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賊松,你什么時候跟超哥有交情啊……
寧鳳池幾個暗暗腹誹,倒也沒有當面拆吳任松的臺。
大家爭相想要宴請陳志越,將桌上氣氛搞得更加融洽。
花花轎子人抬人,別看現在陳志超跑路了,可是這種大佬,誰知道哪天重新冒出來?
幾句好聽話,花錢擺場酒。
大家互相認識一下,哪天需要陳志越帶話或者引薦,還有一個話頭拉下關系,不虧的。
“吳先生,您是大老板,有機會,可要提攜提攜小弟啊。”陳志越滿臉春風,順著桿就爬過來。
吳任松笑著連連擺手:“過獎過獎,什么吳先生?不要那樣見外……”
“松哥!”陳志越將酒杯遞給身邊的張嘉文,滿臉真誠雙手握住吳任松的右手。
吳任松笑容更盛:“這樣就對了!阿越,大家自己人,有機會,一起賺大錢。
不過,我下午這場約,談的是新界那邊一塊地皮。
不是我小氣,不肯帶你玩,行業不同,地產的水太深,你年輕人,把握不住的。
等下次有餐飲方面的生意,我一定招呼你。”
“地皮?還在新界?松哥,那你可要小心啊。
陸叔和我說過,他們新界的地,很多地方,沒水沒電又沒路,外地人不懂,容易踩到坑的。”陳志越嘴巴一動,在家里吃胃藥的陸瀚濤,隔空喜提‘阿叔’稱號一個。
吳任松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一個人:“陸叔?阿越,你說的是……”
“哦,新界陸家,陸瀚濤陸叔。”
吳任松聞言笑容盛了三分:“阿越,你和陸族長認識的?”
“我在新界那個罐頭廠,就是陸叔平價轉給我的。
松哥你知道,在新界賺錢,沒有自己人撐腰,很難辦的。
陸叔幫了我很多,什么房屋署,什么食品署,衛生署,這些關系,都是他幫我打通的……”
陳志越話還沒說完,吳任松已經放下酒杯,雙手反握住他的手掌:“老弟,下午有沒空,能否抽點時間陪老哥去趟新界?
說真的,那塊地,我還在猶豫。
如果你能幫我約陸族長出來幫忙掌下眼,不管事成與否,老哥,都有厚禮奉上!”
另外一邊,曾氏興業。
曾家三房小兒子,曾劍橋,這位外界俗稱的曾七少。
他表情嚴肅,第N次叮囑面前的程一言:“程先生,這單生意對我來講很重要的,過程,你記清楚了沒?”
“扮演一個拿督,前后不到3句臺詞,只要你幫我搞定衣服的問題,我覺得沒什么難度的。”程一言滿臉笑容,指了指身上那套穿得皺巴巴的西裝。
這么快就要好處了?
曾劍橋板起臉,拍了拍程一言的肩膀,示意他跟上來。
二人出門,上了一部捷豹敞篷跑車。
曾劍橋直接將車子開來中環,猶如陳志越幫張嘉文那樣,同樣給程一言置辦了一套行頭。
唯一有差別,就是程一言不比張嘉文那樣任由金主擺布。
見到曾劍橋掏錢準備付款,他伸手將對方攔住,然后對著店面經理說道:“領帶給我換成圍巾,質地要綢的,必須帶有東南亞風格的;
加多一頂遮陽帽,米白色,圓頂窄邊;
鞋子,不要黑皮鞋,幫我換成網格軟底皮涼鞋……”
除了西裝,其他行頭都被程一言改掉,經理看出付錢是誰,疑惑看向曾劍橋。
曾劍橋深深看一眼程一言,對著經理說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把東西拿過來?”
“好的好的,兩位先生稍等,我馬上叫人在倉庫調貨……”
半個鐘頭后,看著一副東南亞富商風格的程一言,張開雙手,站在自己的面前。
曾劍橋終于露出笑容,這個造型,不知實情,恐怕連自己都能騙得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
為了演好這場假扮大馬拿督,逼吳任松接盤的好戲。
曾劍橋還花人情,借到一部勞斯萊斯銀影,并且讓自己的兒子曾永年客串一把司機。
人員,道具,通通安排到位。
就等時間到了,請吳任松這個冤大頭入局了。
而這個時候,陳志越和張嘉文已從鏞記出來,開車向著新界陸家趕來了。
吳任松乘坐的轎車在中間,后面還有一部保鏢車。
從這個排場就能看出,新松集團,確實有點實力。
難怪連寧鳳池都要忌他三分,就是為人太過雞賊。
明明已經是大老板了,一聽寧鳳池中午有局,他硬是留下來參加。
搞得開席以來,寧鳳池忙著緩和氣氛,好多話沒機會和陳志越說。
寧二爺這頓飯,算是白請了。
一路無話,三部車子陸續停在陸家大屋門口。
陸瀚濤提前接到陳志越的電話,帶著陸管家在門口迎接。
“貴客上門,蓬蓽生輝!吳先生,請!”陸瀚濤哈哈大笑,先與吳任松寒暄兩句。
他轉身對著陳志越說道:“阿越,這次沒帶茶葉過來吧?
先講好,我喝不慣你的鐵觀音,剛好朋友送了一罐正宗母株大紅袍,今天難得認識吳先生,等下開掉它!”
“陸叔,伱不會被人騙了吧,那茶樹一年才多少量,能夠送到你的手上?”陳志越當場表示懷疑。
陸瀚濤聞言,當場不干了,他最不能被人懷疑,就是他向上流社會看齊的高級品味。
“說得你好像很懂一樣,阿越,做生意,我就承認你就有一套。
至于茶葉,你省省吧。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的飲茶品味,連門都沒進。”陸瀚濤對著陳志越連連擺手,然后邀請站在一邊笑著的吳任松進門:“吳兄,請,我們不理這個撲街仔。他次次來,都要氣我兩三句的。”
三人走進陸家客廳,坐下之后,吳任松哎了一句:“陸兄和阿越關系讓鄙人很羨慕,當初也有幾個年輕人和我玩得來。
可自從新松集團上市之后,我身邊的朋友就越來越少。
有人接近我,也是為了圖我的錢,唉,人生,真無奈啊。”
陸瀚濤眼角抽了一下,對著陳志越打了一個眼色——這家伙,太裝了,一起,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