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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仙劍出鞘

  多事之秋果然波折。

  張生拿著那張玉紙,越看臉色越是難看,衛淵只能在一旁肅立,等候暴風雨的來臨。

  張生看罷,哼了一聲,把玉紙拍在桌上,道:“你自己的道基都還沒弄明白,研究這陰陽道基干什么?你最近很閑嗎?”

  “我只是覺得有一點可能……”

  張生斷然道:“沒有半分可能!”

  “那……我明天就把它還了。”

  張生臉色這才好看了些,道:“多少人為了你忙里忙外,你當每天服的丹藥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這個時候你自己也當努力,才能不讓幫你的人寒心!”

  衛淵趕忙認錯,張生照例考查了一下近期功課,發現沒什么能難倒衛淵,這才臉色稍霽。他留下三瓶培元丹,就駕劍而去。

  等張生走后,衛淵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僥幸。還好今天他拿出來的玉紙是講陰陽二氣如何化入道基的,說起來也算是陰陽大道的一部分,當日那師兄沒頭沒腦地也塞給了衛淵,沒想到今日救了命。

  張生走后,衛淵猛地出了一身虛汗,把玉紙拿起來時手都在抖。他剛要把玉紙放回收藏處,忽聽背后張生幽幽地道:“你在心虛什么?”

  衛淵全身一顫,玉紙落地。

  張生站在院中,臉隱藏在樹冠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生死關頭,衛淵急中生智,說:“我其實是有功課沒有聽懂,但又不敢跟您說,只想著去多查些典藉,自己能想明白。”

  “都有哪些不懂,一一道來。”張生臉色柔和了許多,在桌邊坐下。

  衛淵就拿來筆墨,先是在紙上畫了個似圓非圓,似蛋非蛋的圖案,又在內中點了兩點,仿如此蛋生了雙黃,然后說:“這個月天地論的老師講空中有顆看不見的大星進入幾顆大星之間。他說這顆星雖然看不見,但卻是可以推算出的,這張圖就是他推算的大星運行軌跡。這兩個點據說非常重要,理由有這些……”

  接著衛淵就列出無數數字和算式,一頁根本裝不下。好在玉紙可以隨心意切換頁面內容,衛淵連寫七頁,這才算把課上教的基本算式寫完。

  這些內容他當時課上雖然沒聽懂,但靠著死記硬背的功夫全給背下來了。

  張生靜靜看著。

  衛淵好不容易寫完,然后眼巴巴地看著張生,道:“這些我只記下但沒看懂,還請老師教我。”

  張生伸手去拿茶杯,但發現桌上根本就沒準備茶,衛淵是不喝茶的,紀流離喝,但從不給衛淵。

  張生又想拿折扇,也是沒有。

  張生四下看看,院里桌上,干凈得就只有紙筆。

  張生伸出的手不動聲色地又收了回去,鎮定如恒,緩道:“這是天機殿的不傳之秘,有許多前置步驟和章程他沒有給你們講,所以驟然看了這些不懂也屬正常。眼下你當務之急是鑄體、氣運論和術論中的分辨吉兇之道,其它的都可以放放。為師現在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過來我會考查你卜卦之術,你到時可以為我算上一算。”

  張生一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下拂袖起身,踏劍而去,根本不給衛淵開口挽留的機會。

  直到一點劍光倉皇遠去,衛淵才收回目光,心中暗想,原來老師也有不會的東西。

  好像這樣的老師,更加親近?

  不過張生臨走前布置的課業讓衛淵有些緊張,畢竟衛淵覺得自己術論沒有學好,卜卦根本就算不明白。可是既然張生已經說了,那衛淵就得提前有所準備,免得再被訓斥。

  卦術有很多種,衛淵就用最基本的龜甲卜為張生算了一卦。他手邊沒有龜甲,但有很多材料都可以代替,于是找了片靈木,正心誠意禱告天地,再附上道力,從爐中取一塊紅炭燒炙靈木,觀察裂開的紋路。

  紋路散而雜,銳而不圓。按衛淵所學,這代表著傷財、災厄。簡單點說,就是破財還不消災。

  龜甲卜看來沒學到家,是不能用了。衛淵決定用靈巫頌試試,這是源自御巫族的卜卦法,很是靈驗。

  衛淵抓起一把富含靈氣的香灰,找了件張生用過的東西,口中吟唱巫歌,然后一把香灰揚在張生用過器物上。

  香灰一落在器物上就被激發,衛淵指尖滲出鮮血抹在眼上,紅色視野中就看到了一鼎一爐,下方都是熊熊烈火。

  “鼎爐?”近日秘藉看多了的衛淵脫口而出。

  衛淵暗自慶幸,還好提前試了試,要是當著張生面算出這一卦,自己怕是要有血光之災。

  異族的東西果然不靠譜,衛淵在心底腹誹了一下,然后換了道宮正統望氣術。

  這一次他找了本張生自己手寫的書作為媒介,就看中書上一道清氣升騰,但是下半段都被黑氣纏繞,且漸漸下沉,逐漸與黑氣相融。

  這是什么卦意?自甘墮落,同流合污?

  卦書上雖然是這么說的,但衛淵覺得自己要是這么說給張生聽,老師是不是自甘墮落還不知道,自己肯定是有殺身之禍。

  衛淵就很憂愁,本以為卜卦只是小道,但沒想到自己連入門都是如此困難。還好自己提前算了這么幾卦,看來接下來幾日要惡補術論了。不然卦卦都不準,那還不得被老師罵死?

  夜深人靜。

  張生御劍飛入一座雄偉山峰,此山到處都是山洞,許多洞口都冒著火光,地火四處流溢,山頂卻籠罩在一團朦朦藍光中。

  張生落在峰腰處,恰好是藍光和地火的分界線。站在此地,就能感知到下方炙熱如獄,上方卻是無盡冰寒。

  此時一個身材壯實,膚色黝黑的修士匆匆趕來,看到張生就臉有喜色,就想去拉張生的手,喜道:“在下余知拙,可算把師弟給盼來了!”

  張生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伸過來的那只手。余知拙也不在意,哈哈一笑,自嘲道:“我天天和法寶器具打交道,剛剛是一時歡喜,冒昧了!”

  張生道:“無妨,師兄的正事要緊。”

  “也好!聽聞師弟修成仙基中有仙劍斬虛?”

  張生道:“正是,此劍自修成以來,還從未試過鋒芒。”

  那修士大喜,道:“那就太好了!我察閱典藉,以鋒銳論,仙劍斬虛可排進前三!看來此事非師弟莫屬!”

  張生道:“是否前三我不敢妄言,鋒銳確實是鋒銳,少有它斬不開的。師兄可否說說這任務具體內容?要我斬什么?積年大妖還是兇悍異族,抑或天外魔頭?”

  “師弟別急,且跟我來!”余知拙帶著張生一路向上,進入朦朦藍光中,周圍環境立刻由炙熱變成奇寒無比,連張生都得暗運道力抵御,余知拙卻是毫無所覺。

  張生心中微凜,這修士同樣是道基境,雙方小境界也相同,但看來余知拙道力還在自己之上。太初宮內果然藏龍臥虎,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了。

  余知拙一邊走,一邊說:“我天工殿主攻陰陽煉器法,下半峰引天然地火,上半則是借地火之力,養了一縷天外冥炎。宮里三大仙器中有一個就是冥炎煉成的。”

  余工絮絮叨叨地介紹著天工殿的景色,其實天工殿冰火兩重天盛景是太初宮著名景色,張生早就知道。對其余的小景色他一點興致都沒有,但對金主還是得給足夠尊重,反正也不用回話,聽著就是。

  兩人很快來到一座偏殿前,還在殿外,張生就感到一道兇煞之氣撲面而來!

  張生不驚反喜,雙瞳如水波般化開,隱隱現出蒙蒙灰氣。連天工殿都鎮不住這兇物的煞氣,看來應有一場大戰。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修煉了,這場大戰來得及時,正好磨礪劍鋒。

  余知拙帶著張生走進偏殿,殿中已有數名天工殿弟子布成一座大陣,各自按星位坐定,把殿中一物團團圍住,驚人煞氣就是此物放出。

  這物是個金屬疙瘩,表面凹凸不平,大概有水缸大小。

  余知拙看到這金屬疙瘩就是兩眼放光,搓著手對張生道:“這是天外隕鐵,真人們好不容易才牽引下來。此物堅不可摧,又不能用大法力切削,那樣法力浸染、會改變它的物性。縱觀宮內上下,道基境也只有張師弟能擔此重任!”

  徐知拙往旁邊一讓,道:“還請師弟出手,將此物切成正方形!”

  一眾天工殿弟子也是滿臉期待,想要一睹傳說中的仙劍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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