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玨亮察言觀色，笑著道：
“《天龍八部》的熱播已經無需多說，廣府南方電視臺明確了購買二播權。
目前正在榷商價格合同問題，他們想要一首合適片頭曲，我和老趙便將你那首歌薦過去……”
“說來慚愧，要不是多得鞠導和趙導你們抬愛，這首歌估計得吃灰了。”
杜笙客套道謝一句，笑道：
“下次請酒我做東，你們可得給面來啊。”
雖然錢不多，只有兩萬，但能提升名氣與聲望值，他也不嫌棄。
“當然，現在也算小富豪了，必須吃窮你啊。”
鞠玨亮哈哈一笑，自然知道杜笙投資《女神龍》小劇組一事。
鐘甄偶爾也插一句，氣氛還算良好。
接下來，眾耀影業就要籌備一部武俠劇。
作為公司一員大將，拋開鐘甄那些提攜之恩，其實鞠玨亮也想用順手的藝人。
更何況，杜笙不僅演技出眾，還有動作指導各種新穎技巧，妥妥的福將！
一番閑聊，開始進入正題。
鐘甄坐在辦公桌前，她的目光似聚焦美食般看向杜笙：
“你的表現與潛力已經不用多說，我個人也比較看好你，這一點從未變過。
只要你愿意加入進來，《逆水寒》二番都可以任你挑。
這部劇投資預計兩千萬，制作和宣傳都會是頂級，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鞠玨亮也跟著說了一句，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阿笙，你現在這勢頭，想要往上沖最好趁熱打鐵，而這需要一部好的資源。
我們眾耀的實力和資源你也是知道的，絕對不會讓你吃虧。
另外，試問今年籌備的劇，還有哪部能夠碾壓《逆水寒》？”
“承蒙鐘總與鞠導看得起，說實話沒動心那是假的。”
杜笙笑了笑，既然對方誠意不少，他干脆也半攤開來說：
“但是，這部小說本身很燒腦，一般人看不懂。
它面世已經近二十年，為何期間都沒人去改編，你們知道原因嗎？”
他這番話算是婉轉了。
擁有前世一些記憶，說實話《逆水寒》這部改編劇一言難盡。
你要說它不好么，但豆瓣評分高達8.6。
你要說它好么，收視率連3都破不了。
你要說它沒有名氣？
那偏偏又不是，因為在天涯論壇上，某位主演被評為‘天涯四美’，被封為經典。
但還是那句話，這么大投資，播出時卻沒泛起浪花。
此外，杜笙之所以顧慮。
是因為他也不保證能逆時代扭轉觀眾審美。
何況，他本身注重的是人氣轉化，而不是等幾年后才被人翻出來。
“你是擔心改編不好？”
鐘甄與鞠玨亮一怔，沒想到杜笙婉拒的理由居然是這個。
誠然，這么出名的一部小說，還是四大名家之一溫瑞鞍的杰作，這么多年都沒被改編的確不應該。
畢竟對方同期寫的《四大名捕》，如今都被五次改編影視了。
但這部小說很出彩，這是不用質疑的。
“這個你放心，我有信心可以將它拍好！”
鞠玨亮畢竟是拍武俠劇出身，這會兒還是很有自信：
“而且為了將畫面質感完美呈現，屆時將采用電影膠卷來拍……”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用普通眼光來看待杜笙，也知道這位年輕人很有前瞻性，所以耐著性子解釋幾句。
要是換作一般演員，他連廢話兩句都欠奉。
說話間，鞠玨亮還將一份劇本遞過去。
他一直想拍一部集懸疑、動作、感情和大漠風光于一體的武俠片。
而《逆水寒》正是最符合條件的作品。
這也是他加盟眾耀后，多次提議鐘甄購買溫瑞鞍小說版權的原因。
杜笙接過來，趁閑翻看了一遍，跟前世對比差不多，笑笑道：
“我知道鞠導你很想拍一部有別于以往的武俠片，也清楚你有這個能力。
但世上有些事，即使具備了各方面條件，也往往出現背道而馳的情況。
尤其影視涉及到方方面面，一切得讓觀眾接受與興致……”
鐘甄美眸一挑，開始品味起對方這番話語。
她很清楚，面對這種好處沒人能安然拒絕。
而杜笙偏偏一反常態。
不過她也看得出對方并非為了拒絕而拒絕。
里面多少有點開導朋友的意思。
這讓鐘甄頗覺奇怪，心思冷靜下來，沉吟著道：
“說說看，你為什么覺得這部劇難以討好觀眾，就因為小說難改編？”
她見鞠玨亮欲言又止，擺擺手示意先聽一聽看法。
畢竟事關2000萬投資，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要是打水漂的后果……
另外，杜笙接連婉拒華宜、唐仁、甚至是夏的橄欖枝，這明顯是個有想法及有能力的人。
廣開言路集思廣益一向不會錯。
萬一之前己方真的有些地方疏忽了呢。
杜笙仔細觀察兩人的神色與反應，確定有興趣且是認真的，才半開玩笑道：
“那我姑且說說，你們權當觀眾聽聽，有不當之處別計較就好。”
鞠玨亮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知道自己之前太急于表現，便點頭示意。
大家也算談得來朋友，權當閑聊。
“首先劇情和題材，這部小說不管怎么改編劇情都很復雜，觀眾想要代入或共鳴挺有難度。
這一點，你們不會否認吧。”
杜笙見鞠玨亮遲疑著點頭，繼續道：
“而且，這種題材不太符合當下社會熱點與觀眾興趣，通俗點就是難以引起大家關注。
最大問題是，小說本身也限制了改編。
感情戲不側重，女性角色太少，曖昧幾乎沒有，幾個主人公身世簡單且沒有任何祖輩門派的糾葛，只靠忠義支撐……”
杜笙這番話還是有所保留了。
畢竟大家只是朋友，要是說得太過只會惹來反感。
這部劇要是一成不變如前世那樣的話，還有諸如劇情拖沓冗長，配樂太過雷人，片頭片尾曲簡直勸退，播出平臺不太理想，與其他熱門劇撞檔等問題。
好多人看了幾集后覺得不好看，壓根就沒看完。
即使看，也只是為了追男二的帥氣風姿，而不是追劇情。
當然，杜笙之所以勸說兩人先別拍，自然也有幾分小心思。
其一，對方幫過他不少，于情于理拉一把。
其二，方便為以后拍戲拉投資。
其三，他心中已經有預選劇，但還不確定選哪部，現在不用猶豫了。
此外，要是眾耀跌入這個泥潭，以后就算能爬得起，投資也會謹慎許多，這些都不符合他的設想。
聽完后，鞠玨亮直接沉默下來。
正所謂旁觀者清，這話的確不無道理。
之前他一門心思的投入，沒想到忽視了這么多。
鐘甄能執掌這么大一家公司，很多事更是一點即通。
雖然她沒有多說，但暫緩一下很有必要。
起碼得修正一些明顯的細節，這部戲才有后續。
這時，鐘甄忽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看向杜笙：
“說了這么多，其實你已經心有所屬了是嗎？”
“哈哈，還真瞞不過鐘總。”
杜笙打了個哈哈，笑道：
“心有所屬倒是還沒有，不過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聽聽？”
“哦？說來聽聽。”
鐘甄已經隱約猜到對方的來意，好整以暇問道。
杜笙這段時間的確沒閑著，腦海里早就開始篩選，最終鎖定前世一部熱門劇。
他很確定這部劇如今還沒有搬上熒屏，似有所指說道：
“你們覺得娛樂圈這兩年，誰的熱度最高？”
鞠玨亮抬起頭，不確定這個打擊自己的家伙為何有此一問，習慣回了一句：
“張大胡子？”
見杜笙微笑搖頭，鐘甄若有所思：
“金鏞？”
杜笙眼帶贊許，拍手鼓掌，給予這位思維敏捷的女強人肯定答案。
這兩年內娛權力之巔都有誰？
誰在掌控著這些年娛樂快車的方向和速度？
誰一呼百應，吸足全國乃至東南亞的媒體曝光率？
不錯，正是擁有多部劇上映的金鏞！
連憑借《火拼時速2》，成為史上首位擁有2千萬美刀片酬的亞洲演員，達到好萊塢一線巨星水準的程龍，都要排在金鏞之下。
鞠玨亮也反應過來，意外道：
“你是說先翻拍金鏞的劇？”
拍金鏞的劇，的確是個保障。
前有《鹿鼎記》、《射雕》、《俠客行》、《笑傲》，近有《碧血劍》、《書劍》、《天龍》等，
在這個年代，或許有些金鏞劇拍出來會遭受吐槽，但收視從來沒有嚴重撲街。
關鍵是賺錢與回款能力相當不錯。
眾耀影業第一次投資自制劇，選擇金鏞小說改編的確是最穩妥。
只是問題來了。
五年內，除了實在不適合改編的《越女劍》、《白馬嘯西風》等，其他全都被寵幸過。
這就堵死了路。
畢竟‘翻拍’首先需要的就是年代契機。
尤其是金鏞的劇，翻拍次數太多，起碼要過幾年，甚至十年才會有翻拍的條件。
對觀眾也是一樣，隔幾年重溫這部劇，看到不一樣的演員與改編，才會有一種回味情懷。
否則，根本沒有老戲新拍的價值。
見杜笙微笑點頭。
他指的是哪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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