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何事?”
李瑄回望長離。
“請李將軍入閣,妾身為李將軍彈奏一曲。”
長離向李瑄一禮后,輕聲細語地說道。
李瑄臉一黑。
他五兄貌似看上長離,而且李瑯還在他身邊站著,這不是破壞他們兄弟的關系嗎!
李瑯的心里這一刻確實很酸。
不過想一想就釋然了,七郎是天下英雄,又是大才子。
未及冠已經三品官職,和爵位一樣非蒙蔭而來,是自己獲取。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羽林禁軍隊頭,即便將來以門蔭升職,也最多為郎將。
“算了,我非雅人,音律粗淺。”
李瑄婉言拒絕道。
“李將軍才華長安皆知,怎么會是粗人呢。”
長離說著,竟慢慢走到李瑄面前,并將嬌軀湊到李瑄身邊,在李瑄耳邊說一句話。
一股清香撲鼻,李瑄本想推開她,但她的一句話,讓李瑄將抬起的手放下。
面容變得十分凝重。
而這一刻,李瑯心都要碎了。
她的離娘啊!
“大兄,五兄,你們先回去。”
李瑄向李霅和李瑯說一句。
“早點回來。”
李霅拍了拍李瑄肩膀,換成李瑄這樣,他卻不好說什么。
“七郎,為兄不如你,美人配英雄啊。”
李瑯很傷心地說出這句話。
倒不是喜歡長離,他也才見過長離幾面。作為一名青樓常客,懂得都懂。
李瑄的親衛留下,守在一旁。
慕三娘回來后得知李瑄應長離之邀入閣后,欣喜若狂。
相比于李屹、李瑯這兩個紈绔子弟,李瑄是真正的大人物,而且還是有可能出將入相的存在。
如果長離被李瑄看上,納為妾室,她們靈翠樓必能將南曲其他的青樓徹底壓制。
長離在靈翠樓單獨一閣,還有婢女侍奉。
閣樓在靈翠樓的池塘最西側,為三層小樓,還有小院圍著,院中種有多種花樹。
長離請李瑄入二樓,這是一個類似于宴廳一樣的布置,有如琉璃般的屏風,精致的桌臺瓷器。還擺放著箜篌、琴、琵琶、笛子等樂器。
“將軍請坐,妾身為將軍備茶。”
長離將李瑄引至一張矮桌前。
她準備親自為李瑄煮茶。
她將精致的小爐火打開,往茶壺中加水。然后素手選茶葉,十分耐心。
李瑄看她一步步地完成煮茶步驟,靜靜觀賞,一言不發。
直到茶香四溢,長離才提起茶壺,將茶水倒入茶杯中,雙手奉上:“將軍請用茶,您想聽什么曲子。”
“隨意!”
李瑄沒有心急去詢問。
長離淺淺一笑,微微一禮后,來到距離李瑄數步外的箜篌旁。
她豎抱箜篌,纖纖玉手觸弦后,剎那用力迅速放松,悅耳的音符飄出。隨著她熟練撥動,轉換成悠揚的曲調,她彈奏的時候,柔情似水的目光游移在李瑄身上。
獨特的音律,讓李瑄清奇。
錚錚琮琮的聲音,如一泓清水,無比純凈,似乎令他置身于大自然中的鳥語花香中。
在情到深處,又非常纏綿,動人心弦。
這是獨屬于大唐的音律,不似箏的清脆,不似琵琶的激烈,有的只是溫婉,撫慰人心靈的醉。
此時此刻,許多焦慮,都被李瑄拋之腦后,靜靜感受……
“蝶戀花,好曲……”
曲畢,李瑄撫掌。
李瑄剛好知道此曲。
此時李瑄在思考,如果讓“宋詞”出現,就必須自己以“宋詞”創造曲,創造體裁格式。
當今大唐的名曲,與后世宋代的曲有極大的區別。
所以在音律上,李瑄還要下苦功夫。
“將軍還是通音律的。”
長離并未再彈奏,她來到李瑄對面坐下。
“皮毛而已。”
李瑄笑一笑。
“我聽一個姐妹說,大理寺少卿楊璹在她那里喝酒,醉后說他要將左相灌醉,到圣人面前誣告左相。他揚言他一句話可以讓左相罷相。”
長離很靈慧,沒有再去磨李瑄的耐心,將她知道的告訴李瑄。
“一句話讓我父親罷相,楊璹有些狂妄了。”
李瑄眼眸微動。
楊璹要先將父親灌醉,然后到李隆基面前誣告父親。
什么樣的話,可以直接讓李適之失去相位?
“或許是酒后戲言。”
長離感激李瑄剛才為她說話,所以將這些告訴李瑄。
“酒后戲言!”
李瑄抓住這個詞。
對普通人來說,有可能是酒后戲言。
但對李隆基來說,絕對不是。帝王行事,不需要證據。
難道是?
李瑄突然想起父親是李承乾的孫子。
假如父親喝醉的時候,表達一下李承乾可惜沒繼位的話,再說一些類似于昨晚他和父親談論的“父相子將”。
李適之醉酒肯定不會說這些,不過不要緊,楊璹如果趁李適之未醒,直接去皇宮告密。
等李適之一臉蒙蔽的進宮,在質問下,肯定會說自己是“酒后失言”。
那李適之的相位就到頭了,李瑄也要被牽連。
李隆基眼睜睜的看著張柬之發動神龍政變,將他祖母武則天趕下臺;又看著景龍政變,誅殺武三思。
然后李隆基親自策劃唐隆政變,和太平公主聯合,干掉韋后和其黨羽,扶自己父親登上皇位。
最后又發動先天政變,誅殺太平公主,坐穩皇位。
一個靠政變起家的皇帝,沒有疑心病是不可能的。
酒后失言。能比得上一日殺三子嗎?
李瑄都不相信楊璹是酒后失言,更別說李隆基了。
邏輯一理清后,李瑄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因為這就是一條除去李適之的絕佳妙計。
楊璹僅僅是大理寺少卿,有必要陷害宰相嗎?
很明顯,還有幕后黑手!
“這件事情有幾個人知道?”李瑄鄭重地問長離。
看《資治通鑒》,開元天寶年間,有太多因為泄露消息,釀成災禍的事情。
“她肯定不止告訴我一個人。”
長離回復道。
意思是那名妓女口風不嚴。
“唉!一件事有兩個人知曉,就不再是秘密。”
李瑄感嘆不已。
本來是李適之要喝酒誤事。
現在楊璹倒是先醉誤事。
李瑄告誡自己,以后哪怕薄人面子,也不能喝醉,適可而止,讓自己清醒。
“多謝娘子告知,在下告辭!”
李瑄起身向長離告退。
對這條關乎命運的線索,李瑄很感激。
“將軍慢走!”
長離送李瑄出閣樓,并目視李瑄離開。
和李瑯、李屹,以及其他權貴相比,李瑄就像是古代的君子,不愧是名動長安的少年英雄、大才子。
可是她只是一個賤籍之人。
“李將軍……”
見李瑄帶著親衛離開,等候已久的慕三娘上前賠笑。
“她不喜歡的事情,不要強迫。如果有權貴想要不講規矩,讓他到左相府門前看看立的戟是否倒下!”
李瑄只是撂下這句話,徑直離開。
“遵命!”
慕三娘欣喜不已,以為李瑄看上長離了。
大唐三品官以上,會在家門口立長戟一支,表示此家門楣尊貴,有三品紫衣。
左相府門前,現立有兩支長戟。
這是在告訴慕三娘,只要左相府不倒,就會庇護長離。
如果是李瑯說這番話,慕三娘肯定當放屁。但李瑄不同,他本身就是那支長戟。
“七郎這么快就回來了?”
李霅見李瑄回來后打招呼,算算時間,也沒多久。
“也就聽一曲而已,五兄呢?”
李瑄問李霅。
“正在前廳跪著,等父親回來責罰。”
李霅向李瑄回答道。
“不用懲罰五兄,他并沒有做錯什么。相反,我還因此得知一件大事。”
李瑄卻說此時就此揭過。
“什么大事?”
李霅下意識問。
“等父親回來再說。”李瑄沒有立刻道名。
“我是酒囊飯袋,我沒用……”
前廳中,李瑯跪在地上,自己在抽打自己,很是懊悔一樣。
更恨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不是帶著他那幫兄弟吃喝玩樂,就是玩女人。
連青樓女子都看德、才與能力,若非是李適之的兒子,他連平民百姓都不如。
“五兄,你這是干嘛……”
李瑄抓住李瑯的手臂。
“兄一無是處,以后決心改過自新,學習經典。如果再去青樓,我就自己把自己的手砍下來。”
李瑯像是大徹大悟一樣,以后要讀書,考取功名。并且立下狠誓。
最起碼他要像四兄一樣,明經及第。
別看他現在是羽林衛的隊頭,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上戰場的料。
像七郎一樣戰場上取軍功,怕是到死都沒機會。
權貴子弟,沒幾個和李瑄一樣真刀真槍干。
“走錯道路而知道回頭,是古代圣人都會贊許的事情。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很多。一年前我在干什么,現在又居何位?這就是努力的結果。”
李瑄向李瑯寬慰道。
“七郎在大海的彼岸,為兄只能望洋興嘆。此生能有七郎一成的尊榮,已是幸事。”
李瑯有自知之明,不敢與李瑄相比較。
雖然李瑄很勵志,但那是玩命的事情。
日落黃昏,李適之拉著臉回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在汝陽王府,就聽到李瑯在青樓打架的消息。這讓他在汝陽王面前很沒面子。
李適之氣沖沖地回來,正準備找李瑯算賬,卻被李瑄拉到前廳。
看到李瑄,李適之和顏悅色許多。
前廳內,只有李瑄、李適之和李霅父子三人,奴婢一律退下。
還有一大更晚一點,不用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