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秭小偉也沒說不要。
因為在公司資質方面，他現在是個小行家。
戴老板指引他走上主播道路之后，為了轉移資產、主播分紅，申請的設計咨詢公司就是個小微企業。
百萬以下利稅最合適的規模。
跟麥子現在申請的公司差不多。
這是因為戴安妮雖然是億萬富姐了，但她還是屬于資產來源很單一的生產銷售型資本家。
選擇考慮都有點唯利是圖。
常月玲雖然經營管理能力比她差好多，幾乎可以近似于沒有。
但長江汽車已經是最大的上市民營車企，哪怕老常還是把生產銷售制造業當根本，卻也早就晉級到玩資本運作。
這點才是秭小偉挺尊重他的原因。
能玩資本了，還專注于做產品的企業家，都挺有定力。
于是常助理給申請的執照，就是資質繁多的一級銷售公司。
從這個角度來說，戴安妮老想把弟弟摁在自家地里，常月玲才給了秭小偉更多可能。
當然她這個后來者不這么干，也沒法勾搭吸引人才。
屌絲才以為汽車公主會貼身肉搏。
明明有能力有未來的強者，為什么還要去背上個吃軟飯的名頭？
所以秭小偉有理由懷疑這一步其實是老常指點女兒做的。
于是他現在也明白，這個擁有一大堆資質的互聯網公司，起碼在他看來，最值錢的是這堆可營業范圍帶來的廣泛可能性。
至于其他普通人看上以為的高價值，一概不要：“真的不要，地產或者支付牌照都不需要，資金可以拿去投入到更需要的地方，如果愿意剝離后轉讓，勤工儉學網我們可以單獨拿下繼續運營，開個價看看，但不會為其他付出溢價。”
資產管理的這位領導其實打的算盤是：“我們更想以這些資產入股，共同參與推動圖片交易平臺項目。”
秭小偉也秒懂，這些資產就算賣了，錢還不是收歸有關方面，各部門各環節也沒好處，甚至連獎金都不可能多發點。
唯有繼續運營的資產，才是能讓各方獲益的下蛋母雞。
秭小偉卻再次讓所有人意識到，大一學生這個身份起到了很大迷惑性。
掩蓋了他實際上已經工作過幾年，更是擁有在社會上混跡接觸過的豐富閱歷。
“本來我以為只是軟件學院、計算機學院協助把整個平臺做起來，能夠幫助相關學院搞定更多實踐工作，這邊該付的費用也不會少，只是個簡單的業務關系，真沒想到院校各方都這么重視……”
他出人意料的開始抖摟干貨了：“我一點都不反對聯大參與這個項目，但可能我才是在座各位里面對互聯網感受比較深的實際操作者，現在回頭思考勤工儉學網為什么會落到眼前境地？”
“我認為恰恰是校方巨大的投入參與，把整個項目期望值拉高了。”
“有沒有想過勤工儉學始終是個學生階段的實踐活動，怎么做也就這么大的資金總量，幾十百來萬投入的便民小網站、小程序就能搞定的事情，卻非要推動到要去上市的地步，這才導致了急功近利的弄虛作假？”
會議桌邊的人面面相覷。
蔬菜院長反而眼神亮了亮，然后假裝思考的扒拉面前紙筆，在上面順手勾勒菜籽基因圖。
資產管理的那位領導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壓價、貶值甚至“追責”，臉色已經開始難看了：“你怎么會得出這樣匪夷所思的結論？”
秭小偉這才放出反面訊息：“因為圖片交易平臺也只是個簡單的小玩意兒，所以之前我只說好的方面，但任何事情實際上做起來都是喜憂參半，風險與利益并存，連我們花草培育都可能出現有毒的東西呢，圖片交易平臺負面危險的東西更多，校方可以研究考慮下還要不要參與。”
所有人都洗耳恭聽。
“其實現在上直播網站之類都知道，涉政涉黃之類查得都很嚴，這也是圖片交易平臺可能需要開銷最大的部分，保證平臺不要成為澀情場所……我這么說吧，智能手機帶來的澀情照片拍攝呈指數級增長，但沒有交易市場，它就沒有價值，一旦它有了價值，事情的發展就無法估量。”
還算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各位高校領導愣住了，這么恐怖的嗎？
前金牌好評色影濕介紹：“好比黃色絕對比世界名著傳播更迅猛，僅僅是普通小黃文的時候還只是憑興趣創作出現，一旦有了價值，會有多少倍級數的增長？歐美付費澀情網站對任何國家無論男女特別是未成年孩童的引誘極其致命。”
就很明顯，剛才還積極邀請網紅傳媒公司來投資、收購過往資產的各方，立刻退縮了。
錦上添花最常見，這種跟著擔風險，還不如無功無過啥都不做呢。
反倒是蔬菜院長問了句：“管控能做到嗎？”
秭小偉聳聳肩：“ai智能識圖人工篩查，這是最基本的做法，軟件學院應該更清楚這點，但只要是人性和技術的博弈，那就永無止境，誰也不敢擔保萬無一失，對不對？”
軟件學院院長也深深的看了眼這個年輕人：“理解非常深刻，你意識到了這種后果，還希望建立這個平臺嗎？”
秭小偉點頭：“不能因為有黃色，就不開發書站，不能因為曾經的澀情聊天，就關閉視頻直播，圖片市場也是這樣，肯定很艱難，有風險，但如果能給更多人帶來美好，帶來謀生手段，我認為這是一家有責任的公司應該做到的底線。”
軟件學院院長笑起來：“單憑這句話，我就對這個交易平臺充滿了興趣和信心，不管是接手勤工儉學網，還是另起爐灶，我們軟件學院都希望能深度參與平臺構建，軟件設計到維護，全力支持這個頗有亮點也很有挑戰性的項目。”
秭小偉連連感謝，約好回頭拿具體的技術參數過去再開會。
蔬菜院長這時候幫忙圓場，那就請校方資產管理研究考慮下，這邊各項工作先推動展開？
基建處那位也嗯嗯嗯的叮囑秭小偉盡快把拆遷改建方案拿出來。
秭小偉乖巧的問你們有沒有現成的什么樓方案，哪怕什么方向需求都行，這邊好安排設計院做相關建筑設計。
果然基建處有一堆各種排隊的建筑需求，報告廳、閱覽室、就業招聘大廳、研究中心，各種各樣多得很。
積極熱烈推薦給如此懂事乖巧的捐贈方挑選。
也就探討著把場面接過去了。
只是加好維信，接收了基建申請建筑清單之類出來，秭小偉也沒跟著回學校。
從蔬菜院長的車后拿出自己的電滑板告別：“我正好去這邊兩個工地觀摩學習下，感謝各位領導的關照安排，有事兒各位隨時指示。”
看著裹了黑色羽絨服的大男生，背著雙肩包踩著電滑板竄進對面“商務園”，一群高校領導只能說感觸良多。
“這小伙子為人處世、思維敏捷都是上上之選啊。”
“你那閨女找對象沒，這是真不錯！”
“年紀輕輕就敢想敢做，還難得的深諳人性知道底線，怎么就考到你們農學部去了呢？”
“哈哈，這您就不知道了，他以前就是江州師大中文系畢業，畢業干了幾年教培，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怪不得有這么成熟的想法，歷世故而依舊充滿少年氣，不錯，真不錯，老付，我還是建議多考慮給這個學生加擔子，不要只看在你們那點資產價值上，優秀的人才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總之一句話，年輕真好！
秭小偉那種故意頭發亂糟糟，現在都可以扎小辮的波浪長度，裹著寬大的羽絨服、松散牛仔褲，還真有點滑板少年的味道。
結果從售樓中心前方滑過，被那個正在門口停車場澆花的前臺看見了。
水壺都舉起來，卻不知道喊什么。
伸長了脖子，看那電滑板溜到遠遠的八號樓附近消失掉。
哪怕是冬季，前臺也都要用制服套裙穿出禮儀接待的氣質。
所以小跑回開著空調的大廳，脫了防寒服，擦干手摸出手機，摩挲了好幾下，才翻到那個置頂的號碼。
又猶豫好幾下，才快速翹著指頭輸入：“您好，感謝您讓公司給我核算了銷售獎金，能請您吃個飯嗎？”
起碼過了二十分鐘，秭小偉在一片雜亂的工地上，摸出手機想拍幾張照片，才看見這句話。
“吃飯就免了，能打聽下獎金多少錢嗎？”
“一共是5940元，謝謝您了。”
秭小偉回了個：“不客氣，祝您工作順利”，就收起手機。
資本家真是摳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