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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136.重返塘河村,對峙人皮鬼

  宋成從修煉室出來,就看到了天上飛的小鳥,又看到了在下拍手的小襖。

  他仰頭看呀看呀,也跟著拍起手來。

  阿庭聽到動靜,看向他,張手喊著:“爹爹.”

  宋成一把抱起小襖,然后父女倆將視線一同投到天上。

  “阿庭,這是你畫出來的小鳥嗎?”

  “是寶寶畫的。”

  “真棒。”宋成嘴上贊著,但神色里卻透著好奇和凝重。

  他仰頭看著那信息數據微紅的小鳥,這種數據的色澤相比起鬼仆也大差不差,屬于在鬼潮期間一旦被他看到就會去消滅的類型。

  但阿庭,頭頂的數據卻是簡簡單單的黑,和凡人一般無二的黑。

  在加上那實力“00”,也許意味著阿庭只是個普通女孩。

  正想著,天上小鳥也落在了繁葉里的枝頭。

  枝頭晃著,天光隨著枝葉的晃動而落下銅錢般的光眼,小鳥對宋成喊著:“寶寶真棒!”

  宋成笑了起來。

  此時乃是六月底的午后。

  童娘子,安晨魚,都外出通知“府城百姓南下的事兒”去了。

  英兒也跟著一起。

  玲兒在小安。

  而狐仙大小姐則窩在屋檐下的藤椅上,雙腿如毛茸茸的大尾巴般把蜷縮成團兒。

  天氣不冷不熱,午休剛好。

  此時聽到動靜,狐仙大小姐也才睜了眼,看著枝頭的小鳥,卻沒有太過驚訝,顯然她比宋成更早知道。

  不過,她目光里卻有些羨慕。

  她也想和宋成留下子嗣。

  然而,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她相等阿庭和小安長大了再養,否則.家里三個娃怎么帶?

  狐仙大小姐有自己的心眼兒,她覺得只有一個娃的時候,宋成才會傾注更多的寵愛。

  更何況,她有些小迷信,覺得若是男人連續生娃,后面生下的總沒有前面好,需得過一段時間再說。

  午后,就在這般的僻靜和悠閑里過去。

  下午,宋成難得歇著,就讓玲兒去整了些飲子,他帶著倆娃在屋檐下玩耍。

  他想到了孩子的教育問題,于是取了刀盾,親自下場,在院子里將《玄武六式》施展開來,一時間卻是華麗無比,勁風霍霍。

  倆孩子都盯著他看。

  阿庭拍手,小安也學著姐姐。

狐仙大小姐看了會兒,居然也跟著撫掌起來,無他,只因為宋成這招式太過精妙了,她沒看過  一時間,她都有些羨慕兩個小家伙了。

  小家伙看歸看,口中卻也咕咕地吸著,把兩小杯飲子給喝了個干凈,然后阿庭“哇哇”地搖起杯子來,小安學著姐姐。

  宋成看向一邊玲兒,道:“還有酸梅飲子嗎?”

  玲兒跑來道:“姑爺,酸梅飲子沒了。但還能做桂飲子,桂是春桂,今天采下來晾干的。”

  宋成道:“那就做吧。”

  時間好像生了翅膀,一晃就到了傍晚。

  童娘子,安晨魚,英兒,相繼歸來,待到用了膳,又到了宋成挑屋子的時候。

  今天,他挑了安晨魚,因為他總覺得安大小姐有話要說。

  小安照常跟娘睡。

  阿庭則粘著漂亮的狐仙大小姐睡去了。

  狐仙大小姐本著“為養育自己后代做演習”的想法,也是樂得和阿庭睡一起。

  塌上。

  今日那流沙河一如既往地水流湍急,水底的妖怪還是那般的探頭邀戰。

  宋成也不啰嗦,道了聲“來戰”,

  兩人從河底戰到雪山之巔.

  許久,戰罷,安大小姐臣服,依偎著自家男人,顯出些幽怨的小情緒。

  宋成早看出來了,也猜到了安姐的想法。

  安姐本質上和華子差不多,都屬于野心勃勃之輩,且腦子都很好用。

  華子黑,安姐就不毒么?

  她這是在不爽自己為什么不肯趁機南下。

  南方中原的紙老虎架子已經被六鎮和趙華給拆穿了。

  沒打之前,誰都覺得中原很厲害,皇都雄兵,當是比北方這些苦哈哈強多了。

  可真打了,才發現“原來就這”?

  什么大江湖勢力,什么神兵殿,觀星樓,原來都不是那么地遙不可攀。

  安晨魚是咬著牙,從最劣勢、最底層處一步步爬上來的,她看著云淡風輕,可心底對于權力的渴求卻比誰都深。

  或許在生養阿庭的這段日子里,她消停了許多。

  可如今隨著阿庭的長大,她的自我又在迅速回歸。

  宋成想了想,主動道:“安姐,我不肯南下,是因為南方有太多我看不清的東西。”

  他想起大姨子蘇夢真的話,喃喃道:“六鎮,運河都透著古怪。

  而且,皇都局勢紛亂,沒看清前,我不想冒險帶你們入局。

  但我保證,一旦看清了,落定了,我定會帶著整個家南下。”

  安晨魚輕嘆一聲,道:“華子已經是東海州齊家的女婿了.”

  宋成道:“我能練出一支兵,就能練出第二支。

  北地已經不適合百姓生存了,這么大的府城,我們也照應不過來。

  等下一次鬼潮到來,這邊的百姓只會死傷無數。

  所以才讓他們南下。

  而留下的人,我們可以以珠山觀為核心,形成一個小村落。

  地小了,就如小村子,遭遇鬼仆襲擊的可能也會小很多。”

  安晨魚道:“別騙人了,你根本不想南下.一個小村子,憑伱的本事怎么都守的住。”

  宋成道:“安姐,世上權勢當真那么好么?”

  安晨魚道:“我從小受盡冷眼,就是靠著對權勢的渴求,才慢慢成了如意商會的會長,又成了安家家主.若權勢不好,那怎么會帶我到這般的高處?

  可我覺得這還不夠,我想給阿庭最好的,想阿庭生活在最繁華最安全的地方,而不是這孤立于世的村子!”

  宋成道:“可阿庭她的能力是不能曝光的。”

  安晨魚道:“那就永遠不要給人看到!

  那是惡鬼的能力,那是病,那是因為這北地受了影響才導致的!

  相公,你肯給兒子起名叫小安,希望他平平安安,卻不希望你的女兒平安么?”

  她越說越快,越說越激動,好似一只護犢的母老虎。

  可又同時在顯露著心底的不滿。

  她想南下。

  她想相公去趙華那邊,把屬于相公自己的東西給奪回來。

  那些軍隊是相公練出來的,相公若是去奪兵了,那些兵定然還是會聽自家相公的。

  本來,趙華若是沒和東海州齊家聯姻那還好,但這聯姻了.那就意味著趙華的軍隊,一切,可能都和自己這邊無關了!

  “權勢面前無親情,親兄弟都可以反目,更何況結拜兄弟?

  我不是不信趙華,他之前在漢平府時對我也是一口一個安嫂子的叫著,我對他也不錯,那時候一切都是真的!

  但現在.在發現中原,皇室,可能其實就那么回事后。

  他能忍得住不去覬覦皇都?

  那對于凡人來說,就是至高的權力。

  面對那權力,誰還能維持理智?

  尤其是當你距離它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哪怕明知這一步踩空的后果是粉身碎骨,哪怕明知這一條道需要殺盡萬人萬萬人乃至親人,

  卻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把走下去。

  因為,那可是天子啊!”

  安晨魚全身都在抖,然后道:“相公,你還不明白嗎,華子.已經只是你名義上的弟弟了。

  現在我們的處境,并不安全。

  你.你為什么還想著偏安一隅?

  當鬼潮覆滅此處,南方會享受歌舞升平,可我們卻要越來越提心吊膽!

  你就算不為我考慮,也為阿庭,小安,他們考慮考慮!”

  大口大口的喘息.

  無邊無際的沉默.

  野心和欲念交織,初夏水漲,隱約還能聽見蛙叫蟬鳴。

  黑暗里,宋成能感到安晨魚的心跳和不甘。

  他是沒什么野心的,可枕邊人卻如此,說的還不無道理,這讓他忍不住生出了猶豫。

  念頭一轉,宋成忽道:“那不若在此處建立一個全新的勢力,一個集合了信息、刺殺與幕后掌控的勢力。

  到時候,從外看是如意商會,但骨子里卻是這個勢力。

  你可以把如意商會的會長讓給旁人做,卻可以做幕后勢力的真正主人。”

  宋成不得不給娘子找點事做。

  而且,他自己也比較需要“信息探索”的勢力。

  果然,安晨魚來了興趣,旋即和宋成探討起這勢力的可能性來。

  結果越是探討,就覺得可行性就越大。

  自家男人實力極強,且擅長統兵,而且還和世家有很深關系。

  自家女兒那能力,若真不是病,然后能夠妥善發揮的話,就會極其可怕。

  而鬼潮之中是藏了許許多多秘密的,這一點只從“能催生出高產糧食種子的木晶是在鬼域誕生的”以及“骷髏雙魚佩、詭鏡、詭床這些詭器也都是從鬼域里搜索出來的”就能看出.

  這一切是可行的。

  “相公既說讓我來掌控這個勢力,那名字就由我來起。”

  “本該如此。”宋成見孩子她媽安分了,暗暗舒了口氣。

  安晨魚想了想,道:“陰中之至為癸,既由女子掌權,又是借助惡鬼力量,那就叫陰癸。”

  說罷,她喃喃道:“如意商會,陰癸會.可以么,相公?”

  宋成:.

  “可以吧”

  次日一早,童娘子,安晨魚又出了門,匆忙著去整備百姓南下的事了。

  但今日比之昨日,卻又有些不同。

  因為昨天還是一股腦兒的全部通知,可今日卻多了個環節。

  安晨魚特意安排了人,許以重利,去將各武館中稍有資質的人留下,同時又刻意去留下青壯以作武者或是軍隊之用。

  做完這些,她又開始安插心腹,以做好讓如意商會南下的事。

  她特意寫了一封信,讓心腹去了東海州后轉交趙將軍,如此趙華無論心怎么變,但這么點面子肯定會給兄嫂,然后如意商會就可以順利地災東海州扎根了。

  另一邊,宋成則日常地泡在修煉室里。

  有些力量他即便獲得了,卻還是需要自己練一練去鞏固的。

  他掃了一眼面板上的“九尾狐靈經(玄級丙品)(六尾)(圓滿)”。

  他能感到,“六尾”已經是“玄級丙品”的極限了.

  他又到了需要破開大境界的時候了。

  上一個境界,是無意渡了重現劫,下一個.卻已毫無頭緒,因為他目前已知的最強者都已經被他甩開很遠了。

  縱然蘇家歷史上的最強者,也不過就是他現在的層次,又怎么能給他指點?

  所以,他得自己練一練,就算沒有契機,但也需要將“境界突破”后附帶的一些東西給修煉成功。

嘩,嘩嘩  抬掌如分水,落手似潮腿。

  宋成的動作慢到了極致,但修煉室里的氣流卻變成了狂暴的漩渦。

若有人此時進入屋中,哪怕是武者,也會失去平衡,如漁夫落入了暴風雨中的大海,在修煉室的空氣里失去平衡,上翻下覆  他的體內更是夸張,勁氣狂涌,虛影一重重張開,又一重重收斂,以致于在宋成體表開始構建出奇異的膜。

  氣境的極致,乃是虛影。

  虛影,是人體氣的極致。

  然而,若得幽魂反哺肉身,這氣便會增強,且形成收斂之效.擴散的虛影又收回了周身,再配合幽魂,則顯出靈異之效。

  而,“玄級丙品”卻是幽魂進一步增強,那是借助惡鬼的力量,在度過了重現劫后的增強,是完完全全突破了“先天幽魂”的桎梏。

  進一步的增強,進一步的收斂,便導致宋成體表那層膜.越積越厚。

  從無形變得有了顏色。

  灰色!

  一層灰色的膜,慢慢地覆籠在了宋成體表。

  這是玄級丙品這境界所帶來的“神魂反哺肉身”的變化。

  這層膜鍍在體表,讓宋成身體也感受到了一股對應的質變,那是肉身難滅的質變。

  無論這身體被砍成什么樣,出現怎樣的傷口,都會極快甚至是瞬間恢復。

  因為那氣的力量已經貫穿到了身體里的每一個部分,使得肉體的每一處,哪怕只是毛發都已不是原本的自然形態。他簡單試了試。

  果然,手上,身上的任何傷口都已不叫傷口,穩固的神魂反哺肉身,生出穩固的輪廓,這些輪廓會使得你身體無論如何變形,都會自動回歸到“記憶下的模樣”。

  而這,只有在達到了“灰膜”才有效果。

  宋成又演練了一會兒,越演越是得心應手。

  幽魂,神魂難滅。

  反哺肉身現灰膜,于是肉體也難滅了。

  宋成盤膝于地,一年出竅,再俯瞰自己拿失了神魂的軀殼。

  卻見軀殼如一層灰色的雕像,此時若有人運力斬這軀殼,會被反震之力直接震死;若是有能將軀殼劈成兩半的高手那么,軀殼也會在被劈砍后迅速還遠。

  宋成觀察了一會兒,又滿意地回了身子。

  不過,到了如此境界,他開始感到有一件事的迫切了。

  那就是.他需要同境界對手。

  若是不和同境界切磋一場,就好像怎么都未曾完全掌握著境界似的。

  這么一練,又過去了數日。

  珠山觀弟子組隊南下,清除沿途鬼仆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而第一波去往南下的百姓也是準備好了。

  清晨,安晨魚在城頭送走了這批百姓。

  城中人氣明顯的少了幾分。

  縱然烈陽還在頭頂高照著,但卻給人毛骨悚然的滋味兒。

  這事兒一直忙到傍晚,安晨魚這才回府。

  許是考慮到安姐最近心態不好,宋成今晚還是選了她的屋。

  狂風驟雨,梨亂顫,待到平復,安晨魚又露出了愁態.

  陰癸門的建立還未開始,許多事都需煩心。

  宋成想了想,則道:“安姐,明天我打算出去下。”

  “你去便是了,還要和我交代呀?”安姐回過神來,笑著道。

  宋成道:“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極樂世界么?”

  “你要去?”

  “嗯,要去。”

  一尾的小玉兒都能接著婢女的身體封住腐毒鬼,沒道理六尾的他封不住。

  而且,他對大姨子的說辭還是比較相信的。

  單鬼,就是玄級丙品。

  雙鬼,就是玄級丁品。

  極樂世界的人皮鬼,就是單鬼。

  或者說,如今出現的絕大部分鬼都還是單鬼。

  只不過,“鬼”比起“玄級”多了個特點,那就是:力量無限,不死不滅。

  玄級消耗其實是不小的,但鬼卻渾然不懼。

  “人皮鬼,和我淵源頗深,我差點因它而死,而阿庭也和它力量類似所以,我得趁著這鬼潮剛消的時候,去看看它。

  前一波鬼潮已經開始大批量出現形境,我擔心之后所有的鬼都會變強。

  到時候,我再想去見極樂世界,保不準會遇到更強的雙鬼.那就難對付了。”

  “讓蘇姐姐陪你去吧。”

  “不用。”

  “那蘇姐姐問起來呢?”

  “我會和她說的。”

  次日,宋成稍稍展露了力量,便說服了蘇凝玉,然后裹上斗篷、戴上帽兜,將偌大的太陽九紋金棺橫背在身后,便獨自一人出了城。

  今次,他不僅要去看看極樂世界,還要調查一件事,那就是:腐毒鬼封印物失蹤之事。

  那是蘇凝玉了很大心思封印起來的惡鬼,可結果之后再去尋找,卻發現沒了。

  太陽九紋金棺可以防惡鬼,甚至是鬼仆。

  尋常武者若是無意路過,又徹底無視了周邊留下的恐怖戰場,而非要去沒腦子地打開金棺那么,腐毒鬼也該被放出來才是。

  可事實上,截止現在,宋成也沒察覺到腐毒鬼的鬼仆,那意味著腐毒鬼可能依舊處于封印狀態,只不過被誰取走了。

  北境會成為他暫時的落足之處,他不想這周邊有如此大的隱患。

  何謂隱患?

  但凡不清楚的,就都是隱患。

  這些都可能對他或是他的家人造成傷害。

  如今府城看著人還多,但當收縮之后,就會急劇變少,而這片陰壤也不知會冒出什么幺蛾子。

  宋成背著太陽九紋黃金棺,在林地里快速掠動。

  林中,腐味極重,細看卻是不少尸體,大多是獸尸。

  可他目光在周邊掃過后,卻還是有不少野獸的數據和身影在他眼中閃過。

  再仔細一看,這些野獸都如是新生的,且并非普通動物,而是小型魔獸。

  想來是鬼潮去后才出生的。

  因為所行之路少有人走,宋成的游蕩很快就吸引來了附近的鬼仆。

  漢平府周邊的鬼仆大多是“縫皮鬼仆”,諸如畸形皮蜘蛛之類.

  宋成隨手將鬼仆秒殺,硬生生一人殺出了之前趙華領著虎豹騎沖殺的效果。

  不過,殺這些鬼仆對他來說,連消耗都算不上。

  入夜,他在一處密林里尋了個空地,堆積篝火,烤了個新殺的“魔獸豬”,大快朵頤后,則靠著黃金棺材老神在在地休息起來。

  一夜過去,宋成安然無恙。

  他繼續趕路.

  如此,數日后,他終于踏步到了熟悉的村落入口。

灰色的大地,到處飄著淡淡的腐味兒,遠處屋脊宛如在墨汁里浸泡過一般,顯得更外深沉,漆黑.陰森  雜草無人清理,早是野蠻生長。

老樹則似受了某種詭異力量的影響,而長得歪七扭八,好像畸形的怪物,樹身坑坑洼洼,樹枝尖銳崎嶇  塘河村,到了!

  故地重游,宋成卻并不緊張,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看著遠處,一遍又一遍地掃著是否存在數據,若是確定沒有,他就會繼續往里走兩步。

  他知道,人皮鬼雖然在塘河村后的后山上,但因為和云娥的廝殺,塘河村極可能也是它的地界了。

  他.已經踏入了人皮鬼的地界。

  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惡鬼。

  縱然這惡鬼在沉睡,他卻也不會大意。

  許是這惡鬼陰地感受到了活人的靠近,整個村子都猛地一顫。

  宋成閉上眼,感到墨汁般海潮從遠撲來,化作一股刺骨冷風撲面,吹其他黑發。

  村中,霧氣陡起。

  顯然,縱然人皮鬼在沉睡,卻也發現了他的到來。

  霧氣繾綣,逐漸加深,覆過人膝。

  宋成也不著急,在陌生的戰場上越想速戰速決越容易出事兒,而且今天他還是抱著學習的目的來的。

  他想加深對惡鬼的了解。

  知道這究竟是個什么。

  啪!!

  太陽九紋黃金棺被他解下,按在濕潤的村口泥土上。

  他一屁股坐在棺槨上,看著霧氣如潮而起,慢慢沒過棺槨底部,又達到他懸著的腿。

  忽地,一道數據極其突兀地出現在遠處。

  淡紅,毫無征兆,就好像大變活人一般。

  宋成看去,卻見那實力數據只是個“1010”,但怪異的是這實力數據下面居然還有個好感度。

  而且那好感還是“90”。

  霧氣越發濃郁,一道人形輪廓從內里走出。

  宋成看了個清楚,卻見是個容貌姣好,身形嬌弱的女子。

  他瞇了瞇眼,然后主動喊破那女子名字,“南卉。”

  南卉身形完好,但衣衫破爛,她匆忙走來,催促道:“宋大哥,你快跑,快跑,這里有鬼!!”

  宋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道:“停那兒,再往前我就不客氣了。”

  南卉頓足,顯得有幾分不知所措。

  宋成好奇地打量著這很另類的鬼仆,心中暗道:‘是第一代鬼仆么?居然還能重現這么久?’

  另一邊,南卉則是道:“宋大哥,你怎么感覺和之前不同啦?”

  宋成很有耐心,笑著問:“哪兒不同?”

  南卉道:“我記得你在逃,我抓著你的衣角,后來在半山腰你衣服斷了,我就摔了下來.你穿的衣服不是現在的斗篷。而且你現在.”

  她眼中顯出強烈的詫異。

  宋成一愣,問了些往事。

  南卉居然對答如流。

  再過了會兒,霧氣里又顯出個實力為數十,而好感亦是90的數據。

  待到近了,顯出個衣衫襤褸,可卻雪膚貌的女子模樣。

  那女子一看宋成,便驚喜道:“宋先生!你,你沒事?快帶我逃出去,我們快逃出去!這兒有鬼!”

  宋成瞇眼看去。

  是關溪.

  他又一陣詢問,結果發現這關溪所知道的一切記憶都停留在“眾人遇到極樂世界”的那一天。

  再接著,福海叔,小二子等等等等宋成認識的村民都從霧氣里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開始催著宋成趕緊離開,每個人都神色驚惶,說著有鬼。

  宋成終于看明白了。

  人皮鬼這是知道打不過他,所以派來了說客么?

  他看著這些熟悉的人面,正準備說些什么,忽地這些人全部都靜止了下來,好似雕像般失去了活力,站在灰霧里一動不動。

  霧氣里忽地響起輪轂“吱嘎吱嘎”的怪異聲。

  一輛牛車從遠而來,伴隨著的還有金屬聲響。

  一個面無表情的華衣男人御著牛車。

  車上載了個覆蓋厚重黑布的籠子。

  吱.嘎.

  牛車停下,停在了宋成對面。

  黑布籠子里傳來低沉壓抑的女聲:“我若出事,這些人的靈魂都會消散。”

  宋成好奇道:“你是說,她們的靈魂并沒有去輪回,而是被你束縛在了你的鬼域之中?”

  “是。”

  “你還有人性?”

  “沒有。”

  宋成對黑布籠子里人皮鬼的狀態很是好奇。

  他陡然一抬手,灰膜力量帶動氣流暴動,好似掌控風的神靈施展了法術,狂風猛起。

  那黑布受了巨力,卻并未如尋常布料般直接掀起,而是發出沉重金屬的“咔咔”聲。

  宋成露出不耐煩之色,“嘖”了聲,那黑布這才放棄抵抗,直接掀了起來,露出其中一個披頭散發,宛如豹子般蜷縮在黑籠子里的惡鬼。

  而他的動作,如是挑釁,又如是直接激起了人皮鬼最原始的殺人規律。

  周邊一切開始扭曲,幻變。

  南卉,關溪這許多人消失不見。

  籠子里,惡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正如豹子般在爬行的野性美人。

  “怎么樣,我這極樂世界的天女不錯吧?”一個穿著寬大華衣的八字胡男人湊過來,笑著輕聲道,“我讓她是什么,她就是什么,現在的她可是一頭擇人而交的母豹子呢.要不要試試?”

  附:今天就寫出了這么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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