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襯衫狂亂的吼叫著讓山鷹住手,山鷹從善如流的把槍口從花襯衫的膝蓋上挪開……
看著一旁非常不適應的蒂芙尼,山鷹攤著手說道:“這位先生的手腳不方便,幫他把手機拿出來。”
蒂芙尼皺著眉頭在亂叫的花襯衫身上尋找了一下,從他的口袋里翻出一部手機,一部老式的滑蓋手機。
山鷹把手機拿在手里看了一下,他從手機里調出了接打電話的記錄……
看著那些沒有名字的號碼,山鷹把手機送到了花襯衫的面前,說道:“哪一個是你老大的電話?”
花襯衫的神志已經被痛苦給擊潰了……
這幫生活在美利堅的替死者,相比山鷹在泰國見過的那些,可能在狂亂上更勝一籌,但是對于身體痛苦的耐受力要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憑良心說,發達國家貧民區的生活水平,相比東南亞那些地方的貧民區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種階級差距和貧富差距創造的兇徒,相比那些被生活逼到絕境的狠人來說,差了好幾個檔次。
最少這里的人不會挨餓,所以就滋生不出那種源自骨子里的狠勁兒!
山鷹一眼就看出了花襯衫的脆弱,他可能確實不怕死,但是他懼怕身體上的痛苦……
花襯衫面對山鷹的提問,他聲音顫抖著報出了一個號碼……
山鷹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把這個號碼重復了一遍,然后像是刻意折磨花襯衫一樣,也不著急讓他打電話,而是站起來繞著這間臭烘烘的公寓轉悠了一圈……
看著之前蒂芙尼擊倒的兩個槍手斷氣了,他對著表情復雜的蒂芙尼笑著說道:“你看,其實你比我殘忍,這兩個家伙受了很多的罪!”
蒂芙尼不適應的回避了山鷹的目光,嘴硬的說道:“他們該死!”
山鷹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將地上的幾把槍撿起來放到了擺滿了吸毒用品的茶幾上……
撿槍的時候,山鷹注意到杰瑞的父母已經清醒了,只不過他們不敢動也不敢說話,腦袋旁邊嘔吐物的酸臭,好像都沒有動搖他們繼續‘暈’下去的決心……
山鷹瞇著眼睛,拿起了一把銀色的M1911拉動了一下槍機檢查了一下槍膛,把槍指向了蜷縮在沙發角落里的杰瑞……
“嘿,伙計,還記得我昨天跟你說的話嗎?”
杰瑞身體如同篩糠一樣的顫抖著點了點頭,但是面對山鷹的目光,他的舌頭就像是打結了一樣,嘴里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單詞。
山鷹也不需要杰瑞回答,他把槍口指向了杰瑞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擦著杰瑞的耳朵,擊中了他身后的墻壁。
杰瑞‘啊’了一聲,整個人閉著眼睛被徹底的嚇傻了。
而地上的男女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堅定的保持著昏迷的狀態……
山鷹看著被嚇的涕淚屎尿齊流的杰瑞,雙手抱著腦袋縮在沙發上無聲的抽噎著……
他表情冷漠的朝著那對男女身旁的地面打空了手槍的彈匣……
“砰砰砰砰……”
隨著一連串的槍響,那對身上只穿著內衣的男女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向洗手間的方向翻滾,然后很熟練的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的開始祈求……
他們語速太快,而且有很嚴重的口音,山鷹也聽不出他們在說什么。
看著這對男女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山鷹嘆息了一聲,無視了耳機里丹尼爾的追問,他對著蒂芙尼說道:“帶他進去沖洗一下找身衣服,待會兒我們把他送到他姐姐那里去……”
說著山鷹擺手示意中年男女進房間把門關起來,然后他輕點了一下耳機,說道:“這里沒事,你那里好了沒有?”
無線電那邊的丹尼爾立刻說道:“定位顯示號碼在圣莫尼卡碼頭的停車場,FBI那邊的人說,那里車輛和人員太多,所以需要人前往進行排查。”
山鷹聽了,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你們排查個屁啊?”
說著山鷹不再理會丹尼爾,他彎腰解開了花襯衫皮鞋的鞋帶,一根綁在了他的右手小臂上,一根綁在了他受傷膝蓋的上方……
找了兩個勺子,在花襯衫的慘叫聲中收緊了兩根簡陋的止血帶……
確定花襯衫暫時止血了之后,山鷹將手機遞給了他,沉聲說道:“打電話,約他見面,就說你從杰瑞這里得到了重要情報……”
花襯衫臉色煞白的接過了電話,左手顫抖著撥通了那個號碼……
幾秒鐘后,他對著電話說道:“老板,杰瑞那小子出狀況了,我想你最好親自問一問他……”
“我會帶他去凱格爾峽谷附近的安全屋跟你見面,很重要……”
“OK,下午4點,我準時到!”
說完花襯衫掛斷了電話,臉色蒼白的看著山鷹,說道:“我們在凱格爾峽谷附近有一座農場,我的老板下午四點會去那里。”
山鷹似笑非笑的看著花襯衣,他拿過了花襯衫的手機,再次撥打之后卻顯示對方已經關機了……
聽著電話中響起的‘嘟嘟’聲,花襯衫驚恐的叫道:“我們就是這樣的,遇到重要的事情,通話后就會關掉手機,然后見面再聊。”
山鷹笑了笑沒有說話……
此時圣莫尼卡碼頭停車場,一個留著大胡子的亞裔羅興亞人把一張SIM卡折斷后丟進了垃圾桶,然后轉身登上了一輛小貨車。
很快小貨車就開出了停車場,向著洛杉磯北方行駛而去。
一只烏鴉盤旋在小貨車的上空……
很快烏鴉就截取到了無線電信號,確認剛好跟小貨車重合之后,無線電的通訊內容被發給了山鷹。
沒有后臺技術部的支援,烏鴉拿手機信號基站沒有太多的辦法。
但是烏鴉可以通過無線電信號進行定位,如果對方用的不是特別先進的軍用無線電,沒有先進的加密體系,它還能直接截取對方的無線電通訊……
隨著小貨車內的無線電傳輸,很快周圍就有幾輛車跟上了小貨車,對它形成了保護。
遠在北好萊塢的山鷹目睹了這一過程……
很明顯花襯衫的老板意識到了不對勁,那么凱格爾峽谷的農場只會是一個陷阱。
不管是警察還是FBI,都拿這個花襯衫沒有辦法,因為他根本就不怕坐牢,甚至不怕痛快的死掉。
警察沒法兒從他嘴里得到實話,山鷹這么兇狠的審訊,他也耍了花樣。
具體是哪句話或者哪個詞有問題,山鷹不清楚,他也不在乎,反正他已經鎖定了目標……
現在他需要利用對方的反應,讓丹尼爾和羅薩篩選一下內部有問題的人……
山鷹自己肯定不會往陷阱里去踩,包圍和攻擊凱格爾峽谷農場的任務會讓FBI和警方的人去干。
現在FBI和警察都沒有露面,沒人知道他們參與了進來。
如果他們過去撲了個空,那就說明他們內部有人走漏了消息,給替死者傳遞了信息。
泰國的替死者老大是個檢察官,而且把組織發展壯大到了每年要給跟英倫軍情部掛靠的NGO交保護費的程度……
有這種成功的先例,其他地方很難不去模仿。
一旦丹尼爾和羅薩他們撲空了,就說明洛杉磯替死者已經在執法機構內形成了一個網絡,然后瓦解替死者這事兒就只有山鷹自己動手去干了。
山鷹沒有著急離開,他通過谷歌地圖找到了凱格爾峽谷附近的一座農場,跟花襯衫確認了一遍之后,他驅動一只烏鴉飛了過去……
等到蒂芙尼帶著杰瑞洗干凈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山鷹看著臉腫的像個豬頭一樣的杰瑞,他笑著說道:“還想殺人嗎?”
杰瑞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用力的搖頭說道:“不不不,我不會……”
山鷹看著眼神驚恐到極點的杰瑞,他笑瞇瞇的說道:“那你以后準備干什么?
要不我給你一把槍,你把這家伙干掉,然后去少管所吃幾年牢飯?”
杰瑞看了一眼痛苦的花襯衫,他身體顫抖的低頭說道:“不,我不敢了!”
山鷹走到杰瑞的面前,揪著他的小臟辮讓他抬頭看著自己,說道:“那你想要干什么?”
杰瑞驚恐的鼻孔噴張,十幾秒鐘之后,他流著眼淚說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這一聽就是實話!
替死者的套路就是拉攏一些看不到希望的孩子,帶著他們吃喝玩樂,增加他們的歸屬感,然后通過一系列的日常小事對他們進行內部階級分層,接著就是利用傳銷那一套進行洗腦……
做貢獻,證明自己!
你必須做出一些事情證明自己,才能參與團隊中的一些重要項目,然后吃的更好,玩的更好,還有可以獲得一些小小的權力,甚至會有收入。
未成年的孩子三觀未定,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殺人意味著什么。
反正都是未成年,老大發把槍給他,讓他去殺個人……
被抓了大不了少管所蹲幾年!
如果僥幸逃脫,那就獎勵他一臺游戲機,找些人陪著讓他在朋友面前威風一下,說不定還能發個小太妹做女朋友,然后讓你成為核心成員……
只要有一兩個成功的先例,很多孩子根本就拒絕不了!
看著好像隨時可能抽過去的杰瑞,山鷹搖了搖頭,說道:“你愿意換一個地方上學嗎?
一個偏遠人少,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
杰瑞聽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父母所在的房間,然后他有些崩潰的說道:“我不知道……”
山鷹知道杰瑞說的是實話,他一把撈起了花襯衫完好的那條腿,一邊拖著他向外走,一邊對著蒂芙尼說道:“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