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小院,一片狼藉。
葉寒舟倒在血泊之中,意識模糊。
葉寒玉的兩個狗腿子,都是通脈十品以上的修為,他怎么可能打得過?
只是十幾招的功夫,他就被打倒在地。
不過他們心里還是忌憚著葉寒舟的身份,并沒有下死手。只是將葉寒舟打到沒有還手之力就停了下來。
他們跨過倒下的葉寒舟,走進了屋子。
“你們站住!”葉寒舟幾乎是掙扎著爬向屋內。
猿嘯哀并沒有如同珍寶一樣藏起來,而是被擺放在正廳之中。
倒在地上的葉寒舟看著那兩人大咧咧拿起猿嘯哀,交給葉寒玉時,葉寒舟的眼中浮現出一抹血色。
無數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交織。
他父親輝煌的時候,他尚未記事;等到他懂事了,他父親已經跌落塵埃。
小時候,他身邊還有很多人,那些人都相信他的父親可以重新振作起來。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都一個又一個失望地離開了。
而那些關于父親的傳說,也似乎隨著這柄久未出鞘的猿嘯哀一般,被封存了起來。
而隨著傳說的消散,圍繞著他的冷眼和嘲笑一刻也未停息過。
從那時開始,他就暗暗發誓,父親丟下的尊嚴,他要自己重新拾回來。
就用這柄猿嘯哀!
時至如今,他對自己的情況也心知肚明,但是,他不甘心啊!
每天揮刀三萬次,卻比不上他人天賦的一絲。
他不明白,為什么父親的天賦沒有傳給自己。
但是,他沒想過不放棄。
就算自己不能成為那個讓猿嘯哀重新綻放光芒的人,自己也要為自己未來的孩子做個好榜樣!
猿嘯哀,就是他這一脈輝煌的象征!
望著轉身欲走的葉寒玉,葉寒舟不知身體怎么又涌出了一股力氣,讓他重新站了起來。
“把刀放下!”葉寒舟努力站起身子,抹了抹嘴角的鮮血,對著葉寒玉吼道。
“那是我的刀!”
葉寒玉冷冷地撇了葉寒舟一眼,說道:“借刀的事情,我爹已經同意了。”
“想要回去,讓大伯去找我爹!”
說完,葉寒玉再也不理葉寒舟,徑直朝外面走去。
就在此時,葉寒舟的身子猛然動了。
這一刻,葉寒舟的速度遠遠超過了葉寒玉等人的預料,完全不像是一個通脈八品的人。
他就仿佛一道刀芒,直接沖向了葉寒玉。
葉寒玉帶來的兩人立刻擋在葉寒玉身前,想要攔下葉寒舟,但是僅僅一個接觸,這兩人就感覺自己被一柄利刃劈開一樣,瞬間朝著兩邊飛去。
下一刻,葉寒舟站在了葉寒玉面前,伸手去奪葉寒玉手中的猿嘯哀。
這一幕讓葉寒玉怔了一下。
但隨即,葉寒玉就展現了他作為風林山莊當代第一人的威勢。
磅礴的內息從葉寒玉體內噴涌而出,養液境中期的修為幾乎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葉寒玉以手做刀,精準地切在了葉寒舟奪刀的那只手的手腕上,只聽“咔”的一聲響,葉寒舟只感覺一股劇痛從手腕上傳來,自己的手掌也耷拉了下去。
接著,葉寒玉再次一掌打在葉寒舟的胸口,剎那間葉寒舟心如刀絞,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葉寒玉眼眸中閃過一抹冷色,跨步上前,以手作刀,手掌上浮現淡淡刀芒。
以刀意入體,斬斷經脈!
此刻,葉寒玉打算徹底廢了葉寒舟!
只是當他一掌拍在葉寒舟身上的時候,異變陡生。
葉寒玉只感覺自己仿佛一掌打在大海里,自己掌上的刀意頃刻間就被大海吞噬,下一刻,平靜的大海掀起怒濤,幾乎強過自己十倍百倍的刀意從葉寒舟體內噴涌而出,涌向自己。
在這一刻,葉寒玉似乎感覺自己站在了刀山之中,無處可逃。
就在葉寒玉感覺渾身冰冷的時刻,這股恐怖的刀意卻仿佛如清風一般,從葉寒玉身上刮過,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葉寒玉站在原地,只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冷汗淋漓,但望著昏迷在地上的葉寒舟,又對剛才的經歷懷疑起來。
“幻術?”葉寒玉心中一個激靈,隨即搖了搖頭。
他才不信葉寒舟還有這般手段。
“應該是老祖說的心魔!”葉寒玉心中想到。
葉氏磨刀,就是為了最后斬心魔,當年葉隨心走火入魔,就是因為斬心魔失敗。
想到這里,葉寒玉又興奮起來。
能在養液境感悟到心魔的存在,足以說明他的天資。
葉寒玉看著昏迷的葉寒舟,微微蹙眉。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魔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難道和他有關系?
葉寒玉有心再試一試,但是一想到剛才的感覺,又是心有余悸,便打算回去和父親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至于葉寒舟?
一個廢物,如果真的對自己的心魔有用,倒是也有一點價值。
念及于此,葉寒玉便不再下手,而是招呼那兩個被打飛的狗腿,一起離開了聽風小院。
等到葉寒玉離開后不久,又一道身影出現在聽風小院。
那身影走到昏迷的葉寒舟身邊,先是伸手握住了葉寒舟那被葉寒玉“斬斷”的手腕,送出一縷溫和的內息,將那斷骨與經脈細細恢復。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葉寒舟的手腕恢復如初,這人影又按住了他的胸口,似乎在感應什么。
片刻后,這人影輕嘆了一聲。
“藏不住了……”
“天意……”
說完,這人影望著還在昏迷的葉寒舟,喃喃道——
“木秀于林……風必……”
又是輕嘆一聲,這人影站起身。
小院風乍起,這人影已然消失。
日落西山。
張牧一路狂奔來到了聽風小院,一眼就看到小院中的一片狼藉,以及躺在地上的葉寒舟,心中頓時一頓。
“寒舟!”張牧沖進小院,連忙探了探葉寒舟的鼻息,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呼吸平穩。
這時張牧才看清葉寒舟的滿身傷痕。
“又被人打上門了?”張牧心中疑惑,但手下不停,直接將葉寒舟背起,離開了小院。
蘭陵城,客棧。
“秦爺爺,你稍等一下,牧哥哥很快就回來。”諸葛南仙給秦老頭沏了一杯茶,笑嘻嘻地說道。
“哼,老頭子來教他絕世劍法,他居然還讓老頭子等,什么死孩子……”秦老頭吹胡子瞪眼道,“信不信老頭子不教……”
沒等秦老頭說完,諸葛南仙把手中的茶往桌上一摔,說道:“那算了,我寫信讓我二伯派人來接我們回去……”
“哎呀,你這個妮子,別老拿諸葛老二嚇唬我!”秦老頭一臉無奈,小心翼翼地捧起茶,也顧不著燙,品了一口,“嗯,好茶好茶,到底是你們諸葛家沏茶的手藝……”
諸葛南仙正要再說一句,突然看到門口的人影,臉上立刻浮現笑意:“牧哥哥,你回……嗯?他是誰?”
“是我說的那個朋友……師父,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張牧背著葉寒舟走進客棧,先是和秦老頭打了個招呼,就將葉寒舟放了下來,說道,“南仙,你看看他的傷勢……”
諸葛南仙正要上前,卻被秦老頭一把抓住,直接走到葉寒舟身前,伸手搭在葉寒舟的脖頸處,片刻后,一臉驚詫地抬起頭,望向張牧。
“師父,怎么了?”張牧被秦老頭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怎么了?”秦老頭面色古怪,“你小子怎么回事?”
“從哪撿回來了一個人形寶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