹雅總監沉穩的聲音,
“戰況已經出現了轉變。”
“就在剛才,返回戰場的卡夫卡陸將,在半途伏擊了‘血袴’。”
‘血袴’的人設是鬼級陰陽師,老謀深算統御俾妖,各種‘陰陽術’信手拈來.但是被渾身上下全是‘數值’的卡夫卡埋伏突襲,也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
“血袴已經退走,加上去追殺阿美利加艦隊的‘舍人’,我們”
暫時安全了。
依織一華訝然,
沒想到這么短時間居然翻轉,
“事實上,稻荷神社已經傳來消息。”
“如果有大妖屠戮平民,白藏主大人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按照‘白藏主’大人的說法,它已經隔空‘警告’過了血袴,這場戰役應該很快就會落下帷幕。
“等將其他人救回之后,自衛隊將停止推進,戰況將再次回到——”
之前那種對峙的場景。
“對了,一華,你過來一下。”
天空中有直升機飛來,明顯是來接應依織一華和騰圣子。
“我這邊遇到了難題,需要你的戰斗力。”
不是吧,
老娘剛從戰場上跑出來 等滿臉不爽的依織一華乘坐著直升機,
來到戰線的另一邊時,立刻知曉為什么竹雅總監要讓她過來了。
因為被幾名超凡特警圍在中間的,正是柳生勇男!
渾身血跡、衣衫殘破。
但是年輕武士的眼神還有氣勢,都和曾經判若兩人。
面對超凡特警和大量自衛隊的長槍短炮,他毫無畏懼的站在那里,腰間插著兩柄武士刀。
當直升機靠近之后,依織一華飛躍而下。
“來了,”
被超凡特警保護在中央的竹雅總監,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名得力干將。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過來了吧?”
“知道,”
沒好氣的依織一華扒拉開面前的自衛隊、超凡特警,走進包圍圈。
“柳生勇男?”
“或者應該稱呼你為‘小野田’?”
“我是柳生小野田。”
年輕武士的回答,讓依織一華差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也就是說,你還是柳生勇男?”
“你怎么證明——”
說到這里,依織一華自己都覺得荒謬。
如何讓一個人證明自己是自己.
“小野田呢?”
“還有你父親‘柳生原重’呢?”
所以她換了個問題,
“兩位長輩皆已成佛,而我會繼承他們的遺志。”
好吧,大概懂了。
依織一華看了眼柳生勇男不,應該叫‘柳生小野田’腰間的兩柄刀,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毫無疑問,柳生原重在很久之前就死了:警視廳收集到的情報中,在‘傀儡師事件’之后,柳生原重就瘋狂的鍛煉他兒子。政府的心理專家一致認為,這是因為對方沒有獲得超凡藥劑的發泄。
但是現在看來,那時候柳生原重就已經被‘小野田’取代。
之后的事情,就是這位小野田以‘柳生原重’的身份,潛伏入政府的超凡隊伍之中,泄露了此次行動的內容。
至于大家‘分頭跑’之后,柳生勇男如何戰勝附身在‘柳生原重’身上的小野田,不外乎:
那位小野田認可了他,將自己‘驅逐美畜’的心愿托付給了他。
這很正常,
島國‘繼子’風氣非常盛行,
如果自家子嗣艱難,或者生出個混賬兒子。
那就挑選優秀的‘繼子’,來繼承自己的事業、信念,都是很常見的。
簡單來說,島國不少人更看重的是‘意志’的延續,而并非血脈的傳承:畢竟很多時候,不孝子孫真的能氣死人。
而眼下的關鍵是:
“麻煩啊,”
依織一華不爽的抓了抓頭發,
剛從戰場上撤下來,又要來處理這種事情?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打一架,以她的實力,逼出‘小野田’的真實水平肯定沒有問題。
但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戰斗,再說了,她又不清楚對方的‘附身’機制,如果是全盤接受對方的經驗:就像柳生原重的劍術,那么要扮演天衣無縫的‘柳生勇男’也不是問題。
或者干脆不管了,直接弄死對方.
這是莽夫的行為。
“總監,打個電話詢問悠君?”
眼看自己的得力干將都拿不定主意,竹雅總監點了點頭摸出手機。
“.打擾悠君上課,真是抱歉。”
“事情是這樣的.”
“對,悠君可有分辨之法?”
在竹雅總監打電話,周圍長槍短炮瞄準中,改名為‘柳生小野田’的柳生勇男安靜等待。
他要實現兩位‘父親’的遺愿:第一,振興柳生家;第二,驅逐美畜!
這兩點,如果有政府的配合,將事半功倍。
也是他站在這里的理由。
“多謝,”
掛斷電話之后,被武裝人員保護在中間的竹雅總監看向柳生小野田。
“柳生先生,你需要去一趟東京‘稻荷神神社’。”
“只要證明沒有被附身,政府將不會對你有任何追責行為。”
“可以,”
對于這個結果,年輕武士已經很滿意。
起碼沒有發展到刀槍相向,然后打得雞毛鴨血的地步:如果那樣,想要完成兩位‘父親’的遺愿,難度就高得飛起。
“好,那么.”
耳麥中又傳來的聲音,讓竹雅總監一愣。
“怎么了?”
在依織一華的疑惑中,這位警視廳總監滿臉苦澀。
“谷村夫人.星乃,戰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