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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90.北地妖孽號刀王,夫人高義使蠻地

姓名:宋成天賦:長生不老加點:427點境界:黃級甲品  破體山靈刀氣秘典(黃級甲品)(圓滿)

  玄武真形(九形)(黃級乙品)(圓滿)

  玄武身(完美)

  伐山三式(黃級甲品)(刀氣)(式一劈山,式二鎮山,式三巨靈)

  玄武四式(黃級乙品)(刀盾)(式一無影,式二蛟山,式三不動尊,式四魘夢)(圓滿)

  梨千手(圓滿)

  戰力:290580。

  ‘式三,巨靈。’

  少年心中默道。

  隨后,他抬手虛空,一股無形之氣從他手臂逸出。

  那是云霧繚繞的暗沉手臂,那是有無形之氣撐開的巨大虛影。虛影高逾丈許,面容威武,雙眸緊閉,卻是個披裹重甲、神將般威風的小巨人。

  而在瞎子的心眼里,這則是個散發著淡金色光芒的巨人。

  少年收拳,虛影消失。

  氣境的圓滿,便是這等虛影了。

  宋成停頓下來后,想了想自家師兄的戰力。

  好像是“160292”吧?

  他舒了口氣。

  ‘終于又超過我能見到的最強者了,師兄若是拼盡全力,應該可以讓我疼一下吧?’

  ‘在參閱了《破體山靈刀氣秘典》后,我自身功法推演的概率也提升到了千分之六點四,可還是低了。

  我還需要更多歷練。

  白駝莊那邊的氣境功法,我也得想辦法去看看才是。’

  ‘怎么看呢?’

  宋成思索起來。

  天地變幻,風云散聚,萬千紛亂之象撲面而來,繁華權勢之惑環繞周身,可宋成從不會忘記自己最需要做的事:在最安穩的環境里,用最安穩的手段追求更強的力量。

  所以,縱然他實力已經遠超“府城第二的大館主師兄”,但他心中泛起的并不是“可以出去浪了”之類的東西。

  他在想著繼續變強的事兒。

  許久,

  他理了不少思路。

  一,應該給自己安排一個武癡人設,武癡嘛,那就不稀奇了,也不容易得罪人;

  二,多去白駝莊走動走動,看看能不能攻略一下莊主,讓好感度提升,繼而看到他家的功法;

  三,目前為止,他其實在外看到過比“府城第二的大館主師兄”更強的力量,那就是軍隊。軍隊的“勢”在起伏之間,可能會達到很高的層次,哪怕只是只是小股士兵也已經比大館主強大了。更何況,據他了解,在大商和北蠻,個人勇武固然重要,但真正決定勝敗的還是軍隊的整體素質以及用兵者的戰場決斷。也許“玄級”的奧秘就藏在其中呢?

  四,鬼潮既然泛濫,那晨魚說的沒錯,如果不能阻擋惡鬼,那至少可以選擇一個親近我們的惡鬼。

  五,詭術是否可以增強力量呢?

  少年坐在茶寮中思索著。

  北方的冬天,總易落雪。

  白雪不知何時,又紛揚灑落,落在凍結的水潭里,堆積成絮。

  但少年看不見這分美。

  陡然,他緊繃的神經緩了下來,因為他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雙手從后遮住了他的眼睛,嬌膩調皮的聲音傳來:“猜猜我是誰。”

  “我猜是宋成。”

  “猜錯了,罰你.”安大小姐妙目流轉,“你”字拖著長音,卻不知后面接什么。

  宋成道:“那罰我在屋外面待一晚。”

  安大小姐道:“想得美!”

  她裹著絨絨的裘衣,摸著很舒服。

  她坐在了少年身側,又依偎入他懷里。

  她已經開始做好當一個母親的心理,而在這個時候,她對于這位即將賜予她腹中小生命的男人格外依戀,甚至還學會了撒嬌,哪怕她曾是個野心勃勃、叱咤風云的商會會長也一樣。

  “嘉兒妹妹還在煉丹,她最近煉的太兇了,白天煉晚上也煉。”

  “嗯我知道。”

  “婆婆是要遠行嗎?”安大小姐的稱呼也跟著自家男人更改。

  “她有預感。”

  宋成應了聲。

  然后又道:“與其說是預感,不如說是必然。

  因為她想要向所有人揭露鬼仆的存在,讓他們警惕真正的敵人,所以.她必然會離去。

  她不知道這必然何時會發生,所以自然想將她掌握的知識教給一個人。

  嘉兒知道婆婆的心意,所以.一個拼命教,一個拼命學。”

  安大小姐有些緊張地摟住他,輕聲問:“那你會和她一起走嗎?”

  她知道珠山夫人要做的事很偉大,她的男人作為那位夫人的搭檔,是應該慷慨激昂地陪著她一起去的。

  可她又擔心,又舍不得。

  因為珠山夫人要做的事很危險。

  以她對宋成的了解,宋成是不喜歡冒險的,可這一次.她拿不準。

  非但她拿不準,就連宋成自己都有些拿不準。

  他也嘗試過說服自己,說出去后可以歷練,說他現在已經挺強了,說珠山夫人少不了他。

  可就在安大小姐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卻有了答案:“若我是一只只知道護著家的縮頭烏龜,安姐會嫌棄我么?”

  “哪有女人嫌棄自家男人的?只要伱自己不后悔。”安晨魚輕聲道。

  宋成道:“分身乏術,置你和嘉兒,英兒,還有這諾大的安家于險地,那我才會后悔。

  人生總需要抉擇。

  是做個不顧一切的英雄,還是做個持家護家的懦夫,我選后者。”

  安晨魚嗔道:“你這什么比方?你是我的英雄。”

  她抱緊少年,貼在他衣衫上,又抓住少年的巴掌輕輕按在自己另一邊臉頰。

  夜色迷離,飛雪漫天。

  早已熟悉的院落布局,線條素描,讓他有種歸屬感和心安感。

  而想到如今雖有鬼潮,但局勢稍停,也是個喘息的好機會,此時誕下子嗣也未嘗不可。這種心安就又翻倍了。

  兩人默然相貼。

  兩顆心在寂靜的雪夜跳動,彼此都能聽到。

  忽地,安晨魚輕聲道:“今天,我適合懷孕的,你要不要都進來,如此你再回絕婆婆也有了托詞。”

  宋成道:“不需要托詞的,我就是這么一個喜歡看家的人。

  大丈夫志在四方,我卻志在小家。

  我會大大方方承認,何必掩飾?”

  安晨魚失笑道:“你明明那么厲害,修了百勁百形,能對抗大館主,如今又得了山河武館的秘典傳授,想來以你的天賦最遲月余說不得就已經入門了。

  可這么厲害的你,卻偏生不愛冒險,不愛做英雄,不愛縱橫八方”

  宋成道:“為什么一定就得冒險,做英雄,縱橫八方?”

  安晨魚道:“想要修成功法,就需要歷練。

  再說,人生苦短,若說普通人是那藏在暗沉光線里默默無聞的長草,那英雄就是綻放天穹的絢爛煙。

  煙,多好看。”

  宋成道:“你喜歡看煙,我讓玲兒去買。”

  安晨魚一愣,笑了笑,又道:“那今日,你進不進來嘛?”

  宋成道:“進。”

  少年在大雪里,橫抱起絨絨裘襖的大小姐,溫暖的觸感所藏的已不是初見時只貪婪于那冷艷美色的欲念,而是一種溫馨。

  他踏步而前,順著那水墨的大道,往遠處在風雪中扭曲的線條屋舍而去。

  門扉閉上。

  窸窸窣窣的聲音里。

  大戰一觸即發。

  一者剛,一者柔。

  剛柔來回,叉叉丫丫.

  許久才停。

  安大小姐取了枕頭,墊在臀兒下,小心地呵護著。

  不一會兒,兩人相擁入睡。

  次日,早。

  英兒御車,載著安大小姐又去四處安家產業“巡視”去了。

  如今,安家借著宋成和童嘉的勢,蠶食鯨吞,在這半年里,規模早已發展地比原來大了不知多少。

  一些老人但凡想到今年年初的深冬,這一對兒被從塘河村救出的小夫妻還是靠著如意商會生活的,就不禁感慨萬千。

  宋成則是伸手在鏡前,任由玲兒為他穿好衣袍,繼而又束上長刀,放好“機關盾”,去到膳堂吃了早膳。

  夫妻倆,還是英兒跟大小姐,玲兒隨他。

  此時,

  玲兒站在膳堂屋檐下搓著小手,問:“姑爺,今天出去嗎?”

  她身上的粉色小短裙換成了粉色絨襖,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宋成道:“去武館吧。”

  玲兒道了聲“好嘞”,然后就去御車了。

  只是天寒地凍的,連韁繩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玲兒小手凍得發白,細小的青筋在雪白的皮膚下顯出,她嬌咤了聲:“駕!”

  馬兒拖車,帶動輪轂卷起雪塵。

  少年裹著玄袍靠在車廂里黑暗的角落。

  馬車出了安府,過了一座橋,慢慢是喧嘩的鬧市。

  宋成還記得初來乍到的時候,安家三叔,后來陳家,還有那山河武館外門弟子,總之也不是一帆風順。

  可如今,一切已平。

  他打了個哈欠,嗅了嗅鼻子,聞見了一股香味,便喚了聲停車,然后卻見是在賣一種蝦餅的。

  宋成也不下車,喚了聲:“買四個,再去打一壺清酒。”

  忽地想到這幾日正在與安姐努力生養,于是又道:“酒就算了。”

  不一會兒,車外傳來聲音。

  “玲兒姐,你車里肯定是宋爺,這餅錢我不能收,我請您們吃。”

  “拿著吧。”玲兒把錢放到桌上,取了餅就走。她又不傻,沒多少錢的餅搞得像真的似的,誰想貪啊。

  回到御手席,她把餅遞入簾中。

  馬車又在煙火氣滾滾的鬧市里行了起來。

  宋成笑道:“在外都喊你玲兒姐?”

  玲兒道:“還不是沾了姑爺的光,便是比我年齡大許多的,也都喊我玲兒姐。”

  宋成嚼了一口蝦餅,餅酥,蝦則是整個兒煮熟了炒過,再加了秘制醬料的,很香。他又隨口道:“現在外面都叫我宋爺嗎?”

  玲兒道:“可不是?宋爺您現在在漢平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宋成道:“總覺得把我叫老了,我還是喜歡別人叫我小宋。”

  御車的玲兒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嗔了句:“您想誰死,就逮著他讓他叫您小宋吧。

  山河武館大館主的師弟是小宋,那山河武館的大爺們被置于何處?他們會放過說這話的人?

  姑爺,你要知道,山河武館就算是一個普通弟子,都能輕易拿捏這些人的一切了。

  你不讓他們叫宋爺,那就是讓他們別在這邊混了,他們只會害怕,說不定還會跪下來向您磕頭請罪呢。”

  宋成道:“知道的還挺多。”

  玲兒道:“可還是不識姑爺真人模樣,否則.當初才見您,我哪兒會那么和您說話呀。”

  宋成笑了笑。

  說這話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

  山河武館到了。

  宋成下車,頓時門前有兩名強壯的青年弟子上前恭敬道:“師叔。”

  武館是有輩分和任職的。

  若有職位喊職位,若無則是直接喊輩分。

  宋成回頭喊了聲:“玲兒,把馬車系好,然后跟我一起進來。”

  玲兒露出笑嘻嘻的臉,應了聲:“好嘞,姑爺。”

  她還在想姑爺要不要把她拋在外面呢。

  馬車上,可凍死人了。

  再說了,跟姑爺進武館也挺威風。

  宋成看向那兩名弟子,和氣道:“有哪位長老在館中?”

  一名弟子道:“三長老在的,正在大館主那邊。”

  段信?

  宋成想起那年輕的長老。

  當然,這個“年輕”只是在長老中年輕,論年歲那是比他大了至少二十余歲了,家中兒女都和他同齡了。

  宋成微微頷首,然后踏步而入。

  今日前來,不為別的,只為敗盡一切府城強者。

  他實力已經飛漲了,就算“藏六顯四”,他也可以成為這府城第一了。

  “府城第一”,放在過去,固然是麻煩不斷。

  可如今,卻是他可以承受的范疇。

  道理很簡單,如果你有三分才能,卻去爭取四分才能才能獲得名利,那叫富貴險中求,那叫搏一搏看運氣。

  可你若本身有十分才能,卻只是去爭取四分才能所能獲得的名利,這就很穩妥,也很保險。

  “府城第一”這個名聲看著很高,很顯眼,很在風頭浪尖。

  可對他現在的力量來說,卻不算什么。

  而且,他需要這個名聲。

  一來,是提升他“贈予”的價值和人情含量。

  同是“兩千石糧食”,“漢平府第一高手,山河武館最強者贈予的”,就與“一個商會贈予的”完全不同。

  二來,是提升他遭遇挑戰的機會。

  “第一高手”的名義總是誘人的,只要有人扛著這名號,江湖上就必然會有人來挑戰。

  為何?

  練武者皆有心氣,同境界的除非打過,誰肯認誰是第一?

  你要當第一,就注定會接受挑戰。

  宋成現在是生怕沒人來挑戰,無法提升推演概率,所以.把這招牌打出去也好。

  三來,提高他的層次,以增多他接觸到“玄級”勢力的機會。

  正想著,宋成已來到了一個落雪的院落前。門前弟子見他,急忙通報。

  “大館主,三長老,宋師叔來了。”

  院兒里傳來。

  “快進來。”

  宋成踏入。

  大館主笑道:“我正與三長老送行呢,師弟怎么有興致來此呢?”

  宋成道:“師兄,我參悟刀典,需得歷練。所以.”

  他略一沉吟,猛然抬手,道:“小宋,想請三長老賜教。”

  大館主愣了下。

  他是幫小師弟藏拙。

  這小師弟怎么自己想要名聲了?

  “師弟,修行是水磨的功夫,清心靜意才為大道,欲速則不達啊。”大館主苦口婆心。

  三長老微微一笑,道:“館主,許是讓師弟提前知道一下氣境的層次,也好。”

  大館主無語地掃了他一眼。

  三長老疑惑道:“怎么了?”

  大館主道:“你打不過他。”

  三長老:???

  “不可能!”

  而另一邊,宋成則是抱拳,道了聲:“段師兄,請。”

  三長老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宋成拔刀,擺出伐山三式第一式“劈山”的起手式。

  這一下,大館主也驚住了,因為他能看出宋成的“劈山”姿勢使的極好,雖說有些粗糙,但考慮到這少年才接觸《破體山靈刀氣秘典》沒多久,就很正常了。

  三長老微微一笑,赤褐色皮質戰袍亦是揚起,手握一柄長桿大刀,道了聲:“師弟,我會用氣,看好了。”

  說罷,一股無形氣息破體而出,宛如透明潮水“咕嚕嚕”地沸騰著涌上長刀,使得長刀刀刃周邊的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刀氣無形,可以外放,便是十余丈地,也是一刀可至。而對手甚至連觀測到這刀氣的機會都未必有,就算觀測到了也是無法反應過來的。這個境界,基本不存在躲避。如此.師弟還要打么?”

  他有些擔心,然后又掃了掃大館主。

  大館主卻點點頭。

  三長老雖然心中生疑,卻還是道了聲:“師弟小心。”

  說罷,他掄起長桿長刀,輕輕一撥,一攪,整個院落里的一切風雪頓如怒潮涌起,劃出蒼白月弧,繼而整個兒連帶著撕裂人臉的風流,往宋成斬去。

  風雪只是余波。

  真正藏在其中的,乃是那一道精純的蘊藏殺機的刀氣。

  無形無色,防不勝防!

  氣境之下,根本是來不及反應的,也就“形”境圓滿練出了罡氣的武者,能勉強用護體罡氣拼力去抵擋一波。

  宋成看著那刀氣,猛然抬刀,一擋,一蕩。

  刀氣粉碎。

  三長老忍不住贊道:“好精純的護體罡氣。”

  宋成佯作沉吟,如在思索,須臾又猛地道了聲“師兄小心”,然后五指握刀,仿著三長老的樣子輕輕一撥,一攪,攪起漫天風雪,一劈如似冷冽冬月。

  迫人的弧光卷著風流,撞碎漫天空氣,如珠簾亂爆,往三長老急速而去。

  大館主:???

  三長老:???

  三長老雖是疑惑不解,可反應還是快的,急忙揮刀,以氣蕩氣。

  兩重刀氣在半空炸開,那被裹挾的飛雪“嘭”一聲,散的到處都是。

  三長老一刀斬出后,就呆住了,幾乎是從嗓子眼下意識地驚吼出一句:“刀氣??!!”

  大館主是知道宋成玄武身的,可他不知道刀氣啊。

  而且這還是《破體山靈刀氣秘典》的刀氣。

  兩人目瞪口呆。

  這已經不是天才了。

  這是怪物中的怪物,是天生的武神么?

  “師兄,打完。”宋成淡淡道了聲,然后持刀撲上。

  兩人交戰一處。

  三長老驚恐地發現,這位師弟在和他交戰的過程里,在飛快成長,打之前一招一式還有些笨拙,可這笨拙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一炷香時間后。

  一聲脆響。

  三長老手握的長柄大刀被挑飛了,在半空呼呼轉著厲芒的弧圈,繼而重重插入地面,桿頭猶震,嗡嗡而鳴。

  三長老看著自己的手,聽著那刀桿顫動的聲音,僵住了。

  一時間,院子里安靜到了極致。

  三人都如雕像一般靜止了。

  不僅三人,就連院子外值守的山河武館弟子也都徹底不動了。

  沒人敢置信。

  沒人能置信。

  若說別的也就罷了,《破體山靈刀氣秘典》可是大館主親自傳給少年未久的啊。

  這翻了翻,就融會貫通,再尋長老歷練了下,就成了?

  震驚的目光已經變成驚恐之色。

  旋即,驚恐又變成一股瘋狂的火熱,糅雜著迫不及待想要對外吼出的“我山河武館出了位絕世天才”。

  大館主率先反應過來,他拍了拍三長老的肩,又把外面弟子叫了進來,沉聲道:“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外傳。”

  三長老深深看了一眼宋成,他眼中并沒有挫敗感,也沒什么失落感,只是一種熾烈的火熱。

  為何?

  你若輸給一個資質與你相仿的晚輩,你會憤怒。

  可你若輸給一個怪物,你只會感慨并震驚“世上竟有這等怪物”?

  而若這怪物是自己人,你就會雙眼放光,覺得“臥槽,這怪物是自己人”!

  三長老現在的感覺,就是“又痛,又震驚,又好奇,又很快樂”。

  輸給這樣的怪物,不丟人。

  所以,他看向那兩個弟子道:“我是不會說的,若外面傳出風聲,便是你們所為。”

  那兩個弟子被一嚇,急忙道:“弟子.”

  可話音還未落下,宋成卻出口打斷了。

  “師兄,我.”

  他似是猶豫了下,然后道,“覺得說出去,也沒什么。”

  他仰起頭,黑發在風里狂舞,眼前黑布亦是烈烈而動。

  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大館主,三長老,還有那弟子都看出了他的憧憬和向往。

  宋成道:“師弟,為求武學,想看看天下英雄了。”

  平靜的聲音,蘊藏著無限豪氣與霸氣。

  說罷,他又恭敬行了一禮道:“師兄,大長老他們還在么?我想去請他們指教。”

  話音落,院子里又安靜了許多。

  大館主沉吟了下,道:“師弟,你.想好了?”

  宋成道:“想好了。”

  大館主道:“那隨我來,到演武臺上再打一場。

  你贏了,師兄幫你把‘漢平府第一,北地刀王’的名頭傳出去。

  你若想打,師兄再為你加一句,若能于臺上勝你者,可得黃金三萬兩,可得我山河武館三個承諾。”

  旁邊,那倆弟子已經聽得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是心臟怦怦狂跳著。

  就連三長老也喉結滾動。

  北地刀王?

  黃金三萬兩?

  山河武館三個承諾?

  宋成想了想,問:“天下英豪,師兄能排多少名?”

  大館主道:“不知,但入得前百,應該還是可以的。”

  宋成又問:“氣境之上,是何境界?”

  大館主道:“不知。”

  宋成問:“有嗎?”

  大館主道:“不知。”

  宋成撓了撓腦袋,擔憂道:“若是這名頭打出去了,會不會把恐怖的老怪物引來?我若打不過,那我山河武館豈不是真要答應人家三個條件?而且還要賠三萬兩黃金?”

  大館主:

  三長老:

  兩人哭笑不得。

  這位師弟啊,前一秒還是霸氣無比,下一秒就如此謹慎了嗎?這么現實的嗎?

  大館主咳嗽了聲道:“師弟啊,你先贏過我再說吧。上次交手,我總還留了底的。這次,可不會了。”

  宋成點點頭。

  須臾,兩人上了演武臺。

  大館主斥退了眾弟子,只把門中如今還在府城的長老和內務使外務使都叫來,簡單說明后,就在臺上拉開架勢。

  “師弟,氣境練到圓滿,便可起武道虛影。上次師兄留手了,并未展示給你看如今,你看看。”

  說罷,大館主周身氣息膨脹,無形之氣撐開個身高丈余,裹著重甲的巨人身影。

  “此乃,巨靈。”

  “一旦形成虛影,我一招一式,哪怕是隨手施為,都蘊藏著遠超平時的強大力道。

  只因所有招式,都不僅蘊藏了我自身的氣,還蘊藏了巨靈之氣。

  雙氣連貫,威力會上一個臺階。”

  宋成緩緩拔刀,道了聲:“師兄,請。”

  大館主也不多言,先是試探著揮了一刀。

  刀氣沸騰,比之前三長老的強了許多。

  緊接著隨意揮出。

  空間里呈現出一圈巨大的月弧。

  宋成揮刀“嘭”一聲斬碎。

  繼而又握刀上前,刀氣縱橫,與大館主交手起來。

  在交鋒之中,他好似也在學習,剛開始還只是刀氣,慢慢地周身體表竟是偶然會出現幾段兒“虛影碎片”。

  這等學習能力,只看得臺下一眾長老眼皮直跳。

  又過許久,大館主一擺手道:“行了,不打了,我輸了。”

  他已完全看出這位師弟就是拉著他在學習。

  宋成想了想,道:“師兄,剛剛交戰下來,我有了些許感悟,想和你交流一下。”

  大館主點點頭,但又看向眾人,笑道:“從前只聽說書的說哪里哪里出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還道戲說胡說,可今日.這般奇才總算落到我山河武館了。

  此乃我武館崛起之機啊。”

  眾人也是看的雙眼閃亮。

  同屬一個勢力,在這般惡鬼環伺,強敵環伺的時候,有這么一個天資恐怖之人出現,所有人都是歡迎的,都是開心的。

  大館主道:“那便把消息傳出去吧,就說師弟乃是北地刀王。師弟既然想看天下英豪,那便看一看好了。這對提升我山河武館威名也是有好處的。”

  宋成小聲道:“師兄,黃金,三個承諾,先別說吧。”

  大館主眼皮跳了跳,低聲回應道:“好,先不說。”

  緊接著,宋成又邀戰臺下長老,一一敗之,眾人無不震驚嘆服。

  不過,對宋成而言,“勝利”其實并不算什么,因為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苦惱的是“推演概率”并沒有提升,還是千分之六點四。

  顯然,這越高級的功法推演起來,就越是困難,越是苛刻。

至于“北地刀王”這名聲,他也沒覺得有多厲害,有多高逼格  他期待的,反而是安晨魚腹中那也許正在孕育的小小生命。

  僅僅幾日的功夫。

  宋成敗盡山河武館眾人,“北地刀王”之名不脛而走,紛紛揚揚,傳諸四方,且以飛快的速度往外傳播開去。

  這一日,漢平府成城西,彤云的荒原盡頭,有人領隊而來,隊伍中有不少裹著獸皮的蠻子。

  而為首之人卻是大商之人。

  來人拜見了漢平府知府,然后表明來意。

  而這事兒很快就被傳到了上面。

  蠻族內部發生了一次內訌,以金鴉王為首的不少“人奸”乃至藏匿在蠻族中的鬼仆被全部斬殺,如今蠻族有些驚惶,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家陣營里還有沒有鬼仆藏著。

  所以,大蠻王在聽說府城中有練魂士,練魂士可見鬼魅后,就誠心派遣使者前來邀請練魂士去營中做客。

  作為誠意,大蠻王甚至主動將一對兒女送來為質,人就在城外,只要練魂士肯往蠻營,那蠻王兒女就會進入漢平府。

  漢平府三巨頭很快就商量了起來。

  然后,有了答案。

  珠山夫人捧著幾冊書卷,小心地遞給童嘉,神色柔和道:“我還未講盡的,皆在書中,包括藥人法門。認真研讀便是。”

  童嘉咬著唇,卻沒有說“不能不去嘛”之類的話。

  大蠻王邀請,對于珠山夫人來說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本來珠山夫人還打算在戰后,一處一處拜訪,可未曾想到蠻營里居然爆發了這般的變故。

  縱是前途荊棘布滿,她亦準備前往。

  她恨惡鬼,恨到了極點。

  惡鬼毀了她的一切。

  她不可能讓惡鬼壯大。

  童嘉撲入珠山夫人懷里。

  穿著土氣厚袍的胖女人輕輕撫著她頭發,道:“你和小宋,都是好孩子。有小宋照顧你,婆婆放心。”

  說罷,她深吸幾口氣,然后又以旁人聽不到的聲音,輕聲道:“練魂法是不詳的法門,別練。

  尤其是觀想法,碰都別碰。

  除非除非有朝一日,你遇到了詛咒之人,那倒是可以讓那人試試。但一定一定要提防那個人!”

  童嘉愣了下。

  珠山夫人嚴厲道:“答應我!”

  童嘉輕輕點了點頭,道:“我答應。”

  珠山夫人神色才舒緩下來,然后轉身看向一眾珠山觀弟子,指著童嘉道:“我不在府城其間,她便是我珠山觀代理觀主。

  你們,還不拜見童觀主!”

  童嘉手足無措。

  而珠山觀弟子已經黑壓壓地拜下,道:“參見童觀主!”

  次日。

  珠山夫人領著數名弟子,一些藥人,與剛好同路的“山河武館三長老”段信,一同隨蠻使,持節北上。

  而北蠻大蠻王的一對兒子女也入了漢平府,為質山河武館。

  路道漫漫,薄霧流紗。

  蠻使,珠山夫人等人已經去遠。

  忽地,段信皺了皺眉,環視周邊,神色凝重,略作思索,猛地問了句:“你們有沒有聽到狐貍笑?”

  眾人皆搖頭。

  珠山夫人卻長嘆一聲道:“段長老并未幻聽,但此事乃是老身秘密。還請段長老護送我到蠻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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