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去就沒有吃的....艾芙。”詹妮小聲皺眉勸道。“我下去就行,你在上面接應我,可以嗎?”
“好吧....那媽媽你要小心。”艾芙低聲道。一聽到自己不用下去,她立馬不反對了。
“好了,別廢話了,開始吧。”許醫生不爽的瞪了眼艾芙。
她伸手朝于宏一張。
“東西給我,我來開門。”
“還是我來吧。”于宏搖頭,提著鑿石套裝,走到郵局石屋門前。
“先開這個門,然后地下室的入口在哪?”
“在屋子里,所以我們要開兩個門。”許醫生回道。
于宏二話不說,拿出錘子鑿子,對準門鎖便是一頓砸。
隨著咚咚咚悶響不斷傳開。
連續砸了幾十下,終于,石屋門鎖被砸得稀爛,木屑散落一地,鎖眼處被砸出一個拳頭大小大洞。
木門一下松動了。
于宏收回錘子,退后一步,一腳前踹。
木門巋然不動。
“等等!”一旁的許醫生無語,伸手握住門把手,往外一拉。
吱嘎一下,門輕輕被拉開,露出里面幽暗的環境。
“好吧....”于宏無語,收起工具。
幾人站在門口,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掉在門口地面的一個網格袋子。
紅色的網格袋子里,裝著的是一塊塊灰白輝石。
只是此時此刻,這些輝石全部都化為了蒼白色。明顯已經全部被消耗掉。
看到被消耗的輝石袋,幾人對視了眼,都表情凝重起來。
“輝石全被消耗完了....顯然有詭影進去過,大家小心。這種陰暗環境里,詭影最喜歡躲藏。”詹妮第一個出聲,實際上,她的身手算是幾人里最好的。
“我先進去吧。”想了下,詹妮從腰包里摸出一塊圓滾滾的大輝石。這大輝石的材質和于宏強化出來的一模一樣,但那上面的花紋,卻完全不同,還是老版的簡化版花紋。
“這是輝石髓!?”一旁的許醫生驚訝道。“這可不是一般貨,一塊能當普通輝石十塊,價格更是極貴,你居然有?”
“我老公以前留下的。”詹妮冷淡回了句,要不是這次感覺極其兇險,她也不愿意拿出來用。這本來是用來保命的壓箱底好東西。
“很多年了吧?聽說最近這上面的符紋有新變化了,出來了效果更好的復雜版本,你這個都過時了,怎么不去洗了重畫?”許醫生好奇道。
“洗不掉了,而且洗了也沒用,這符紋是起引導排列作用,畫完的一剎那,作用已經生效了,之后就算擦掉也毫無影響。”詹妮解釋道。
她一邊說,一邊把大輝石掛在脖子上,一手拔出大腿外側的開山刀,一手拿著紅值檢測儀,小心翼翼往門內走。
她走在最前面,許醫生中間,于宏斷后。至于艾芙,不愿意下去,便留在石屋門口看門。
三人排成一條線,一路往里,很快來到石屋中廳。
中廳地面上有著一扇打開了的地下室大門,門內是黑幽幽的地下室入口。
陣陣寒風從入口里涌出,擴散到四周,仿佛將整個石屋都帶得陰冷無比。
三人對視一眼,詹妮拿出一把原子燈手電,對準入口,拉開手電擋板,頓時綠油油的熒光照射進去,照亮一截有些銹跡的銀色金屬豎梯。
“我先下,你們別急著進來,等我好了叫你們。”她深吸一口氣,叮囑兩人。
“好!”許醫生應道,于宏也跟著點頭。
確定兩人沒問題,詹妮一個翻身,輕輕攀附在金屬豎梯上,宛如猿猴般往下爬去。
不多時便下到十多米深的地下室大廳。
趁著詹妮下去了,許醫生取出一張手繪的地圖,展開給于宏看。
“這下面主要結構是一條條走廊,我們這兒下去的是所有走廊的鏈接匯合地,以這里為中心,周圍鏈接了三條走廊,每一條都有不少房間和儲備室。這里畢竟是以前用來避難修建的,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防備戰爭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許醫生嘆了口氣,“只是沒想到會用在這時候。”
“走廊很窄么?”于宏低頭看著底下,皺眉問。
“有點,我以前下去過幾次,都是為了給郵遞員包扎。下面的走廊頂多一米寬,也是為了節省材料和空間,高度也不高。”許醫生點頭。
于宏不再出聲,他站在地下室一側,手不自覺的摩挲著輝石狼牙棒的手柄,臉上表情也比平日里嚴肅。
時間一點點流逝。
約莫五分鐘后,下面傳來詹妮的聲音。
“可以了,下來吧,里面什么也沒有。”她聲音里透著一絲疲憊,伴隨著的還有原子燈幽幽的綠光照射過來。
于宏和許醫生同時看了看身上的輝石,確定沒有消耗痕跡,便都順著金屬豎梯慢慢爬下去。
兩人一路下到地下室中心小廳,腳踩在地面,打量周圍環境。
綠色光照下,三條走廊的入口分布在小廳周圍墻上,宛如三個黑乎乎的恐怖洞窟,不斷往外吹著陰冷的風。
“我已經找到老于常住的房間了。跟我來....”詹妮握著手電,語氣有些低沉。
“找到他了?”許醫生面色一緊,連忙問。不是她關心老于,而是沒有這家伙,大家以后的吃食可能就要麻煩許多了。
“不知道。”詹妮搖頭,轉身帶頭朝著其中一條走廊走去。
兩人跟著她一起,穿過黑乎乎的走廊,朝著側面的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老于不缺物資,為什么不都弄點原子燈照亮?這地方黑成這樣他難道就不怕么?”許醫生忍不住問。
“他以前說過,說原子燈輻射太大,怕自己得癌癥。現在看來....”詹妮沒有說下去,在場三人,她和老于相處的時間是最長的。
而許醫生和于宏,其實都是后來被小結巴救下來的外來人。
所以對于老于的了解,詹妮是最清楚的。
“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家伙,又摳門又吝嗇,還好色....以前還追求過我....”她說著說著,再度嘆息。
其余兩人都無言以對,詹妮雖然年紀大了,但看得出來,身材很好,矯健有力,面容也沒什么皺紋,皮膚更是保養得當。再加上這段時間里大家都因為缺少光照而膚色泛白,就更顯得她有種于宏以前看過的西方吸血鬼美女氣質。
所以老于以前追求過她,還真有這個可能。
“就是這里,小心點。”詹妮單手握著大輝石,看著虛掩著的鐵門,表情越發嚴肅。
她用開山刀刀尖,往前輕輕一點,借助刀尖發力推門。
吱呀。
鐵門緩緩大開,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臥房。
臥房里一片空蕩,角落里的床鋪上被褥凌亂,似乎有人曾經在上面呆過。其他桌椅柜子什么的都很正常,沒有任何怪異痕跡。
詹妮正要往里走。
陡然,她一個急退,呼吸一下急促起來。
“小心!!”
她雙臂張開,擋住身后兩人。
“看地上!”她迅速道。
于宏和許醫生同時循聲看去。
臥室的黑色地面上,正零散掉落著一套灰色男性工裝。
工裝是長袖長褲,里面還有臟得發黃的白襯衣,褲腿下面還有一雙長筒膠鞋,發亮的白色膠質在原子燈的照射下泛著幽幽綠光。
“是老于的衣服鞋子....”詹妮低聲復雜道。
“人應該是沒了....”許醫生看著這殘留的衣物,情緒也有些低落。本就人不多的聚集地,此時又死了個,還是死了關鍵生產食物的人,這對于他們來說,影響很大。
她蹲下身,伸手去捏起老于的衣服。
忽然間,她瞳孔一縮,迅速起身退后。
“等等!!大家退后!別碰這衣服!!”
聽到她的話,詹妮和于宏二話不說,迅速后退。
“怎么回事!?”于宏也緊張起來,手里握緊棒子環顧四周。
“你們看衣服背面!”許醫生咬牙道。聲音都有些發顫。
于宏迅速借著原子燈光照望去。
只見老于衣物被剛剛許醫生翻了個面,其背部的袖管上,正好露出一個清晰的黑色小手印!
“黑手印!!?”他心頭一沉。才剛剛聽到惡影枯女的特征,現在馬上就看到這特殊的黑手印。
“快撤!這里不能待了!!”詹妮當機立斷,轉身就走。
其余兩人也心中發涼,緊隨其后。
三人任何東西也不敢碰,迅速回到小廳,沿著豎梯往上爬,回到石屋。
詹妮一腳將地下室的入口用金屬蓋子壓上。
“這地方不能進了!”她斬釘截鐵道。
“老于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自己逃出來的!現在聯想起來,他肯定是早就染上了黑手印,所以才被趕出來,沒法一起被遷移走!”許醫生面色發白,“這老家伙居然還隱瞞我們!我和他好像接觸過,不會也被傳染了吧?”
“大家互相仔細檢查下,我聽說只要沒有直接接觸,一般不會被傳染。黑手印是會透出衣服的。”詹妮頭皮發麻吸氣道,她現在也很氣憤。畢竟老于的隱瞞,很可能會給這里的所有人帶來滅頂之災。
“互相檢查下吧。”于宏沉默了好一會兒,此時忽然出聲。
頓時間,三人都是一靜。
隨即,三人慢慢拉遠距離,然后相互圍繞著查看身上是否有黑手印。
數分鐘后,還好的是,三人身上都沒被染上,這讓他們明顯松了口氣。
“這里不能待了,先出去再說。”詹妮沉聲道。
“吃的怎么辦?”于宏問。“沒有老于,我們必須自己弄吃的。光靠野菜肯定不夠。”
“我這里大概知道一些老于的養殖流程,大家摸索下,實在不行,再下去找找。”詹妮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