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得到消息的時候,有點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原本他已經說服了科比,給山姆他們一份線人協議,然后利用流民小組的特殊性幫山姆他們避開來自CIA和憲兵的追繳。
CIA這次的事情本身就見不得人,只要時間拖得夠長,后面的人不在位了,或者案子過去了,也就沒有人在乎兩個叛變的海豹了。
山鷹本人其實對于給戴維下令的CIA高官也是有興趣的,不過他完全不需要山姆他們通過這種手段來獲取口供。
因為他很清楚,真正想要自己死的人是死亡天使,戴維只要活著一天,他的上線就會寢食難安,通過流民小組去抓一條線,比山鷹自己去抓一個人,然后逼問死亡天使的情報要有效的多。
山姆的做法實際上把山鷹跟科比商量好的計劃給打破了……
現在這家伙已經對美利堅軍方和政府完全失去了信任,甚至拒絕了山鷹為他鋪墊的后路,這就相當于他自己把自己的合法身份給銷戶了,以后只能以假身份來活動。
這實際上降低了他們的價值!
不過作為一個‘江湖人’,誰又能忍心責怪一個為戰友出頭的優秀戰士呢?
山鷹接聽完了達麗雅的電話,他嘆息了一聲放下了手機,然后看著坐在身邊一臉嚴肅的老婆小晚……
“你臉色不是特別好,是不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
說著山鷹看著擠在后座上的兒子岳一和女兒露娜,兩個小人兒從上車開始就沒有一分鐘安穩,一開始只是拌兩句嘴,現在已經發展到了一邊用雙語吵架,一邊撕打成了一團。
年紀稍小一點的岳一面對露娜的暴力壓制,只能不停的哀嚎求救。
可惜他的老媽沒有絲毫動容的意思,只是板著一副冰山一般的俏臉,似乎準備凍死某些人。
山鷹返身拽著兒子的腿,把他拉出了戰團,然后放在膝蓋上問道:“你在家里過得開心不?”
前一刻岳一還在對后座上露娜齜牙,后一刻他就咧著嘴說道:“爸,我們在家玩的可開心了,就是地方太小……”
說著岳一回頭對著露娜做了一個鬼臉,然后對著山鷹小聲說道:“爸,露娜晚上總是偷偷的哭鼻子,還總愛揍我,你幫我揍她……”
后座上的露娜一聽,很不高興的跳起來扶著山鷹的座椅,大聲的說道:“我才沒有哭鼻子……”
兩個小的一言不合就開始吵架,而且是漢語、英語雙語交匯,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西班牙語……
你說我上完廁所不洗手,我說你襪子很臭。
你說我晚上不刷牙嘴巴臭,我說你吃飯總是弄臟衣服。
山鷹只是聽了一會兒就開始覺得頭疼,他沖著自家老婆討好的笑了笑,說道:“這么多孩子在家里,實在是辛苦你了!”
小晚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山鷹,說道:“我不辛苦,我媽最辛苦!
還有個泰國小妞每一個月要跑過去四趟,看看孩子順便推進一下雙方的警務對接工作。
我爸現在又有工作了,逢人就夸泰莎長得漂亮會做事。”
山鷹一聽,干笑著說道:“是咱媽咱爸……
他們現在身體還好吧?”
小晚表情平和了一些,點頭說道:“好著呢,媽現在打理著一個福利院,除了照顧那些你從實驗室救出來的孩子之外,也會接收社會上的孤兒。
安克雷奇福利系統和我們那邊的婦聯,分別安排一批志愿者和教師參與福利院的工作。
我們跟安克雷奇合作的福利院項目很受重視,上面撥了不少款,媽媽現在工作很忙,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了、
現在甲米那邊也參與了進來,不過基礎設施還沒有完成。
不過我們不著急,等到那些孩子稍微大一點,再開始三地游學的教育模式也不遲。”
山鷹一聽,有點驚訝的說道:“搞這么大?有必要嗎?”
小晚微微的搖頭說道:“原本我的想法是所有費用都由我們來出,只是借婦聯的名義,但是后來有個叫安娜的老毛子女人找過來,以塞浦路斯信托基金的名義給我們的項目捐贈了一百萬美元,這事情報上去之后就引起了注意。
這種形式的福利院肯定是沒有推廣價值,我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反正媽媽現在很有干勁,為了照顧孩子還有跟安克雷奇那邊的志愿者和老師溝通,她連英語都重新拾起來了。”
山鷹聽了,微微的點頭說道:“那也行,老人家也還沒有到退休的年紀,有點事情做一做總比悶在家里要強。”
說著山鷹有點心虛的看著小晚,說道:“那咱爸呢?”
小晚惡狠狠的瞪了山鷹一眼,說道:“爸爸現在關系還在省廳,但是被安排進了一個特別工作組,專門負責境外紅通人員的偵查和緝捕工作。
那個泰莎每周去我家都不會空手,平均一周一個紅通人員,她下飛機都是我爸親自去接。
上個月大白鯊索菲亞來了家里,給我爸送了一份大俄那邊的紅通人員名單,說是只要我爸需要,就能把人綁去邊境。
龐加萊先生在新加坡也統計了一份名單……
我爸現在找回了工作熱情,天天不著家,這樣你滿意了?”
山鷹聽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就是覺得,咱爸因為我的事情差點把工作給丟了……
老人家在老山拼過命,一輩子兢兢業業,總不能因為我丟了一世英名。
所以我就……”
小晚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山鷹的人,她看著山鷹抱歉的樣子,最后嘆了一口氣,握住了山鷹的手,說道:“你不用覺得抱歉,你又沒有做錯什么……
爸那時候保你確實枉法了,但是道理和人情可沒丟。
現在他可得意了,看起來都年輕了不少……”
說著小晚看著山鷹的眼睛,語氣無奈的說道:“子衡,我想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做些什么,是不是特別的危險!”
山鷹想想自己把老婆孩子接到這里來的舉動,他握著小晚的手,說道:“尤利婭難道沒有跟你說過我是做什么的?”
小晚搖頭說道:“尤利婭的嘴很緊,很多事情她只會說一部分,但是我知道她省掉的那部分才是關鍵。
我看過一些爸爸帶回來的有關你的資料,你在莫斯科干的那些事情,驚動了很多人。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部分!”
山鷹知道小晚擔心什么,她從小就在公務員家庭長大,對于政治有著很深刻的了解……
山鷹在莫斯科那邊的操作觸碰到的層級實在是太高了,而且他還有一個體制內的老丈人,由不得別人不關注。
這種關注有好有壞!
小晚明顯更關注壞的那部分,畢竟山鷹本質上依然是通緝犯。
而山鷹不一樣,給老丈人送人情只是在緩解他內心的內疚,但是薩爾瓦多計劃一旦開啟,只要他能推動薩爾瓦多政府在外交上轉向,事情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薩爾瓦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國家,但是怎么說都是合法的聯合國成員國。
切斷他們跟灣島的外交聯系,推動他們轉向,這就是一件大事!
山鷹也不指望東大那邊會因此撤銷自己的通緝犯身份,更不指望自己能夠以原來的身份回國。
只要他們看在自己做的這些事情的份兒上,把有關自己的案子長期冷處理,給自己的家人一個好的外部生活環境,這對他來說就夠了。
只要他能夠在薩爾瓦多扎根,這種類似的事情還可以在其他地方復制,反正出賣的都是美利堅的地緣政治利益,人家自家的政客都不介意,山鷹肯定樂意下點力氣。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看著小晚眼底的擔憂,山鷹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是干什么的嗎?
咱們在棕熊營地過幾個月你就知道了!”
說著山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打鬧的兩個孩子,他表情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跟一幫很厲害的人結了仇,他們會向我展開報復。
把你們接到身邊,一是想保證你們的安全,二是想要心無旁騖的跟對手硬碰硬的打一場。
我不開玩笑,真的是打仗,而且是在美利堅的境內!”
小晚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打仗?”
山鷹點頭說道:“打仗!
你和孩子是我最大的弱點,所以我把你們接到身邊來!
只有你們在我身邊,我才能專心的應對挑戰……
別怪我拉著你們冒險,好嗎?”
小晚用力的拉著山鷹的手,不可思議的說道:“你說的打仗,是用槍打仗?
如果打起來美利堅政府這邊會不會找你麻煩?
你的人手夠嗎?
用不用多找些人來幫忙?
獅鷲、紅雀和蜂鳥都是女人,她們估計幫不上忙,要不要找找爸……”
山鷹愣了一下,然后笑著說道:“找爸有什么用,難道他能安排武警殺到阿拉斯加來?
還有,你可別小看獅鷲、紅雀和蜂鳥,人家過去是美利堅特勤局的人,保護的都是高級別的政要。
難道她們沒有跟你提過?”
小晚聽了,不可思議的說道:“美利堅特勤局?
怪不得那段時間我爸老是被叫去談話,然后回來看她們的眼神就會變得奇怪。
她們跟我說,她們過去就是普通保鏢……”
山鷹聽了,笑著說道:“尤利婭的前老板安娜,現在是大俄海外資產的管理者。
給你捐款的塞浦路斯信托基金,就是大俄的那邊大貪官的資產撐起來的。
而安娜的老媽是大俄安全會議秘書的助理,同時還分管大俄情報局的部分業務。
按照老派一點說法,這是通天的關系!”
小晚吃驚了幾秒,然后抿著嘴角看著山鷹,說道:“為什么都是女人?
泰莎是泰國警隊的公主,按照你的說法,她也是通天的關系……
這個安娜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山鷹被老婆奇怪的視角弄的有點措手不及,他砸吧著嘴說道:“安娜的親爹是血狐,就是他在湄公河救了我的命。
我跟血狐現在算是合伙人,嚴格來說安娜要叫我一聲‘叔叔’。”
小晚看著山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你什么時候把大侄女叫過來,我也想聽她叫我一聲‘嬸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