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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李隆基的賞賜,山雨欲來風滿樓

  楊國忠沒有拒絕的理由。

  將士立功,理應賞賜,加官進爵。

  如李嗣業斬殺大食帝國的大埃米爾,相當于大唐的兵部尚書。其間又多有斬獲,有陷陣之功,殺敵無數,從龜茲軍副使越級提拔到安西都知兵馬使沒一點問題。

  可惜安西的官職不多,放在其他軍李嗣業當節度使都有可能。

  只是這一樣來,安西、北庭、隴右、河中,幾乎全部李瑄一手提拔到將領,甚至朔方也有李瑄的老部下。

  楊國忠在心底突然產生一種憂慮。

  不是擔心李瑄造反,而是怕手握兵權的李瑄向他發威。

  楊國忠也想在軍隊中有影響力,但他掌權之后,天寶十節度,勢力已經無比清晰。

  安胖子在東北軍,誰也無法插手。

  隴右、河西,隱隱形成軍事集團聯盟,將他排斥在外。

  朔方的安思順,一向看他不爽。

  河東軍雖然對安胖子陽奉陰違,但也自成派系。

  西域更不用說,是李瑄地盤,這幾戰以后,估計西域諸國,要看李瑄的臉色行事。

  惟一能讓楊國忠插手的是嶺南五府經略使和劍南節度使。

  嶺南那地方,軍隊也就是對付土匪、海賊、反叛,是不毛之地,距離長安萬里之遙,掌那里的兵權沒絲毫用處。

  楊國忠有心掌握劍南軍,但征南詔的戰役中,一塌糊涂。

  所以楊國忠感覺自己很沒安全感。

  不論如何,楊國忠一定會想辦法將安祿山干掉。

  李隆基當天夜晚,留駐于望春樓休息。

  翌日一早,又看了一下李瑄送回來的地圖。

  他讓集賢院的官吏盡快根據此地圖,繪制出完整的大唐帝國圖冊,給天下人觀看。

  楊國忠還想出一個點子,拿太宗時期、高宗時期、天后時期的地圖,一起張貼在城中。能讓文人百姓對李隆基的赫赫武功一目了然。

  這馬匹拍得李隆基心曠神怡。

  當晚,李隆基起駕回興慶宮,并宣布舉行自華清宮回來后的第一次朝會。

  朝會上,幾乎成為宰相楊國忠的一言堂。

  左相陳希烈唯唯諾諾,一切都以楊國忠馬首是瞻,不論什么文書,只要是楊國忠發令,他悶頭簽字即可。

  享受屬于宰相的功名利祿,不顧天下蒼生。

  文武百官,能晉級的只有一種,就是巴結楊氏的人。

  說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毫不為過。

  李隆基坐在象征著帝國最高權力的寶座上,卻沒有往日的精氣神。

  今日朝會,李隆基最想聽的就是大臣們躬身一句句的道賀,贊嘆圣人的文治武功。

  楊國忠早給李隆基安排得明明白白。

  “陛下神文圣武,文治之盛,堯舜都遠遠不及您!今四海升平,萬民敬仰。興庠序以育賢才,修典章而明法度,仁德布于天下,實乃千古圣君。陛下之武功,更是威震八方,平外患而定邊疆,保我朝之安寧,功高蓋世,臣等心悅誠服,恭祝陛下萬歲千秋。”

  鮮于仲通第一個出列向李隆基恭維。

  他明明打了一個敗仗,卻被楊國忠言為小勝,現在任武部侍郎。

  在楊國忠的支持下,鮮于仲通明目張膽剝奪高仙芝的權力。

  高仙芝一個武將,玩不過楊國忠,只能郁郁寡歡。

  “陛下文以安邦,詩詞歌賦,才情非凡。政通人和,百業俱興。武以定國,鐵騎所至,敵軍膽寒。陛下之文治武功,如日月之輝,照耀我朝,臣等深感榮幸,愿陛下江山永固,福壽綿長。”

  中書舍人竇華起身接著恭維道。

  “陛下乃千古英主,文治璀璨。廣開言路,納諫如流。國家繁榮,百姓富足。武功赫赫,戰無不勝。陛下之功績,必將永載史冊,臣等敬服不已……”

  侍御史鄭昂緊接著出列,作為御史臺的官吏,也不管李隆基做沒做到,盡是美言。

  出列的文武大臣,不再是議論國家大事,而是吹捧李隆基。

  哪怕是楊國忠任命的左右拾遺,左右補闕,稟告的不是皇帝的過失,排著隊贊揚皇帝的功績。

  昔日隋煬帝因不聽勸諫而亡,太宗皇帝從諫如流,發生的時間還沒有多久。

  李隆基卻已經忘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做隋煬帝,還是太宗皇帝。

  那些有良知的官吏,只能閉上嘴巴。但凡有任何忤逆,都會被趕出興慶殿。

  再強硬的證據,也比不上楊國忠的一句花言巧語。

  “爾等之心,朕已知曉!國家有今日的強大,離不開諸臣的努力和在外征戰的將士,特別是天水王,將大唐鐵騎,馳騁于里海,使那西胡人,不得不獻上價值二十萬匹絲綢的金銀珠寶求和。”

  “此西征之戰,天水王居功至偉,超越衛國公、英國公的功績,朕決定為天水王加實封一千五百戶,現天水王實封三千戶。”

  “另賞賜天水王錢十萬貫,黃金三千兩,彩鍛一千匹,絳繡一千匹、蜀錦一千匹,金器二百件,玉器二百件。宮廷樂師五十人,教坊歌姬美女百人。”

  “另選在勝業坊修建大宅一座,為新的天水王府。一定要比祿山的宅院更壯麗,國家富庶,不要愛惜財力。城外上好的果園,挑選兩處獎賞給天水王。”

  “封天水王次子為太中大夫,封長女為金城郡主。”

  李隆基聽完恭維的話后,宣布對李瑄的獎勵。

  李瑄的散官、勛、爵、職事官,不是一品,就是二品,已經到達能給的頂峰。

  所以李隆基拿加實封,以及封賞子女。

  這是要告訴李瑄,如果能立下不朽的功績,能成為真正的萬戶侯。

  文武百官被圣人的闊綽驚到,皇子公主,連實封一千戶都沒幾個。

  對大臣來說,實封一百戶,都屬于可遇不可求。

  李瑄實封三千戶,是大唐自開國以來臣子第一人。

  而且李瑄的次子和長女不過兩三歲,就再次被封。

  特別是長女,封為郡主。是皇太子女兒的待遇。

  宗室血脈較遠的女子,雖不乏封為公主的例子,但都是和親的時候。

  另外,圣人對李瑄的賞賜有些夸張,一輩子都難以花完。

  宮廷樂師,教坊美女,真要似神仙了。

  李隆基的后宮和教坊,在籍的女子數以萬計。為天水王的封賞,一定是挑選貌美的。

  “陛下圣明!”

  楊國忠不得不起身應道,引導群臣。

  他心中嫉妒,貴為首席宰相,都沒見過這樣的賞賜。

  大臣們只能隨著楊國忠贊嘆李隆基。

  “右相,令工匠迅速將勛章制好,賞賜安西軍、北庭軍、以及安西諸部、諸胡部軍功絲綢三十萬匹。賞錢一百萬貫,由天水王封賞諸軍。兩京府庫抽調絹錢,迅速向安西轉運。”

  李隆基再次向楊國忠吩咐道。

  他想安西北庭士卒養精蓄銳后,繼續西征,就必須給予豐厚賞賜。

  李隆基不考慮倉庫的負擔,每年收取這么多絹錢稅收,足夠他揮霍。

  更何況還有楊國忠為李隆基“搞錢”。

  楊國忠精通算術,他心中在合計左武庫和右藏庫的捐錢數量。

  左藏庫和右藏庫都是太府寺下轄部門,左藏庫主要接收租賦收益,而右藏庫則負責接收地方郡縣給中央的貢品。

  不僅是長安,在洛陽也有左武庫和右藏庫。

  楊國忠為表示自己的能力,在他拜相后,將左武庫的糧食,全部換成絹,并帶著李隆基參觀,使李隆基龍顏大悅,深信楊國忠的能力。

  至此,李隆基揮霍無度。

  殊不知,此時的收入,已比李瑄拜相的時候減少不少。

  在天寶八載,李瑄任宰相的時候,天下諸色米一億一千八百六萬二千七百二十石。和糴二百一十三萬九千五百三十石。

  為歷史之最!

  此時大唐雖有不少淪為農奴,或為黑戶,但依舊有上千萬戶家庭納稅,是唐初的四倍。

  加上開元的積累,才有大唐的富庶。

  但萬事萬物,一旦規律被破壞,就不復存在。

  去年的時候,大唐的稅收一千零十七萬貫。

  要支撐整個國家的朝廷命官俸祿、補給地方的軍餉,以及國家各種用度。

  李隆基一下就獎勵軍隊一百萬貫,加上眾多絹的賞賜。

  今年絕對入不敷出,但老本足夠吃。

  最關鍵的是,虢國夫人一個豪宅,號稱費錢二百萬貫,雖然史書有夸張的成分,但五楊的奢靡無度是一定的。

  最終,經過楊國忠的計算了,順著李隆基的心意,為安西北庭將士準備絹錢賞賜。

  只要心黑,對楊國忠來說,缺錢的時候很容易搞到。

  他不求名垂千古,明白自己身后的評價肯定不太好,要早早享受權力,不管民間疾苦,洪水滔天。

  一聲退朝,李隆基滿意地離開。

  百官們下次再見,已不知是什么時候。

  年輕的時候,李隆基告誡自己要勤加政務,夙興夜寐。

  開元后期,李隆基剛開始缺席早朝的時候,還不好意思。

  到天寶中后期,李隆基把不上早朝當做習以為常。

  退朝后,李隆基讓高力士傳令的時候,傳詔李瑄今年夏秋之時,回歸長安復命。

  李瑄打了勝仗的消息,很快就傳至長安。

  百姓們難得高興一次,他們知道天水王是天下無雙的。

  一些權貴和楊國忠一樣擔憂,害怕李瑄重新執掌朝政,壓迫他們。

  只有對李瑄“心向往之”的大臣和李適之,以及天下的貧苦百姓,希望李瑄能再度拜相。

  兩年多來,李瑄的功績又夠了,他的每一步,都是常人遙不可及的傳奇。

  李適之身體雖還不錯,但天下陰霾,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覺得楊氏太過分了,縱觀史書,也沒有這樣的家族,擔心國家因此出現差池。

  李泌來往于終南山和嵩山,他沒和歷史上一樣向朝廷獻賦,而是繼續隱居,追求大道。

  即便長生不死破滅,心中大道豁然開朗。

  此時的李泌和朝廷沒任何關系,是徹徹底底的白身。

  和眾多有能之士一樣,李泌也有一種國家將危的感覺。

  但他知道,國家已經腐朽,如果不能根治,只是茍延殘喘而已。

  在這方面,李瑄顯然比他看得更遠!

  李泌在等待李瑄做決定。

  天水王府。

  裴靈溪終于收到李瑄的家書,連著兩天,都能把上面字背下來了。

  上一次李瑄寫信的時候,還去去年七夕之時。

  那時,李瑄還寫了一首詞。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非常喜愛,期待著重逢。

  這一次傳信戰爭已結束,更令她心安。

  兒女們在庭院中嬉戲,最大的李奕才四歲。

  最小的李蓁蓁只有兩歲多。

  他們只記得自己的兩位娘親,根本沒有父親的記憶,哪怕是李奕,也非常模糊。

  兩年前的送別,李奕只是揮了揮手,早就忘了。

  另外,他們知道祖父李適之非常疼愛他們,帶他們去東市玩耍。

  李瑄一人之威,就足以使天水王府成為與楊氏并肩的家族。

  也是五楊在城中不敢招惹的存在。

  不僅僅是貴妃袒護,還有李瑄確實不好惹,當年工于心計的李林甫被整得太慘了。

  裴靈溪和霜兒,等待夫君九月回來。

  李瑄在信件上,已經標有回來的日期。

  時間轉瞬到五月,楊國忠從蛛絲馬跡上,察覺到安祿山的糧草、兵器有問題。

  有囤糧草兵器的嫌疑。

  而且楊國忠與安祿山的矛盾越來越深,安祿山也對這個宰相非常不屑。

  視之蔑如也!

  把楊國忠當空氣,這就是安祿山對楊國忠的態度。

  楊國忠再次懇請李隆基,罷免安祿山的職位,認為安祿山掌握范陽軍十二年之久,范陽軍已經成為他的私兵。

  篤定安祿山必謀反,并一連串說出好幾點可疑之處。

  李隆基聽楊國忠一說,心下有疑。

  隨即,李隆基派遣中官輔趚琳去范陽偵察。

  但是宦官基本上全是利欲熏心的貪婪之徒,輔趚琳也不例外。

  由于安祿山在長安有細作,提前得到風聲,他在安陽迅速安排一番。

  等輔趚琳來了以后,安祿山直接贈送其一箱金銀珠寶。

  輔趚琳只是隨意一看,根本沒有去太遠的地方,回長安以后,對李隆基大講安祿山忠心耿耿。

  李隆基已經在心里認定將相不和,互相攻擊,輕飄飄將此事揭過去,并更加相信安祿山。

  楊國忠非常無奈,他只能暗中派人調查,尋求更有力證據。

  范陽。

  “楊國忠這狗娘養的,整日在圣人面前說我壞話,我遲早將他大卸八塊。”

  安祿山將他的狗頭軍師高尚和謀主嚴莊召來后,拍著桌子怒罵道。

  伴君如伴虎,李隆基老了,疑心病多。指不定哪一日懷疑他,就把他召入長安宰了。

  既然已經決定造反,在雄武城中儲備兵甲,攻城器械,糧食。利用粟特商人的商貿能力,經營絹錢。

  他遲早有暴露的一天!

  和之前不同,此時安祿山根本不敢頻繁去長安,害怕去了就回不來了。

  “楊國忠只是小丑,不必理會他,郡王一定要忍耐住。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我們未準備好,一定不能輕舉妄動。”

  嚴莊向安祿山提醒道,和好幾年不同,這兩年安祿山的脾氣越來越怪異。

  好像和安祿山越來越胖有關。

  “什么時候能出兵?”

  安祿山詢問嚴莊。

  “我們要準備足夠兩年的糧食,二十萬大軍的備用兵甲。”

  “您招募的曳落河,也沒有完成訓練。出兵前,還要派人向同羅、室韋、靺鞨的首領商議,讓他們也出兵相助。”

  嚴莊回答道,給出準確時間:“最好在兩年以后。”

  不同于高尚,他非常看重軍隊的后勤,做好持久戰斗的準備。

  成大事者,必未雨綢繆。

  “兩年,我還能活到兩年后嗎?”

  安祿山非常不滿。

  河北一些文人官吏,肯定有發現異常的,向李隆基告狀。

  大的謀劃,糧食的征集,兵甲的制作,哪是那么容易隱瞞的?

  “現在圣人還信任您,如果覺得風聲不對,便稱病不朝。”

  嚴莊向安祿山說道。

  遠在邊塞,稱病不朝,能拖延很長時間。

  “我現在擔心的,還有西面的那位……李瑄小兒又立下大功,他這么能打,會成我的絆腳石。”

  安祿山看向西面,臉上罕見認真。

  那是他父親的故鄉,任李瑄躍馬馳騁,心中沒有感觸是不可能的。

  他從麾下粟特將領口中得知,大食帝國是比吐蕃還強大的國度,卻被李瑄趕出里海。

  安祿山的地圖上,根本找不到里海在哪。

  “郡王,西邊的國家,戰斗力無法與我大唐比較,李瑄白撿的功績,換做您能做得更漂亮。您征服的奚族、契丹,也十分強悍。我們有幽州勁卒、燕云鐵騎,還有您訓練的鐵騎曳落河,諸胡騎兵相助,必能戰勝李瑄!”

  “況且我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必須搏出功名!大唐腐朽,百姓怨言,只有您能治理天下。”

  “姑且算李瑄勇猛無敵,然古代貴族出身的項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不照樣敗給平民出身的劉邦嗎?”

  “郡王,讖圖早就預測您天命所歸啊!”

  高尚再次在安祿山信心不足的時候,為他加油打氣。

  安祿山出身低賤,李瑄出身貴族。

  和昔日的項羽與劉邦何其相像?

  “高將軍言之有理。況且李瑄在西域,一年內,他不可能帶著他的兵馬回來。如果他在波斯,調兵遣將要一年多時間,長途跋涉的疲憊之師,哪能比得過燕云鐵騎?”

  嚴莊也向安祿山說道,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堅定信念。

  都這個時候了,還瞻前顧后,那不就是小丑嗎?

  況且嚴莊和高尚真覺得他們有很大概率戰勝李瑄。

  這是他們二人,拜為宰相的途徑。

  成為真正的天下英雄!

  “以后我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再忍一時,然后率兵造反,直搗長安!”

  安祿山神情大震,不再生氣。

  被兩個反骨仔一頓忽悠,他認為至高無上的皇位他觸手可得。

  “不!我們是清君側,殺死霍亂國家的楊國忠!”

  嚴莊糾正安祿山的言語。

  “對……對!清君側,哈哈!”

  安祿山說完,哈哈大笑一聲。

  范陽城北的原野上,崔乾佑正在訓練著八千胡人士卒。

  清一色的胡人,卻穿著大唐的鐵甲,畫風迥異。

  伴隨著叮叮當當的鐵片碰撞聲,這支騎兵在來回奔突,不時取出弓箭射向靶子……

  更北方的雄武城中,一車車的糧食,順著深深的車轍,進入城中。

  還有一些包著嚴嚴實實的車子。

  粟特商人的隊伍,正從河南河北,進入范陽。

  而一些絲綢,被安祿山贈送給靺鞨、室韋等部,讓他們看到好處。

  山雨欲來風滿樓!

  河中。

  李瑄在柘枝城半個月時間后,確立魯炅為柘枝城鎮守使,以封常清為柘枝城都督留守。

  柘枝城都督為從三品,屬于高官厚祿。

  不過李瑄沒有給魯炅五千兵馬。

  只是從長城軍、安西北庭軍中分一千,作為骨干,暫時駐守。

  等回龜茲后,完成召兵,再調入柘枝城。

  蔥嶺鎮守使也一樣,李瑄為論惟貞分一千兵馬,讓他先駐扎在俱密,等待補全兵馬。

  兩軍的配置都是三千步兵,兩千騎兵。

  確立唐軍在河中的控制。

  和大食控制河中時不同,安西都護府只收取國稅,沒有像大食一樣有各種附加賦稅,更不會強行改變河中諸國的信仰。

  大唐的主力兵馬,已提前李瑄一步,沿著千泉古道,向安西撤退。

  包括李瑄在此戰獲得的一車車金銀珠寶。

  “封都督,今后柘枝地區,就靠你管理了。短時間很難有移民可以過來。盡可能照顧每一戶百姓。”

  離開西原城前,李瑄向封常清說道。

  柘枝地區方圓數百里,面積很大。但移民多生活在藥殺水旁的柘枝城和曾經的怛羅斯地區,這里土壤肥沃,適合畜牧,耕種。

  “李帥放心,屬下一定治理好大唐的新領地,使百姓安居樂業。”

  封常清拱手回答道。

  雖然能管理的百姓不多,但他深感責任重大。

  他還負責向粟特諸國、吐火羅諸國收取稅收,以及調解諸國的矛盾等等。

  封常清苦讀經書,有機會獨當一面,發揮自己的才干。

  他感激李瑄將這么重要的位置交給他。

  “兩年內,我會提拔你回安西都護府。”

  李瑄拍了拍封常清的肩膀說道。

  這讓封常清不解,他這職位,還有什么可提拔的?

  難道是副使嗎?

  李瑄沒有給封常清答案,騎馬帶著親衛離開。

  封常清和魯炅在俱蘭城,目送李瑄入千泉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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