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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蕭朝興那我不是白挨打了?

  直接坑殺那肯定不行。

  那叫殺降,那叫泄憤。

  是要受人詬病的!

  所以,李奕的想法是要在平南縣組織軍事法庭,請平南百姓旁聽見證。

  在平南百姓的見證下,對這些清軍戰俘進行公開審理,然后公開判刑,公開處決。

  如此一來的話,那光復軍殺人就不是單純的殺俘,而是對戰爭戰犯進行正義的審判。

  這兩者是絕對不能混為一談的。

  長沙城!

  自從七月初太平軍攻入長沙之后,便在長沙城內盤桓了下來。

  在洪秀全這個天王的帶頭作用下,太平天國的各級將領都是借著整兵備戰的由頭,在長沙城內外各自圈地占房,開始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一時間,再沒有人提起殺穿湖廣,專意金陵的目標。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太平軍上下幾乎全部龜縮于長沙城內,而沒有別的動作。

  當然了,太平軍上下也并不是真的就徹底躺平,什么都不做了。

  在這個過程中,由楊秀清和蕭朝貴牽頭,頒布了《天朝田畝制度》《天國歷法》《圣庫制度》《天國官制》等一應建制文件。

  將原歷史線上,太平天國在永安便完成了的建制工作徹底完成。

  而洪秀全,則是又新迎娶了百來名年輕貌美的王娘。

  嗯,就挺離譜的。

  底下的弟兄們被嚴格的分成了男營女營,被迫夫妻骨肉分離,而他自己卻是妻妾成群。

  更離譜的是,就這,太平軍的軍心都沒亂掉。

  只能說,宗教的力量真尼瑪強大!

  只是,在做完這些之后,太平軍高層卻是因為下一步的戰略動向而爆發了爭吵。

  蕭朝貴和楊秀清已經數次爆發沖突,天父和天兄也是輪流下凡,問罪對方。

  “總制,天王有令,請您去府上議事。”

  一名親兵找到了正在巡視水營的羅大綱,開口說道。

  自從永安突圍之后,羅大綱雖屢立戰功。

  但由于他和李奕的翁婿關系,以及他始終未入教,再加上能提拔他的馮云山戰死,天國高層中沒人為他說話。

  是故現在羅大綱在太平軍中并不受重用。

  手握重兵的他,依舊只是一個總制。

  而和他有相同資歷的人,早就是該當丞相的當丞相,該當侯爺的當侯爺了。

  羅大綱聞言應了一聲然后說道。

  “好,我明白了,這就準備動身。”

  思索了一陣,羅大綱開口對自己身邊的侄兒羅定山說道。

  “命弟兄們準備一下開拔的事宜吧。”

  “東王和西王吵了這么多次,我估摸著他們應該也快吵出個結果了。”

  “這次天王召我去議事,可能就是要宣布天國下一步的動向。”

  “到時候,咱們只怕又是前鋒,早做準備總不會有錯。”

  羅大綱現在的身份很尷尬,在太平天國的很多高層看來,他始終不算自己人。

  如此的情況下,拿他當炮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羅定山聞言先是苦笑一聲,當即點頭道。

  “總制放心,小人明白。”

  眼見羅大綱轉身欲走,羅定山忽然開口說道。

  “叔父,我覺得天國高層現在就是在故意針對我們,這樣下去不行的。”

  “我們還當早做打算!”

  這段時間一直被天國高層針對,打仗讓他們第一個上,分戰利品的時候最后才能輪到他們。

  甚至就連在長沙駐扎,他們都分不到長沙城內的好地方,只能在城外駐守,和從四面八方圍困而來的清軍遙遙對峙。

  這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區別對待,羅定山實在是受夠了。

  羅大綱聞言,只是嘆了口氣道。

  “現在不是時候,別想那么多。”

  “好好做好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羅定山聞言,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么,但羅大綱已經轉身離去了。

  其實吧,脫離太平天國的事情羅大綱不是沒想過。

  只是,現如今的情況實在不允許。

  現在他所部被任命駐扎在長沙城外,與清軍向榮部遙遙對峙。

  為了防止清妖頭向榮威脅長沙城,東王和西王分別派來了林鳳祥,以及楊輔清兩人帶兵前來協助。

  天國派來林楊兩人,除去協助他之外,未必沒有監視的意思在里面。

  再加上不遠處還有清妖向榮所部的威脅,現在羅大綱是真的沒精力,也沒心思去想那么多。

  砰的一聲巨響,蕭朝貴將手邊的一只鈞瓷茶壺給砸了出去。

  瓷器落地,瞬間破碎,變成了一大片的碎片。

  嘩啦啦作響!

  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依舊冒著熱氣。

  “該死!”

  “這個楊秀清踏馬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子的兄弟不就是去了趟女營,和自己婆娘溫存了溫存嗎?又不是強迫良家婦女,這么點小事,他至于揪著不放?”

  “艸!”

  罵完楊秀清,蕭朝貴轉頭對一旁跪在自己面前的蕭朝興喝罵道。

  “還有你這個完蛋玩意,大老爺們兒管不住自己襠下的二兩肉?”

  “尼瑪的,丟人現眼的玩意!”

  說話間,蕭朝貴上前去便是一陣拳打腳踢,把蕭朝興踹的趴在地上哀嚎。

  蕭朝興和他雖不是親生兄弟,而只是蕭朝貴養父的兒子。

  但兩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關系一直很不錯。

  蕭朝貴雖然生氣,但其實并沒有用多少力氣,蕭朝興的慘叫與其說是痛呼,倒不如說是在讓蕭朝貴出氣。

  他知道,只有蕭朝貴這口氣出了,他的性命才有可能保得住。

  一陣發泄之后,蕭朝貴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喘著粗氣,倒是眼神中的怒意消解了不少。

  西王娘洪宣嬌見此,一邊命人收拾廳堂上的碎瓷片,一邊給蕭朝貴換上新的茶水,然后上前緩和道。

  “朝興既然已經知道錯了,小懲大誡一番也就是了,東王那邊,回頭我請托天王去說個情,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這么一點小事,朝貴你何必動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蕭朝貴聞言,雖然心有不滿,但蕭朝興畢竟是自己兄弟,又不能不管。

  真要是讓蕭朝興因為這么點小事,就被楊秀清殺了,那他蕭朝貴的顏面也就要喪盡了。

  見洪宣嬌出來緩和,蕭朝貴就坡下驢道。

  “聽到沒有?不成器的東西還不快謝謝你嫂嫂?”

  “再有下次,老子親自幫伱去了那二兩煩惱根。”

  蕭朝興聞言,知道這關算自己過去了,忙不迭的磕頭道謝。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多謝王兄王嫂救我性命。”

  蕭朝貴見此,揮手示意蕭朝興退下。

  然后,便見又有一名親兵從外邊走了進來,向蕭朝貴匯報道。

  “稟西王,天王請您去府上議事……”

  蕭朝興離了西王府,西王府外已經有一群狗腿子在提前候著。

  “國宗,情況怎么樣,解決了嗎?”

  “西王答應幫忙了嗎?”

  “東王府的狗應該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吧?”

  一群人見蕭朝興出來,一起涌上前來,七嘴八舌的詢問道。

  蕭朝興揉了揉被踹的隱隱作痛的屁股,挺起胸膛,相當得意的說道。

  “那是自然。”

  “大哥從小最寵我了,這么點小事而已,大哥自然會幫我擺平的。”

  “走,兄弟們喝酒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長沙城的一間酒樓走去。

  到了酒樓,蕭朝興當即開始招呼,讓老板把好酒好菜都給端上來。

  老板不敢得罪這些反賊中的大人物,雖是戰戰兢兢,但只能照辦。

  很快,桌子上就堆滿了各種酒菜。

  蕭朝興招呼一聲,一群人便開始吃吃喝喝了起來。

  時間飛速流逝,蕭朝興等人喝的迷迷糊糊。

  忽然,包廂的大門被人從外邊給推開。

  幾名頭裹黃巾的東王府屬官有些蠻橫的從外邊闖了進來。

  “哪個是蕭朝興?”

  蕭朝興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被忽如其來的踹門聲嚇了一跳,聽到有人找自己,當即拍著桌子怒吼道。

  “踏馬的,老子就是蕭朝興,怎么了?!”

  那名東王府屬官聞言,對蕭朝興的語氣有些不滿,但在想到對方國宗的身份之后,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國宗請跟我們走一趟吧,你與妻子私下通奸,觸犯了天規,東王要見你。”

  蕭朝興喝的迷迷瞪瞪的腦子不太清醒,恍惚間只聽到了“你與妻子通奸,觸犯天規”這幾個字,當即大怒道。

  “去你媽的,老子和自己媳婦睡覺,又不是和東王他媳婦睡覺,通尼瑪的奸呢?”

  “弟兄們,給老子打,往死里打!”

  蕭朝興現在是怒急了,自己被西王打之前是通奸,現在被打完了還是通奸。

  那自己豈不是白被打了嗎?

  這特么能忍?

  絕對不行!

  一堆狗腿子也都喝醉了酒,他們也是沒想那么多,當即涌了上去,將那幾名東王府屬官圍在最中間,一陣拳打腳踢。

  剛開始,那幾名東王府屬官還能發出一陣慘叫。

  但漸漸的,便不再有聲音傳出。

  良久之后,等蕭朝興一行人從醉酒的狀態中恢復理智,幾名東王府屬官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蕭朝興見此,連忙叫停了自己的狗腿子們。

  扒拉開人群,幾名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東王府屬官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蕭朝興見此,顫顫巍巍的伸手去他們的鼻子下試探鼻息。

  下一瞬間,蕭朝興臉上的表情一滯。

  “沒……沒氣了!”

  “這下麻煩了!”

  在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瞬間,蕭朝興的身上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忍不住一陣后悔,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人家只是說東王要見他,不一定有什么事呢,結果自己這邊就把人給打死了!

  這下是真的要麻煩了!

  如果說之前自己的那點事情,由蕭朝貴出面求個情,大概率也就過去了。

  那這次,怕是過不去了!

  眾狗腿子見此,也是紛紛清醒了過來,面面相覷見,一個個臉上都滿是后怕。

  “國……國宗,人死了,我們怎么辦啊?”

  一個狗腿子聲音有些發顫的詢問道。

  蕭朝興聞言,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說道。

  “先……先去見西王……”

  蕭朝興表現的就像一個孩子,在外邊惹了禍,第一反應就是找家長。

  狗腿子聞言,開口說道。

  “國宗,西王要是知道咱們是咱們先動手,然后群毆打死了東王府屬官的,只怕不一定會幫咱們出頭吧?”

  蕭朝興聞言,覺得有道理,于是開口詢問道。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么辦?”

  狗腿子臉上露出一個奸詐的表情,然后開口說道。

  “如果是我們主動對東王屬官動的手,那西王或許不會給我們出頭。”

  “但如果是東王屬官先對我們出手的呢?”

  “國宗您在求見西王的時候,不妨把自己身上給弄幾道傷口,弄得狼狽些……”

  蕭朝興聞言,臉上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后點頭說道。

  “好,就這么辦……”

  議事結束了,蕭朝貴憋著一肚子氣回到了自己的西王府。

  “艸,這個楊秀清又踏馬拿天父壓老子!”

  “除了讓天父下凡,他還會點別的嗎?!”

  蕭朝貴將杯中早已冷下來的茶水一飲而盡,旋即,他將茶杯給投擲了出去。

  “都踏馬是死人嗎?茶水涼了不知道換?”

  就在剛剛的天王府議事中,蕭朝貴和楊秀清再次因為路線之爭吵了起來。

  楊秀清想要打穿湖廣,專意金陵。

  而蕭朝貴則是想要北上中原,取中原為家。

  雙方爭吵許久,誰也說服不了誰。

  關鍵時刻,楊秀清再次讓天父下凡,借天父之口,強迫蕭朝貴等人同意了他“打穿湖廣,專意金陵”的戰略。

  蕭朝貴差點沒被楊秀清給氣死。

  和蕭朝貴一起回到西王府的翼王石達開見此,開口勸說道。

  “消消氣,西王兄消消氣,別和一幫下人一般見識……”

  蕭朝貴聞言,臉色這才稍有好轉。

  “不好意思,府上的下人管教不周,讓達開兄弟見笑了。”

  石達開聞言只是搖搖頭說道。

  “沒什么,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這時候,一名西王府的管事走進了廳堂,來到蕭朝貴面前說道。

  “西王,國宗在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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