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圣人令本將兼采訪處置使,只為查一個案子,海賊吳令光案!”
自高瑋被帶下去后,議堂足足沉寂一刻鐘時間。
在官吏們坐如針氈的時候,李瑄終于開口說話。
“將軍,海賊吳令光不是被將軍您抓獲,海賊老巢也被搗毀。”
唐興丞是豪強家族出身,他不得不向李瑄提醒。
“海賊吳令光覆滅。這只是此案的開始。余姚、臨海,兩郡明明有能力剿滅海賊,卻故意縱容,讓海賊為禍八年之久。所以兩郡太守被免去官職,這八年間,凡擔任過兩郡長官的官吏,都會被繩之以法。”
李瑄目光從一張張驚恐的臉上掃過,緩緩地說道。
他不僅僅要以吳令光海賊案為切入點,還要牽連一批其他為非作歹的豪強。
“將軍,絕對沒有的事情,是吳令光太狡詐……”唐興丞急忙辯解道。
“拿下!”
李瑄再次揮手,周圍的千牛衛上前,將唐興丞的魚符解下,拖離座位。
任他大呼小叫,無濟于事!
“將軍,不該如此啊!”
余姚的奉化尉眼見這樣,忍不住勸說,他也是豪強出身。
李瑄看他一眼后,繼續揮手。
又一名官吏被解下魚符拖出去。
李瑄可不是在開玩笑,這意味著直接免去他們的官職,甚至他們的生命也將終結。
接連的舉動,令想冒頭的官吏,趕緊將頭縮回去,再也不敢亂說道。
“嘭!”
李瑄突然拍一下身前的矮桌,讓所有官吏身體一顫。
“我不明白,證據確鑿的事情,還有什么可爭議的?圣人已經知道余姚、臨海兩郡,縱容吳令光劫掠百姓;又收取百姓五貫錢,迫使百姓成為流民,兼并土地。”
李瑄冷哼一聲,看著這些朝廷命官。
這些“父母官”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干凈的。
看他們還是不想承認的樣子,李瑄向蔣鴻使了個顏色。
“將軍饒命,我等一入這里,就被裹挾其中,豪強勢大,與太守聯姻,我們只能屈服在他們的淫威之下……”
蔣鴻立刻起身伏在地上,一股腦將豪強的所作所為全部交待。
比如豪強錢氏的族長,已經有十來房妾室的情況下,還劫掠良家婦女。
比如豪強荀氏的家奴,僅僅是口角沖突,打死佃農。
比如豪強李家的子弟,隨意咆哮公堂,進出衙門如自家后院。
比如豪強尤家的族長之子,經常一言不合毆打無辜之人。
其他還有官府多收賦稅,苛捐雜稅等等,都被蔣鴻抖出來。
一眾官吏驚呆,這蔣鴻瘋了嗎?
但此時的境況,就算嘴硬又有什么用?
李瑄“逼”死黃望衡,免去高瑋官職。
他不僅帶著特權,還有一萬禁軍跟隨。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臨海、余姚兩郡,果然已如朽木。”
李瑄引出經典諷刺在坐的官吏。
他們面面相覷,有的官吏想如蔣鴻一樣坦白,乞求從輕發落。
有的本就是豪強勢力,難道要他們背叛家族嗎?
“豪強已有種不完的土地,卻還在巧取豪奪。古人云:鷦鷯巢于穴,不過一枝;鼴鼠飲河,不過滿腹。既然欲望無法填滿胃口,就讓他們撐死算了。”
“吳令光海賊案,陰險歹毒,天理難容。”
“豪強為何如此囂張?我想是漢代那血液,未流經這里!”
“鏘!”
“這柄劍就如尚方斬馬劍,任何敢抗命不尊的官吏,任何敢煽動百姓的官吏,直接處死!”
李瑄說著抽出李隆基御賜的寶劍。
劍光像是映照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我不會興冤獄,不會牽連兩郡真正的望族!”
“但是,只要涉及吳令光海賊案,不論是哪個家族,哪怕是士族,全部捉拿,但凡反抗者,以謀反論處!”
李瑄的話音落,所有官吏都不寒而栗。
雖然李瑄說不牽連其他大族,但瓜分那些土地的,是兩郡大多數豪強。
這不就等于將兩郡最大的豪強鏟除嗎?
“將軍,您也是學富五車的人,為什么行酷吏之事?難道您不知道酷吏的結局嗎?您知道要牽連多少望族嗎?”
臨海郡司田見李瑄的最終目的,憤而指責。
“公正執法,難道也能被稱為酷吏?你們害死那么多百姓,你們不該死嗎?”
李瑄反唇相譏,終于不遮遮掩掩了。
“賤民怎么能和我們相比?”
臨海司田因失去理智蠢話脫口而出。
就算有證據,也不能牽連兩郡大族。
“你們視平民為草芥,我視伱們為草芥。”
李瑄嗤笑一聲,大聲說:“還有哪個官吏的家族與吳令光海賊案有關,自覺站出來。”
“我們是朝廷命官,你還能把我們全殺了嗎?”
又有十來名官吏一起起身。
“哼哼!你們還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李瑄看著他們,話鋒一轉下令:“拖入庭院,除余姚太守,其余全部斬首。”
一隊千牛衛涌入,將這些官吏全部帶走。
“噗嗤!”
“噗嗤!”
這些豪強出身的官吏大喊大叫,在驚恐和不敢置信中,人頭滾落。
把他們帶回長安,交給大理寺,不是招李隆基厭惡嗎?
李隆基給李瑄先斬后奏的權力,就是讓李瑄多殺人,將那些欺君者和豪強全部殺光。
既然選擇這一步,就要向李隆基展現殺伐果斷。
最后只需要將吳令光、高瑋等幾個重要的人帶回長安,經李隆基問詢。
其他官吏皆震,這是玩真的。
“方才我所言,汝等可牢記?將功折罪的機會,來之不易。”
李瑄又向在坐的官吏提醒一聲。
不是不想問罪他們,兩郡政務要正常運行。
郡守可以不在,兩郡的基本需要支撐,否則兩郡會變得更亂。
“遵命!”
一個個官吏伏在地上,愿意聽從李瑄的一切命令。
不聽話,必然人頭落地。
千牛衛早就被李瑄分配好。在李瑄與官吏商量其他郡縣事宜的時候,下令開始清洗臨海城中的豪強。
錢府。
“開門!快開門!”
一名千牛衛郎將率領數百名千牛衛,將錢府團團圍住,被用刀柄拍打朱紅色的大門。
“族長,該怎么辦?”
奴仆不敢開門。
“先把門打開!”
錢氏族長準備問清楚原因,一直擋住不是事。
“不知諸位將軍因何而來?”
錢氏族長點頭哈腰地問道。
“奉左千牛衛將軍之令,府中成年男子一律抓獲,婦孺關入府中,不得出入。反抗者,殺無赦!”
郎將不回錢氏族長的話,他一聲令下,千牛衛涌入錢府。
“來人,擋住官兵!”
錢氏族長見李瑄真要對付他們,不由氣急。
害怕的錢氏族長想讓奴仆先擋著,他從后門逃離。
別說是后門,就是爬墻都無處可逃。
錢府奴仆們害怕千牛衛,拿著刀只想掩護,不敢與千牛衛搏斗。
千牛衛可不慣著他們,數十名身披鐵甲的千牛衛持槍而上。
那些家奴,被一擊即潰。
頓時,血流錢府。各種叫喊聲響起!
當錢氏族長得知后門也無法逃走后,癱軟在地上,被千牛衛捉住。
不單單是錢府,被指認與吳令光海賊案有關的豪強,都被千牛衛攻入。
一萬名千牛衛終于派上用場。
街道上,隨處可見千牛衛來回飛奔。
小販們不敢上街,百姓們不敢出門。
有的大族雖沒有和吳令光海賊案有牽連,卻依然心驚膽戰,每當有千牛衛從他們門前而過,都驚出一身冷汗。
“第十五家。仔細想想,還有其他嗎?”
當千牛衛向李瑄稟告已控制十五家豪強時,李瑄問這些郡官。
“臨海是大城,有士族不與豪強為伍,雖還有大族,但他們并沒有侵占沿海百姓的土地,也未欺男霸女。”
臨海別駕戰戰兢兢地說道。
他們一抬頭,就能看到外面橫七豎八的無頭尸體。
這些人可是和他們一起進來的。
“既如此,本將代朝廷沒收這些豪強所有財物、田地、房產。那些為惡者、惡奴,皆罪加一等。待兩郡事畢斬首示眾。他們的家人,充為賤籍。”
李瑄沒有選擇酷吏的方式,只誅有罪者。
“將軍英明!”
官吏們不敢言不。
“諸縣豪強,具體諸位報出來吧!”
李瑄向臨海郡諸縣的縣令問。
“有的豪強雖不善,但對于吳令光海賊案,他們鞭長莫及。”
一名縣令小心翼翼地說道。
“既然是豪強,就一起處理了。留著禍害百姓嗎?”
李瑄雖不會興冤獄,但豪強可不是冤獄。
縣內豪強,也十分蠻橫。
“是!”
那縣令趕緊點頭,其他人也知道該如何去做。
“將軍,郡兵中的豪強子弟如何?”
臨海別駕又向李瑄問。
“對郡兵進行指認。不論是豪強,還是普通郡兵,為禍者先關押起來。”
內陸郡縣之兵,不事訓練,松弛武備,最容易出兵痞。
下午的時候,臨海郡各縣令回自己的縣中。
但他們回去的時候,后方跟著數百名千牛衛。
三天時間,整個臨海為之一肅。
共計上千人被抓,其他還有上千名婦孺被關押。
李瑄讓陳琥主持,官吏們配合,負責審理逮捕的豪強。
死刑犯分開關押。
李瑄則率領三千騎兵,前往人口比臨海少一倍的余姚郡。
已經打草驚蛇,臨海豪強余孽會將風聲傳到余姚郡。
臨海郡的豪強措手不及,頃刻間被抓,抵抗者被殺。
李瑄估計余姚郡的豪強不會束手就擒。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明知必死的情況下,定奮力一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