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蕙珺是個成熟的女人。
她又沒有受虐心理，縱然被羅陽的出乎意料憋的難受，但也不會上趕著主動去幫他解決困難。
這場酒會的確是為大家搭建資源平臺，但也要順眼不是？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董萱沒有扭到腳腕，但是身上卻灑了點酒，需要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主任，我陪您去！”
叢珊珊主動申請陪著去洗手間，表現出一副忠心下屬的模樣。
至于真實目的，現在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用了，你陪好羅總就行！”
董萱婉拒，隨后將手里的香檳酒杯遞給了叢珊珊：“我去去就來。”
“我陪你過去吧，正好也要上個洗手間。”
這么好的脫身機會，閔蕙珺怎么可能放過？
“蕙珺姐，我也去！”
吳曉涵倒是真的要去。
偌大的圈子，瞬間只剩下四個人，其中兩個還站在一旁談著業務上的事情。
“叢經理，你怎么了？”
注意力回到叢珊珊身上，羅陽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個小女人一直在微微顫栗。
“羅總，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間。”
羅陽：“？”
這事需要向我請示嗎？
皺眉的時候，他發現面前的叢珊珊非但在顫栗，雙腿也有絞起來的意思。
不會吧？
羅陽突然反應過來。
剛才董萱似乎撞到自己身上。
不會是正好碰到了某個開關吧？
只能怪伱命不好了。
今晚在閔蕙珺身上受的郁悶，總要找個地方發泄出來 就你了！
于是他笑了笑，在叢珊珊的注視下，手伸到褲袋里，接連又按了三下。
叢珊珊頓時明白，羅陽察覺到了。
“現在不急了吧？”
羅陽看似關心，實則語氣強硬：“等董主任她們回來后你再去！”
才緩過一口氣，聽到這句話，叢珊珊的心又拎了起來。
可是她還能怎么辦？
東西是自己塞給他的吧？
只好不時用余光看著董萱離開的方向，希望她能早點回來。
“剛才你家董主任是不是交代什么事了？”
“啊？”
叢珊珊下意識的搖頭：“沒有啊”
呵呵，不老實。
羅陽插在褲袋里的手指按了一下。
“不能說嗎？”
只要敢再搖頭，那就再按一下，絕不心軟！
“董主任讓我旁敲側擊的打聽一個消息。”
叢珊珊立刻屈服。
因為不遠處還有兩個人，所以她只能慢慢挪著腳步靠近羅陽。
湊到身邊后壓低聲音道：“打聽您對造船行業感不感興趣。”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您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現在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高級客戶經理，不屈服，就要社死在酒會上。
看到叢珊珊咬著嘴唇的模樣，羅陽又連著按了三下。
“許你什么好處了？”
“吁”
叢珊珊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敢遲疑，立刻回答道：“升我擔任高級客戶經理！”
羅陽的余光里，已經看到董萱的身影出現。
“別回頭，董萱在過來了。”
提醒的同時，翹起了嘴角：“我是對造船廠感興趣，只是要過段時間記住，你升職的機會是我給的.”
叢珊珊只有點頭的份。
“現在可以去洗手間了。”
羅陽邪魅的一笑，手指接連按動兩下。
爽了，可以走了！
羅陽招呼上安穎，不等董萱走過來，直接帶人轉身離去。
“老板，不等閔總她們了嗎？”
“你覺得她會幫我嗎？”
“希望渺茫。”
安穎實事求是的道：“就算您當場能證明有十倍回報的投資收益，閔總大概率也是惱羞成怒，在不帶她玩的前提下，不可能幫您。”
“那不就得了。”
羅陽開著車子上高架，往徐浦大橋過江。
“人脈沒搭上，倒是借了關系給別人。”
安穎把話題拉到了許曼琳身上：“和她聊的倒是還行，剛才離開之前另外約了個時間，她會帶著老公來奈雪詳談.”
“這件事你看著安排吧。”
羅陽不在意的道：“企業規模還行，價格合適的話，長三角區域的物流配送交給她家做也不是不可以。”
“老板，有個疑惑，之前一直沒有時間詢問.”
“嗯。”
“我看您似乎對造船行業有點感興趣，那家四海造船廠也算是一個機會，怎么突然就沒有聲響了呢？”
“有這么明顯嗎？”
“很明顯，當時您的眼睛就差冒光了。”
“難怪.”
他對安穎倒是沒有隱瞞什么：“剛才叢珊珊告訴我，董萱想打探我對于四海造船廠究竟感不感興趣，看樣子也是觀察到我的表情了。”
安穎關注的重點不是叢珊珊為什么會偏向自家老板。
“您現在手上的產業已經夠多、夠雜了，為什么還要介入造船行業？”
這才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就算是外行也知道，這是一個資金投入密集的產業，壓根就不適合您下一步發展的方向”
“現在這么下判斷，為時過早。”
羅陽笑了笑道：“等你以后有機會一覽集團全貌，或許就能懂我的思路了。”
“統合所有產業，成立集團公司嗎？”
安穎若有所思的道：“您是打算把我往CEO的方向培養？”
這一點還沒想好。
雖然成立集團公司是必然的一步，但成立一家還是兩家，羅陽也在考慮之中。
如果單純從產業來看，塞進一家里也未嘗不可。
但是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因素，他也有成立兩家的想法。
到時候一家集團的總部放在陽市，整合當地資源，另一個集團的總部放在魔都，整合老家以外的產業。
“具體看吧。”
正因為有這樣的想法，羅陽沒有給出確切的回復，只是回應道：“不管怎么說，你肯定是留在魔都的。”
這就是羅陽的小心思了。
安穎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姜帆的存在。
“老板，您畫的餅子真大！”
她笑了笑道；“大到足以讓我心甘情愿的為你賣命”
一個沒有跟腳的女性，未來成為一家幾十上百億集團的CEO，這個魚餌對于安穎那樣有職場野心的女人來說.實在是太致命了。
善于畫餅的羅陽可不止丟出去一塊餅子。
酒會過后三天，正好到奈雪處理公司事務的時候，“密探”傳回了消息。
“羅總，我從銀行內部以及董主任那里打聽到了不少事情。”
“嗯，說來聽聽。”
羅陽仿佛完全忘記了酒會當晚的狠心，平淡的做出要求。
他要的是叢珊珊開口，當密探這種事，只要有了一個開頭，以后就不會有心理障礙了。
“消息來自負責那筆貸款業務辦理的同事，那家四海造船廠被人坑了，據說是競爭對手干的，”
叢珊珊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心里博弈。
她順著羅陽的意思匯報道：“對方先付了200萬款子，預定了一條造價2400萬的船，結果造到一半要后續付款的時候，找不到人了.”
200萬直接不要了，這么舍得的嗎？
又學到了啊。
“四海造船廠現在墊資進去一千多萬，現金流枯竭不說，這條船還只造了個半拉子，現在停在船塢里，不知道怎么處理。”
叢珊珊繼續匯報：“就算借錢造出來，那也要有下家來接盤，關鍵這條船是定制的，有些功能和布局未必適合別人的需要.天坑啊！”
她還下意識的為羅陽考慮起來，暗示這是個天坑，千萬別跳進去。
董萱知道，怕是要吐血。
還有更要命的，后面要是升她做了高級業務經理，功勞也會被歸到羅陽頭上。
“我有個疑惑。”
聽完一番匯報之后，羅陽開口疑問道：“按理說我也是你們行里的VIP客戶，如果拿這種天坑項目來讓我入局，對銀行的損失更大吧？”
這個邏輯沒毛病。
為了解決可能形成呆賬的1000萬貸款，得罪羅陽這樣的大客戶，對于甬城銀行來說，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董主任那邊好像透了點風聲。”
叢珊珊出賣的毫無心理負擔：“如果像羅總這樣有實力的老板介入，這1000萬倒是可以不用急著拿出來，也可以商量不走債轉股的模式”
“展期？”
羅陽想到了這條路徑：“銀行貸款展期，我另外投入資金，按比例算股份”
“應該就是這層意思。”
叢珊珊在電話那頭道：“羅總，您覺得什么時候透露消息給董主任比較合適？”
“別太快。”
羅陽想了想：“下周一吧！”
“明白。”
小女人愉快的道：“要是升職了，到時候一定請客感謝羅總的幫助！”
果然，真的把功勞歸到自己頭上了.
掛斷電話之后，羅陽擱下手機，揉了揉太陽穴。
看來這件事還得找劉海山他們敲邊。
因為他記得上次聊起過殷瓦鋼的事情，孔振東家里就是搞造船行業的，而且規模遠比四海造船廠要大。
如果甬城銀行真的能用展期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如果從孔振東那邊能拿到某些意外的好消息。
提前介入，倒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里，他按下了辦公桌邊側的按鈕。
沒多久，辦公室大門被敲響，安穎走了進來；“老板，您找我？”
“最近公司有沒有什么相對重要的事情，需要邀請何董他們來魔都”
羅陽直白的道：“我順帶找他們聊點別的事情。”
快月底了哇，你們還留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