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一間別墅之內。
“你覺得是洪順堂做的么?”一個衣冠楚楚,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手中搖晃著紅酒杯。
“是不是他們做的已經不重要了!”另外一個金發男子矜持的笑道。
洪順堂分崩離析,關注的除了唐人街的各個勢力之外,還有幾個人,就是舊金山的城市議員們。
畢竟每年洪順堂都能上交四五十萬美金,這可是一大筆錢。
在權爺剛剛被抓的時候,他們愛惜自身的羽毛,不想輕易下場。
準備等警方將情況調查清楚后再出面。
然而誰都沒想到,情況急轉直下。
僅僅幾天的時間,調查的警長被殺,然后調查局組織人員沖入唐人街,隨后整個洪順堂都分崩離析。
等他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雖然他們覺得洪順堂不會這么不理智,不過就像那個金發男子說的“是不是他們做的已經不重要了。”
到了現在的地步,洪順堂已經沒有價值了。
“我們只需要找另外一個人,接替洪順堂……”金發男子大概三十多歲,相貌算得上是英俊,臉上的笑容始終很矜持和自得。
“你說的對!”留著小胡子的紳士舉起酒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
只需要再找個勢力,稍稍扶持一下,就可以代替洪順堂。
這很容易!
對方只要想在舊金山做生意,就只能像之前的洪順堂一樣。
他們沒有選擇。
第二天上午,陳正威醒了以后,家里還是就他一個。
站在窗前抽了根煙,感受了一下窗外的明媚陽光,天氣不錯,看樣子晚上沒雨。
這種天氣,很容易發生火災什么的。
不過推開窗戶,就能感覺到空氣有些涼。
他剛到舊金山的時候還是8月份,現在已經是10月下旬了。
不過這唐人街連植物都不多,到處都灰撲撲的,如果不感受溫度,根本分不出月份來。
換了身衣服,下樓叫上李希文,先是去了趟賭場,只見晚云正坐在沙發上打瞌睡,衣服也有一點褶皺,顯然昨天晚上是在賭場辦公室睡的,沒休息好。
“威爺!今天這么早就過來?”聽到聲音,晚云扭頭看到是陳正威,展顏露出個笑容。
“走吧,先去吃早茶,一會兒帶你去看看住處!”陳正威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彈性倒是不錯。
“是什么樣的住處?”晚云笑著問道。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
“威哥!晚云姐!”街上的馬仔看到兩人后都恭恭敬敬道。
吃完早茶,陳正威看天氣不錯,就帶著晚云和幾個馬仔溜達到路易斯小巷,實際上就半條街的距離。
畢竟酒館街已經是唐人街的中心區域了。
沒多久就來到那棟沿街的磚石小樓,大門開著,林元山正站在門口,看到陳正威后連忙迎上來:“陳先生!”
他昨天離開后才知道伍世英也死了,這消息將他嚇了一跳,如今面對陳正威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敢大意。
“空出來了?”陳正威問。
“一早上就空出來了,里面的床品什么的,我都讓人換過了!”林元山連忙道。
“看看怎么樣,喜不喜歡!”陳正威笑瞇瞇的對晚云道。
“看起來好大啊!”晚云興致勃勃道,拉著陳正威進去,就看到一個面積不小的客廳,還有廚房和傭人房和一個洗漱室。
來到二樓,則是三個房間,主臥、書房以及雜物間。
主臥的窗戶是朝陽的,陽光灑進房間里,連新換的被褥都帶著陽光的味道。
“太大了!我一個人住在這?”晚云扭頭看向陳正威,她倒是挺喜歡這里,就是房子太大了。
“你可以找個傭人!對了,那個王阿妹現在住在哪?”陳正威倒是想起個人。
“王姐住在蘇利文小巷那邊,據說周圍挺亂的。不過多虧阿友帶人去嚇唬了那些人,之后才沒被人騷擾!”晚云立刻道。
王阿妹現在幫陳正威手下的人做飯和洗衣服,每天都要做上百個人的飯,晚云也認識她。
“讓她陪你過來住?”陳正威隨口問道。
“好!”
“回去讓人通知她一下,之后搬過來陪伱一起,衣服就不用洗了,每天做飯就行了!”陳正威想了想道。
“你看還缺什么,下午叫兩個人陪你去買!”陳正威從兜里掏出一一沓錢隨手扔給晚云,大概幾百塊。
“威哥,那個家伙真是該死啊!家里現金就有五千多,還有個存折,存折里還有一萬塊!襯衫廠還有兩千多塊,這還只是現金。”
“這么多錢都不舍得掏一點兒出來!”
陳正威剛回到賭場,阿虎就找過來,將一個袋子放到陳正威面前。
陳正威打開后,里面除了錢和存折,還有幾個鋪子的地契,還有襯衣廠的股份合同和各種手續。
“他那么喜歡錢,回頭多給他燒一點兒!”陳正威嗤笑一聲。
實際上大部分華工現在都有工上,現在每天在廣場找活的華工也就一兩千人,分到每個會館,根本就沒多少。
就算一百個人,管一個月的飯能花多少錢?好吃好喝也就五百塊。
偏偏這點兒錢都不想出,活該他撲街啊!
陳正威從里面拿出一沓10塊的美鈔扔給陳正虎。“拿去喝茶!”
“謝謝威哥!”陳正虎接過一沓錢后笑嘻嘻道,這一沓就是一千塊。
“給手下人分些,別自己全拿了!”陳正威提醒一句。
“威哥,你放心好了!都是親兄弟,我還能虧待了他們?”陳正虎連忙道。
“幫我再約一下各堂口的堂主!晚上一起吃個飯!”陳正威就覺得自己是真的太忙了。
昨天見完各會館的會長,今天又要見各堂口的堂主。
“三爺,新寧仔約你晚上吃飯!據說請了所有堂口的堂主!”喜儀堂,馬仔走到長三身邊小聲道。
“靠!昨天晚上就擺了一場鴻門宴,今天又來?”長三沒好氣罵道。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都傳開了。
會館的會長都被干掉兩個。
馬仔也聽說了這事,不過還是勸道:“三爺,新寧仔不好對付,怎么也得去一趟。”
“廢話,我還能不知道?你去備份禮物!”長三瞪了他一眼。
“還有,以后叫陳先生啊!新寧仔新寧仔,說不定哪天就傳到他耳朵里了!”
晚上,各堂口的堂主紛紛來到鼎食樓。
遠遠見到陳正威過來,就迎了上去。
“陳先生!”
“一個個怎么都這么客氣!”陳正威笑道。
“這哪是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啊!我們都聽說陳先生想要為了唐人街的華人做些事,我們這是發自內心的佩服!特意在這迎陳先生的!”長三一臉的笑容。
其他堂口的堂主神色多少有些古怪。
畢竟這唐人街,如今最大的就是喜儀堂了,比陳正威手下的人還多。
偏偏這家伙是一點兒臉都不要。
“三爺客氣了啊!以前洪順堂喜歡吃獨食,好處他們自己撈!我和他們不一樣,我這人喜歡合作,合作共贏嘛!”
陳正威哈哈笑道。
“就像我昨天跟各位會館的會長說的,這唐人街的華工賺到錢了,他們有錢消費,這唐人街越來越繁榮,我們每個人都受益!”
“陳先生目光長遠啊!”長三豎起大拇指道。
“這話說的對!我的目光就是比你們長遠,而且還喜歡合作!”陳正威拍著長三的后背笑道。
這一頓飯倒是沒出什么差錯,畢竟經過昨天晚上那一場,現在哪還有不開眼的人?
而且陳正威的要求也不高,只是讓他們將華工欠的高利貸寬限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