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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痛擊我的盟友

  圣誕節前一天,在舊金山的一處莊園,幾個衣冠楚楚的紳士坐在壁爐附近,手里拿著酒杯。

  “那些華人最近鬧的很厲害!比起之前的洪順堂要棘手多了,也不會像洪順堂那么聽話。”一個人將酒杯放到旁邊的桌子上,開口說道。

  這幾人都是民主黨的議員。

  原本他們準備等鴉片船到岸之后再將鴉片船扣下,然后讓那些華人幫自己做事。

  但這兩個月,那些華人鬧出不小的事情,甚至傳到他們耳朵里了。

  所以他才會特意提起,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

  畢竟他們不會太在意社會底層的那些廝殺和爭斗。

  “知道狗是怎么來的么?”另外一人笑道。“狗是狼馴化來的!尤其是當狼來到人類的世界,他們必須給自己找一個主人,不然就會被打死。”另外一個議員笑著說道。

  話語中帶著輕蔑。

  “他們就算再兇狠,也要在我們制訂的規則下做事。”

  “安圖森……你的話讓我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從山上撿了兩只狼崽回來,我養了很久,然后它們想要咬我……被我打死了!我說這話是想告訴你,狼和狗不一樣。”另外一個議員說道。

  安圖森一臉微笑的保持傾聽。

  他在這個圈子里地位并不高,畢竟他只是個資產不算特別高的商人。

  所以他才想要買下舊金山紀事報,那會大大提升他在圈子里和民主黨內的地位、話語權。

  等到深夜,這場聚會才結束。

  安圖森上了馬車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轉而的是不快。

  他討厭剛才那個議員帶有幾分教訓和告誡的語氣。

  實際上他比其他人更知道那些華人惹出多少麻煩。

  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還只是個商人的時候,就和奧托打交道了。

  他知道奧托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么強硬的人都被華人干掉了。

  現在的華人跟以前的華人可不一樣。

  以前的洪順堂是狗,現在狗群里多出了一只狼。

  不過他并不打算提醒那些人,他很樂意看到那些人到時候鬧得灰頭土臉,所以剛才才會那么說。

  等到那些人丟了臉面,一起給市長施壓,將那些不安分的華人吊死。

  到時候自己還能低價買下華人的產業。

  安圖森還在思索報社事情的時候,馬車緩緩經過一個路口。

  煤氣路燈下,可以看到路口兩邊有著十幾個人。

  這讓馬車夫嚇了一跳,揚起馬鞭就要抽在馬身上。

  砰砰砰砰!

  一陣混亂的槍聲,如同暴雨一樣,直接將馬車夫和車廂都打成篩子。

  安圖森在聽到槍聲響起的一瞬間,就抱著頭縮在角落,不過即便這樣他的手臂、大腿和腰間也中了好幾槍,只是咬著牙沒發出聲音。

  心中祈禱那些人千萬不要打開車門查看。

  不過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幾個人將槍里的彈殼倒出來揣進兜里,隨后將裝好子彈的換彈器直接推進去,然后拿著槍拉開車門查看。

  安圖森倒在車廂里裝死,眼睛在胳膊下面露出一條縫,隨后感覺渾身冰冷。

  在他面前的是個光頭,表情兇狠的華人青年。

  為什么?安圖森完全不知道華人為什么要干掉自己。

  他們為什么這么做?他們怎么敢這么做?

  阿龍根本不管安圖森是不是死了,舉槍沖著安圖森又打空了彈倉,其中兩槍都打在腦袋上。

  這才轉身帶著人離開,邊走邊愛不釋手的玩著手里的槍,這槍可比以前的好用多了。

  安圖森的死是一件大事。

  畢竟是一個城市議員在路上被人槍殺。

  還沒天亮,邁克爾就在家中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我他媽已經下班了!”邁克爾拉開窗戶怒吼,同時被窗外寒冷潮濕的空氣打在身上,打了個哆嗦。

  “警長,出大事了!一個議員在路上被人槍殺了!”調查局的探員站在他家院子門口,抬頭說道。

  “艸!”邁克爾聽到這話,心里就是一突。

  fuck,不會是陳做的吧?

  一聽到這種事,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陳正威。

  沒人比他更知道陳正威的膽子有多大。

  尤其是槍殺城市議員的這種事,簡直太瘋狂了,除了陳正威這個膽子比天還大的家伙之外,他想不到誰敢這么做。

  就算是以前的奧托都沒做過這事。

  邁克爾一邊暗罵,一邊飛快套上衣服,飛快出門。

  “現場是什么情況?”邁克爾一出門就牽過自己的馬,迫不及待問道。

  “很慘,連模樣都看不清了……”那個探員的臉色不好看,他是剛剛從現場趕過來的。

  馬車被打成了篩子,那位議員先生身上中了九槍,連樣子都看不出來了。

  邁克爾騎馬匆匆趕到現場,只見已經有不少探員和銅扣子已經將現場包圍了。

  邁克爾跳下馬車,先看了一眼那個跟篩子一樣的馬車,然后打開馬車門了眼里面的安圖森議員,立刻感覺自己的胃有些翻涌。

  “行兇者一共十幾個人,先在遠處開槍,打死了馬和車夫。”

  “然后又拉開車門近距離射殺了安圖森議員!我們過來的時候,車廂里還有很重的硝煙味。”

  “對方的目標顯然就是安圖森議員,手段很兇狠。”一個探員在一邊說明。

  “也就是說,是仇殺?”邁克爾直接道。

  “有很大概率,對方顯然在射殺了安圖森議員后,又繼續開槍!”那個探員點頭道。

  “另外,現場沒有一個彈殼留下,對方很專業!”

  邁克爾圍著案發現場轉了一圈,心中有些疑惑。

  這種作案手法和這個膽子,很像是陳正威做的。但陳正威的人向來沒有收走彈殼的習慣。

  而且他也沒聽說陳正威和這個議員有什么矛盾。

  兩人根本一點兒瓜葛都沒有。

  一群人將案發現場檢查了好幾遍,沒什么有價值的線索留下。

  而到了早上,市長安東尼.s.巴蒂得知一個議員被殺,也是怒不可遏。(之前寫錯,市長的名字是安東尼.s.巴爾蒂)

  “前些天我還和你說,讓你處理好舊金山的治安,結果呢?這才幾天?”

  “而且這是這幾個月第二個被殺的議員了!”

  “我需要一個解釋!”

  斯坎奈爾局長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后面色不快的離開。

  這個市長原本只是個商人而已,成為市長也只有兩年,幾個月后的競選未必能繼續留任。

  而他已經做了六年的調查局長。

  這讓他有些憤怒,他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不過兩個月內,兩個城市議員被殺,這也確實讓他壓力很大。

  畢竟他能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靠的不是市長,而是民主黨。

  回到調查局后,他就將壓力壓給了邁克爾。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斯坎奈爾局長冷著臉對邁克爾道。

  陳正威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發型,留了很長了。

  剛來舊金山的時候自己是個寸頭,如今頭發抹上發油,已經快要能梳到腦后了。

  陳正威準備吃完早茶去把頭發剪了。

  把兩邊剪了,上面梳到腦后。

  不過早茶才吃了一半,邁克爾就匆匆上門。

  “這么早來找我?吃飯了么?坐下一起吃!”陳正威招呼道。

  “我現在沒有心情吃飯!陳,那個安圖森議員是不是伱做的?”邁克爾放低了聲音,緊緊盯著陳正威的表情。

  “一出事你就懷疑我,邁克爾,我在你心里是一個什么形象?”陳正威一臉的不快。

  “真不是你?”邁克爾有些狐疑。

  “是我!”陳正威輕描淡寫道,拿著筷子繼續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邁克爾不吃,他還是要吃的。

  林長寧在一邊也是淡然自若的吃飯,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邁克爾差點兒沒反應過來,他被陳正威這句話給閃到了。

  張目結舌半天,邁克爾才問:“據我所知你好像和他沒什么沖突?”

  “你不懂,這是上帝的旨意!”陳正威從衣服里拽出十字架,表示自己是個虔誠的信徒。

  一切都是上帝的選擇,跟自己又沒什么關系。

  邁克爾更加瞠目結舌,半響才氣急道:“你知不知道一個議員被槍殺是多大的事?”

  “市長將局長叫過去罵了一早上,局長又把我叫去罵了一上午,現在壓力都在我這里了。三天內我必須要把這個案子搞定!”

  邁克爾說到這,猶豫一下:“要不然你再找個人頂罪?”

  “不行!”陳正威直接否決。

  這件事不能跟華人有關系,而且自己又跟安圖森沒有矛盾,甚至從沒接觸過,誰會懷疑到自己?

  “那你說應該怎么辦?”邁克爾直接詢問。

  畢竟兩人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而且陳正威在這些邪門歪道上格外有能力。

  “最近安圖森想要收購一家報社,就是舊金山紀事報的那家。剛好聯合鋼鐵船廠的董事埃文斯科特也想要收購……”

  “舊金山紀事報的老板死了,他夫人準備將報社賣給安圖森……”

  “這讓埃文斯科特很不高興……”

  “雙方可能還有點兒摩擦……”陳正威循循善誘道。

  “你要栽贓給埃文斯科特?這不可能,他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邁克爾皺眉道。

  栽贓給普通人還行,可埃文斯科特可是聯合鋼鐵船廠的重要董事!他除了在聯合鋼鐵船廠的股份之外,他還有個鐵礦,這是真正的資本家。

  “這不是栽贓,你要相信這是事實。而且也不需要你真的查清這個案子……你只需要查到這里。”陳正威笑瞇瞇道。

  邁克爾皺眉:“這樣可以?”

  “當然,到了這一步,你不會以為局長會希望你追查下去吧?”

  斯坎奈爾局長只要知道這件事和埃文斯科特有關,肯定不希望繼續深挖下去,很可能會給他帶來大麻煩。

  雖然現在是民主黨掌權,不過這種大資本家,一個調查局長或者市長真未必愿意招惹他。

  “然后隨便抓幾個愛爾蘭人交差,再讓他們在監獄里畏罪自殺!”

  “事情就解決了。”

  “這樣就可以?”邁克爾總覺得這個辦法好像不太可靠。

  “當然,邁克爾,你要學會一件事。先槍斃后審,就沒有冤假錯案!那些愛爾蘭人又不會從棺材里爬出來說不是他們干的!”

  陳正威說到這里,心中有點遺憾。他更希望能將這事栽贓給自己的好朋友杰米梅斯。

  不過想到斯坎奈爾局長和猶太人的關系,他只能遺憾的放棄這個念頭。

  “你現在要考慮的是怎么查到報社,然后查到埃文斯……”

  片刻后,邁克爾憂心忡忡的走了。

  隨后林長寧才放下筷子說道:“那些人一看就知道這里面有問題!”

  “而且那個埃文斯科特做生意做的這么大,會不會和民主黨有關系?”

  林長寧剛剛聽了一會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陳正威覺得林長寧最近主動了許多。

  自從自己摟著她睡覺之后。

  大概她覺得這樣就算睡過了?

  可偏偏又守著最后一步。

  “他是共和黨的資助人!”陳正威笑了笑道。

  “實際上只要看一個人的生意背景,就知道他是傾向哪個黨派了。”

  “因為這個黨派的政策,可以給他帶來利益。”

  “共和黨的政策是支持高額的保護性關稅,這有助于保護美國國內工業免受外國競爭的影響。”

  “而民主黨的政策是代表農業利益,并支持銀本位政策,反對高額關稅。”

  “埃文斯的生意是造船廠和礦山,提高關稅可以讓他的生意不會受到外國機械和礦產的低價競爭。”

  林長寧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里面的彎彎繞繞。

  “你每天就是研究這些?”

  “只要對政治和生意稍微有一點兒就能明白!”陳正威毫不在意道。

  “那你呢?你是喜歡共和黨還是民主黨?”林長寧問道。

  既然陳正威每天做的都是這些,她覺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

  “共和黨!說起來這位埃文斯先生還是我的盟友!”陳正威哈哈一笑道。

  不過他支持共和黨,不妨礙他痛擊共和黨的人。

  要知道那位提出佩奇法案的加利福尼亞州議員,就是共和黨的人。

  雖然他還不知道是誰提出的排華法案,不過根據他對加利福尼亞州各方面情況的了解,提出排華法案的肯定是本州的議員,大概率也是共和黨的人。

  他準備混進共和黨里打聽一下,誰有這個意向,就他媽干掉誰,送他全家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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