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不明白的是,為何圣心能將自己的誓言轉化為天劫。此時他有種直覺,無論自己當著圣心的面發什么樣的誓言,圣心都能給轉換成相應的天劫。
若果真如此,那圣心就先是用放衛淵一馬為誘餌,引誘衛淵答應條件,并且發下誓言保證不違背。
許多人族發誓都如吃飯喝水,衛淵更是如呼吸般輕松,從發誓的一刻起就沒打算遵守。但只要違背誓言,就落入圣心的圈套,多半會被突然降臨的天劫劈得灰飛湮滅。
從剛剛圣心那熟練的操作,嫻熟的演技來看,類似的事情應該沒少干,不知道有多少人族強敵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天劫之下。
圣心也沒想到一個頂著衛淵面孔,擁有衛淵氣息,說話也是衛淵口氣,連那狡詐眼神都是一樣的人,居然不是衛淵,而且此人發誓,同樣引動了天道。
圣心本是信心滿滿地等著衛淵違背誓言,天雷轟頂。沒想到衛淵出手即偷襲,更沒想到天劫落下,劈中的居然是替身!
圣心和衛淵深深地互望了一眼,對對方的陰險有了充分的體會,心中的警惕全都提到了最高。
衛淵一言不發,掏出陽彈裝填。
圣心大吃一驚,急忙道:“不至于不至于,這寶物得留給紅葉大人,用在我身上實是小題大作!”
衛淵面無表情,道:“我覺得你比紅葉危險得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永別了,圣心!”
圣心急忙道:“我可以保證,以后絕不在幽寒界中跟你為敵!你的敵人是紅葉,不是我。如果你不信,那我可以發誓!”
衛淵狐疑地看著圣心:“你違背了自己的誓言,不會什么事都沒有吧?”
圣心一臉誠懇地道:“此處區域的天道發生了些微改變,所以誓言應驗時會產生天劫。你不會覺得我有能力改變一方天地的根本大道吧?”
衛淵抬頭望天,皺眉道:“劫云怎么還沒散?”
圣心也向天空看了看,有些疑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這樣不是正好嗎,一旦我違背誓言,天劫會來得非常快。”
衛淵依然不太相信,道:“你只是略處下風,為什么要妥協?”
旁邊龍鷹忽然道:“跟他們廢什么話?直接動手,我有六成把握能把這個母的留下來!”
圣心苦笑道:“這就是我擔心的,我可以脫身,但是她多半會再挨一擊。那時恐怕元神會受永久性的損害,所以我愿意妥協。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更想看著紅葉去死,雖然憑你的本事現在還殺不了紅葉。但只要能給他帶來些麻煩,就足夠了。”
衛淵終于點頭:“好,你發誓吧!”
圣心雙眼閉上,一臉虔誠,道:“我圣心.天意在此向天地起誓,自今日起在幽寒界中絕不對衛淵出手,或以任何方式傷害衛淵,如有違背,我愿承受天火焚身之苦……”
他話未說完,空中劫云突然變成深紅,一滴滴火雨滴落,化為天火劫,竟是對著衛淵落下!
衛淵只來得罵出半句粗口,天火已經臨頭!
此時圣心左手已經化為丈許長的利刃,直刺衛淵胸腹!
衛淵又驚又怒,這圣心發誓,當場破誓不說,怎么天劫還是要落在自己頭上?這豈不是說,只要有人當著圣心的面發誓,無論是誰違誓,都要挨一道天劫?
而且最令人無語的是,假如無人發誓,看樣子這圣心還可以自己發個誓,然后給對手整上一道天劫。
圣心一刀刺入衛淵胸口,然后天火落下,將衛淵如同蠟燭一樣融化,變成了一灘殘余物。
但與此同時,無數飛劍射來,轟在圣心下半身,將他雙腿和長尾轟得血肉模糊。
圣心也是又驚又怒,回頭一看,就見另一個衛淵出現在自己身后,手里提著個奇特的飛速旋轉的法寶,正瘋狂噴吐飛劍!
不用問,剛剛燒掉的那個衛淵又是替身。
圣心眉心處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浮現出一團七色光暈。
衛淵剎那間感覺到極度的危險,立刻停手拉開了距離,同時龍鷹也全速飛退,再也顧不上給繪心尾巴補上一刀。
雙方相距百丈,遙遙對峙,都是面色凝重,對敵人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僵持了一會,圣心先開口:“你是什么時候換上替身的?”
衛淵反問:“你是怎么做到把天劫引到我頭上的?”
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睛,剎那間都明白對方是不會說實話的。
圣心嘆一口氣,道:“就此罷手如何?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發誓……”
衛淵站在原地未動,圣心身后卻又出現了另一個衛淵,手中爆開一圈藍色光環,瞬間將圣心和繪心冰封在內,然后緋夜誅仙劍橫掃,將二巫攔腰斬斷。
圣心和繪心身影突然如水泡般爆開,消散。原來在圣心說話之時,他們已經悄悄逃走,留在原地的只是一道替身幻影。
這道替身法術極為逼真,沒有揮劍斬落之前,衛淵一點都沒看出來這是幻影。
衛淵持劍而立,轉首四顧,并沒有發現圣心和繪心的行蹤。想必他們是動用了某種類似于千里挪移的手段,此刻應該已經在極遠處。
這應該是圣心的保命手段,瞬息之間遠遁千里,再配合極高明的替身幻術,更是萬無一失。不事先布置的話,衛淵覺得自己實在難以留下圣心。
雙方這一輪交手一波三折,都是大出意料。至此衛淵也不敢在原地久留,只是召出十幾個道基在地上埋下了幾十枚劍雷,然后就迅速離去。假如圣心回來找尋衛淵蹤跡的話,多半會有驚喜。
此次和圣心交手,衛淵先后三次命中圣心,每一次都是重創。但衛淵也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擊,同時兩個開慧的道基武士被毀,也是損失巨大。
被天劫湮滅就是真的毀滅了,并沒有在人間煙火中復生。算起來,雙方算是斗了個平手。
衛淵一邊跑路,一邊深深自省,覺得自己小覷了天下英雄。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陰險程度不下于自己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