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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向榮在下深得報捷技巧之精髓

  在李奕這個穿越者的蝴蝶下,太平軍在大黃江口之戰后,雖然依舊被困東鄉,但卻很快突圍成功。

  然后,他們在象州,紫荊山一帶輾轉的事情也沒有發生,而是從東鄉突圍之后,便直驅了永安。

  隨后,在太平軍攻取永安城之后,情況變的就更多了。

  永安建制變成了永安封王。

  由于在永安所待的時間尚短,太平軍在永安只是簡單的冊封了東西南北翼五王,而沒來得及完成建制工作。

  如建立圣庫制度,頒布《天歷》,以及太平禮制等都沒來得及落實。

  但最令李奕感到意外和復雜的,還要數馮云山的犧牲。

  原因無他,馮云山死的太草率了!

  歷史上的馮云山是在太平軍路經全州,前往湖南時,被全州城內清軍的炮擊命中重傷,后又在蓑衣渡之戰中中伏戰死的。

  作為太平軍歷史上第一個戰死的首義五王,他的死可謂是相當的草率。

  事前任誰也想不到,馮云山竟會折損在小小的全州城下!

  李奕還以為自己的穿越,能夠改變馮云山的命運。

  沒想到,馮云山這次死的更草率了!

  他甚至連全州城下都沒到了,太平軍才剛從永安突圍,他便沒了。

  當然了,這事情對李奕來說,其實也不算壞事。

  馮云山是李奕在太平軍中的恩主,在很多人看來,李奕能在太平軍中混出頭,馮云山對他的提拔和看重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如果馮云山不死,那李奕是不好脫離太平軍自立的。

  否則,不免要被人罵一句忘恩負義!

  如今好了,馮云山戰死永安,李奕便也擺脫了太平軍在道義上對他的唯一束縛。

  接下來,是否要選擇脫離太平軍自立,便全看李奕自己的選擇了。

  想著這些,李奕舉旗手中的茶杯,將杯中茶水倒在了地上,心中默默說道。

  “先生且去,你的遺愿我會代你實現!”

  “待到山河重整,妖氛盡蕩之時,我定會提韃虜妖酋之人頭,親往先生墳前祭拜!”

  當然了,這里說的是馮云山反清的遺愿。

  至于說建立地上天國的事情,李奕便敬謝不敏了,他對上帝和耶穌是真的沒什么好感。

  遙祭完馮云山,李奕便將此事給拋到了腦后,開始繼續處理起了自己手頭的軍務和政務來。

  既然太平軍已然北上了,那李奕這邊便也該動一動了!

  永安城外,清軍營盤。

  整個大營內的氣氛都是陰云密布,可謂相當低沉。

  雖然在長毛賊自永安突圍之后,他們順利收復了永安城。

  但這對清軍諸將來說,卻并非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因為這次永安之戰,清軍敗的實在是太慘了!

  在太平軍從古蘇沖方向突圍成功之后,清軍各部即刻展開追擊,并成功追上了太平軍的后隊,截殺太平軍后隊兩千余人。

  嗯,馮云山便是在這一場戰斗中不慎陷入重圍,然后犧牲的。

  但還不等清軍為他們所取得的勝利高興多久,追兵再追擊至大峒山一帶時,太平軍伏兵四起,最為前出的清軍前鋒直接全軍覆沒。

  光是總兵一級的軍將,便陣亡了四人。

  蓋自總兵以下,各級軍官加戰損之兵員,合計三千之數。

  這一場大敗,比上次清軍在象州遇伏時敗的可要慘的多了。

  李星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面露苦笑道。

  “長毛賊自永安突圍北竄,而我軍又于大峒山遇伏大敗一場,接下來的廣西局勢恐要進一步糜爛。”

  “一但皇上問罪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這些人才剛被朝中申飭,結果就出了這么件事情。

  到時候,朝中說不定就會懷疑這次賊兵突圍之事,是因為他們對朝廷的申飭不滿,故而縱賊突圍。

  即便他們這些人沒這個心,可架不住朝中會猜忌。

  到時候,一但皇上真的信了朝中奸臣的讒言,因此怪罪下來。

  那他李星沅可就不會只是簡單的革職回家了。

  說不定得被迫領取一張大西北自然風光終身體驗券!

  那可就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李星沅話音落下,一旁的向榮開口說道。

  “欽差大人,這次永安之戰我們在上報朝廷時可以說,永安之戰是我軍主動收復永安,而非是賊兵自己突圍。”

  “并且,我軍還在收復永安的戰役中,成功擊斃偽王,打的賊兵大敗竄逸。”

  “至于說我軍在大峒山遇伏的折損,最好一筆帶過,不要多提。”

  “您意下如何?”

  嗯,這是向榮從潯州知府蔡炳文哪里學來的報捷小技巧。

  如今來看,可謂深得報捷技巧之精髓!

  同樣的一件事情,描述的順序不同,那意思就是截然相反的。

  這次事情如果實話實說,他們確實不好向朝廷交代。

  可如果在奏報朝廷時,可以換個語序,那事情的結果便會截然相反。

  那他們可就非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畢竟他們收復永安,擊斃長毛偽王的戰績也都是實打實的。

  無非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傷亡大了些罷了……

  而戰場的具體情況究竟如何,只要他們這些人達成共識統一口徑,廣西這地方天高皇帝遠的,朝中其實也無從查證。

  李星沅聞言,面露震驚之色。

  剛想說這是在欺君,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這確實是在欺君沒錯,但好像自己要是不欺君,可就得喜提大西北自然風光終身體驗券了啊。

  權衡一下,李星沅最終還是點頭說道。

  “向提督所言有理。”

  “就按照這個說法,去向朝中報捷吧!”

  “到時候,可以多在收復永安,以及擊斃長毛偽王的事情上做做文章。”

  “如此的話,我等對朝中應該也能有個交代!”

  眾人聞言,齊齊打千兒應是。

  商議完此事,李星沅繼續詢問道。

  “永安之戰后,長毛賊向北竄逸,目的不明,我等絕不能放縱賊勢繼續擴散糜爛,否則如何能對得起朝廷,對得起皇上的信重?”

  “接下來該如何剿賊,大家都暢所欲言議一議吧!”

  他的話音落下,依舊是向榮首先開口說道。

  “回欽差大人的話,自永安北上,過平樂、陽朔二地,便是廣西省府桂林。”

  “末將猜測賊兵之所以北上,可能就是奔著桂林去的。”

  向榮畢竟是老將,他真正認真起來時,戰爭嗅覺可謂相當的敏銳。

  李星沅聞言,神情有些緊張。

  “桂林?!”

  “現在廣西境內朝廷兵馬主力皆在我等手上,桂林雖為省府,但卻城防空虛。”

  “一但賊兵殺至,只恐桂林危矣!”

  向榮見此,主動站出來說道。

  “啟稟欽差大人,末將請命,帶一支精兵馳援桂林,末將愿以項上人頭擔保,定然力保桂林不失,否則末將提頭來見!”

  李星沅聞言,一雙眼睛里重新綻放出神采,當即拍板決定好道。

  “如此也好!”

  “向提督你立即率一支精兵馳援桂林,確保桂林安危,本官率大軍主力隨后便也動身。”

  “等到時候,伱我在桂林城下里應外合,定能大破長毛賊!”

  向榮聞言,當即打千兒領命。

  旋即他便告退返回了自己的營壘,點齊一支千人左右的精銳,準備馳援省府桂林。

  在臨走前,向榮嚴厲警告了自己兒子向繼雄,讓他帶著大軍主力一心一意聽從欽差軍令行事,絕不可再三心二意,顢頇拖延。

  否則,他就要唯向繼雄是問!

  前幾日太平軍之所以能從永安突圍,和清軍有意放水有著極大的關系。

  駐扎古蘇沖的正好就是向繼雄。

  向繼雄本就對朝廷給向榮的申飭不滿,他眼見太平軍要從古蘇沖突圍,壓根沒有帶兵抵抗,而是直接擺爛。

  太平軍一到,他第一個便帶頭跑了。

  而在向繼雄這個主將逃跑之后,駐扎古蘇沖的清軍也是順理成章的當即被太平軍沖垮。

  然后,這才有了太平軍成功從永安突圍的事情!

  否則的話,如果向繼雄用心駐守古蘇沖,未必不能堅持到清軍各部援兵抵達。

  到時候,太平軍能否成功突圍,可就真的是未知之數了!

  而此后清軍在大峒山中伏,損失慘重,其實也和這有關。

  向榮若非是為了給自己兒子捅出的簍子擦屁股,帶兵追擊北竄的太平軍時追的太猛,以至于一頭扎進了太平軍的包圍圈之中。

  大峒山之敗也不一定會發生!

  向繼雄自知自己捅出了大簍子,不敢違逆在的父親,只能是唯唯諾諾的應是。

  滿清咸豐元年五月初二,大吉,宜婚嫁,忌動土遠行。

  這一日,是李奕和羅彩玉大婚的日子,歸義鎮內外掛滿了大紅的綢布。

  李府宅邸門外擺上了長長的流水席,往來的百姓只要道上一句吉祥話,便可坐下隨意吃喝。

  府宅內,也是擺著一張張桌子。

  李家軍的諸將今日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趕到了李府,前來參加李奕的婚宴。

  眾人頻頻舉杯敬酒,恭祝李奕和羅彩玉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大堂上,拜堂的儀式已經結束,李奕牽著羅彩玉的小手,來到趙氏面前為她敬茶。

  “母親請用茶!”

  羅彩玉聲音略顯顫抖的說道。

  這么長時間了,她終于如愿以償嫁給了自己喜愛的人為妻,心中頗為激動。

  趙氏伸手接過羅彩玉的敬茶,然后說道。

  “好好好!彩玉你真是為娘的好兒媳!”

  語罷,趙氏又目光灼灼的看著李奕說道。

  “奕兒,你們男人在外邊的事情,我這婦道人家不想去管,也沒辦法去管。”

  “但是,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李家的香火不能斷。”

  “你和彩玉既已經成婚,那你倆就盡快忙活起來,為娘還等著抱孫子呢!”

  李奕聞言,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只是笑笑說道。

  “娘親放心,我們倆會努力的。”

  在說話的時候,他輕輕捏了捏羅彩玉柔軟的柔夷。

  聽著李奕的話語和動作,蓋頭下,羅彩玉的一張臉早已羞的通紅。

  敬完茶,李奕命人將羅彩玉送回洞房,而他自己則是提著酒杯和李家軍諸高層一起飲酒,接受他們的拜賀。

  王安喝醉了,他摟著一旁的趙科的肩膀,絮絮叨叨的說道。

  “當…當年老李死之前,拉著我的手,拜托我照顧李奕。”

  “如今李奕擁兵過萬,還結婚成家,我將來即便到了九泉下,也能對老李有個交代了。”

  “嘿,我這個做兄弟的,沒…沒辜負他的囑托……嘿嘿嘿……”

  說著說著,王安趴到了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對于李奕成婚之事,除去趙氏之外,就要數王安最興奮激動了。

  范希元,葉致勝等人也是頻頻舉杯,臉上滿是真切的笑意。

  之所以如此,原因也很簡單。

  打天下嘛,可不能單打獨斗。

  現在的李奕作為一方勢力之主,迫切的需要一個繼承人,來為大家的將來提供一個保障。

  然后,大家才能一心一意的跟著他打天下。

  否則的話,一但李奕出了意外,他們哪怕想擁立幼主都沒有個可擁立的。

  這踏馬不是搞笑嗎?

  宴席結束了,李奕帶著滿身酒氣,回到了洞房。

  羅彩玉正蓋著蓋頭,坐在床榻邊,心情有些忐忑,雙手下意識的攪動著嫁衣的下擺。

  李奕推門而入,走到了羅彩玉身前。

  輕輕掀開了蓋在她頭頂的蓋頭,眼神灼熱的盯著眼前這個自己的新娘,開口說道。

  “娘子,時候不早了,咱們歇了吧……”

  “嗯!都聽夫君的。”

  羅彩玉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中滿是羞怯。

  春風幾度,一夜操勞,待李奕醒來,天色早已大亮。

  他轉頭看到了羅彩玉的睡顏,忍不住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美人被李奕的動作驚醒,睜眼看到了李奕滿是柔情的眼睛。

  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她便羞怯的轉開了目光。

  “你我都已經成親了,還害羞什么?”

  “昨晚我什么沒見過?”

  羅彩玉聞言,微黑的俏臉上出現了一抹不紅潤。

  “哎呀,夫君你欺負我,我不依的。”

  “昨夜我都叫你熄燈了,可你偏不,羞死我了……”

  李奕深情款款的說著情話。

  “熄燈了,我就看不清你的臉了。”

  “我想把你最美的模樣,永遠記在心里。”

  羅彩玉聞言,心臟不爭氣的跳動了起來。

  李奕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大而明亮,燦若星辰,羅彩玉一和他的眼神對視,便有些挪不開目光了。

  李奕見此,開口調笑道。

  “好了,好了,娘子你快穿衣服吧,咱們待會兒還得去向娘親問安。”

  羅彩玉點點頭道。

  “嗯嗯,妾身這便起身,成親第一天便賴床不起,娘親若是知道了,只怕是要笑話我的。”

  李奕聞言,卻是擺手說道。

  “那倒不至于,我娘估計巴不得咋倆多癡纏幾次,盡快給她生個大胖孫子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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