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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姜聞·雅屁

  一邊收拾屋子,倆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著近況。

  “瀟兒,我今兒發現你不一樣了哈,這嘴夠損的。”

  “我沉湎于想象之中,又被現實緊緊控制,我明確感受著自我的分裂……”

  “湯維是給你第三顆痣的女人唄。”

  收拾了半個多小時,倆人這才下樓,上了羅青峰那輛七手拉達,找了個鹵煮店好好搓了一頓。

  這次沒喝酒,王瀟怕把自己再喝回去。

  “以后怎么打算的?”

  “走老王的路。”

  “電影樂團?”

  “做音樂學院演戲最好的!”

  到嘴邊的肥腸又掉到碗里,羅青峰抬頭看著王瀟,“你丫的終于是想開了!”

  “早就說,長的好看的誰特么去唱歌啊,什么矮大緊、付笛生、羽泉、老狼、大張偉、許威,走出去嚇的孩子都不敢吃飯。”

  羅青峰一句話弄的王瀟很是無語,年紀輕輕就掌握了娛樂圈成功要素了,此子恐怖如斯!

  再過些年,要唱功有顏值,要演技有顏值,要才藝有顏值……

  “我幫你找找人,辦個北電的旁聽證,去跟著學學,回頭我給你找個劇組試試。”自家兄弟,羅青峰肯定盡力。

  怎么一個個的都想讓我去找老師呢?

  “我就不能是個不世出的表演方面的天才?”王瀟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自信的樣子挺可愛呀。”

  吃過了飯,見王瀟徹底放下了,羅青峰這才放心走了,他還得忙呢。

  走的時候王瀟說了讓老王找關系的事,他也就沒再提旁聽證的事,不過劇組他倒是上心了,苦一苦手下的藝人。

  為了讓老爹王捷不要懈怠,王瀟給母親徐麗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回去吃飯,老媽很高興,一個命令發到死老頭那邊,晚上把寶貝兒子接回來!

  死老頭敢怒不敢言。

  “干什么了,這副沒精打采的樣子。”看到兒子,老王就來氣,怕家里母老虎,還收拾不來你這個癟犢子了!

  “沒事,問了沒?”王瀟頭不抬眼不睜。

  “沒!”

  歪頭,斜眼,王瀟看著老爹,“莉……”

  “你閉嘴!”老王這個氣啊,哪有兒子調侃老子緋聞的。

  兒子被女人甩了這事兒他知道,沒想到幾天沒見變化這么大,之前只是執拗、叛逆,現在倒是放得開,膽子越發的大了。

  這男孩子,受過女人的傷了才能成熟起來。

  老王頗有感觸地搖搖頭。

  “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我在中戲留下的人脈就那么點,用不了幾次的。”老王語氣平緩地說道。

  老王打混了這么多年,不是兒子三言兩語就能說動的。

  “得嘞。”王瀟知道,必須給老爹吃一顆定心丸了。

  扭頭看向老王,剛想唱歌,忽的腦中靈光一閃,父子關系就沒有友好度?

  師傅,師父!

  伸手拍了老爹一把,眼前面板浮現。

  卡牌:王捷(綠色)

  友好度:888/1000(生死之交)

  佩戴效果:100%

  音域:(低音)+28

  音色:+32

  唱功:+25

  樂理:+36

  樂器:+82

  灑脫:+46

  儒雅:+52

  “嘶……”

  王瀟好似牙疼一樣吸了口氣,什么叫歌唱家啊!

  猛然發現,每一項的上限并不是100。

  也是,一個行業里出類拔萃的當然要有超越極限的地方。

  另外,這生死之交……也行,吧。

  老爹給了自己生命,自己給老爹送終,確實是生死之交!

  ‘啊~啊~啊~’迫不及待佩戴上老王的卡牌開始試音。

  王捷握著方向盤的手一抖,差點把旁邊的車給刮了。

  猛扭頭看著兒子,王捷臉上寫滿了驚愕,不是,這被女人傷一下還有改變嗓子的功效?

  一點點聲線上的變化都逃不過歌唱家的耳朵,音色中多了往日沒有的靈巧,低音更低,更有共鳴和穿透力了。

  有點……這特么跟自己怎么一毛一樣?

  不對,這我兒子!

  那沒事兒了。

  哈,哈哈哈,老王不自主地咧嘴笑了起來。

  原來還覺得兒子唱歌也就是糊口的水平,現在么,未來可期啊!

  音色太重要了,唱歌好的太多了,怎么讓人記住?

  抓耳的,與眾不同的音色。

  到政法小區樓下,停車,上樓。

  開門聲響起,徐麗第一時間從廚房走出來,手在圍裙上擦了下沒等說什么,王瀟上來就是一個擁抱,“媽,我回來了。”

  “干嘛,干嘛,身上都是油。”徐麗嘴里嫌棄著,嘴角翹著,臉上都是笑意。

  “我大兒子這幾天都瘦了,去換了衣服,歇著,馬上吃飯,都是你最愛吃的。”徐麗雙手捧著王瀟的臉搓了幾下,眼里一陣心疼,“那房子也別住了,回家。”

  “行。”王瀟笑著答應。

  家里就在京城,住的并不算遠,王瀟就是為了跟中戲的女友同居才出去租房子的。

  那叫湯維的夫妻倆見過,挺好看的,跟兒子在一起也算是金童玉女,老王覺得挺好,但徐麗第一面就很不喜歡湯維。

  在法院工作,無人性的、兇殘的、邪惡的、惡心的、悲慘的、可憐的、無知的……各種案子,說法院是深淵一點都不過分,但女孩話里話外不經意表露出來的一些東西,法眼之下,無所遁形。

  或者說,徐麗不喜歡娛樂圈的任何人,無論男女,都不安分!

  兒子除外。

  那么單純的孩子,只會是被傷害的!

  王瀟抓起個蘋果躺靠在沙發上,雙腳擱在茶幾上,啃了幾口,打開面板。

  卡牌:徐麗(黃色)

  友好度:999/1000(心頭肉)

  佩戴效果:100%

  冷漠:+85

  堅韌:+172

  刑法:+128

  民法:+132

  技能:法眼(法眼之下,無所遁形,目光所過之處,威壓MAX)

  “嚯!”

  刑法,一本詳細描寫了如何快速發財的寶典。

  民法,一本詳細規劃了人生道路的寶典。

  兩大寶典在手,世界暢通無阻!

  “你他媽違法了伱知道嗎?”

  吃飯的時候,徐麗好好關心了一通,王瀟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法眼,但對兒子的改變,總體上徐麗是滿意的。

  成長!

  “事辦的怎么樣了?”扭頭,徐麗用在法庭上喊‘判決如下’時的眼神看向王捷。

  王捷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我聯系了陳保國,等他消息,姜聞在黔州青巖古鎮呢,正拍一部叫尋槍的電影呢,見一面沒什么問題。”

  ‘呼’王瀟暗暗松了口氣。

  “哪家公司投資的?制片人是誰?”徐麗問道。

  “中影和聯誼,制片人王壘。”

  “我不管他是尋槍還是尋寶,檢察院那邊有一大箱子匿名舉報聯誼的信件,偷稅漏稅、性交易、喜錢等等,不給我寶貝兒子安排好,我保證開始推動對聯誼的調查!”

  第三十一條:下級檢察院接到上級檢察院移送的舉報材料后,應當在三個月以內將處理情況回復上級舉報中心。

  “咳咳咳咳……”王捷捂著嘴一陣咳嗽,好半晌才緩過來,“沒,沒,真沒必要。”

  徐麗冷笑一聲,都懶得回話,推動不代表就一定會啟動,匿名舉報這種,懂的都懂,但一個當媽的為了兒子……

  屁大點事而已,王家兄弟絕對不想被一個當媽的女人記恨上。

  絕對!

  更何況,舉報的問題都是真的!

  至于導演陸釧怎么想……

  重要嗎?

  陸釧是誰?

  好在姜聞已經同意了,事情沒到王家兄弟那里。

  “牛!”王瀟舉雙手給老媽點贊,霸氣側漏,“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徐麗白了王瀟一眼,但那翹起的嘴角比AK還難壓。

  “不是,爸爸就不好了唄?”老王放下筷子,抱著膀子看著兒子,狠狠強調道:“我給你聯系的,而且已經聯系好了!”

  “老東西!”徐麗甩手,一筷子敲在老王頭上,“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不是,他唱過你就不管?”老王冤枉啊。

  “哪兒條法律誰規吃飯的時候不可以唱歌的?”

  “要你多管閑事!”

  “好好好,你們贏了,我就是個外人。”老王搖頭感慨。

  王瀟一回來住,家里這氣氛立刻就活躍了起來,平常就老兩口的時候,一天也沒幾句話說。

  做人,要分清楚大小王,王瀟在家里多呆了兩天陪陪老媽,順便把腦子里記憶的東西大致寫個提綱省的忘記了。

  第三天,才坐上飛往黔省筑城,然后轉火車直奔青巖古鎮,到地方天都擦黑了。

  沒找地方休息,包了個車直奔劇組包下的旅館,要的就是風塵撲撲的樣子,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即將與偶像見面的迫切性。

  畢竟,誰能拒絕自己的崇拜者呢?

  青巖古鎮,依山而建,明清建筑交錯密布,斑駁的墻面處處顯露著歷史的氣息……

  好吧,許是天擦黑了,反正王瀟只感覺破敗,在他看來,古建筑什么的,那是對官方來說的,鎮民大抵是想要沒文化的樓房的……

  下了車,抬頭仔細看了看旅館,應該是這里了。

  沒人接。

  旅館門前,站如嘍啰。

  拿出手機,按著號碼撥出去,六聲之后,就在王瀟以為沒人聽的時候,電話終于被接起,“喂。”

  “是姜聞叔叔吧,我是王瀟,陳保國叔叔介紹我來的。”

  “哦,你啊……”

  走廊里,越靠近姜聞的房間,越是能清晰聽到爭吵聲。

  好吧,說爭吵不是很準確,應該說是姜聞單方面表演,碾壓性的。

  “進來。”一個略有幾分沙啞的聲音響起。

  王瀟推門,房間不大,一張床,一個書桌,兩個人對坐著,可王瀟眼睛一下就鎖定了那個下顎有些尖,有些黑,一對招風耳的男人。

  姜聞長的一點都不帥,所以被北電拒之門外,但這人的氣場是真特么的強!

  這人就是有一種魅力,一個無論任何場合都能凸顯出自己的男人。

  “姜叔叔。”進門這一步,王瀟邁的很大,語氣中帶了一絲顫抖,眼神灼灼盯著姜聞。

  這灼熱的眼神刺了一下姜聞,讓他清晰感覺到,這小子是自己粉絲,原本沉著的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笑意。

  好吧,王瀟承認自己有演的成分,但還有七成是真心的,越是在圈子里打混的年頭多,越能感覺到姜聞的牛逼!

  一個個人色彩特別濃烈的人,一個極其有感染力的人。

  都說姜聞是個戲霸,都說姜聞不好相處,經費燃燒機,超支門門主,喜歡玩藝術,可即便再過20年,姜聞說要拍電影,就一定不缺少投資者。

  說別的都是假的,有沒有人真金白銀掏錢才是真的!

  “王瀟。”姜聞坐在床上沒起來,下巴微微抬起,“陳建添是你打的吧。”

  “就是我!”王瀟手里拉著箱子,站的筆直。

  姜聞斜對面,陸釧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他想起來王瀟是誰了,第一感覺就是不喜,怎么能打港島人呢。

  不喜的理由……年紀輕輕,囂張跋扈就夠了。

  更何況,你倆這特么是看不到我也在屋里嗎?

  陳保國介紹來的,他肯定要帶一下看看,原本沒在意,但見了人發現還挺硬氣。

  唯唯諾諾的見得多了,姜聞多少來了點興趣,眉頭一皺,“我記得你20出頭,喊我叔,我有這么老嗎?”

  “不老嗎?”

  “老嗎!”姜聞臉瞬間冷了下來,聲音一沉,屋內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陸釧下意識向后縮了縮,生怕濺一身血,這小子瘋的吧?

  “禮記·曲禮下:諸侯使人于諸侯,使者自稱曰寡君之老。”

  “禮記·王制,鄭玄注:老,謂上公。”后世對姜聞的評價很多,王瀟多少心里有點譜,這會兒一點都不露怯,“京中有人,其名聞,華之名將,老于導筒者也。”

  “老,很老!”

  姜聞大樂,連拍了三下手,“好!”

  拍他馬屁的人多了,但這么文雅的,還是第一次,愿稱之為:雅屁!

  舒坦!

  都說這小子狂躁沒腦子,不盡然嘛!

  就沖著三句話,這小子在圈子里就一定能混出頭,畢竟領導有不喜歡會拍馬屁的手下嗎?

  還拍的這么文雅!

  這不比褲子當著王碩的面背誦他的小說高級多了?

  而縮回去的陸釧猛地抬頭,目光死死盯著王瀟,啊,呸!

  虧他還以為是個愣頭青,結果馬屁成精,這覺得自己能以‘遇到姜聞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奇跡’為標題寫出來2000字小作文已經是馬屁頂格了,沒想到又冒出來一個更狠的!

  對手!

  這下更討厭王瀟了。

  “姜叔叔,這是我爸讓我帶來的,在黔省這邊吃不到。”知道自己過關了,王瀟笑著上前幾步,打開箱子拿出一包東西。

  “這千里迢迢的,太客氣了,多謝老王大哥想著了。”姜聞笑著從床上下來。

  “也不是什么值錢的,就是個零嘴,糖炒栗子、咸菜疙瘩和凍柿子。”

  “哎呦,好東西啊!”姜聞眼睛瞬間就亮了,到底是北方人,南方飯菜吃著是沒什么問題,但時間長了也是真想老家那一口。

  特別是咸菜疙瘩!

  陸釧深吸一口氣,臭不要臉的。

  “對了,沒給你介紹呢。”姜聞猛然想起,“陸釧,咱們這部戲的導演,你們都同齡的。”

  王瀟要是知道陸太君把自己當做宿敵,怕是會被惡心到。

  導演?

  呵呵。

  我特么要不是看過幾次尋槍成片,那點就信了。

  姜聞這不單單騙自己,連外人也騙。

  “你好,陸導,我是王瀟,您指教。”王瀟笑著,很客氣,“來,陸導嘗嘗,懷柔板栗,今兒早現炒的。”

  “謝謝,放下吧。”陸釧坐在那里一動沒動。

  姜聞仿佛沒看見,小輩之間,百舸爭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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