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七郎為何要這么急著離開?”
送李瑄出長安的路上,李適之問道。
剛回來沒多久,就要馬不停蹄去討賊,李適之很不舍。
“只爭朝夕!”
李瑄確實想抓緊時間立功,還有就是親朋好友都聚過,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此時的李瑄,穿著漆黑如墨的山文將甲,還有特殊的紋路點綴,兜鍪華麗,比之前的山文甲更威武霸氣。
“吳令光盤踞臨海等郡八年之久,為人一定小心謹慎。海上不比草原,萬事要小心!”
李適之不再多說。七兒有大志向,心思縝密。
除了戰場上身先士卒外,其他哪里都讓李適之放心。
戰斗躍馬在前,李適之勸不住,只能相信李瑄的勇力,能一直碾壓敵人。
“父親放心,行軍需要一個多月,足夠我想辦法。”
遠征三千里,雖然全軍騎馬,但李瑄不指望那群禁軍急行軍。
一日行進八十里,算十分不錯了。
出長安城的通化門,一萬千牛衛禁軍已經就位。
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其中三千人披黑色明光甲,剩下的全是披最精致的黑色皮甲。
并且最少有一半的禁軍,攜帶弓矢。
乍一看裝備精良,如果這批騎兵出現在草原上,縱敵有兩萬胡騎,也會嚇得掉頭就跑。
他們的真實戰力如何,李瑄一清二楚。在戰斗意志上,完全沒法身經百戰的邊軍相比。
不過對付數千名海賊應該足夠了。
以前的千牛衛是執掌御刀的侍衛宿從,但開元以來,北衙禁軍已經完善,圍繞在李隆基身邊的禁軍為羽林衛、龍武衛。
府兵制的崩壞,讓千牛衛變得虛有其表。
此行的禁軍中,還有五千匹馱馬隨行,托運行軍物品。
糧食不必攜帶過多,所過郡縣提供糧食。
李瑄此行帶著親衛和張興。
左龍武衛大將軍陳玄禮奉李隆基之命,送李瑄過廣運潭。
李適之也跟著,目睹李瑄消失在視野中后,他才和陳玄禮一起離開。
行軍的路上,李瑄認識左千牛衛的將軍。
有兩名左千牛衛中郎將,共同統領左千牛衛。
一名叫陳琥,一名叫李丘銘。
李丘銘是宗室子弟,是渤海王李奉慈的后代。
李瑄自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被酒色掏空身體,上個馬都搖搖晃晃。
陳琥雖然個子不高,但長得精壯,對李瑄執禮的時候恭恭敬敬,看起來比李丘銘靠譜許多。
“將軍,太陽即將落山,不如休息一下,明日再行。”
還沒走到藍田地界,李丘銘就來請求李瑄停止行軍,安營扎寨。
“再行軍一個時辰,所有馬匹快步奔行。”
李瑄掐著時間呢,每天黃昏的時候,馬匹快跑一段路程,爭取行軍八十到九十里。
兩京古道,路途寬敞。
這對他們來說應該是很輕松的事情。
“一個時辰,天已經漆黑!”
李丘銘抱怨道。
本來好好的,在長安快活似神仙,突然被召出來平定海賊。
這就算了,原以為月底才出發。剛過完年沒多久,就要離長安。
禁軍們怎么會沒有怨言呢?
禁軍一旦失去當兵的血性,即便李瑄威名赫赫,他們也依然消沉,想著混過去。
“你還記得違抗軍令的結局嗎?”
李瑄盯著李丘銘,沉聲說道。
一天不到,中郎將就能頂撞他,如果退讓,到臨海后,還如何去號令軍隊?
“兄弟們,你們還想再行軍嗎?”
李丘銘雖然害怕李瑄的眼神,但還還是心一橫喊道。
“不想……太累了……”
“將軍停下來吧,我們已經走得夠遠。”
“看路邊的田舍翁都在往家趕……”
“馬也要休息……”
一眾千牛衛士兵七嘴八舌地迎和。
李丘銘和左千牛衛的所有郎將,軍官都關系很好,平時沒少在一起逛青樓。
一眾士兵們也在跟著煽風點火。
在他們看來,李瑄只是個臨時的將軍,遲早要去邊疆。
甚至有人在心里誹謗,為什么李瑄是左千牛衛將軍,而不是左武衛、左威衛將軍?
這看呆了李瑄的親衛,這點路就喊累嗎?
他們都是邊軍出身,以前禁衛軍在他們心中,都是高大上的存在。
“停!”
李瑄下令,騎兵停止行進。
“來人,將李丘銘拉下馬,打二十軍棍。”
李瑄又向親衛下命令道。
他本就要立威。這李丘銘正好撞上來,就拿他來震懾左千牛衛。
“膽敢……”
李丘銘面色一慌,他本以為李瑄會妥協,讓他們行軍時舒舒服服。
沒想到李瑄這么堅決。
不就是早點休息,至于嗎?
李瑄的親衛唯李瑄是從,只要李瑄一聲令下,天王老子也敢打。
被酒色掏空的李丘銘剛想轉馬,就被親衛拽下來。
“你們還不過來幫我?”
李丘銘是好歹是四品武職,也有親衛。
但這親衛不是戰場宿衛,不知所措。
就在他們咬牙想要保護自家將軍的時候,只聽李瑄一喝:“怎么?軍令都想違抗,想要造反嗎?”
這不僅是對李丘銘的親衛說,還在對騷亂的千牛衛道。
如果說受到壓迫反抗能理解,如果只是多走一段路就想反抗,那真就無藥可救了。
千牛衛們默然,他們的家人都在長安。
誰敢不尊主將?
而且傳說李瑄殺人不眨眼,多走一個時辰就多走一個時辰吧,騎馬又不累。
“嘭!”“嘭!”
李瑄的親衛抄起軍棍就對李丘銘背部打了起來。
疼得李丘銘哇哇大叫,連連求饒。
所有的千牛衛看著,心驚肉跳。
二十軍棍打完,差點把李丘銘的小命送走。
李瑄讓軍醫為他敷藥,然后屁股朝天趴在馬背上,繼續行軍。
陳琥膽寒,他約束下屬,老老實實地聽從李瑄的任何命令。
花萼相輝樓的宴會他也在,李隆基對李瑄的寵信無人能及。
更何況李瑄神勇無敵,行事果斷。
李瑄殺雞儆猴后,士兵們每日行軍八十五里以上,十天時間,就到達洛陽城外。
李瑄沒有過度要求,讓千牛衛休息一天,后天再出發。
千牛衛士兵頓時覺得李瑄還是有人情味的。
治軍之道,一松一馳。
在洛陽城停下,李瑄要拜訪一個人。
河南尹裴敦復。
歷史上是裴敦復擒殺海賊首領吳令光。
裴敦復得知李瑄率禁軍已到,親自出城迎接李瑄。
并為禁軍帶來糧食。
“見過裴大尹。”
李瑄見裴敦復后,拱手一禮。
裴敦復是從三品,秩等于李瑄。
“李將軍不必多禮,您這樣少年英雄,大才子,我在洛陽都如雷貫耳。”
裴敦復笑道。
裴敦復在開元十二年,“堪任將帥科”中登第第一名,是為武狀元。
數十年來一直為為官,從未有機會領軍作戰。
裴敦復并不清楚歷史的巧合,使李瑄得到屬于他的機會。
“裴大尹文武雙全,資歷豐富,我還有很多要像伱學習呢!”
李瑄認真地說道。歷史上裴敦復也是被李林甫口蜜腹劍哄騙,斗倒他的族人裴寬,然后又被算計連連被貶。
最后劊子手羅希奭,從青州一路殺到嶺南,連帶著裴敦復一起干掉。
李瑄與裴敦復邊走邊交談,入洛陽城。
洛陽城的繁華,僅次于長安。其他街道、建筑,甚至并不遜色。
從隋煬帝,到武則天,洛陽城連續大興土木,被經營的時間不短。
李隆基也前后在洛陽長時間執政,許多權貴現在依然住在洛陽,文人、名士更是數不勝數。
大詩人杜甫從小就在洛陽城長大。但現在他還初出茅廬。
如果不是軍務在身,李瑄一定會去看看年輕時的老杜是什么樣子。
在天黑之前,裴敦復和李瑄來到河南尹府衙。
酒菜已經備好,飽飲一頓后,李瑄向裴敦復請教:“大尹曾以堪任將帥第一名及第,武略超群。晚輩想請教一下,如果您領兵去剿滅海賊,該如何去做?”
“我覺得如果率領大軍大搖大擺去臨海肯定是不行的。海賊能屹立八年不倒,在沿海縣內一定有眼線。他們知道朝廷來剿匪,會躲在大海中不出來。”
“應該將大軍停留在縣外,派人偽裝成商隊在沿海諸縣打探,如果抓到線人,就讓他帶著出海圍剿。如果沒抓到線人,就利用財物、糧食等方法引蛇出洞。待他們上岸,立刻讓騎兵馳援,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當然,這只是我的下策,李將軍或許有更好的計策。”
裴敦復思考一陣后,將自己覺得可行的方法告訴李瑄。
李瑄知禮,對他很客氣,所以他沒有藏著掖著。
李適之現在如日中天,裴敦復希望與李適之交好,入朝后當個尚書。
“大尹的計策,對我很有幫助,在此謝過。”李瑄向裴敦復敬一杯酒。
李瑄這段時間想過不少方法,也有與裴敦復類似的策略。
既然歷史上的裴敦復能生擒吳令光,就按照裴敦復的計策去做。
第二日,裴敦復帶著李瑄拜見洛陽留守裴伷先,這是一個在三品官上干了三十年的老臣,資歷非常老,很有智慧。
與之交談,李瑄受益匪淺。
下午的時候,李瑄在洛陽城補給一批物資,夜晚在軍營中居住。
天一亮,繼續行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