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陳正威前往東京的時候,紐約。
兩個十八九歲的布爾人(南非荷蘭人)青年站在街道上,不時的看向遠處。
雖然是夏天,不過他們仍然穿著寬大的外套,將手縮進兜里。
他們想要做一件大事,表明布爾人對英國人殖民的反抗。
這樣他們會成為英雄。
而他們也得到消息,英國公使今天會出現在這里。
等了許久后,在兩人的忐忑中,一輛馬車在街道上停下,英國公使愛德華.桑頓爵士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裁縫鋪,他過兩天要參加一場宴會,所以要來挑選一套新的禮服。
雖然他可以讓裁縫去公使館,不過聽說這里來了幾款英國傳來的新風格。
所以他才會親自來看看。
那兩個布爾人青年抓緊腰里的槍柄,低頭快步朝著裁縫店走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一輛馬車突然撞到了人,造成了一些混亂,不但將英國公使和他的保鏢目光吸引過去,將這兩個青年的目光也吸引了過去。
隨后這兩個布爾人青年便反應過來,這是個機會,腳下更加急促了,在后面來到英國公使愛德華.桑頓的身邊,突然掏槍沖著愛德華.桑頓開火。
砰砰!
伴隨著幾聲槍響,愛德華.桑頓爵士當場中槍倒地。
還有一個保鏢試圖阻止的時候也中槍。
隨后兩個布爾人青年調頭就逃,慌亂的擠開人群。
整個街道上都是一片混亂。
而在街道對面的二樓,許言手里拿著茶杯,站在窗戶后面看著這一幕。
“知道么,那些年輕人在熱血上頭的時候是不會思考的!一件事就占據了他們的全部腦海。”許言笑著對身邊的馬仔道。
整件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從接觸布爾人,尋找合適的目標,讓人蠱惑他們……再安排好今天這場戲。
“言哥,你的年紀也不大啊!”身邊馬仔道。
許言笑了笑,轉身往外走,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紐約的警察非常有效率,尤其還有著眾多目擊者。
很快,那兩個布爾人的身份就被查明,并且被通緝。
而消息也傳到了英國。
英國人對此大為憤怒。
英國公使在美國被當街刺殺,這對于英國外交是一件大事。
“會不會是那個TIGER陳做的?”英國新的外交大臣第二代格蘭維爾伯爵首先詢問。(英國去年重新進行了大選,新的政府是由自由黨領導)
畢竟前些日子他們對陳正威有一次行動。
陳正威猜對了。
那次刺殺就是英國人安排的。
雖然英國是除了美國之外,拿到青霉素份額最多的國家……但如果陳正威死了,他們能拿到更多。
就算陳正威沒死也沒關系,可以挑撥他和美國政府的關系。
因此當得知英國駐美公使遇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陳正威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能性不大,從目前的資料來看,刺殺的是布爾人。公使館的人詢問過紐約的布爾人,確定了這兩個人,他們跟中國人沒有什么來往。”
“另外,這兩個布爾人和布爾人反抗組織似乎有一些關聯。”
“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TIGER陳的嫌疑。”
“給美國政府施壓,要求他們抓到兇手,并且交給我們審理!起碼,我們的人要參與審理!”
很快,英國抗議和施壓的信箋就送到了新任國務卿詹姆斯.G.布萊恩的桌子上。
詹姆斯.G.布萊恩看了一眼桌上的抗議信,便面無表情的將抗議信放到了桌子里。
那里還有俄羅斯和日本的抗議信。
他突然覺得這個國務卿的位置也沒那么好做,三天兩頭就要背鍋。
“和司法部打個招呼,盡快抓到那兩個兇手,然后讓英國人參與到審理中。”詹姆斯.布萊恩對自己的助理說道。
第二天,俄羅斯便跳出來在報紙上陰陽怪氣道:“美國是一個混亂無序的國家,在美國當公使都成為了一個高危工作。”
“看看這兩年各國在美國死了幾個公使了?”
“哦,美國還死了一個總統。”
“可想而知美國是什么樣的。”
然后美國報紙反唇相譏:“俄羅斯沙皇也死了!”
原本俄羅斯和美國的關系還不錯,十幾年前美國還從俄羅斯手中買下了阿拉斯加,這進一步加強了雙方關系。
不過從今年開始,兩國的關系開始迅速惡化。
畢竟俄羅斯都在美國死了兩個公使了。
而俄羅斯第二任公使被殺,詹姆斯.加菲爾德和新內閣剛剛上臺,因此反應很遲緩,對俄羅斯的抗議很長時間都沒有回應。
這讓俄羅斯極為不滿。
不過各國公使對駐美公使是高危職業這句話是深以為然。
這兩年已經死了一個大清公使,一個英國公使和兩個俄羅斯公使了。
6月14號,清晨,當太陽升起時,眺望臺上的水手便看到了遠處的陸地。
李希文此時正在甲板上練拳,聽到喊聲后,收起手上的動作,拿起一條手巾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找到船長問:“是到東京了嗎?”
“還沒有,這里是東京南部的伊豆半島,那邊的是大島,想要抵達東京需要向北航行,進入東京灣。不過在那之前我們會經過橫須賀,那里是日本的重要海軍港口!”船長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勇士號,然后聳了聳肩。
“還有多久能到?”李希文問。
“五個小時!”船長立刻道。
李希文看了一眼時間,應該差不多,到時候師兄應該起床了。
“我們是不是先和日本打個招呼?”船長詢問。
開著軍艦進入東京灣,而且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是違反國際慣例的,很容易造成外交緊張和沖突。
“師兄還沒起床,你先往那邊開。”
早上十點多,陳正威才打著哈欠從船上起來,在林長寧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然后透過窗戶往外看,能看到遠處的陸地。
“到了?”陳正威挑了下眉毛,拽過睡衣套上出門。
“師兄,我們到日本了,正在前往東京灣,要不要跟日本打個招呼?船長說會造成外交上的緊張。”李希文詢問。
到現在都沒人知道陳正威要做什么。
“打什么招呼?”陳正威穿著睡衣走上甲板,伸手從馬仔手中接過雪茄點上,能看到此時周圍的海域有不少漁船,對艦隊避之不及。
周圍的漁船上,那些日本漁民都緊張的看著這幾艘龐然巨物。
陳正威腦海中回憶了一下日本的地圖,隨后道:“通知其他船只,做好戰斗準備!”
“威哥,要打仗?”李希文有些吃驚。
“他們在報紙上誹謗我啊!你又不是沒看到!”陳正威懶洋洋道。
“我他媽最討厭別人誹謗我了!”
李希文覺得因為這事打仗,實在太兒戲了,猶豫了一下剛想開口,陳正威就一腳踹到他屁股上了。
“還不快去。”
中午,艦隊快要抵達三浦半島,通過浦賀水道的時候,日本海軍就得到了消息。
一方面匆匆忙忙的通知太政官,一方面派遣還在港口的兩艘軍艦攔截,分別是排水量2248噸的比叡號巡洋艦和排水量600噸,由商船改成的清風號。
兩艘船加上一些其他小船,在浦賀海域和東京灣的位置進行攔截。
同時天王召見太政官的官員匆忙開會,眾人還不知道為什么匆忙開會。
“有一支艦隊正在進入東京灣!”海軍卿川村純義開口道。
“艦隊、幾艘船?是什么人?他們的來意是什么?”太政大臣三條實美皺著眉頭詢問。
“不知道,對方并沒有通知我們!目前只知道一共有10艘船,大部分都是戰艦……其中最大的船比我們的扶桑號還要大!”海軍卿川村純義沉聲道。
聽到這話,眾人的臉色微變。
沒有提前通知他們,說明對方的來意不善。
“他們掛著的是美國國旗!”川村純義繼續道。
“又是美國人?”眾人更加皺眉,雖然在20多年前他們就被美國用戰艦打開了國門。
但美國現在在東亞的影響力并不大,想要打開朝鮮市場還需要日本幫忙。
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艦隊,而且還來勢洶洶。
眾人思索的時候,外務卿井上馨的臉色猛的一沉:“該不會是因為那件事吧?”
眾人紛紛看過去。
“美國的那個中國人!陳正威!和屠殺我國去夏威夷移民暴行有關的那個人!”
“美國國旗,龐大的艦隊,很有可能是他。”
“他是個兇狠殘暴,而且睚眥必報的人,很可能是因為我們在報紙上的表態,來向我們示威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海軍卿川村純義更是怒氣沖沖的起身:“他在夏威夷那里犯了那么大的罪行,竟然還敢來日本!簡直欺人太甚!”
“如果,我們雙方發生沖突,我們有勝算嗎?”明治天皇的臉色也不好看,沉聲詢問。
海軍卿川村純義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后道:“沒有!”
“因為我們最強大的扶桑號正在朝鮮,目前在橫須賀港口的戰艦只有比叡號和清風號,以及幾艘快要淘汰的小型戰艦!”
“但我們要展現出自己的強硬姿態,并且請求英國人出面!”
就在一行人還在商議的時候,陳正威所在船只桅桿上的眺望手飛快朝著下方打旗語。
“威哥,前方出現軍艦,似乎要攔截我們!”馬仔看到旗語后,在陳正威身邊道。
“幾艘?”
“兩艘大一點的,還有五六艘小的!”
“擊沉他們!”陳正威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