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群馬仔從俱樂部中沖出去,那兩個人臉色都是一變,在看到對方的目光方向時,就確定是沖著自己來的。
他們完全想不到自己是怎么泄露的,不過反應很快。
一個起身鉆進咖啡廳,想要從后門離開。
而另外一個直接掉頭就逃。
不過在舊金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街道上,小巷中,那些隨處可見的華裔、意大利裔,甚至愛爾蘭裔在見到一群華人在抓人的時候,也不介意幫上一個忙。
就連街道上的警察都是陳正威的人。
沒多久,兩個人就被塞進馬車,帶進唐人街。
“威哥,抓到了,那女的長得倒是還行……不過威哥肯定看不上。”
“把他們背后的人拷問出來。”陳正威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帶著十幾個人出門回家。
深夜,唐人街里的一處院子,仍然在發出慘叫聲。
“我說……我們是白色騎士……”那個女人垂著腦袋,身上全是傷痕,手也少了半個,主要是少了五根手指頭。
嘴里不斷往外流血。
陳正威的手下拷打都比較粗糙。
“3K黨的人?3K黨的人這么能熬?你猜我信不信?”負責拷打的馬仔讓人記下以后,冷漠道:“繼續打!”
“我要知道他們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第二天,陳正威吃完飯坐在沙發上,馬仔來到陳正威身邊低聲道:“威哥,拷打出結果了,他們先是說自己是3K黨的人,然后又拷打了一夜,他們才招出幕后黑手,是拉瑟福德.海斯之前安排的一個計劃,海斯死了以后,好像還在繼續執行。”
“然后他們一直沒找到機會,所以決定鋌而走險。”
“這件事,前總統威廉.惠勒弄不好也知情。”
“海斯?他死了這么久,之前安排的人手突然跑過來刺殺我?”陳正威瞇著眼睛嗤笑,叼著雪茄抽了兩口:
“一直沒找到機會,所以鋌而走險?他們還不如說自己是英國人派來的,沒準我就他媽的信了。”
說完這話,陳正威的聲音頓了一下,坐在那繼續抽著雪茄。
對方說是拉瑟福德.海斯之前安排的人,他根本就不信。
拉瑟福德.海斯就算留下什么人,也不可能用這么粗糙的手段,突然跑到這里刺殺自己。
被自己干掉的富商不少,有漏網之魚想要報仇,肯定沒這么能抗。
熱血上頭找死很容易,能抗住一夜的拷打,就沒多少人了。
還有哥倫比亞、智利、古巴……甚至美國內部一些人,想要他死的太多了。
英國人也未必沒有可能。
畢竟自己現在手里掌握著青霉素,不知道多少人眼饞。
“他們一開始說自己是3K黨的人?然后又說是前總統留下的人?”陳正威瞇著眼睛問了一句。
“是啊,威哥!你覺得有問題?我再讓人繼續拷打!”
“繼續,他們肯定不是海斯留下的。”陳正威等馬仔走后,才冷笑道:“這他媽是死間啊!”
“而且手段這么粗糙,八成是臨時起意!”
陳正威腦中飛快盤算。
“八成是有人看美國最近的局勢,想要再加一把火。能干掉我是最好,干不掉我也能加一把火!”
“如果自己真報復3K黨,或者清洗剛剛下臺的威廉.惠勒……會有什么結果?”
“無非是讓美國更混亂一些!加大自己和美國政府之間的裂痕。這對誰有好處?”
陳正威對陰謀詭計向來很敏銳。
而且他估計那兩個人自己都不知道指使他們的到底是誰,就算繼續拷問也沒什么結果。
“英國人……法國人……西班牙人?我他媽管是誰,我又不是法官!”陳正威思索片刻后就嗤笑起來,他估計起碼有六七成的可能是英國人。
陳正威琢磨片刻,叫來李希文:“發電報讓許言在紐約找找有沒有布爾人!或者和德蘭士瓦、開普那邊有關系的荷蘭人……想辦法讓他們去槍擊英國公使。記得,別暴露身份。”
“現在英國人和布爾人還沒打完,布爾人民族情緒高漲,刺殺英國公使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理所當然啊!”
英國人在非洲吃了敗仗,連陸軍指揮官都被干掉了,現在顯然打不下去了,雙方正在謀求和談的機會。
這個時候英國駐美公使在紐約被布爾人干掉……
陳正威想了想,估計用處不大,英國人現在是陸軍打不下去。
不過給他們找點兒麻煩總是好的。
另外就是美國政府肯定又要背鍋了。
要是陳正威猜錯了,這次的事不是英國人干的……那就算英國公使倒霉。
陳正威從來不會考慮會不會找錯人這個問題。
殺錯就殺錯嘍。
琢磨一會兒,陳正威便起身出門,帶了十幾個保鏢前往俱樂部。
“威哥,你叫的人來了。”俱樂部經理阿成走到陳正威身邊,看向不遠處。
那邊坐了十一二個人,看到陳正威進來后連忙起身。
“陳先生!”
“讓他們一會兒來我的辦公室。”陳正威微微點頭,便上樓到辦公室將外套脫下。
片刻后,幾人被帶了上來,除了上次幾個研究內燃機的人之外,剩下的都是蒸汽機和機械設備方面的專家。
其中還有加州工業設備設計制造公司的專家,這家公司的前身是普拉特惠特尼公司,被陳正威打包運回舊金山的。
“陳先生!有什么事情是我們能做的嗎?”眾人進了房間后詢問。
“先坐,坐下聊。”陳正威沖著眾人笑了笑,態度很溫和。
他對能給他創造價值的人,向來很溫和。
“最早人類是用槳劃船,然后發現了風帆,人們才發現不用劃槳也可以讓船自己動。風帆動力取代了船槳之后,又出現了蒸汽機,蒸汽機又取代了風帆……”
“這是技術進步的自然演變過程,每一次創新都源于人類對效率和便利的追求。”一個人開口道。
“確實是這樣,如今蒸汽機已經用在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整個社會都在飛快變化。”
“現在應該再次掀起一次變革了!”陳正威笑了笑,然后對上次研究內燃機的人示意:
“你們給其他人介紹一下。”
立刻有人起身將內燃機的情況向眾人說明。
眾人頓時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實際上內燃機不是剛剛發現,而是發明了幾年了,只不過問題還比較多。
而陳正威手中的是升級版。
在眾人都知道了情況之后,陳正威才從抽屜里拿出幾幅畫。
轎車、貨車和拖拉機。
陳正威將幾幅畫放到桌子上:“接下來這東西將會布滿美國的大街小巷,然后布滿全世界,徹底取代現在的馬車。”
那些人立刻起身圍在桌子前,拿著那幾張圖紙傳看。
這些人都是機械方面的專家,又剛剛了解了內燃機的情況,從陳正威的圖紙,他們大概弄明白了陳正威想要什么。
這東西,最重要的其實就是思路。
如今思路已經是擺在他們面前了。
然后詢問了一個問題:“陳先生,我們為什么不做成馬車那樣,而設計成這個樣子?”
“因為我是老板!”陳正威沒好氣道,他也懶得跟他們解釋空氣動力學什么的。
最重要的還是他習慣這樣的車輛形狀。
“你們先研究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問我。”陳正威示意他們先自行研究,隨后坐在那抽著雪茄考慮另外一件事。
推廣汽車,最有利的就是石油公司。
所以石油公司是不是應該掏一筆研發費用?
他打算等汽車的樣品出來后,就將標準石油的人叫過來,讓他們親眼看看,然后掏錢。
很快,這些機械方面的專家就開始詢問思路上的問題。
而陳正威也給他們解答,解答不了就讓他們自己研究。
這里面陳正威最不了解的其實是拖拉機。
畢竟他就小時候見過,知道這東西是做什么用的。
不過有汽車的思路在前,這也不是什么問題。
就算有問題,也是這些專家需要解決的事,不然要他們做什么用?
此時格林正在辦公室里,手中拿著一份資料,上面的名字是喬納森.塞法迪。
而在桌子前還站了幾個人。
“你們是想告訴我,這個人是假的?”
格林的臉色很難看,這是一個被吸收進來的平克頓偵探社成員,然后一直在外地進行情報收集工作。
工作很有成效……他還準備提拔對方。
然而剛剛有人告訴他,這個人的身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平克頓偵探社的成員。
只是當初平克頓偵探社芝加哥總部被一鍋端,平克頓偵探社有一陣混亂時期。
然后有人冒充平克頓偵探社的成員混了進來……
這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平克頓偵探社都是偵查的行家,哪怕是預備探員也經過專業的訓練,而且之前接收平克頓偵探社的時候,也經過了層層把關。
竟然會被混進來一個人,而且過了一年才發現。
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么長時間,不但沒人發現不妥,對方反倒頗有成績。
還是因為對方做的太好了,自己打算提拔對方,派人去進行審查。
結果因為一個意外,才發現的。
“這是我的失誤……我會承擔責任。在那之前,先將他抓回來拷打,將事情弄清楚!還有他的目的,和他背后的人!”站在格林桌子對面的一個波蘭人臉色鐵青道。
“別讓他跑了。”格林一臉陰沉道。
他就是專門做這個的,自然知道被人安插了臥底進來有多嚴重。
阿肯色州,一個穿著紳士服,留著小胡子,相貌英俊,舉止優雅,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走進一間餐廳。
男子來到一張桌子前,桌子后面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你今天可真美麗!”男子在女子手背上吻了一下,然后坐到他對面。
這個男子就是喬納森.塞法迪,他此時還不知道格林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兩人都面帶笑容的聊了片刻,喬納森.塞法迪隨口說道:“我在路易斯安那州有幾萬英畝的農場,因為一些……原因,你知道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平息這一切。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農場騎馬。”
“很快就能了!”女子小聲道。
“哦?你聽說了什么?”
很快,女子就小聲的說著自己從上流社會社交圈中聽來的消息。
阿肯色州準備介入路易斯安那州的戰爭,派遣國民警衛隊。
喬納森.塞法迪在心里將對方說的一切都記下來,臉上的笑容更加迷人了,讓那個女子幾乎沉醉在他的笑容里。
隨后下午兩人出去閑逛,晚上又去了女子的家中。
第二天,喬納森.塞法迪才去發電報給舊金山,同時收到了一封電報,讓他前去酒店見一個人。
很快,喬納森.塞法迪就前往電報上的酒店,剛剛進入房間,就被人一棍打在頭上。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昏暗的房間里,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絲毫動彈不得。
同時,幾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喬納森.塞法迪……”
喬納森.塞法迪猛的發現,這幾人竟然也是安保公司的人,而且其中一人還是當時審查自己的人。
他頓時知道自己暴露了,立刻高聲道:
“不要動手……你們想知道的,我告訴你們!”
“你是誰?”對方陰沉著臉看著他。
“大衛.阿巴內爾……”大衛.阿巴內爾老老實實道,他覺得自己的問題不算嚴重。
然后臉上就挨了一拳。
“你得目的是什么?”
“我想找份高薪的工作……我覺得偵探是個不錯的工作……”
“然后我發現了一個機會……”大衛.阿巴內爾老老實實道,一點兒都沒有隱瞞。
他就是個農夫的孩子,想要到城市里找一份工作……可以每天游走在美女之間揮金如土,讓他告別過去無趣生活的工作。
但沒有機會。
他在芝加哥的酒店做了半年的侍應工作。
直到有一天他在酒店里發現一個客人病死在房間里。
他沒聲張,而是直接去翻客人的行李,想將值錢的東西拿走。
但發現了對方的日記本和其他一些東西。
而他也厭倦了酒店侍應的工作。
然后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將這些說完,他就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你當我們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