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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傲慢的尤金.杜邦

  火車的震動,讓尤金.杜邦手中的咖啡杯內蕩起一片漣漪。

  “大清公使館……這事和那個中國人有關么?”尤金.杜邦喝了一口咖啡后,將杯子放回盤子里,一邊看報紙一邊詢問。

  說起來,杜邦家族和大清朝廷還有點生意往來。

  由于火藥質量上的差距,清朝每年都會進口一部分火藥。

  “像是他的手筆!”尤金杜邦身邊站著一個留著小胡子,衣冠楚楚的中年人。

  在幾天之前,他們還不知道陳正威這個人。

  直到前幾天收到了一封電報。

  一個中國人手里有著新型的槍械和火藥,比起現在的火藥更加先進,幾乎沒有硝煙,以及更大的威力。

  他本來沒將陳正威放在心上,只想將陳正威手中的火藥配方拿到手。

  然而當他通過杜邦家族的渠道,收集了陳正威的消息后,越看越覺得心驚。

  而陳正威這個中國人的名字,也被尤金.杜邦和他身邊的人深深記住。

  隨后他便坐上了前往芝加哥的火車。

  片刻后,尤金.杜邦拿起旁邊關于陳正威的資料,繼續翻看。

  “先生,還有剛剛收到的一個消息。”尤金.杜邦的助理又在一邊開口說道,這個消息是剛剛列車停車的時候,有人送過來的。

  “什么消息?”尤金.杜邦詢問。

  “司法部在查那個中國人。”

  “理所當然!一個有色人種在美國這么張揚,國會的那些人也不會同意的!”尤金.杜邦抬起頭,嘴角帶著一抹笑容,隨后信心十足道:

  “所以我們第一選擇是在司法部前拿到火藥配方,第二選擇是在司法部手里拿到。”

  清晨,火車鳴著長笛駛入芝加哥火車站。

  兩輛馬車已經停在站臺上,拉車的馬匹受到火車長笛驚擾,有些騷動,很快就被安撫的平靜下來。

  尤金.杜邦從豪華車廂下來,身后跟著幾個拎著包的男子。

  “杜邦先生!”等在馬車旁的是西塞麗.杜邦的一個保鏢。

  “小姐怎么樣了?”

  “安然無恙!她和那個中國人走的很近!不過僅止于表面的接觸!”西塞麗.杜邦的保鏢道。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總會對愛情之類的有些向往。也許是該給她介紹一位紳士了!”尤金.杜邦若有所思道。

  坐上馬車后,尤金.杜邦詢問了一下芝加哥這邊的情況。

  “那個中國人買通了芝加哥的市長和調查局,不過他也被人盯上了!前些日子有一群槍手襲擊了酒店!”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尤金.杜邦微微點頭。

  “那些人很可能是陸軍部的人!”那個保鏢接著說道。

  尤金.杜邦愣了一下,隨后追問:“確定么?”

  “不確定,但他們身上確實有長期軍隊生活留下的痕跡!”那個保鏢說道。

  尤金頓時陷入深思。

  陸軍?看樣子他們也盯上了那個中國人手里的火藥配方!

  馬車來到酒店,尤金.杜邦剛剛進入酒店大廳,就看到坐在單人沙發上看書的西塞麗.杜邦。

  “看樣子你最近過的很不錯!”尤金.杜邦走到西塞麗.杜邦對面坐下,笑著開口道。

  “能讓我看看你在看什么書嗎?”

  “爸爸!”西塞麗.杜邦認出面前的人后,頓時露出笑容。

  尤金.杜邦從西塞麗.杜邦手里拿過書,是一本愛情。

  尤金.杜邦心中那個念頭越發強烈了,是該給西塞麗找一位紳士了。

  她應該嫁給一個杜邦家族的紳士,而不應該和一個黃皮膚走的太近,因為那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過那個中國人也逍遙法外不了太久了。

  “爸爸,你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火藥配方?”西塞麗.杜邦詢問。

  “是的,還有帶你回去,西塞麗。你這次已經出來玩了很久了,你媽媽很想伱!”尤金.杜邦笑道。

  “我想再呆一段時間!”西塞麗.杜邦小聲道。

  “不行!西塞麗!”尤金.杜邦微笑著拒絕,小孩子總是會任性一些,不過這改變不了什么。

  看著父親的笑容,西塞麗.杜邦又想起陳正威說的反抗“權威”和反抗“規則”了。

  這也是陳正威最吸引她的一點,陳正威的自信和張揚,讓她覺得陳正威可以打破一切規則和束縛,不受到任何約束。

  看到西塞麗沉默下去,尤金.杜邦笑著轉過話題:“那個中國人在哪?我想跟他談談!”

  “你中午應該能見到他,他每天中午都會下來!”西塞麗道。

  “我不準備在這里呆太久,畢竟時間是寶貴的!”尤金.杜邦笑道,隨后示意助手。

  助手從手提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木頭盒子,里面是尤金.杜邦的名片。

  助手見尤金.杜邦點頭后,便拿著名片去找酒店的前臺,帶著幾分精英人士的高傲:“我來自于杜邦家族!有一位紳士想要拜訪你們的老板!”

  “抱歉,我們老板這個時間不見客人!你們可以等一會兒,中午我會將名片送給老板!”酒店前臺保持著禮儀。

  這種事連酒店經理都不用通知,眾所周知,陳正威很少會在中午之前起床。

  “看樣子你做不了主,可以問下我到哪里能夠找到做主的人么?”助手繼續詢問。

  “經理在那邊!”前臺指了一個方向。

  “謝謝!”助手直接去找到酒店經理,酒店經理是知道杜邦家族的名聲的。

  尤其陳正威最近和杜邦家族的那個姑娘走的很近。

  “我會幫你通知老板,不過老板是否會見,我也不清楚!”酒店經理開口道,隨后便讓人將名片送到的頂樓。

  不過不是給陳正威,而是送到了阿龍手上。

  “杜邦家族?杜邦家族又怎么樣?讓他等著吧!”阿龍接過尤金.杜邦鑲著金邊的名片看了一眼就扔到一邊。

  他最了解陳正威了。

  除非出了天大的事,否則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現在也不會見。

  陳正威的起床氣大的很。

  尤金杜邦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臉上始終保持的笑容漸漸掛不住了,拿出懷表看了兩次后,開口道:“看來這個中國人比我想的還要傲慢!”

  “他就是這樣的人!”西塞麗.杜邦笑了笑。

  什么人都不在乎,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沒有什么能夠對他造成困擾的。

  她很羨慕陳正威,也很向往。

  “要不要嘗嘗這里的中國菜?”西塞麗.杜邦提議道:“這里的中國菜,你在其他地方是吃不到的!據說是舊金山來的中國廚師!”

  尤金.杜邦對自己的女兒很寬容,不過仍然道:“我對他們的飲食沒有興趣!而且也不想嘗試!”

  “那你錯過了很多東西!”西塞麗.杜邦笑了笑道,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么樣子的。

  有著白人精英的傲慢,那是在骨子里的。

  他覺得杜邦家族的血統是最好,最優秀的。

  實際上不僅僅是尤金.杜邦,杜邦家族的其他人也多是這種想法,所以杜邦家族才會一直保持著近親結婚的傳統。

  “威哥,杜邦家族的人來了,叫做尤金.杜邦,可能是那個西塞麗.杜邦的父親!我們的人看到他們在樓下聊天,看樣子很親近。”阿龍走到陳正威身邊,將尤金.杜邦的名片塞給陳正威。

  “哦!”陳正威隨手接過來看看,路過垃圾桶的時候就扔了進去。

  現在杜邦公司的總裁是亨利.杜邦,這還算是個人物,有著獨門的勸說技巧,從40年前接手杜邦后將這個公司和家族發展到現在。

  至于杜邦家族的其他人,他沒聽過,也不在乎。

  陳正威帶著人大搖大擺的出了電梯,目光掃了一圈,一個馬仔過來小聲說了兩句,又指了指餐廳的方向。

  陳正威這才看到西塞麗.杜邦和一個頭發一絲不茍,留著胡子的中年人坐在餐廳吃飯。

  “早上好,西塞麗!”陳正威走過去笑著打了個招呼。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西塞麗眼睛里都含著笑。

  尤金.杜邦將嘴里的食物咽下,這才放下手中的刀叉,扭頭看向陳正威。

  “對于我來說,一天才剛剛開始!”陳正威聳聳肩。

  “這位一定是尤金.杜邦先生了!”陳正威沖對方伸出手。

  尤金.杜邦跟陳正威握了下手,開口道:“你好,來自中國的陳先生!很難相信你在這個年紀就獲得這么大的成就,讓那些與你同齡的人汗顏!”

  尤金.杜邦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骨子里的高傲。

  “說錯了,我可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另外,年紀從來不能阻礙人做什么事情!畢竟這個世界上九成九的人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陳正威哈哈大笑。

  顯然,尤金.杜邦在他眼中就是屬于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的那種。

  “我先不打擾你們了!”陳正威對兩人點點頭,轉身就罵道:“艸,倚老賣老?要不是看在你女兒夠漂亮,你都沒機會活到老!”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陳正威示意馬仔將自己的早茶送來,又叫來阿龍、大波蘭和格林陪他一起吃飯。

  吃完早茶,陳正威看到尤金.杜邦和西塞麗杜邦都坐在一邊的休息區,知道是在等自己。

  這才拿著一瓶根汁汽水過去。

  “看樣子尤金.杜邦先生是有事要找我?”陳正威直接坐到了兩個人的對面。

  “確實,有一筆生意要和你談談!這筆生意對你有很大的好處!”尤金.杜邦按捺下剛才被陳正威譏諷的不快,開口說道。

  畢竟他這次過來就是為了談生意,而且陳正威的性格,在資料上也有所提及。

  陳正威伸出手,旁邊馬仔立刻遞上一根已經剪好的雪茄,又劃燃火柴棒陳正威點上后遞到他手里。

  “好處?說說看!”

  陳正威翹著二郎腿,一邊抽雪茄一邊打量西塞麗.杜邦。

  對于他的目光,西塞麗.杜邦已經習慣了。

  “你手里有一份新型火藥配方吧?”尤金.杜邦問道。

  “確實有!”陳正威倒也不隱瞞,很多人都能猜得到,何況是杜邦家族這種美國最大的火藥公司。

  “申請專利了么?”杜邦先是詢問。

  “還沒有!”

  “由于你的身份,這份火藥配方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而且你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將火藥銷售到美國大部分地區!而我們杜邦公司可以!”尤金.杜邦開口道。

  “你應該知道杜邦公司在這方面的能力。我們可以合作,然后按照各自份額分成!”

  反正等陳正威被司法部抓后,這份分成就只存在于紙面上了。

  “聽起來似乎不錯……”陳正威拉了個長音,然后有些詫異道:

  “不過誰說我要將這種火藥銷售出去了?”

  尤金.杜邦愣了下,仔細看了看陳正威,只見陳正威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思索一下后開口道:

  “這種配方只有你知道,對你來說是個麻煩!很多人會盯上你!”

  “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煩!”陳正威笑瞇瞇道。

  “陸軍和司法部你也不在乎么?”尤金.杜邦反問道。

  陳正威一只手指點了點太陽穴,深思了三秒鐘:“嘖,好像還真不在乎!”

  “你是我見過最狂妄的人!”尤金.杜邦看著陳正威道:“你想沒想過后果是什么?”

  “狂妄和莽撞遮蔽了你的眼睛!讓你看不清真相!我知道你手下有很多人,可這些人有多少呢?三千?五千?還是一萬?美國有多少人?”

  “你要知道,你腳下的這片土地是美國!你永遠進不了這里的主流社會,除非有人肯幫你一把,才能讓你獲得更高的社會地位!

  “火藥對你來說并不是很重要的生意,但卻是你唯一能拿出來的籌碼!”

  尤金.杜邦并沒有繼續說說司法部和陸軍部的事情,而是將話題轉到了社會地位。

  所有的非白人族裔,在美國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社會地位,這對他們有一個天然存在的天花板,看得到也摸得到。

  尤金.杜邦在來的時候,就覺得利用這點可以說服陳正威。

  “所以你是想說你們杜邦家族可以幫我?怎么幫?將女兒嫁給我?”陳正威玩味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女兒不會嫁給一個黃皮膚!”尤金.杜邦帶著幾分傲慢,斷然否決。

  哪怕明知道陳正威逍遙自在不了多久,這件事也是連談都不能談,他不會讓自己成為家族里的笑柄。

  西塞麗.杜邦在一邊開口:“父親!”

  “親愛的,也許你應該去轉轉!”尤金.杜邦看了一眼保鏢,保鏢便躬身道:“小姐,先離開這里吧!”

  西塞麗.杜邦看了一眼尤金.杜邦,隨后憤怒的起身離開。

  陳正威看著西塞麗離開后,才不緊不慢的詢問:“剛才忘問了,杜邦先生在酒店辦理了入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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