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魏無憂一起,張牧朝潛淵山門處走去,路上遇到了同樣聽到戰鼓響聲的葉寒舟。葉寒舟聽到張牧解釋這闖山戰鼓的由來,按住了自己的猿嘯哀,一副愿意一戰的表情。
“莫急,看看再說。”張牧笑著拍了拍葉寒舟的肩膀。
他自然理解葉寒舟初次上山,立功心切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葉寒舟才找回天賦沒多久,遠沒有達到他的極限,萬萬不可在這里損了心氣。
不過盞茶功夫,張牧等人就來到了山門所在。此時山門處已經聚攏一群人,幾個通脈境圓滿的頭目將一年輕人團團圍住,神色嚴肅,倒是那年輕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氣定神閑,閉目養神。
“你就是飛羽?”魏無憂率先走出人群,開口問道。
那年輕人聞言這才睜開眼睛,望了眼魏無憂,點點頭:“看裝束長相,閣下應當是潛淵山白紙扇,魏無憂?”
魏無憂甩開手中紙扇,淡淡道:“好說,好說。”
“閣下闖山,是要免了過路銀子,還是想試試我潛淵武寨的深淺?”
這問話是慣例,前者是切磋,后者的話,一個弄不好,就算結仇了。
那飛羽搖了搖頭,說道:“我受霜月山沙寨主之委托,要來與貴寨打個賭。”
魏無憂停下手中紙扇,語氣平靜道:“賭什么?”
“云港,燕家。”飛羽輕飄飄說道。
只是此言一出,魏無憂整個人的氣勢驟然一變,仿佛從懶散無害的食草動物猛然變成了一只威壓逼人的猛獸。而周圍的嘍啰也都喧嘩起來。
“劉大哥,這燕家是怎么個說法?”人群外,張牧拉住了一個相熟的山寨老人,輕聲問道。
那劉頭目本是火爆性子,聽到居然有人問這樣的問題,正要訓斥,但偏過頭就看到是張牧,連忙將那句“干x娘”咽了回去,換上一副笑臉,小聲道:“原來是少寨主……”
“你剛剛上山,可能還不了解。”
“這云港燕家,是咱們山寨的白手套。我們八百里潛淵山的山貨,多是燕家負責分銷,收入占了咱們山寨收入的半數,說是咱們山寨的錢袋子也不為過。”
“對方居然打燕家的主意,這是要砸咱們山寨的飯碗啊。”
張牧聞言,面色頓時陰沉下來。
這飛羽,好大的口氣。
此時魏無憂抬了抬手,示意周遭安靜下來,然后望著飛羽,一字一頓問道——
“云港燕家?”
“正是。”飛羽點了點頭。
魏無憂的臉色恢復之前的平靜,淡淡道:“燕家上了賭桌,不知道沙當家拿什么對賭?”
飛羽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沓文書,說道:“永繡商號,如何?”
魏無憂聞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計算得失。
見魏無憂的模樣,飛羽直接說道:“永繡商號,旗下有三個繡莊,百頃桑田,若論收入,比云港燕家還要高一些,你們不吃虧。”
魏無憂重新搖動手中紙扇:“怎么賭,劃個道吧。”
飛羽笑了笑,緩緩拔出手中長劍,隨手挽了個劍,一絲劍意釋放出來。
“闖山闖山,自然是以手上功夫論高低。”
“某今年二十有四,潛淵山中的好漢,但凡三十歲以下,能在我手下走過十招,便算我輸了。”
“如此可行?”
“若是你輸了呢?”沒等魏無憂回答,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飛羽微微蹙眉,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兩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出聲之人略微領先半步,顯然二人中是以他為主。
“閣下是……”
“你先別管我是誰,我問你,要是十招之內,你輸了呢?”張牧問道。
飛羽先是看了看魏無憂,見魏無憂沒有任何打斷對方的意思,便說道:“若是十招之內我便輸了,那就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別……”張牧搖了搖頭,“你要是死了,外面還不知道怎么傳呢?說不定會說我們潛淵山以大欺小,以眾欺寡……不合算,不合算!”
“那我愿自斷一臂!”飛羽冷聲道。
“我要你一臂又有何用?”張牧再次搖了搖頭,“山上喂狗的材料多的是。”“你!”飛羽被張牧的話激起了一絲火氣,說道,“那你說,你要如何?”
“簡單。”張牧嘴角微微翹起,說道,“你若是輸了,我要你在這山門處立個碑。”
“就說,飛羽奉霜月山沙通海之命前來闖山,十招不敵,敗退!”
“折劍石碑之下。”
“你敢嗎?”
飛羽臉色陰沉下來,望向魏無憂:“魏先生,他的話,能代表潛淵武寨的意思嗎?”
魏無憂捻了捻胡須:“我家寨主閉關未出,他的話,就是武寨的意思。”
飛羽聽出魏無憂的言外之意,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他是……”
“他是我們潛淵武寨的少寨主。”
飛羽聞言,再次看向張牧,似是仔細打量,片刻后,臉上露出了笑容。
“少寨主有把握在十招內擊敗我?”
“不知道,試試吧!”張牧一敲養兵匣,沉影劍落在手中。他緩緩抽出寶劍,說道,“萬一呢。”
“沒有萬一!”飛羽眼眸微冷,下一刻,一股磅礴的氣勢從他體內散發出來,一股陰森的感覺彌漫上周圍之人的心頭,眾人頓時退開幾步。
感受到這股劍意,張牧挑了挑眉頭。
果然!
剛才這飛羽拔劍時無意中流露的劍意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分明是那門絕學!
而此時,魏無憂臉色也嚴肅了幾分。
他知道飛羽曾經連續闖山成功,但沒想到對方居然也身負絕學。
這絕不是沙通海能做到的,只能是他背后之人的手筆!
只是在對方也掌握了絕學的前提下,張牧的寒龍殺春未必……嗯?
就在魏無憂心中盤算之時,另一道劍意也從張牧身上猛然爆發出來,這劍意居然和飛羽的劍意一樣,透著一股陰森之感。
“你!”這下輪到飛羽面色驟變,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張牧,“你怎么會這門劍法?”
張牧笑了笑。
閻魔劍訣嘛!
秦老頭拿這個考自己入門的。
只是略微思索,張牧就大概猜到了飛羽掌握閻魔劍訣的始末。
秦老頭當年殺了閻魔劍訣的主人,但是對他的徒子徒孫都沒有太過追究。那些人少了宗師庇護,必然要自尋出路,少不得就是投靠各大勢力,而沒了師門約束,這套絕學在小范圍內傳播也算正常。
當然,這些事情張牧是不會告訴飛羽的。
張牧只是故作神秘的按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對著飛羽笑道:“這門劍法我不會,但是這劍意,是剛剛從你身上學到的。”
張牧話音落下,周圍之人屆時震驚不已,就連魏無憂都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這也可以?
但是眾人感受的劍意確實是一模一樣。
倒是那飛羽壓下心頭的疑惑,冷笑道:“哼,不過是東施效顰的障眼法而已。”
“我就不信,你連劍法變化也能瞬間學去!”
說著,飛羽手腕一抖,手中長劍頓時仿佛化作勾魂的鎖鏈,伴隨寒風呼號,朝著張牧刺來。一時間飛羽手中雖然只有一柄劍,但似乎還有另一柄劍同時刺來。
張牧眼前一亮。
閻魔劍訣第一式:如影隨形,無常索命!
這一招,我也會!
此刻,秦老頭的含金量無限上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