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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逼吐蕃入大非川,打通古絲綢之路

  吐蕃營寨周圍連接草場,見唐軍四處縱火,恩蘭達扎路恭立刻讓兵卒出營寨建立一條隔離帶。

  恩蘭•達扎路恭意識到唐軍已經識破大論東則布的虛實之計。

  之前他只是猜測,這一刻他百分之百肯定。

  贊普駐扎在大非嶺,每日都會派使者到營寨問詢恩蘭達扎路恭。

  特別是這幾天,使者項背相望,往來于大非嶺和營寨之間。

  不僅僅是贊普失去耐心,連士卒、奴隸都已泄氣,思念家鄉,他們不想在大雪中待一個冬天。

  “諸將有令,警惕戒備,以防止唐軍從濃煙中沖出來。”

  恩蘭達扎路恭向麾下將領下達軍令。

  他現在倒希望唐軍能進攻。

  一直僵持下去,是消磨吐蕃士卒的耐性。

  吐蕃傾國而出,連女人都開始運輸糧草輜重,大有破釜沉舟的架勢。

  結果卻玩起烏龜戰術,這樣將士們怎么想?

  事實證明,唐軍根本沒想著主動進攻。

  吐蕃看著周圍的野草,從白天燒至黑夜。

  唐軍甚至還往大非嶺、大非川里面燒。

  大非嶺內藏著吐蕃十萬大軍,其中光騎兵就有五萬。

  且包括兩支羽林、虎獅兩支禁軍。

  這十萬大軍,全是吐蕃諸部聯盟組成,也就是“吐蕃人”。

  且桂的占比超過八成。

  庸只有兩成。

  桂為吐蕃參加軍事戰斗的戶籍人員,被稱為“武士”。

  庸為輔助戰斗,或者沖鋒最前的奴隸,包括上等奴隸、中等奴隸、下等奴隸。

  吐蕃一支軍隊的戰斗力,往往取決于其武士和奴仆的比例。

  不單單是戰斗意志,一部分武士有資格穿鐵甲,當騎兵。

  奴仆沒有,因為他們只是奴仆。除非立功成為在戶人員。

  唐軍這樣往里大非嶺上燒,雖然燒不到尺帶珠丹,但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唐軍的目標,是方圓百里寸草不生。

  如此吐蕃的馬牛羊堅持不了多久。

  尺帶珠丹和恩蘭達扎路恭也意識到這一點。

  他立刻下令騎兵去追殺四處縱火的唐軍。

  唐軍的縱火犯都是輕騎,在感受到吐蕃士兵到來以后,迅速沖入煙塵中。

  李瑄率領的主力騎兵就在不遠,吐蕃騎兵追一會只放棄。

  唐軍一路放火燒得差不多了。

  李瑄策馬外圍,目視燃燒的熊熊大火。

  騎兵呈戰斗狀態,以精騎為前,側翼輕騎分八個方陣。

  吐蕃沒有大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待夜晚時,李瑄才讓騎兵回營。

  李瑄將九曲的指揮權,交給安思順,以判官劉單、行軍司馬岑參等僚屬調度后勤,以哥舒翰、李朱師、辛云京、車神塞、高鍇等將領接受調遣。

  白蘭羌將領宕劍、昶青也受安思順的調派。

  并且九曲隨時聽從李瑄的傳令。

  當天夜晚,李瑄率領親衛和顏真卿、高適、段秀實等幾名僚屬離開九曲,從積石軍渡口,過黃河前往安人軍。

  經過綏和守捉的時候,李瑄下令統帥赤嶺山口兵馬的高秀巖,讓他注意石堡城下吐蕃士兵的動向,必要的時候展開追擊,不必戰斗,只要黏住吐蕃撤退的兵馬。

  青海南部的濃煙沖天,甚至影響到赤嶺、苦拔海的吐蕃駐軍。

  開始他們以為這是被風吹散的烽火。

  馬上發現并不是。

  仿佛整個青海南面都被燃燒。

  “東則布的計策必然已經失敗,唐軍知道我軍主力全部聚集在青海南部。”

  “下達軍令,收攏營寨,到苦拔原上駐扎。”

  沒廬窮桑倭兒芒向麾下將領吩咐。

  他看唐軍探馬的舉動,本就有所懷疑。

  現在不報任何僥幸心理。

  沒廬窮桑倭兒芒認為,要先守住自己的中堅力量,等草場的火光熄滅以后,再觀看情況。

  唐軍輕騎看到苦拔海的吐蕃軍在收攏營寨,駐于苦拔原,也不再虛以委蛇。

  荔非元禮率領輕騎在苦拔原周圍四處放火。

  燒毀苦拔海周圍的草場。

  最后還出動大隊騎兵,一路圍著青海燒,一下燒到青海北。

  唐軍在境外為自己留了一些吐蕃難以接手的草場。

  唐軍的戰馬有一部分豆子供食用,另外青稞、粟米,都是人馬共食的糧食。

  大火五日才熄滅,而吐蕃駐地數十里,盡是光禿禿,一片黑色。

  雞心谷之戰他們吸取教訓,這次吐蕃用數種狼煙,不同變化,向友軍傳遞訊號。

  唐軍沒有進攻,讓吐蕃大軍松一口氣,同時尺帶珠丹、沒廬窮桑倭兒芒、末結桑東則布、恩蘭達扎路恭臉色皆陰沉下來。

  唐軍絕他們的草料,想讓他們的牲畜、戰馬餓死。

  “乘羊皮筏過青海至苦拔海,再入赤嶺東山口,傳令大論炯桑、大論東則布,撤兵向大非嶺側主力匯聚。”

  七天后,尺帶珠丹下達軍令。

  這幾天不論是營的士兵,還是大非嶺的武士,都因為這場大火變得沮喪。

  尺帶珠丹讓恩蘭達扎路恭制定進攻九曲的計策。

  但恩蘭達扎路沒有絕對把握。

  草料最多堅持半個月,此時,若再等下去,如同自尋死路。

  再不濟也要出營寨到大非川內部駐扎,用那里的草場。

  尺帶珠丹要先合兵,與沒廬窮桑倭兒芒商議,是攻擊九曲,還是做其他戰略調整。

  雖兩方未動刀兵,但僵持中他們已經落下風。

  這讓躊躇滿志的尺帶珠丹心中很不痛快。

  如果再拖兩個月,那就不用打了,直接回雪域高原算了。

  恩蘭達扎路恭也勸說尺帶珠丹果斷行事。

  他們猶豫的越久,唐軍就越高興,正中唐軍下懷。

  如果不是草場被燒,再等一個月也沒什么,但現在周圍草場被付之一炬,他們必須重新規劃。

  尺帶珠丹害怕沒廬窮桑倭兒芒和末結桑東則布在撤退的時候,被唐軍襲擊。

  讓青海南的大軍開拔,接應兩位大論的軍隊。

  八萬余騎,隨時待命,前去支援。

  九曲唐軍面對此情況,也嚴陣以待,盯緊吐蕃大軍的同時,將吐蕃的消息迅速傳給李瑄,等候李瑄的軍令。

  李瑄得到消息后,令安人軍、白水軍、大斗軍、豆盧軍、河源軍等河隴十軍,四萬五千步騎踏出唐境,到苦拔海周邊。

  李瑄下令拖延苦拔海軍的速度,但不要圍堵,不要交戰,讓其與吐蕃主力匯合。

  高秀巖那邊的兵馬也是如此!

  李瑄從旗幟上得知,沒陵贊在沒廬窮桑倭兒芒的大軍中。

  沒陵贊是他的殺手锏之一,用這張牌打敗四萬吐蕃兵馬不太值。

  哪怕有吐蕃的首席大論!

  要放長線釣大魚!

  與此同時,李瑄率領一萬四千臨洮輕騎、精騎,五萬河朔騎兵,向伏俟城而去。

  浩浩蕩蕩的動靜,遮天蔽日的旗幟,甲騎鮮艷,萬馬奔騰雄壯過原野,根本不去隱藏。

  沒廬窮桑倭兒芒探知此消息后,下令士兵在原地防守,根本不敢馳進。

  甚至還向尺帶珠丹傳遞此消息。

  尺帶珠丹派遣三萬輕騎,僅用數個時辰,就奔襲至沒廬窮桑倭兒芒附近。

  這次河朔十軍以防守陣營跟進,強弩,長槍都準備好。

  吐蕃也不敢攻打有一萬五千騎,三萬步兵的河隴十軍。

  大家都圍繞著青海周圍,短時間就能匯集二十幾萬騎的大混戰。

  在河朔騎兵加入后,唐軍的騎兵包括河西胡騎、吐谷渾騎兵、白蘭羌騎兵,數量達到十四萬。

  吐蕃的騎兵剛好十萬。

  這種情況下,吐蕃自然不敢與唐軍進行騎兵混戰。

  哪怕唐軍的河隴十軍在后方挑釁。

  一天后,末結桑東則布和沒廬窮桑倭兒芒匯合,兩軍步騎,加上來援的三萬騎,總計十三萬兵馬。

  旌旗獵獵,甲士如云,隊伍綿延數十里。

  然而吐蕃士兵的士氣看起來并不高,因為他們退得太倉惶。

  從某種意義上講,石堡城已經被他們放棄。

  如果唐軍轉而猛攻石堡城,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在李瑄鋪開的戰略下,吐蕃不得不放棄石堡城。

  之前的唐將攻擊石堡城,是為地域優勢。

  現在李瑄奔著滅國的大戰而來。

  沒陵贊主動請纓,帶領麾下在最前方,方便與唐軍首尾夾擊。

  但唐軍遲遲不“百號齊吹”,讓沒陵贊不解。

  他只能緊繃著神情,等待唐軍的動作!

  “報……啟稟大論,唐軍約六七萬騎奔襲至伏俟城,似乎要進攻伏俟城。”

  吐蕃探馬向沒廬窮桑倭兒芒和末結桑東則布匯報。

  “沒想到唐軍騎兵這么多,一定是從其他軍鎮調來的兵馬。”

  “唉!伏俟城雖然重要,但在如今的局面,失去就失去吧。但我擔心唐軍從青海西繞到大非嶺。那里正好是唐、吐蕃古道之路。”

  沒廬窮桑倭兒芒嘆一口氣。

  還未交鋒,就被唐軍一番算計,再加上唐軍有如此多騎兵,讓他產生一種失敗感。

  信心滿滿地到青海,還制定了斬殺李瑄的戰術。

  現再次被牽著鼻子走。

  沒廬窮桑倭兒芒想要燃燒自己一次,但他知道在這里唐軍進可攻,退可守。

  唐軍的數萬騎兵雖然在伏俟城,但短時間能殺回來。

  誰敢保證一天就擊潰唐軍的三萬多騎兵,四萬多步兵。

  唐軍在赤嶺山口的兵馬,也跟著他們而出。

  “唐軍九曲的騎兵,在拖住我軍騎兵。據說他們那里有兩千重甲騎兵,已經披上具裝,隨時沖鋒。披著鐵甲的甲騎,也是一望無際。”

  末結桑東則布的得到的消息,讓他覺得很不樂觀。

  虛實之計是他提出來的,現在不僅沒完成,反而讓他們失去先機,陷入被動。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對贊普!

  “快!向贊普稟告,不能離開大非川,必須背靠大非川入口。否則一旦大非川通道被唐軍占據,我們數十萬大軍,將再無退路!”

  沒廬窮桑倭兒芒突然想到唐軍數萬騎突襲伏俟城,那里有至達大非嶺、大非川的道路。

  如果贊普向這里靠近,后路把守的大非川的兵力不足,可能會被唐軍沖破。

  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吐蕃不敢以絕后路,與唐軍背水一戰。

  雖然懷著必勝的信念,但也要考慮失敗后的退路。

  退回雪域高原,未必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若是贊普、大臣、大將、猛將全部折損,吐蕃不就亡國了嗎?

  “炯桑大論,看來我們只有在大非川與唐軍決一死戰。”

  末結桑東則布也意識到,他們只能背靠著大非川古道,與唐軍一戰。

  “是啊!愿神靈保佑吐蕃……”

  沒廬窮桑倭兒芒是強硬派人物,即便到這個時候,他想的依然不是退出青海。

  他準備拼盡最后一口氣,為吐蕃而戰。

  另一邊,不需要沒廬窮桑倭兒芒提示,尺帶珠丹本就牢牢守護著大非川。

  他怎么可能不為自己留退路呢?

  只是得知唐軍又多出數萬騎后,心中有一些退縮。

  要不要繼續這場大戰?

  他要等沒廬窮桑倭兒芒,末結桑東則布到來之后,好好商議一番。

  雖然一個多月前放過狠話,但身為贊普,深知如果失敗,哪怕他平安回到邏些城,也會影響他對吐蕃王朝的統治。

  伏俟城。

  “李帥,此城池讓我先登,把它奪下來歇腳。”

  六萬多騎到達伏俟城下后,裴瓔向李瑄請命道。

  他已經忍不住立下先登之功。

  “伏俟城是堅城!我們攻擊它要死亡數百上千人勇士,所得不如所失。吐蕃只要不傻,就會聚集在大非川,保護住撤退之路。那里才是我們的戰場。”

  李瑄不愿意進攻伏俟城。

  隨著深入青海,有些河隴精騎高原反應嚴重。

  他需要士兵在此修整一番,恢復狀態。

  他還會試著陰一下伏俟城守軍,看看有沒有機會。

  一個時辰后,河朔騎兵將整個伏俟城團團圍住,使整座伏俟城瑟瑟發抖。

  站在城墻上,伏俟城守將目光所至皆為騎兵。

  人喊馬嘶,時時刻刻在伏俟城守軍的耳中繚繞。

  特別是唐軍弩騎兵,已經攜帶角弓弩靠近吐蕃城墻。

  利用角弓弩的射程,不時向城墻上射一波。

  殺傷數十人!

  迫使伏俟城點燃求救的狼煙。

  伏俟城中儲存許多從吐蕃運來的青稞、小麥,但守軍只有三千人。

  現在信息都被斷絕,除了狼煙求救,別無他法。

  李瑄又派遣探馬巡視百里,注意大非嶺周圍吐蕃騎兵的動向。

  安排完畢后,他親自率領臨洮軍一萬四千騎,繼續向西,進攻伏俟城古道。

  那里某些關卡,一定還有吐蕃士兵把守。

  奔襲二十幾里,就遇到一支前往大非嶺的吐蕃糧草輜重隊伍。

  唐軍先行部隊一哄而上,殺幾十人后,剩下的恐懼投降,糧食臨洮軍攜帶一些,剩下的讓河隴騎兵連帶俘虜一起押走。

  “啟稟李帥,三十里外茶卡鹽湖邊,駐扎著吐蕃士兵,他們憑柵而駐馬,從營寨上看,估算數量在三千左右!”

  探馬回來向李瑄回稟道。

  “三千?”

  “突襲過去,換乘沖擊。”

  “南八,你率五千輕騎,截斷其后路,不要放跑一人。”

  李瑄立刻下達軍令。

  他早就猜測到茶卡鹽湖有一個吐蕃營壘。

  因為茶卡鹽湖是唐、吐古絲綢之路的重鎮。

  又是柴達木盆地的東大門,地理位置異常重要。

  “轟隆隆……”

  臨洮軍迅速奔向茶卡鹽湖。

  其實茶卡鹽湖的吐蕃士兵已經收到消息,唐軍在進攻伏俟城。

  其內駐扎的三千吐蕃士兵神情警惕,他們將拒馬全部拉出來,擋在主要道路上,以防萬一。

  但他們沒想到唐軍沒有進攻伏俟城,而是向他們直沖而來。

  茶卡鹽湖平靜的湖面像鏡子一樣,反射著美麗又令人陶醉的天空。

  只是冬天的時候,茶卡鹽湖顯得蒼涼荒蕪。

  由于周圍雪山環繞,旁邊的道路不是很寬敞。

  聽到震天動地的馬蹄聲后,茶卡的吐蕃士兵面色大變,立刻進入防守狀態。

  吐蕃的營寨依茶卡鹽湖建筑,旁邊有一條道路。

  他們分兩部分,一部分在營寨內。

  另一部分持長矛、大盾,在道路上的拒馬后抵御。

  “下馬步戰……”

  “強弩掩護!”

  李瑄看到湖水前吐蕃陣營拒馬密布,不再換乘,令跳蕩精騎下馬步戰。

  他們解下備用馬上的盾牌。

  臨洮軍還攜帶五百架需要下馬使用的擘張弩。

  另一部分精騎等待拒馬被挪開后,沖入營寨。

  南霽云的輕騎也隨時待命。

  李瑄沒有閑著,他從汗血寶馬上,取下一柄漆弓。

  這是王忠嗣贈予他的兩石弓,李光弼將其交給李瑄。

  李瑄沒有將此弓像王忠嗣一樣藏入袋中,準備發揮它的威力。

  所有的箭矢都是特制的箭矢,箭桿比普通箭矢長,箭簇也更長更尖銳。

  李瑄攜帶兩石漆弓站在一百二十步外,和強弩手所站的位置差不多。

  “嘣!”

  他瞄準拒馬后的一名穿著鎖子甲的吐蕃將頭。

  松開弓弦,一陣巨響,周圍弩手耳朵一震。

  “噗嗤!”

  箭矢不僅射破吐蕃將頭的鎖子甲,還將他的身軀洞穿。

  這名將頭在詫異中倒下。

  其他吐蕃士兵惶恐不安。

  “咻咻咻……”

  與此同時,唐軍強弩雷發。

  吐蕃士兵只能躲在盾牌后面,抵擋強弩的射擊。

  李瑄持兩石漆弓,總有冒頭的吐蕃士兵,死在李瑄箭下。

  旁邊的裴瓔看得滿目崇拜,李瑄的箭術果然如神一般。

  這樣的強弓,只有大丈夫配使用!

  裴瓔也奮力射擊,可惜這個距離他射不到,就算射到,也無法穿破吐蕃士兵的盔甲,所以只能和其他弓箭手一樣拋射。

  沖陣的跳蕩軍在強弩,和弓箭手的掩護下,殺到拒馬外面。

  唐軍強弩手和弓箭手,都停止射擊。

  然吐蕃的步兵舉矛相迎。

  唐軍沖陣者,俱披明光甲,前排的唐軍,為保證兵器長度,皆持馬槊。

  吐蕃雖有攻陣長矛,但唐軍的馬槊不比攻陣長矛短多少。

  “噗嗤!”

  跳蕩軍皆為精銳,不論是馬戰,還是步戰。

  雙方一接觸,跳蕩軍丟掉大盾,在拒馬外直突直刺。

  頃刻之間,鮮血飆飛,而死傷者全是吐蕃士兵。

  哪怕有甲士,也不敵馬槊的鋒利,和跳蕩士兵的勇猛。

  李瑄看吐蕃的支撐搖搖欲墜,取出鐵槍,率親衛步戰沖上去。

  拒馬只是阻攔道路,湖邊還有吐蕃的營寨,李瑄覺得馬匹在攻擊營寨時跑步不開,選擇步戰。

  南霽云率領輕騎找準機會,他必須騎馬,截斷吐蕃后路。

  唐軍的目的是全殲茶卡鹽湖的吐蕃士兵,順利進入伏俟城古道。

  “咔嚓……”

  一處、兩處、三處,拒馬先后被跳蕩精兵合力挑開。

  有的跳蕩軍突破拒馬,幫助戰友擊殺擋在路上的吐蕃士兵。

  “沖啊!”

  在裴瓔的大吼下,李瑄沖到拒馬前。

  神策衛全部帶著面護,全身鐵甲,看著威勢逼人。

  “咔嚓!”

  “噗嗤!”

  李瑄一鐵槍打斷刺來的長矛,然后刺穿那名吐蕃士兵的心臟。

  吐蕃士兵的尸體被挑到槍尖,高高舉起,然后被李瑄扔向一名兩丈外的吐蕃百夫長。

  “嘭!”

  那名吐蕃百夫長直接被砸出內傷。

  這一幕,讓許多吐蕃士兵心中一陣顫動。

  他們沒見過,卻聽過這般手段。

  是那個恐怖到極致的男人,是吐蕃人心中的夢魘。

  和哥舒翰不同,哥舒翰只能把人挑起來,不離槍尖。

  唯有李瑄能把人挑飛,像扔一只兔子一樣。

  “李瑄來了!”

  吐蕃千夫長操著吐蕃語大喝一聲,聲音中包含絲絲恐懼。

  這一句話,讓吐蕃士兵臉色變得更難看。

  如果他們有人數優勢還好。

  可放眼望去,唐軍騎兵遍地皆是。

  前鋒驍銳,盡批鐵甲。

  他們沒有看到一絲勝算。

  李瑄毫無波瀾,他來到拒馬前,選擇沒有刺的地方,左手抓住拒馬。

  “喝!”

  李瑄一聲大喝,一丈長的拒馬被李瑄從地上生生拔起來。

  “啊……”

  一聲呼嘯,李瑄將帶著刺的拒馬,直接扔向幾名吐蕃士兵。

  那幾名吐蕃士兵被拒馬砸到,連聲慘叫,當場斃命。

  “李帥天威!”

  唐軍士兵大喝一聲,一個個像是磕藥一樣振奮。

  他們槍槊齊出,吐蕃擋在路上的拒馬,不到半刻鐘就被清除大半。

  裴瓔第一次參加戰斗,他和親衛一樣的裝扮,還穿著有內甲。

  他手持馬槊,一馬當先,刺死一名吐蕃百夫長。

  他用馬槊,好像有技巧,好像又沒有,有時揮舞如棍棒,有時橫劈如陌刀。

  他也不管后面有沒有人跟上,甚至把保護李瑄的事情也忘了,一個人殺到人堆里,大殺四方。

  “鐺!”

  裴瓔的鎧甲被刺中,好在鎧甲堅固,并未被刺破。

  他回身一槊,將刺中他的吐蕃士兵刺死。

  眼看裴瓔身邊的吐蕃士兵變多,李瑄率領親衛殺將過來。

  純鐵的長槍如鐵棒一樣橫掃,一個個吐蕃士兵被抽飛出去。

  哪怕穿鐵甲也因五臟六腑破碎而死。

  李瑄如虎入羊群一般,磕著就死,擦著就傷,嚇得許多吐蕃士兵棄兵器逃跑。

  但營寨的大門已經被關閉,一些吐蕃試圖依靠營寨而守。

  外面守道路的吐蕃士兵,注定絕望,他們只能沿著伏俟城逃跑。

  然而南霽云已經在等著他們……

  “強弩!”

  李瑄向強弩招手,將吐蕃營寨包圍,不斷地往柵欄內射擊。

  其內吐蕃士兵有掩體,有盾牌。

  但他們已經聽到“李瑄”這個名字,一個個嚇得腿軟。

  連吐蕃的主將都面色蒼白,一籌莫展。

  他除了呼吁士兵與唐軍死拼,別無他法。

  一輪射擊,由于吐蕃隱藏得很好,唐軍沒射死多少人。

  李瑄下令大門一帶,不要射箭。

  他從地上撿起一根兩丈長,比大腿還粗的木樁。

  他直接單人抱著木樁,沖向吐蕃的營寨大門。

  羅興和薛錯,一人頂著一個鐵盾,又在數十名神策衛的拱衛下,擋在李瑄的前面。

  看到這一幕,裴瓔恍然知道親衛的意義。

  “讓開!”

  接近大門后,李瑄讓羅興、薛錯等神策衛讓開。

  “嘭!”

  此營寨大門還有銅皮包裹,有點結實,以李瑄的神力,一下竟然未撞開。

  但是一聲巨響,寨門劇烈顫動。

  “再來!”

  “嘭!”

  李瑄退后數步,用盡全身力氣,雙臂握緊木樁,猛然沖擊。

  這一次,大門應聲而倒。

  在這一瞬間,羅興和薛錯持盾牌擋在李瑄面前。

  神策衛持槍槊,魚貫而入。

  與門前的吐蕃士兵廝殺起來。

  李瑄丟掉木樁,接過鐵槍,隨親衛猛沖猛馳。

  身后跳蕩軍跟隨,然后是數千甲士涌入營寨。

  伴隨著吐蕃的主將被幾名跳蕩勁卒圍殺,這條古絲綢之路的門戶,被唐軍攻破。

  差不多五百余名吐蕃士兵投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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