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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楊玉環封貴妃

  八三看書,大唐天將軍!

  “既如此,朕聽聞右衛郎將韋昭訓的第三女德才兼備,朕許其嫁給壽王為妃。”

  “弘農楊氏女玉環,賢良淑德,封為貴妃,四月十五在太極殿舉行冊封大典,中書舍人擬訂冊封詔書,于十五日大典上宣讀!”

  “鳳凰飛于京兆府,冊封貴妃,當天下之慶,朕宣布免去京兆百姓一個月的賦稅,與民同樂!”

  李隆基向眾大臣說道。

  沒有封后,大臣們長舒一口氣,但封為貴妃,讓大臣們震驚不已。

  因為改制以來,已經沒有貴妃的尊好。看來圣人這是要重新恢復貴妃之稱。

  不論如何,楊貴妃總歸不是皇后。

  那些不滿禮制的大臣強忍下來。

  但也有因此在心中大罵李瑄這種行徑,這不是一個清流名臣所為。

  “陛下圣明!”

  這個時候,大部分文武官吏都揣著明白當糊涂,向圣人拜道。

  已經預料到,楊玉環的家人會因此雞犬升天,已故生父,將來也會被追封。

  退朝的時候,安祿山又跑過來和李瑄套近乎,他和李瑄稱兄道弟關系很要好一樣。

  他拍著胸脯承諾以后有事,可盡管開口,他赴湯蹈火也會完成。

  李瑄表面上不動聲色,安祿山的承諾,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安祿山的陰險程度,與李林甫不遑多讓。一旦有什么把柄,安祿山必然會翻臉不認人。

  “兩位將軍!”

  這時,掛著笑容的李林甫來到李瑄和安祿山面前。

  “拜見右相!”

  安祿山也帶著親切的笑容,向李林甫一拜,畢恭畢敬。

  他知道李林甫當了十來年宰相,整個開元年間,都未有過這樣的事情。在圣人眼中的份量,不是他可比較的。

  李瑄也微微禮,只是正常的禮節。

  “免禮!大唐有二位這樣的能將,邊境再也沒有憂患了。”

  李林甫對安祿山的態度很滿意,對李瑄的舉止他心中難受。

  因為李瑄是標準禮儀,不論兩人仇怨如何,私下怎么互懟。但在公共場合,李瑄一直對他畢恭畢敬,有問必回。

  正因為這樣,他才覺得李瑄有心機。

  至于安祿山,不過是一個逐利逐富貴的胡兒,他自信可以輕松拿捏,不放在眼里。

  當初他輕視的李瑄,短短兩年時間,就成為軍功赫赫的“天下英雄”。

  每每想到李瑄起步的豐安軍副使是他舉薦,他就想抽自己兩巴掌。

  不過李林甫也清楚,以李瑄的能力,遲早會被賞識。

  只要李適之在相位,隨時會推薦給李隆基,尊貴的身份派遣出去,再怎么也不可能是低級的牙將。

  “我是粗人,只有一些安邊的微末本領,哪像李將軍,才是真正的英雄……”

  當著李林甫的面,安祿山不斷夸贊李瑄,語氣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這讓李林甫眉頭一皺,因為他覺得安祿山對李瑄的敬重超過他,這可不是好兆頭。

  看來要找機會敲打一下安祿山。

  “安將軍過謙,我最多算些有勇力。”

  李瑄笑著回復安祿山,然后又對李林甫說道:“右相,今晚我去你府上喝茶,應該不麻煩您吧!”

  “哎呀!晚上我也要處理公務,怕是不能見李將軍了。”

  李林甫臉色微變,拒絕李瑄。

  他懷疑李瑄是故意擠兌他。一個手握十五萬兵馬的名將,會見他這個首席宰相,要是傳到圣人耳中,那還得了?

  “可惜!我能有今日,全賴右相,您是我的大恩人啊。但右相日理萬機,又不能打擾。娘子冊封貴妃的那一日,我們坐在一起,親密親密。”

  李瑄像是黏上李林甫一樣。

  “行……”

  李林甫知道李瑄沒安好心,但口頭上應承道。

  隨后,他們三人有說有笑,沿著大道離開興慶宮。

  明明走在同一條道上,他們的心,卻形同陌路……

  在宮門前,李瑄與兄長李霅匯合,然后宴請王維,到宋國公府飲酒。

  王維欣然同意!

  宋國公府中,李瑄親自彈奏琵琶,是長離教他的一種頗為激昂的曲子。

  李玉瑩聽得拍手叫好!

  王維未問李瑄為什么會奏楊玉環為貴妃。

  他現在雖為補闕,實際上半官半隱。

  他想辭官李隆基定不會允許,因為李隆基需要王維“天下文宗”的身份,來裝扮盛世。

  每日朝會,文壇領袖在朝堂上,會使朝堂多一些不同的韻味。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這是王維心境的寫照,正如他所說的一樣“晚年惟好靜,萬事不關心”。

  李瑄曾在信中請王維為幕府,但王回信拒絕李瑄。

  這在李瑄意料之中!

  李適之心中高興,拿出好酒與王維痛飲,他再請王維寫一副《河隴曲》的書法,掛在家中。

  王維書、畫、詩、樂,皆是登峰造極的境界。

  連李隆基都會向王維討要書畫。

  王維揮毫,片刻而就。

  他用的是草書,李瑄的《河隴曲》,用草書更顯得有氣勢。

  王維走后,李瑄將自己上奏楊玉環冊封貴妃的事情,告知李適之。

  李適之見李瑄選擇的時間恰到好處,知道自己的目光差兒子很遠。

  以后有楊玉環說話,不怕陰謀詭計到來時沒辯論時間。

  五日時間,轉眼即過。

  這段時間李瑄又去過三次皇宮,還陪李隆基、楊玉環看過一次蹴鞠比賽。

  也免不了楊玉瑤騷擾,但都被李瑄化解。

  值得一提的是,吐蕃大使末結桑東則布來拜見李瑄。

  但李瑄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拒絕見他。

  據說末結桑東則布以要向吐蕃贊普傳信為由,留在長安。

  他希望大唐皇帝能在這期間,不啟戰事。

  試圖通過這樣的方法,進行談判,暫緩過今年,完成布局。

  但李隆基已經決定聽從李瑄的請示,九月初,主動對吐蕃發動戰爭,不論末結桑東則布如何拖延。

  末結桑東則布在長安屢屢碰壁,宰相、大臣都不敢私下見他,除非在中書省或者,門下省,正常交談國事。

  四月十五日。

  是楊玉環封為貴妃的大典。

  典禮不在興慶宮,而是在太極宮舉行。

  在京九品以上文武職事官,皆參加大典。

  大典以后,便是宴會!

  五品以上職事官,在太極殿內。

  五品以下職事官,太極殿臺階之下,分列站立。

  宮中女官和各國使節也參加這次典禮。

  “此次隆重,一如封后大典。”

  大殿內,有大臣小聲竊竊私語。

  他們看到一路上的金玉旗幟,長安的街道上,全是金吾衛執錦。從未有封貴妃典禮會如此浩大。

  “封得是貴妃,能說什么呢!”

  也有大臣搖頭。

  “李將軍還是年輕啊,此事對他將來必有影響!”

  “噓!不要亂說……”

  “主要是看李將軍回來后的操作,不像是一個邊境的名將。”

  “多慮了,李將軍待人謙和,從未弄權,他是聰明人……”

  在這種氣氛下,監禮官喊:“陛下至!”

  滿面春風的李隆基在女官的擁護下,到大殿的最深處坐下。

  “拜見陛下!”

  “眾卿平身!”

  李隆基示意大臣們坐下以后,大殿變得靜悄悄。

  這不是朝會,而是大典。

  他們在等待楊玉環入場。

  “宣楊氏玉環覲見!”

  高力士身穿紫色的禮袍,手持詔書,在龍榻前方清喊一聲。

  “宣楊氏玉環覲見!”

  從殿內到殿外,宦官接見遞喊,一聲落,一聲起。

  太極宮外,楊玉環乘坐的鳳輦從鼓樓出,停在太極門。

  一襲華麗錦袍的楊玉環,從車上下來。她頭戴沉重的貴冠,盛妝花鈿,有十幾名宮女,需要拖住她的錦袍。

  在一眾女官的擁簇下,她緩步進入太極門。

  然后順著長道,在鼓樂聲中,一步步走向太極殿。

  兩側無數官吏得以瞻仰楊玉環的風華絕代,他們也能理解為何李隆基會納自己曾經的兒媳為貴妃。

  傾國傾城的容貌,無雙的風姿,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在場的人無不將目光放在楊玉環身上。

  哪怕她從眾人面前走過,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片刻后,楊玉環開始登進入太極殿的臺階。

  臺階之上,羽林郎打開殿門。

  一時間,太極殿內的重臣,外國使節,皇子公主,都紛紛側目。

  特別是楊玉環微微低頭,嬌羞的模樣,讓眾人暗自贊嘆。

  外國使節們,也理解“傾國傾城”的意思。

  最強大的國家,最有權勢的君主,才配擁有這樣的女子。

  李瑄的位置靠前,親眼看著楊玉環在她平行的位置,停下腳步。

  宮女們放下楊玉環華麗的裙擺。

  李瑄只能在心中嘆息一聲。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他決心改變!

  此時,鼓樂聲皆停。

  太極殿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臣妾拜見陛下……”

  楊玉環柔和一語,輕盈一禮。

  “平身!”

  李隆基笑著抬手。

  此時,高力士站在殿前,他取出在李隆基暗示下,中書舍人寫的詔書。

  “楊氏玉環溫婉慧至,嫻雅端莊,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宮盡事,克盡敬慎,敬上小心恭謹,馭下寬厚平和,椒庭之禮教維嫻,堪為六宮典范……內馭后宮諸嬪,以興宗室;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使四海同遵王化,萬方共仰大唐……今冊為正一品貴妃,為諸妃之首,授金冊金印!”

  高力士一字一句地宣讀詔書。

  “臣妾拜謝陛下!”

  楊玉環向李隆基再行一禮。

  李隆基起身下殿,高力士攜帶金印金冊跟隨。

  李隆基沒有言語,將楊玉環扶正。

  并將金印金冊,交到楊玉環手中。

  這一刻,楊玉環正式成為貴妃。

  “拜見陛下,拜見貴妃!”

  殿內大臣和殿外官吏,全部起身向李隆基和楊玉環一拜。

  外國使節用自己的禮節行禮。

  這份詔書改為封后詔書都不為過。

  “免禮!”

  李隆基看楊玉環一眼,楊玉環輕啟朱唇,讓諸臣免禮。

  宴會也同時在太極宮展開,李隆基和楊玉環同坐在最上方。

  李瑄果然捧杯在李林甫面前坐下。

  韋堅想去找李適之,卻被李適之以與汝陽王有約定為由拒絕。

  這讓韋堅很郁悶!

  他總覺得李瑄也在疏遠他,回來這么多天,上朝未和他主動交談一句話。

  連皇甫惟明詢問,也被搪塞。

  現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想與李適之問清緣由,卻被李適之拒絕。

  “李適之父子為何要與我疏遠,難道因為和親之事?”

  韋堅猜測是這件事情讓李適之惱怒。當時李適之親自殺到興慶宮,才沒讓事情成為定局。

  “可大敵當前,應該傾力對付李林甫才對啊!”

  韋堅搞不懂李適之、李瑄父子在想什么。

  他雖然沒有明面與太子聯系。但他的身份,注定他是太子黨。

  李適之是退休養老了,但將來太子繼位,李瑄年紀不會太長啊!

  以韋堅的腦袋,不可能猜出李瑄的想法。

  李瑄表面上與李林甫坐在一起,時不時敬他一杯敬。

  但兩人一句話都沒多說。

  李林甫以為李瑄會與他交談什么,但李瑄貌似只是與他喝酒。

  這種無形中的壓抑,讓李林甫覺得十分難受。

  “不可能!他絕對不是只與我喝酒!”

  李林甫心不在焉,想李瑄的目的。

  這一幕,許多大臣看到。

  什么時候左相和李將軍關系好到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難道李將軍投靠李林甫了?

  沒道理啊!

  李將軍邊帥的身份,不可能在朝堂上站隊。

  但韋堅心中一突,他害怕李瑄真與李林甫聯手。

  他與李林甫的矛盾無法化解。

  他以為李瑄和李林甫的矛盾,可以化解。

  以至于在整個宴會上,韋堅心事重重,沒有精氣神。

  宴會結束前,李隆基宣布三天后,停止朝會七日。

  諸臣,皇子公主,參加一年一度的咸陽田獵。

  開元禮,皇帝田狩儀,有田獵的明確規定。

  田獵作為最大的狩獵活動,從事先的準備到具體的實施過程,從獲取的獵物到結束后的分配、賞賜,都有一套復雜的禮儀,宛若一場謀劃周密的重大軍事戰役。

  田獵不僅注重狩獵者的身體素質、武藝技能,還講究集體的配合、整體水平的發揮。

  田獵的地點比較空曠,地勢比較復雜,一般都在較遠的地區,如咸陽縣的周氏陂、涇陽的華池、同州的沙苑、岐州的鳳泉湯等等。

  一般的狩獵會在驪山、長安附近的林苑。

  由于長安周圍人太多,猛獸較少,平時皇帝帶著近臣玩玩就行,沒什么挑戰性。

  李隆基以楊玉環封貴妃為契機,準備一場盛大的田獵,來相襯這樣的儀式。

  皇子、公主、三品以上大臣,特定的臣子,都可以帶限定的人數參加。

  前提是大臣能躍馬,或者動手捕捉野獸。

  五品以上大臣可隨行,如果不參加,就當到咸陽原游玩,觀看捕獵勝負。

  此次田獵是可以攜帶家人的。

  這種停朝的田獵是自古的制度,一般一年一次,只要皇帝有精力和興趣,大臣沒有理由拒絕。

  如果李隆基一年搞了三四次,一定會引來說辭。

  但李隆基自開元末期以來,只是普通狩獵,未搞過大型田獵。

  “七郎,你就不必上報田獵隊伍名單,你跟朕一隊。朕希望我們的隊伍可拔得頭籌。”

  李隆基特意向李瑄吩咐道。

  初夏叢林茂盛,田獵有一定難度,他要將驍勇的李瑄帶在身邊。

  “臣定協助圣人獲勝!”

  李瑄領命,他正三品,有資格組織自己的獵隊,參加比賽。

  這等大型活動儀式,前幾名必被重賞。

  李瑄相信,即便自己沒有隊伍,幫助李隆基所率隊伍拿到第一,也一定會賞點什么。

  田獵想要獲勝,箭術只是其一。

  只是神箭手組成的隊伍,往往拿不到好名次。

  因為田獵需要火攻、圍獵、網捕、索套等等,還要有運氣成份。

  這是純粹的貴族游戲,有的時候,百姓的莊稼會因此遭殃。

  除了享樂和政治意義,沒有其他絲毫益處。

  一般田獵會在十月以后,李隆基選擇在四月,屬于突然心血來潮的決定。

  “哈哈,有七郎在,朕必得第一。”

  李隆基意氣風發,想象自己回到青年的時候,躍馬彎弓,獵于咸陽,滿載而歸。

  “圣人,我呢!”

  安祿山屁顛屁顛跑上來,一臉期望。

  “祿山自己組建一個隊伍!”

  李隆基嫌棄安祿山太胖了,奔跑的時候不太靠譜。

  他見識過李瑄御場射毬,只要有獵物出現在視野,必然可以獲勝。

  安祿山沒有被李隆基召入他隊伍中,很是氣惱。

  他越是嫉妒李瑄,對李瑄越討好,還私底下說要將自己狩到的獵物,偷偷贈予李瑄。

  李瑄沒有應允。

  但他覺得安祿山真有可能將自己的獵物,轉交給李隆基。

  李林甫年紀大未出戰,他讓同樣官至三品的李岫選神箭手、獵手出獵。

  成年的皇子公主,除了壽王李琩,其他都響應李隆基。

  李琩這幾天郁悶的要死,他深居府宅,不愿見任何人。

  他甚至恐懼與韋昭訓女兒的婚事。

  按照禮至,婚禮舉辦的時候,李隆基要到。

  弄不好要向曾經的妻子行母子禮。

  臨近田獵這幾天,王公大臣都在準備。

  羽林衛和龍武衛,已經提前出發至咸陽,將田獵的地方圈起來。

  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這個季節田獵唯一的好處,就是普通的大臣,可以作為郊游玩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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