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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屯門色魔

  眾所周知,江湖追殺令。

  是社團幫會,針對違反幫規的男性幫眾而頒發的;

  而與其相對的江湖奸殺令,就是針對女性幫員的。

  Tiger哥明天要去云來茶樓當中間人,主持龍城幫和聯合社有關蛇頭威那件事的談判;

  下個禮拜,他自己要赴洪興的約,在陸羽茶樓,同蔣震飲茶,談談灣仔魚市的事。

  煩心事一多,難免一時口誤,傳錯了命令。

  這條烏龍,如果出在其他人的身上,肯定會問多一嘴,當場與龍頭確認一下。

  可偏偏就讓關公這個人渣遇上了。

  難得抓住大佬的語病,關公腦海里面,即刻冒出一個壞主意。

  “阿公,那我下去做事了。”

  “嗯,記住,這段時間,不要給我惹是生非啊。”

  忌廉坐在一旁的沙發,他雙眼發直望著窗外,恰當好處在關公走后回神過來,陪Tiger哥商量起明天云來茶樓一事。

  沙皮跟了他快十年,這次慘死在灣仔魚市。

  既然關公不嫌臟,愿意做事,他也樂意看著沙皮的仇人死得慘點,就當做給門生出口怨氣。

  從陀地出來,關公帶上幾個親信,返到他自己的窩點——一家脫衣舞酒吧。

  聽說龍頭下達江湖奸殺令,關公手下的馬仔,全部都呆住了。

  其中一個剃著短寸頭的馬仔,猶豫問道:“阿大,你確定沒有聽錯?

  江湖奸殺令,好像是針對女的哦。”

  “挑!我這兩只耳朵又沒聾,怎么可能會聽錯?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找阿公求證啊。”關公大手一揮,握成拳頭獰笑起來:“阿公不愧是阿公!

  他老人家的真實想法,我已經猜到了。

  這一次,灣仔魚市被洪興仔搶回去,沙皮仔又被那個二五仔懟冧。

  如果我們架勢堂不做點事出來,不僅出去外面行走社會,要被人家當做蛋散。

  搞不好,還會影響到阿公下個禮拜,同蔣震老鬼講數時候的氣勢呢!”

  “阿大講得有道理。”

  “確實就是這樣……”

  這幫爛仔沒幾個有見識,一聽關公這樣說,紛紛點頭附和起來。

  見到馬仔情緒被自己煽動起來,關公大聲喊道:“所以,阿公專門頒發了這張江湖奸殺令!

  搞死那個二五仔,震懾住看我們笑話的其他幫派!

  現在,我以架勢堂右護法的身份,正式傳達龍頭的命令,對那個二五仔,執行家法!聽到沒?”

  “聽到了!”

  下午,關公在馬仔們的面前做足動員;

  晚上,他不帶這幫人去九龍城寨外面堵人,而是來到新界鄉下——屯門。

  夜色濃濃,幽暗的小巷深處。

  哀嚎聲逐漸消失,一個獨自出行的塑膠花女工,就這樣被這幫人渣奸殺了。

  “阿大,這樣做,可以嗎?”

  “怎么不可以?龍頭下達江湖奸殺令嘛。

  那個二五仔,長得白白凈凈好像女的一樣。

  天這么黑,我執行完家法才發現,搞錯了人,難道能怪我啊?”關公系著腰帶,陰惻惻盯著發問的馬仔:“別忘記,剛才,你們也有上的……”

  “阿大,是我嘴臭,不應該質疑您的做法。”

  “又講錯話了,是不應該質疑龍頭的命令!”

  “是是是,阿大您說得對。”

  “嘿嘿嘿,好了,現在很晚了,大家回去睡覺。明晚十點鐘,我們再出來刮那只二五仔。”

  無論在什么年代。

  奸殺案,也是一種最最惡性的案件!

  在四大探長的時代,就算警隊抓不住真兇,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搵社團,買人頭,將這種花案‘破’掉。

  清晨接到鄉民報案,屯門警署傾巢而出。

  以從未有過的出警速度,在第一時間,趕到案發現場——一條狹窄的小巷。

  一個獐頭鼠目的警員,小跑沖入巷子。

  對一個肥胖油膩,戴著黑框眼鏡的男子,用力咔了一個警禮:“阿頭,外面來了很多記者,兄弟們快攔不住了。”

  “你第一天當差啊?現場勘察還沒結束,攔不住也得攔……”

  “阿頭,沒辦法攔,ICAC的人也來了,他們叫我提醒您。

  現在時代不同,別想著還能收黑錢,包庇兇手,糊弄民眾……”警員越說越小聲,腦袋都快低到褲襠里面去。

  黃耀炳一聽這話,氣得三高指標狂飆。

  上個月,他剛從屯門軍裝頭,火線升職屯門刑事組組長;

  上個禮拜,又從屯門刑事組組長,火線升職屯門副署長;

  三日前,又從屯門副署長,臨時受命屯門警署代理署長。

  一個月三連跳,外人不知道,以為他黃家祖墳冒青煙。

  可實際上,老黃是有苦難言,之前洛哥話事,整個港島警隊有幾個沒貪?說不準,明天就有人上來頂他這個位了。

  在他成為代理署長之前,整家警署,比他職位高的長官,全部都被ICAC請去飲咖啡了。

  深呼吸幾次,黃耀炳正了正警帽:“去告訴那幫記者,每期發行量少于3000的,別來湊熱鬧了。

  符合條件的,各家派一個人進來拍相片。

  其他伙計都給我盯緊點,別讓記者們破壞了案發現場,我先去會一會那兩個ICAC的人員。”

  “Yes Sir!”

  早上九點鐘,各大知名報刊。

  齊齊刊登有關屯門發生奸殺案的新聞。

  與聯合社約好,今日過來云來茶樓講數的龍卷風,他帶著信一緩緩走上二樓。

  身為中間人的Tiger哥見到二人,笑容滿臉起身迎接。

  忌廉哥帶著十來個架勢堂的刀手,牢牢守住二樓每扇門窗,防止今日講數的雙方,偷偷玩些蠱惑。

  幾人寒暄過后,坐下飲茶,在等候聯合社過來期間,龍卷風翻起Tiger哥放在桌上的明報。

  “昨夜屯門發生奸殺案?喂,Tiger,你有沒收到風,知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做的?”

  “我哪知道!新界是東星以及和聯勝的地盤。

  我們架勢堂在那邊,連一個堂口都沒有,再加上屯門是鄉下,就算有人手上捏有料,都要一點點時間才能傳到道上嘛。”

  Tiger哥一邊沖著普洱茶,一邊嘖嘖搖頭:“真是喪心病狂,好多年沒有發生這種事了。

  如果我是駱駝或者肥鄧,現在就叫齊整幫兄弟,刮這個人渣出來閹掉他!”

  “信一,這件事,你留意一下,有進展,及時告訴我。”

  “收到!”

  犯花案者,是江湖人最痛恨厭惡的一種人。

  龍卷風和Tiger哥都是老派江湖人,對這種事,可謂是深惡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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