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區位于舊金山西南,這個時期還沒有完全開發,靠近邊緣可以看到城外大片的農田和沙丘。
不過幾條主要街道倒是人流不少,同時也很混亂。
晚上七點,伊爾文街邊隨處可以看到穿著蓬松裙子,臀部用架子墊高的的妓女,打成一團的行人,還有成群結隊出入酒吧和賭場的粗魯酒鬼。
“那個是不是?”顏清友順著馬車的窗戶,看向燃氣燈下走來的幾個人。
身邊的翻譯還沒開口,大波蘭的馬仔一已經搖頭。
“不,不是。”
顏清友看一眼手里的懷表,有點兒焦躁。
“再等十分鐘如果還看不到目標,就沖進賭場看看。”
大波蘭的手下眼睛突然一亮:“來了,那個就是莫蘭!”
翻譯在顏清友耳邊說了幾句,不過顏清友在那之前已經順著大波蘭手下的目光看過去了。
只見四個人正從街上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帶頭的是個穿著土黃色西裝的褐發男子,身材高大,跟陳正威差不多。
路上的行人看到他后都讓到一邊。
“總算他媽的來了!”顏清友將懷表揣進兜里,拿著手槍,等對方與馬車平行的時候,才推開馬車門下車。
同時前后兩輛馬車上的人也跟著下來,十幾個人拿槍指著被圍在中間的四人。
莫蘭臉色一變,眼中帶著一抹兇光,然后緩緩將手抬起來來。
砰砰砰砰!
顏清友帶人直接一陣亂槍將四人全都打死,一句話都沒說。
隨后走到幾人身邊,又將槍口垂下朝著幾人身上開火,尤其是帶頭的莫蘭。
直到莫蘭已經完全變成一個篩子,顏清友等人才回到馬車上。
“去19號大街!”
猶大街,阿龍帶著人從馬車上走下來,看了一眼面前的貸款公司,然后一馬當先的踹開大門。
里面的兩人剛起身,就看到沖進來十幾個人都拿著槍對著他。
那兩個愛爾蘭青年立刻一臉的驚慌,將雙手舉起來。
“搜!”阿龍目光掃了一圈后吩咐。
身后的馬仔立刻在貸款公司里搜索。
“龍哥,只有這一個人。”
“艸!”阿龍上前一拳打在一個青年臉上,然后對翻譯道:“問問他們目標在哪……如果不說就干掉他們。”
“其他人找找看有什么可拿的。”阿龍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桌子。
“里面有個柜子!”
“打開!”阿龍讓人將柜子砸開,只見里面大部分都是賬本之類的東西,還有不少欠條。
除此之外現金只有一千塊。
“把賬本和這些都拿著。”阿龍將現金收起來,對其他人吩咐。
然后走回去詢問:“說了沒有?”
“他們不知道!”翻譯說道。
“不知道?那留著他們有什么用?”阿龍掏出槍沖著一人腦袋就是一槍。
隨著幾聲槍響后,阿龍帶人離開貸款公司。
奧托.鮑威爾很喜歡鮮花,因此每天店里的鮮花他都要親自過目,看看是否足夠鮮艷。
何況明天早上,一個議員需要一批鮮花。
他此時正拿著剪刀,站在操作間親自修剪。
至于中國人,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今天炸藥送過來了,過兩天就安排人將中國人和他的賭場一起送上天。
此時幾輛馬車來到19號大道。
馬車停在路邊,一個青年對車中的人道:“奧托在花店里。”
“讓其他車停到旁邊,咱們先轉一圈!”陳正威吩咐道。
林長寧則是一路看著窗外。
她覺得這里還不如唐人街,畢竟唐人街是在舊金山市中心。
片刻后,馬車從花店門口經過,陳正威順著車窗看了一眼。
花店外面不遠處有兩個人,花店里有兩個人……還有人在里面操作,被窗邊的花束擋住了,不過能看出是三個人。
陳正威心中判斷一下,門口和里面的兩個人是槍手和保鏢,里面那三個就是奧托和花店干活的人了。
片刻后馬車繞到街道背面,陳正威看到胡同里兩個愛爾蘭人正在抽煙,這里應該就是花店的后門了。
陳正威搖了下鈴,讓馬車停下。
隨后便與林長寧下車。
“通知前面的人,聽到槍聲后就干掉外面的槍手沖進來!”
陳正威對馬車夫道,他打算親自見見那個奧托。
等馬車走后,陳正威叼上根煙,與林長寧朝著巷子走去。
只見林長寧跑了兩步,腳在墻上一蹬一翻,只發出輕微的聲音就落到那兩個愛爾蘭人背后的墻上。
隨后從腰間抽出兩把刀,身體微微弓起,如同一只靈敏的貓一樣走在墻頭,一直走到兩人頭頂。
只見林長寧身體跳下,身體在半空中一轉,右手的刀捅在一人喉嚨里。
在落地的瞬間,另外左手刀就斜著向上刺進第二人小腹,同時轉身,右手抽刀,又刺入第二人的脖子。
將這些做完,林長寧頗為滿意的將刀抽出,在兩人身上擦了擦。
“做的這么漂亮!”陳正威叼著煙進來,笑瞇瞇道。
林長寧揚起脖子,顯然有些得意。
最近在武館沒什么事做,她也有些無聊,今天陪陳正威出來做點事,感覺心里暢快多了。
陳正威走到花店的后門,站在那將煙抽完,扔到地上用腳捻了捻,才拉開后門走進去。
只見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褐色頭發的愛爾蘭人正背對著自己,他穿著白色襯衣和圍裙,下身是西褲和皮鞋。
這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目標了。
和傳聞中一樣喜歡花。
陳正威覺得自己可以給他一個符合他身份的死法,用他來種花。
除此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旁邊幫忙,其中一人看到陳正威后愣了一下。
“奧托!”陳正威手中多了把槍。
奧托鮑威爾感覺不對,扭頭看過來。
陳正威一槍打在奧托的胳膊上,隨后然后一腳踹過去。
奧托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匹馬踹了一樣,重重撞在操作臺上,隨后摔在地上。
而陳正威則是槍口指向花店里坐著的兩個槍手。
其中一人剛將手伸到身后就被一槍打在胸口,而另外一個人則是剛剛掏出槍就被打死。
與此同時林長寧也朝著旁邊兩個人撲過去,手中的短刀劃過一道寒光從那個青年下巴上戳進去。
接著身體一轉,緊貼著那個青年的身體繞到他身后,出現在另外一個女子面前,一刀戳進她肋下,隨后抽刀,再捅入她的脖子。
出手之時沒有絲毫的手軟。
隨著外面一陣槍響,一群人沖進花店,陳正威抓著奧托.鮑威爾的頭發將他拽起來,問沖進來的大波蘭:“是他吧?”
“是的,先生!”
陳正威抓著奧托的頭發,讓他看著自己。
“晚上好,奧托先生!”
“中國人!”奧托咬牙切齒的看著面前的高大青年。
“不眼瞎都能看得出來!”陳正威嗤笑一聲,然后一腳踹在奧托的膝蓋上。
喀嚓!
伴隨著骨折聲,奧托的腿扭曲成一個恐怖的形狀,整個人發出一聲慘叫。
“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不過你他媽想要找人干掉我?”陳正威松開手,奧托頓時倒了下去,陳正威一腳抽在奧托的臉上。
奧托一臉血肉模糊的撞在操作臺上。
“現在有沒有什么感言想要說一下?”陳正威笑瞇瞇的將槍口塞進奧托的嘴里。
奧托勉強睜開眼睛,眼中都是憤怒和仇恨,想要沖著陳正威吐血水,但根本做不到。
“奧托先生很硬氣啊!”陳正威起身朝著他另外一只腳的腳踝踩了下去。
奧托再次發出一聲痛哼,身體不斷的掙扎,想要將腳從陳正威腳底下拽下來。
陳正威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根撬棍,直接掄在奧托臉上。
這下總算舒服了。
這事他都惦記了兩天了,傷身啊!
“威哥,這邊放著不少炸藥!”一個馬仔探頭道。
“炸藥?”
“是啊,一大箱!”
“不會是用來炸我的吧?”陳正威嗤笑一聲,走過去看了一下,果然是一箱炸藥管。
他心里一琢磨,好像還真有可能。
畢竟幫派又他媽不開礦,根本用不到炸藥。
然后他前兩天想要做掉自己,結果槍手都被自己干掉了。
頓時整個人都暴怒起來,走回來抬腳就將奧托一只手踩斷:“把他給我吊死在外面!”
“你說,這些人這么這么狠毒?炸藥這東西都他媽用!”陳正威憤憤不平的對林長寧道。
尤其是他之前考慮過將炸彈直接扔進來,不過后來想要讓奧托親眼看看自己,才改了主意。
不然炸彈將這里面的炸藥引爆,就算在外面都要被牽連。
陳正威氣憤不已的不斷踱步。
讓人將花店里檢查了一遍,沒什么重要的東西,唯獨奧托的鑰匙。
“知不知道他家在哪?”陳正威問大波蘭。
大波蘭搖搖頭。
“一會兒抓幾個人問,肯定能問到!”陳正威一臉的狠色。
阿龍和顏清友也先后帶人趕過來。
“威哥,我那邊搞定了!”
“沒找到那個韋斯,不過我把他們貸款公司的賬本和欠條都帶回來了!”
“一會兒回去再說。”
“你們兩個帶人到街口埋伏!盡量抓個知道奧托家里住哪的人。”
“將炸藥都搬到車上!”陳正威吩咐道。
隨后走出大門,看到大波蘭帶著人把奧托吊在路燈上,才走到馬車旁,在車座下面摸了個炮彈出來,點燃后直接扔進花店里。
隨著一聲巨響,花店的玻璃全都炸碎,奧托在炮彈爆炸的沖擊下,在路燈下不斷搖晃。
爆炸聲也傳遍了小半個社區。
陳正威這才回到馬車上,只是讓馬車往前幾十米,就再次停下。
沒多久,就有不少人愛爾蘭人從周圍的小巷里跑出來,看到是花店那邊出事后,匆匆朝著花店跑過去。
然而他們還沒跑多遠,馬車上下來二十幾個人紛紛沖著他們開槍,頓時死傷遍地。
與此同時,兩邊的街口也紛紛傳出槍聲。
大波蘭站在路邊看著這一幕都感到心中發寒。
幫派報復,通常都是干掉對方的老大,以及幾個重要人員,很少會像陳正威這樣,直接在幾個方向埋伏。
完全是肆無忌憚。
“愣著做什么?去看看有沒有活口,問問奧托住在哪!”陳正從車窗探頭對大波蘭道。
大波蘭帶人過去查看一圈,找了幾個還沒死的詢問了一下,片刻回到馬車邊:“伊爾文街39號!”
“走吧!”陳正威直接坐馬車前往伊爾文街。
而在街口那邊,阿龍正帶著人跟人交火,陳正威從座椅下抽出一把溫徹斯特1873,跳下車朝著遠處瞄去,連著開了幾槍,對方的槍聲頓時弱了不少。
林長寧看看車外的陳正威,然后伸手朝著座椅下摸了摸,什么也沒摸到。
直接打了十一發子彈,對面的槍聲戛然消失。
隨后陳正威才坐馬車前往奧托家里,一棟普通的木頭小樓,帶著個小院子,外面看著還不如陳正威在蘇利文街的那棟宅子。
里面倒是還好一些。
隨著幾聲槍響,將房子里的人都做掉。
陳正威直接來到二樓打開保險柜。
這里總算找到不少現金,能彌補一下他的損失。
一個格子里放著一沓沓的美鈔,還有一盒子硬幣。
加起來有三萬多美元。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商鋪地契和股票,還有幾張大額的欠條。
陳正威掃了一眼,一共五萬五。
除此之外還有一沓存折,里面的錢都不多,幾百到一兩千,加起來也有一萬左右。
另外還有一盒扔在一起的黃金首飾和胸針,顯然不是什么好來路。
陳正威將那一盒首飾和胸針扔給林長寧。
“看看喜不喜歡。”
“我又不是強盜!”林長寧隨手接過放到桌子上。
“這是那個撲街給我的賠償啊!你要是不要,我就拿去送別的女人了!”陳正威沒好氣道。
林長寧立刻將一盒子首飾全都收起來。
片刻后,陳正威讓人在房子里點了一把火,才帶人離開。
回去路上,陳正威心情總算好了。
畢竟這次的賠款不少,那些股票和地契他還沒看,估計這次收獲有十幾二十萬美元。
有了這筆錢,自己的手里總算寬裕些了。
回到唐人街,林長寧就拿著那一盒首飾回家了。
陳正威回到賭場,沒過片刻,阿龍帶人拖著個渾身是血的人進來。
“威哥,就是他,差點兒被他跑了!”
“那個韋斯?”
“是啊!我確定過了,肯定沒錯!”阿龍臉上還濺著鮮血。
“都這樣了,還帶過來給我看做什么?處理掉!”陳正威揮揮手。
除了奧托之外,韋斯和莫蘭這兩個高層都被干掉,這下那些愛爾蘭人在短時間內都組織不起來了。
就算報復,也是小規模的報復,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陳正威琢磨一下,似乎可以將意大利人也拉下水,讓他們去吸引愛爾蘭人的注意力。
畢竟自己被人刺殺,意大利人的老大也被人刺殺。
他覺得是奧托干的。
如今奧托死了,空出那么多地盤,意大利人未必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