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為一柄劍,造成一場禍患,你還配是父母官嗎?”
李瑄得知來龍去脈,唏噓不已。
諸葛亮劍,又叫章武劍。
李瑄記得在幾十年后,會被一個叫李師古的割據軍閥得到,改名師古劍!
用諸葛亮劍賄賂李林甫,絕對是投其所好。
李林甫富貴至極,別的東西他肯定看不上眼。
歷史上對墨離之戰記載不詳細,李瑄只知道墨離吐谷渾下場極慘,被王忠嗣派河西軍“擄其眾而歸”。
就是不知道范昌海的結局,是否將諸葛亮劍送出去。
但現在,李瑄的機會來了。
他可以用言語誘導李隆基,借題發揮,打擊李林甫,削弱李林甫的威信。
雖然沒有將諸葛亮劍送出去,但范昌海是因為討好李林甫,才不惜殺人奪諸葛亮劍,造成墨離吐谷渾部的反叛。
李隆基聽后,肯定會對李林甫不滿,讓其承受無妄之災。
面對李瑄的質問,范昌海坐在地上,說不出話。
他利欲熏心,造成無法彌補的后果,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李瑄一定不會放過他。
“國家的耽誤,皆在于此,爾等為一己之私,草菅人命。等待著圣人做處決吧!”
李瑄向范昌海和許智撂下一句話。然后又對赫連成英說道:“赫連酋長,雖事出有因,但你截斷國家命脈,造反堵城,本帥擔保你族人沒事,但是你必須前去長安,等待圣人的責罰,是死還是流放,就看你的運氣了。”
絲路斷半個月,損失無計,赫連成英需要承擔此責任。
至于范昌海和許智,送到長安,必死無疑。
他們的家人是否被牽連,看李隆基的心情。
“能看到李帥大公無私,為我墨離吐谷渾部申冤,即便身墮地獄,也能閉上眼睛!”
赫連成英無怨無悔,又對李瑄行一大禮。
“回去安排下一任酋長吧,七天后晉昌城報到。”
李瑄擺手讓赫連成英下去。
他相信赫連成英不會冒著牽連全族的風險,畏罪潛逃。
李瑄這樣一張一弛,讓赫連成英做好族中安排,也算是對墨離吐谷渾部的大恩情。
也只有李瑄,不會拿他們去刷戰功。
但李瑄一到,墨離吐谷渾望風而降,不費一兵一卒拿下。
雖比不上薛仁貴三箭定天山,但也屬于是“脫帽退萬敵”了。
李瑄令劉之儒將范昌海和許智拿下,家產充公,待赫連成英回來,一并押送至長安。
他們的家人,就先囚于城中,李瑄沒有為難,等李隆基的旨意。
那些參與殺死吐谷渾郡兵,全部貶為勞役,送到湟水,作為軍中的雜役隨戰。
“鏘!”
“好劍!漂亮!”
李瑄得到諸葛亮劍后,將其抽出。
劍長三尺六寸,鋒芒森森。
當然,這是漢尺。
劍柄處有“章武劍”的名字,劍柄的另一面有“諸葛孔明”四個字,都是小篆銘刻。
據說這是諸葛亮親自書寫,讓匠人而銘。
他看不出真偽,但想來這個時代沒那么多贗品。
由于此劍沒有上過戰場,加上技藝精湛,所以現在還保持著鋒利。
“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唉!我有資格佩戴這把劍嗎?”
李瑄想到自己的謀反計劃,不禁撫摸劍身。
他在庭院中,用諸葛亮劍舞動。
他的劍技來源于廖崢嶸,簡易又有殺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爭光輝。
劍光在李瑄周圍縱橫,來去如影。
“我非忠于大唐,而是忠于社稷,忠于百姓,我有資格佩戴章武劍!”
舞劍完畢,李瑄又面露堅定。
不過不是現在,他既然要用諸葛亮劍攻擊李林甫,就必須先將諸葛亮劍送到長安,讓李隆基觀看一番。
看看李隆基會賞賜給哪個大臣!
以后李瑄再去取。
接下來幾日,李瑄一直待在晉昌城中。
他讓晉昌長史主管日常政務,待新任晉昌太守到來。
豪強們待在門內,瑟瑟發抖。
但李瑄暫時沒心情理會他們。
李瑄趁此時機寫下奏折,字字不提李林甫,字字不離李林甫。仿佛是因為李林甫,才使得災禍發生。
暗示地方官吏為了晉升,經常會為李林甫送去寶物。
最后,李瑄也不忘請求李隆基網開一面,只治墨離吐谷渾酋長赫連成英的罪過,不牽連墨離吐谷渾人。
七天后,赫連成英到來報到,他還帶來一個人來拜見李瑄。
是赫連成英的族弟赫連雋,他被赫連諸部推舉為新的墨離吐谷渾首領。
赫連雋來拜見李瑄,只要他們能度過一劫,以后唯李瑄馬首是瞻。
李瑄讓他引以為戒,不要犯下這樣的錯誤,使族人萬劫不復。
赫連雋聽命,并保證下次派遣兩千騎隨李瑄對戰吐蕃。
李瑄當著赫連雋的面,將一句話補充在奏折之中:“墨離吐谷渾盡族兩千騎與蕃賊戰!”
看似普通的一句話,實則是對赫連成英的求情。
有這句話點綴,李隆基不可能去處死赫連成英。
李隆基是吃軟不吃硬的人,以李瑄對李隆基的了解,如赫連成英的情況,大概有兩種可能,一是禁足在長安,二是流放到嶺南、黔中等地。
赫連雋更加感激李瑄!
因為李瑄的一言一行,都會對圣人產生巨大影響。
李瑄身為押蕃使,處理胡人部族事務的時候,剛中帶柔,稟公求是,有罪必罰,有功必賞,不苛責于人,不強加于人。
這次墨離吐谷渾造反事件,傳到河西諸胡部后,皆使胡部心服口服,他們沒有不稱贊的,皆想為李瑄效命!
因為他們知道,在李瑄手下付出,能得到回報。
在李瑄手下,不會蒙受不白之冤。
在信服李瑄的同時,他們約束族人的行跡,如有族人犯錯,先執族法,再押送官府。
李瑄在河西的威望,再次達到一個高度!
河西走廊通道恢復,又恢復往日繁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范昌海、許智、赫連成英和諸葛亮劍一起被押送出晉昌城后,李瑄在劉之儒的送行下,帶著顏真卿等屬吏,向西而行。
敦煌郡,改州為郡前為沙洲。
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黃沙漫天的地方。
敦煌南枕氣勢雄偉的祁連山,西接浩瀚無垠的羅布泊荒原,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東峙峰巖突兀的三危山。
就在這沙漠之間,一條甘泉水從祁連山發源而來。
它從山下的子亭鎮,流經敦煌城,再到大井澤中。
正是此河,為敦煌注入無盡的活力,成為一片名動西域的沙漠綠洲。
李瑄沿著驛站官道,一路馳往敦煌城。
敦煌郡太守盛玉亮,玉門軍使安元貞遠赴城西的鹽池迎接。
“拜見李帥!”
“拜見都督!”
兩波人行不同的禮儀。
“免禮!”
李瑄讓他們不必多禮。
而后,在他們的引路下,向敦煌城而去。
“安將軍,玉門軍遠在酒泉郡,新遷敦煌,將士們水土是否契合?”
一路上,他詢問安元貞一些玉門軍的事宜。
“回李帥,敦煌與酒泉,在漢代是相鄰的兩郡,風俗人情近似,士兵們并未有什么不適。只是敦煌扼守玉門、陽關,將士們都深感責任眾大。”
安元貞向李瑄回答道。
“新招募的士卒是否到位?”
李瑄又問道。
“已經在訓練了,將士們很刻苦,眼中有志向,隨時等待李帥的征召,為國立功!”
安元貞恭敬回答。
玉門軍管兵五千二百人,現在經過李瑄的補充,馬多達兩千三百匹。
算是中等軍隊中較為強大的。
“那就好!來日方長,我輩的功勞還很多呢!”
李瑄點頭,問旁邊走馬并行的盛玉亮:“盛太守看起來年輕有為!”
“將近不惑之年,哪能和您相比。”
盛玉亮笑了一聲。
跟別人比起來,他屬于年輕有為,但和李瑄一比,他還差盛許多。
李瑄不再說話,專心趕路。
這讓準備思考怎么接話的盛玉亮,語氣一噎。
他感覺李瑄城府很深,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下午日落,他們來到古城敦煌。
一個在沙漠綠洲興起的城池。
城池大概兩丈五尺左右,夯層厚大,黃沙中的城池,格外雄偉。
還有從甘泉水引來的護城河,更顯得敦煌城堅固。
就在他們距離城東門五十步的時候,前方開道的羽林衛,被一名老人攔住。
“官爺,敢問你們找到我孫女了嗎?”
這名老人看起來六十歲左右,衣衫襤褸,頭發凌亂,他拄著拐杖攔在神策衛的高頭大馬前。
神策衛見老人弱不禁風,也沒有亮出兵器,領頭的廖崢嶸道:“我等未見,老丈,不要攔我們路……”
老人對廖崢嶸的話置若罔聞,只是伸著脖子往前探。
這迫使后方的神策衛不得不勒馬。
“死老漢,還不趕緊滾……”
敦煌太守府的隨從發現這種情況后,立即策馬而來,嘴里罵罵咧咧。
這些隨從下馬,很粗暴地將老人提溜起來,往一旁抓。
老人的拐杖都脫手掉落。
廖崢嶸看不下去了,頓時呵斥道:“放手!你們要干什么!”
“將軍,這老頭攔路,怕礙了都督的眼。”
侍從趕緊停手。
在李瑄親衛面前,他們可囂張不起來,低聲下氣地說道。
“帶到一邊便是,何必這么粗暴?”
廖崢嶸有古道熱腸的俠義之心,最看不慣這些。
這么大年紀,看起來還癡癡呆呆的,被人當物品一樣提起來,連拐杖都沒了。
若是以前,廖崢嶸非揍他們一頓不可。
這兩名隨從不敢說話的時候,已經驚動李瑄。
“廖十三,怎么回事?”
騎馬至前方后,李瑄問廖崢嶸。
廖崢嶸將這個小事告訴李瑄。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還不將拐杖撿起來?”
李瑄不高興地向那兩名隨從言道。
兩名隨從嚇得手抖腳顫,慌忙將地上歪歪扭扭的拐杖撿起來,交給老人。
但老人未接手,他透過神策衛的人群,看向數百匹馬的后方,似乎在找什么,并且嘴里念叨著:“我孫女找回來了嗎?”
“快點將他帶……請走,別耽誤都督進城。”
盛玉亮吩咐隨從。
“慢!”
李瑄抬手。
隨從迫于李瑄的威嚴不敢動,只是看向盛玉亮。
盛玉亮哪敢說話啊!
“老丈,你在找什么?”
李瑄下馬,來到老人旁邊問道。
“我孫女從東門出城后,半年多未歸來了。”
老人看一圈后,十分失望。
他以為這些官兵會把她孫女救回了呢!
“會回來的!”
李瑄拉著老人皮包骨頭的手,向他安慰。
他看出這老人并不傻,只是陷入某種情緒中,希望與失望不斷交織。
“敦煌城中有女娃幾年杳無音信,最近都在傳賊商……”
老人面有憂愁之色,說一半就停下。
“如果是半年前,賊商不會逃出大唐!”
李瑄安撫老人道:“回家吧!”
老人只是緩緩離開道路,走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在他眼中,李瑄也好,盛玉亮也罷,都是無能的官兵,他只想等待相依為命的孫女歸來。
李瑄入城時,羅興在他面前放了一貫錢。
等老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羅興已經進入城中。
對平民百姓來說,一貫錢屬于一筆不菲的收入。
“老丈,伱有福了,這是大將軍賞賜您的!”
老人追到城門前時,守城士兵向老人說了一句。
暗羨這老丈能和大將軍說一句話,也不枉一生。
“大將軍是誰?”
老者吶吶地問。
“大將軍無所不能!”
守城士兵是玉門軍士兵,他見老人無知,說大將軍的事跡老人該不懂。所以就用無所不能代替。
這也是河隴士卒對李瑄的印象!
無所不能!
老人想到剛才與他談話的英武年輕人,眼中又有些許光彩。
敦煌太守府,正堂。
“我本以為敦煌會如畫卷一樣壯麗,像壁畫上的飛天靈動活力。一路不斷失望,連城池都充滿暮氣。”
李瑄入堂后,第一句話如是說道。
“敦煌美麗,還有莫高窟,都督還未見識過。鳴沙山下,那沙子有五中顏色,還有山下的沙井,碧波如玉,像是仙泉倒影!”
盛玉亮笑著向李瑄介紹道。
“那地方我能過去嗎?”
李瑄淡淡地說一句。
“都督,敦煌有獨特的樂器,獨特的舞蹈。已經安排好宴會,為您接風洗塵!”
盛玉亮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含糊一聲,轉移話題。
“無福消受!”
李瑄未接受盛玉亮的宴請,反而問安元貞:“安將軍,我的玉門關、陽關,守得如何?”
安元貞是安思順的弟弟,安波注的兒子。
雖是粟特人,但土生土長在大唐的粟特人,和昭武九姓的粟特人有所不同。
也只有安祿山這種“雜胡”,才會不斷地籠絡自認為同族的粟特人,成為他麾下的將領。
“節度使府衙通緝的商隊,絕對沒有從陽關、玉門關通過。”
安元貞拍著胸脯保證。
他的兄長剛被李瑄推薦為河西節度副大使,即便為了兄長,他也要堅守這崗位,不會讓那些賊商回去。
“那就奇怪了,據說這三個商隊,加起來近三百人,超過二百輛車,三百五十匹馬,上百頭駱駝。就算人能東躲西藏,駱駝和車馬,總不能也長翅膀飛出去吧?”
李瑄大有深意地說了一句。
“末將自率士卒從赤嶺東山口歸來,就嚴查賊商,奈何毫無蹤跡。”
安元貞還以為李瑄是問他,遂趕緊說道。
“盛太守,據說賊商未出過敦煌郡,你有什么想法?”
李瑄面向敦煌太守盛玉亮。
“回都督,屬下派捕賊官日夜搜查,卻不見賊商蹤跡。”
盛玉亮也向李瑄說道。
“盛太守,你覺得你說這話合適嗎?”
李瑄話里有話地說道。
這一次至敦煌郡,基本上就是瞄準盛玉亮來的。
剛才發生的事情很不美好,李瑄不想再與他虛以委蛇,要提前攤牌。
顏真卿從林朝城、前玉門關守將、前陽關守將的口供中得知,盛玉亮也參與賊商的罪惡之中。
賊商將婦女孩童帶出去,當然不止玉門關、陽關這一道難關,平時還要掩人耳目。
另外,不僅僅是敦煌郡有婦女失蹤,連張掖、酒泉也有悲劇發生。
這么遠的距離,李瑄懷疑有哪個地方官府做掩護。
很明顯,盛玉亮是第一懷疑對象。
“下官不清楚都督的意思……”
盛玉亮嘴角含笑,面色淡定地說道,仿佛心安理得,無所畏懼。
“知道本帥為何來敦煌嗎?”
李瑄話鋒一轉,問盛玉亮。
“都督為平定吐谷渾叛賊而來。”
盛玉亮不假思索地答復。
“此言謬已!本帥是為殺人而來,我以為我早已亮劍,可總有人要嘗試我的劍是否鋒利!”
李瑄手扶劍柄,殺氣騰騰地說道。
“下官不懂!”
盛玉亮將頭低下,似乎不明白李瑄的意思。
“自天寶年起,敦煌郡失蹤七十五名婦女、孩童。據說你為敦煌太守三年,怎么還有臉坐在這位置上?我都覺得害臊!”
李瑄沒給盛玉亮面子,直接開罵!
敦煌人口失蹤,還是顏真卿查出來的。
若非李瑄讓顏真卿沿著河西走廊郡縣調查,就沒人知道河西走廊失蹤一百多名婦女兒童,消失的女奴超過三百人。
這些地方郡縣都有報案,可偏偏郡內未將這些消息上報給朝廷。
其他郡失蹤的婦女少,就當是意外發生,可大半都是敦煌失蹤的,太守竟還想穩坐釣魚臺。
“下官一直在努力追賊,只是下官懷疑他們跑到其他郡了。”
盛玉亮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他以為李瑄好歹也是大詩人,沒想到這么不給他面色,這讓他情何以堪?
“你當三年太守,丟失七十幾名婦女良家,賊商就是從城外大道上堂而皇之地來來往往,郡兵和緝捕官是干什么吃的?若三天內你無法緝拿賊商,就把你腦袋砍下來!”
李瑄最后一句話一字一頓,像是一把劍一樣,直戳盛玉亮的胸口。
對付什么人,就用什么辦法!
真以為緝拿賊商是邊軍的事情?
在九曲的時候,李瑄就多有考慮這件案子。
無論這些事是否和盛玉亮有關,必定把他正法。
隱瞞失蹤而不報,想草草了事。
李瑄有理由懷疑盛玉亮與商賊狼狽為奸。
這一句話落,讓盛玉亮臉色大變。
安元貞感受到李瑄雷厲風行的作風,暗想一定要嚴守軍規,不可違背。
如果是一個無能的主帥,定下軍規,猶如廢紙。
如果是一個普通的主帥,定下軍功,將士陽奉陰違。
如果是一個上等的主帥,定下軍功,將士遵從,但不會死從。
而李瑄這樣主帥定下軍功,將士們銘刻于心,即便被治罪,也不會怨恨。
因為李瑄并不是靠武勇懾人,而是以德服人。
正堂內其他官吏顫顫巍巍,不敢說話。
“都督,三天時間,以人之力,不能從玉門關跑到三危山。猶如煎水而做冰,敲冰而求火。您這是強人所難,和周興、來俊臣有何區別?”
盛玉亮不服,忍不住說道。
這不是想找個理由殺死他嗎?
“放肆……”
旁邊的顏真卿大怒,向盛玉亮喝一聲。
他也是有脾氣的。
來俊臣是什么貨色,長安洛陽人人知曉,說他是畜牲,都是抬舉他了。
在武則天的庇護下,來俊臣做的事情令人發指,古往今來沒有一個奸臣能干的出來。
盛玉亮將李瑄比作來俊臣,讓顏真卿怒形于色。
因為在顏真卿心中,李帥是真正的鐵血柔情。
做人做事,沒有一件不公道的。
只有被觸及到利益者,才會怨恨李瑄。
“朝廷已經給你三年時間,你做到了什么?是讓敦煌百姓變得更富足?還是讓糧食收成更豐?我入敦煌起,看著沙子,似如黃金。還有,如果真用酷吏形容我,就用郅都吧!”
李瑄伸手制止顏真卿,向盛玉亮反唇相譏。
嫌棄三天時間短?
怎么不想想三年長?
就像之前所說,李瑄這次必定要宰一批人。
讓血染黃沙!
不論是為了正義,還是為了收攏河隴民心。
盛玉亮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