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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寶九載,重要的抉擇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在這花朝季節,楊玉環想曲江花開,李隆基決定提前返回長安城。

  對于華清宮的溫暖,李隆基一再回首。

  那一夜的花火不忘,此是他享樂的天堂。

  他覺得自己的后半生,都將會如此,他與他的玉環娘子一起,春在長安,冬在華清。

  唯一的遺憾,就是歲做不饒人。

  在有限的歲月中,李隆基只想享樂。

  他在華清宮的時候,平均七日一朝。

  那時的文武百官認為是天寒地凍,圣人年紀大,不能傷害身體。

  平民百姓也能理解。

  六十多歲了,花甲之年。

  太宗皇帝活了五十二歲,高宗皇帝活了五十六歲,中宗皇帝活了五十四歲,睿宗皇帝活了五十五歲。

  百姓和大臣,都認為李隆基年紀大,頤養天年是常理。

  但回到長安,哪怕是春意洋洋的季節,李隆基也經常數日不朝。

  他可以起早,和楊玉環一起到太液池、曲江賞花。

  然絕對不會去參加早朝。

  此時朝堂不倫不類,首席宰相李林甫沒有決策權,李瑄只是第三宰相。

  李隆基認為李林甫老了,但他不想罷去李林甫的右相之位。

  哪怕高力士暗示這樣會使矛盾越來越大,李隆基依舊無動于衷。

  如果李隆基勤于朝政還好,但他偏偏只過問一些軍政大事。

  他掌控權力,卻無心去理枝末。

  這種怠政現象,使兩派力量傾斜。

  在明爭暗斗中,時間邁入天寶九載三月。

  李隆基并沒有兌現他的承諾,今日過年連續下雪,李隆基依舊在華清宮享樂。

  只是再次表演的花火,讓他走出華清宮中。

  天寶九載的三月下旬,李隆基從華清宮回到長安城,比以往更晚。

  彈指一晃的天寶八載發生許多大事。

  對李瑄意義最重大的,要當屬裴靈溪為李瑄誕生長子。

  去年八月,在李瑄徹夜難眠的等待中,母子平安。

  李瑄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

  一臉數日,都沉浸在喜悅中。

  李隆基按照承諾,在滿月的時候,賜李瑄襁褓中的長子為太中大夫。

  這是一個標榜身份的從四品散官,代表著身份尊貴。

  李瑄為長子起名李奕,有著積累、光明的含意,李瑄希望兒子將來能博學多才,光明正大。

  另外讓李瑄高興的是,去年六月,姜月瑤懷有身孕,十月霜兒也有喜。

  李瑄希望她們能在今年順利誕生子女。

  天寶八載,長安最有資歷的大臣,有唐以來可以與李延壽、劉知幾齊名的史學家,秘書監吳兢逝世,享年七十九歲。

  李瑄親自為他題墓志銘,贊嘆吳兢是“董狐、太史公”那樣的史家。

  曾經張說為宰相的時候,請求吳兢更改幾個字,哪怕跪地,依舊被吳兢義正言辭地拒絕:“如果順從您的請求,那么這部史書的筆法就不能算是正直的了,這怎么能讓后世相信呢?”

  所以李瑄才會用董狐直筆贊美吳兢。

  吳兢死后,李瑄用一個月時間,整理史料,發現近幾年的史料從戰爭到民生,以及地方事跡,都有一定隱喻。

  李瑄沒有告訴李隆基,而是下令將史料封存,入國史館典藏。

  同時,八月的時候,永嘉郡太守王忠嗣因病去世。

  年輕時王忠嗣賽高原苦寒,驍勇絕倫,難免留下傷病。

  再加上離開軍旅,郁郁寡歡,一病不起。

  這位年僅四十五歲的盛世名將,退出歷史的舞臺。

  沒有人不為他惋惜。

  李隆基得到此消息后,并沒有對王忠嗣進行追封。

  本來李瑄想將太公尚父廟,改為武廟,增加武廟六十四將,把王忠嗣位列其中。

  但看到李隆基對王忠嗣的淡漠后,李瑄決定等以后再說。

  歷史上的王忠嗣生前是悲劇,死后也是悲劇。

  在唐代宗的時候,增設武廟六十四將,連張齊丘都能進入,但王忠嗣被排除在外。

  作為王忠嗣的老部下,這或許就是李瑄今后要做的事之一。

  李瑄可以想象,王忠嗣去世以后,東北的胡兒彈冠相慶。

  因為王忠嗣是安祿山的大威脅。

  等國家有難的時候,就算李隆基看王忠嗣再不爽,也會重新征用他。

  現王忠嗣一死,軍事上只剩下李瑄這一個大敵。

  在天寶九載二月,李瑄的好友王維的母親去世。

  王維從小喪父,是他的母親一手將他撫養長大。

  由于王維的母親信奉佛道,以佛教菩薩維摩詰為名稱,起名“維”,字“摩詰”。

  因此,王維辭去所有官職,為母親守孝三年。

  處理完母親葬禮后,王維向李瑄告別,表示暫時不能支持李瑄的新法推行。

  李瑄理解王維的喪母之痛,沒有布置酒宴,只是出長安為王維送行……

  去年五月,李瑄徹底解決府兵制之事。

  府兵雖然制崩壞,但遺留的問題非常多。

  全國依舊有許多折沖府,尸位素餐的人比比皆是,連累地方和國家財政。

  自西魏起,至北周、隋唐,府兵制閃耀一時。

  這種戰時為兵,停戰為農,兵農合一的制度,在一百多年間,叱咤風云。

  但是從高宗皇帝、武則天以來,戰事不斷,兵役繁重,百姓避役,兵士逃亡,使府兵有逐漸有瓦解的趨勢。

  到李隆基治下的開元前期,尤為明顯。

  那時邊軍雖眾多,但良莠不齊,折沖府兵員開始逃亡,開元十年的時候,張說上奏李隆基修改條令,減少勞役招募壯士,是以“募兵制”形成。

  府兵制的崩壞主要還是土地兼并日益嚴重,均田制遭到破壞。府兵征發的對象本是均田制下的百姓,均田制破壞,府兵制也就失去了賴以存在的經濟基礎。

  因為無地可分,折沖府必無兵可交。

  先前,折沖府有木契、銅魚,朝廷征發時,便下敕書與木契、銅魚,都督與郡府參驗合符時,然后才發兵。

  在折沖府無兵可交的情況下,應充府兵者皆逃匿。

  留下折沖府,必然會影響朝廷的行政。所以李瑄在摸清楚各地的折沖府后,和歷史上的李林甫一樣,開始整治。

  他奏停折沖府上下魚書,標志著府兵制徹底破壞。

  他比李林甫更狠,把諸折沖府兵士、馬匹、武器等都上繳長安。

  但是保留各級“折沖都尉”的職事官,作為對邊將身份標榜。

  實際上,諸郡已經徹底消亡折沖府,其管理的屬吏皆取消,等著考核,選擇優良。

  節省朝廷一大筆開支。

  那些被裁掉的官吏,平時翹著腿就能吃空餉,現在卻對李瑄產生憎恨。

  因為李瑄太絕,把他們飯碗斷了。

  募兵制實行,其最大的劣勢,就是讓財政負擔加重。

  但李隆基將此變為節度使,由節度使收地方賦稅養兵,看似減少朝廷財政負擔。

  但掌軍政財為一身的節度使,終將尾大不掉。

  曾經,張說從六十萬府兵中選擇十三萬精兵,充實京師的禁軍,甚至還組成彍騎衛隊。

  使得長安兵強馬壯。

  但再精的兵,三十年后,安逸享樂,又有幾分戰斗力呢?

  李隆基認為最優良的馬匹,最精制的鎧甲在長安,再加上他得意的“監軍制度”,足以讓他掌控天下。

  他以為的“強干弱枝”,早已扭轉為“弱干強枝”。

  他認為忠心耿耿的邊將,正在守衛著他的江山。

  他在楊玉環的羞花之容下,醉生夢死。

  或許去年剛開通的荔枝道上,剝下鮮嫩的荔枝皮,美人一笑,比什么都值。

  去年七月的時候,在以吐蕃懷恩贊普、回紇英武可汗、南詔云南王為首,還有西域等數十個國家、部落,聯名上書尊李隆基為天可汗。

  享受和李世民一樣的榮譽。

  這讓李隆基更加膨脹。

  去年八月十四日,西域小國護密國王羅真檀入朝,他看到長安的繁華,不想回去,請留宿衛,李隆基許之,拜為左武衛將軍。

  護密國是李隆基在開元八年冊封的小國,當時大食誘護密部,其心向唐庭,守節不從,所以李隆基封其為王。

  羅真檀到長安享福以后,其在長安為質的兒子,回護密繼承王位。

  也是這個月,吐火羅葉護請發兵擊朅師國。因為朅師國似乎與大食眉來眼去。

  以前朅師有前科,一直以吐蕃馬首是瞻,李瑄降伏吐蕃后,朅師才投靠大唐。

  但大唐終未有兵馬在朅師。

  李瑄對此沉默,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西域要發生一系列大事。

  李隆基現在是獨尊天下的“天可汗”,對不朝拜的大食肯定是不順眼的。

  他同意吐火羅葉護攻擊朅師國。

  同時,膨脹的李隆基詔令黑衣大食的領袖艾布阿拔斯,讓他納供于大唐,并退出昭武故地,恢復大唐舊封。

  艾布阿拔斯本來不是哈希姆家族的領袖,他在天寶八載,繼承哥哥的族長之位,并得到黑衣大食“伊瑪目”的職位。

  伊瑪目是率領者,表率的意思,表明艾瑪阿拔斯成為哈希姆家族的領袖。

  李隆基問李瑄大食局勢的時候,李瑄分析艾瑪阿拔斯必將推翻倭馬亞王朝,成為阿拉伯帝國新的掌控者。

  歷史上的阿拔斯王朝存在五百年,在蒙古西征的時候,與阿拉伯帝國一起轟然倒塌,朝代與國家,同時埋入歷史的塵埃中。

  從此,阿拉伯不再是一個國家。

  李隆基認為艾瑪阿拔斯一個起義軍的新繼任者,會畏懼大唐的天威,任由他拿捏。

  殊不知在詔書到達大食的時候,艾瑪阿拔斯率軍攻占大馬士革,推翻伍麥葉王朝統治。以艾布·阿拔斯為首的哈希姆家族利用人民起義的成果,被擁立為哈里發。

  開國君主沒一個簡單的,艾瑪阿拔斯可是自稱“薩法赫”,此為屠夫之意。

  意思是要鐵血統治大食,李隆基的詔書,不僅不會讓新銳的艾瑪阿拔斯俯首稱臣,還會讓他憤怒。

  黑衣大食出使大唐,從來都是平等的禮節。

  大唐憑什么統治大食?

  他們認為自己高貴不可侵犯,李隆基這種無疑是對他們的褻瀆。

  哪怕戰勝吐蕃也不能,因為他們心中有至高無上的神祗。

  天寶八載的科舉,李瑄錄取進士足足六十八人。

  震驚朝野!

  因為科舉錄取的進士,往往是二三十人。

  同時,吏部銓選官吏全部完成。

  因為趙奉章考核掉的官吏,有數百人。

  李瑄優先將諸科及第者、進士,安排到地方為官,然后才是門蔭入仕者。

  平民百姓科舉通往仕途的道路更寬。

  許多本無法及第者,都能踏上仕途。

  他們的質量,遠遠超過門蔭入仕和舉薦入仕的官吏。

  科舉入仕,包括明經等在大唐的官員比例不到百分之十五。

  這種比例太低,李瑄將來一定大幅度增加。

  從明經到進士,及第數量擴大是必然的。

  如此情況下,更多的文人士子發奮讀書,因為他們心中的希望在變大。

  當然,李瑄也在天寶八載的科舉上,向文人士子提出“不為良相,便為良醫”能理念。

  進士科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銳意進取的年輕人,甚至剛剛及冠。

  他們天資聰穎,可能本就不適合做官,一輩子皓首窮經,對鏡白發,是國家的損失。

  他希望這些滿腹才華的落第者,不必過多拘泥于科舉,也可以保命濟生堂,學習醫術。

  十年之內,若成為良醫,依舊前途無量。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這句話也表達了天下文人如果不能在政治上有所作為,那么就希望在醫學領域做出貢獻,以拯救天下蒼生。

  李瑄身為宰相,把相與醫匹配在一起。

  就是希望大唐有朝一日,不缺少醫生。

  甚至在大唐醫道上,繼往開來,無限升華。

  李瑄能地位和所作所為,使他的話語非常有信服力。

  有數百名年輕文人,轉身進入濟生堂,投身于醫道之中。

  李瑄通過中書門下堂,將長安東的官家田地,再劃十頃為藥田。

  常平新法,又經過一年多的布置,已經傳遍天下郡縣。

  由于常平新法在常平糧倉的基礎上實施,每一郡,每一縣。

  都有常平糧倉。

  使得常平新兵到位,法令至。就可以進行實施。

  李瑄在一年內,處死三名郡守,十七名阻撓新法縣令,將他們的頭顱傳遞諸道郡縣。

  使得地方官吏知道李瑄要大開殺戒。

  但貪官污吏數不勝數,李瑄根本殺之不盡。

  他只能憑借常平新兵的告密。

  郡縣在得知常平新兵是李瑄的密探以后,做什么事情,都防著常平新兵。

  而常平新軍表面上只是收賬的,沒有更大的權力,無法干涉郡縣政務。

  當一只大手遮蔽的時候,常平新兵也沒有辦法探索更多消息。

  通過百姓的打聽,罪證又不足。

  李瑄殺人不是平白無故,也是講證據的。

  但由于律法的嚴厲,官吏們還能老老實實,豪強大族忍痛。

  常平新法的成果竟然有上升的趨勢。

  這讓李瑄十分矛盾。

  百姓能不被豪強兼并,李瑄是開心的。

  但他的時間越來越少,這與他的理念,背道而馳。

  “相公,今年的梨樹,好像有一枝枯萎了……”

  姜月瑤挺著大肚子,來到后花園,向在梨樹下看書的李瑄說道。

  聽到姜月瑤的話,李瑄才抬頭。

  他之前沒注意,確實有一枝梨花未開,還挺大的一枝。

  “梨樹太老了,既然枯死一枝,就該將它剪去。”

  李瑄幽幽地說道,又長出一口氣。

  不能再等下去了。

  終究要走那一步。如果不下定決心,他現在的光鮮,將猶如泡沫一般。

  看到姜月瑤撫摸著肚子,李瑄放下書籍,扶著姜月瑤到亭子下坐下。

  “差不多十天半月,我的孩子就要出世了。”

  李瑄半跪在地上,俯首聽姜月瑤肚子中的動靜。

  長安最好的穩婆,已經住在天水王府。

  隨時準備接生。

  裴靈溪生子的時候,也是那穩婆接生的,衛生、技能,都是新法指導,李瑄放心。

  “不知相公希望是男是女?”

  姜月瑤突然問李瑄這個問題。

  “男女都可,我會視如珍寶,好好教育。”

  李瑄笑著說道。

  “我希望是男孩,和他的父親一樣,成為一名大將軍。”

  貴族之中,沒有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孩兒是男兒。

  以李瑄的身份,不繼承爵位也不要緊,將來必定可以門蔭入仕,前途無量。

  反倒是女子,可能要聯姻。

  “男女是天命,如果是女孩,我一定不會約束她的自由,將來會無憂無慮長大。”

  李瑄知道她們是怎么想的。

  但他沒有這種偏見。

  “玉瑩還未婚,阿翁很是著急。”

  姜月瑤又想起李玉瑩,和她一樣的年齡,早該成家了。

  李適之一揚言為李玉瑩擇親,她就跑到天水王府。

  李瑄還袒護她。

  “讓玉瑩自己物色吧,如果成了,由我做主。”李瑄對此覺得無所謂。

  “這樣可能會讓阿翁不滿意。”因為李適之的地位,萬萬不會允許李玉瑩嫁的人,非門當戶對。

  “過去戴叔鸞嫁女,只嫁給賢人,不問地位貴賤。只要品德好,沒有什么不行的。”

  李瑄認為他可以勸說李適之。

  姜月瑤也撫摸著李瑄的頭,非常溫柔,她也希望李玉瑩有好的歸宿。

  一年來,李瑄對她們和對裴靈溪沒區別。

  也從來不會將不好加在她們身上,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李瑄和姜月瑤溫存一會,就回到書房,準備開始寫一份讓地方貪官走投無路的策令。

  一切都要以此拉開序幕。

  “拜見李相,明日清晨,圣人邀請您到曲江賞花。”

  下午的時候,有官宦入天水王府通知李瑄。

  看來明日圣人亦不早朝。

  翌日,李瑄早起后,來到前院的演武堂。

  “砰砰!”

  此時,渾瑊和車光倩拿著木制槍頭的長槍互刺,兩人年輕氣盛,誰也不讓著誰。

  車光倩已經十八歲,渾瑊才十五歲。

  十幾個回合后,到底是車光倩年紀大,力長一籌。木槍刺中渾瑊的肩膀。

  而后,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一口氣。

  他們并沒有注意李瑄已經到來。

  “好武藝!是否思念戰場了?”

  李瑄鼓掌后,開口向渾瑊和車光倩詢問道。

  兩人拱手向李瑄一禮,車光倩倒是沒說什么,他沒有上過戰場,只是期待而已。

  但渾瑊上過戰場,還射死過敵人,他想和大非川之戰的勇士一樣,披堅執銳,沖鋒陷陣。

  “回相公,我想上戰場,但不知去何方?”

  渾瑊是鐵勒胡人血統,骨子里好戰。

  跟著李瑄,雖能學習武藝,李瑄抽空的時候,也會傳授兵法戰陣,但渾瑊誤以為李瑄要當一輩子宰相。

  他不想這樣!

  “隴右河西已經沒有戰爭了。據說河隴有些將領不老實,想挑釁回紇吐蕃,但兩部望見唐騎就撤退。我覺得西域會有戰事!”

  李瑄認真地向渾瑊回答道。

  “相公允許我去西域嗎?”

  渾瑊突然眼睛一亮,他身為鐵勒人,對西域再熟悉不過。

  旁邊的車光倩握緊長槍,表明他也想去立功。

  他的父親車神塞是臨洮軍的主將,但他不想去那里。

  現如今,臨洮軍被稱為“天下第一軍”,哪怕是和平時代,李瑄都會不斷地補充臨洮軍的戰馬損耗。

  臨洮軍只有兩萬人,戰馬卻一直在五萬匹。

  只要李瑄還兼任隴右群牧大使,臨洮軍就一直如此。

  “一年內,你和光倩一起前往西域,我會提拔你們為郎將。”

  李瑄平靜地向車光倩和渾瑊說道。

  薛錯和羅興,都已經成家。

  他們娶的是李瑄府中的歌女,這些女子曾經在教坊,被李隆基賞賜給李瑄。

  李瑄平時不看歌舞,也不能讓她們在天水王府老去。

  所以就將她們轉為良家,讓她們挑選親衛們為自己的丈夫。

  這些女子面容清秀,百里挑一,雖然地位低,包括廖崢嶸等,能娶到這樣的女子,也算幸運的。

  取得美麗的妻子,親衛們對李瑄都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他們將來都可以幫助李瑄做大事。

  “多謝相公!”

  車光倩和渾瑊面容驚喜,他們皆迫不及待。

  “來,讓我看看你們的技藝是否有漲進……”

  李瑄拿槊,準備與他們比試一番。

  他今年已經二十三歲,時常訓練,力量還在增長。

  李瑄體魄強壯,沒有受過傷,也沒有大病過,正常情況下,三十歲左右的時候,耐力、力量將到達巔峰。

  與車光倩、渾瑊練習的時候,李瑄基本不主動攻擊。

  二人聯手,一起突刺,李瑄執槊撥擋。

  這樣即能提升渾瑊和車光倩的攻擊技巧,又可增強李瑄的反應力。

  李瑄希望他們將來能和歷史上一樣,成為名將。

  他們的資質天下難得,但他們沒有李瑄一擊殺敵的天賦。

  所以除了武力以外,排兵布陣更重要。

  與車光倩和渾瑊練了大半個時辰后,李瑄讓羅興準備馬車。

  他陪妻子們就食完畢,前往曲江,同時帶上昨日剛寫下的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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