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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壽命打對折了

  契約之地并沒有在游戲中正式出場過,所以白維也沒有見過契約之地的人。但當契約之地的使者出現時,白維還是在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白維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極為熟悉的氣息,也就是尸塊的力量。當然這并不是在說這個使者的身上就有維薩斯的尸塊,只是說他也處在被尸塊的規則所影響的狀態中。

  而這項規則自然就是那位無名指小姐的契約。

  在《褻瀆》中,契約之地并沒有正式出場,但官方或許是為了引人眼球以出DLC,所以還是放出了部分的設定。而其中最為關鍵的一條便是,契約之地其實是以維薩斯的某份尸塊的規則為核心建立的,而這份尸塊就是無名指,這份規則就是契約。

  但這份規則具體是什么官方并沒有說明,這也導致白維都已經成為維薩斯本人了,卻還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份尸塊是用來干什么的,簡直是烏了個大龍。

  不過那也沒有關系,既然名字都已經叫契約了,那猜也能猜到個大概,接下來要做的就只是驗證了,于是白維用萊爾的身體迎了上去,在這名使者進入以賽亞的視野前攔住了他。

  “跟著我。”白維輕飄飄的說道。

  那名使者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但眼神卻突然間的恍惚了起來,接著很自然的轉過了身,默默的跟上了白維,向無名鎮之外走去。

  等到這名使者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巷子里,一個年輕的黑商正對他詭異的笑著。

  “你好啊,來自契約之地的使者。”白維悠悠的說道。

  使者微微愣了下神,而后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遇襲了,立刻抬起了手,試圖攻擊白維。

  而白維則是悠哉的站在原地,動都沒有動,這名使者就被幾條陡然升起并從他身后襲來的魔力鎖鏈綁了個結結實實。

  “咳咳咳……”使者意識到對方的實力與他不是一個級別的,便連忙開始裝傻,“你是誰?!為什么要襲擊我?該死,想黑吃黑是吧?那也行,我的東西都在……”

  使者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因為白維加大了魔力鎖鏈的力度,他的脖子都快要被勒斷了。

  “你應該很清楚說廢話是沒有意義的。”白維笑著說道,“告訴我,契約之地是怎么打算的?你們的集會又在什么地方?你只要愿意告訴我,就點點頭,我就放開你,不愿意的話也不勉強,早死早轉世好了。”

  使者死死的盯著白維,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就暴露了。

  難道是那幫黑商?不可能啊,他們明明也在契約的束縛中。

  魔力鎖鏈的力度還在慢慢加持著,而白維則在靜靜的看著他,白維能從這個使者的眼中看到對生的渴望,便明白這并不是一個多么有氣節的人。

  但對方卻始終沒有低頭,哪怕再痛苦,再掙扎也都沒有,就好像是被某種力量所約束著似的,讓他無法做出“背叛”契約之地的舉動,甚至連小小的點頭都不行。

  這就是契約的力量嗎?

  可應該不止這種程度才對。

  于是白維清了清嗓子,接著一道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仿佛古老咒文般的話語從他的口中緩緩說出。

  “告訴我。”

  規則支配。

  來吧,白維注視著使者。

  讓我看看是在支配下,你還能否堅守契約。

  在聽到這句話后,使者的表情立刻猙獰了起來,像是有兩股相斥的力量在他的身體里瘋狂打架,像是煮沸的水。

  但很快,白維就感覺這水有了變化。

  他意識到了什么,于是立刻上前,用低沉的語氣重復著命令。

  “告訴我!”

  “主人,典獄長大人已經在等您了。”

  契約之地,仆從恭敬的朝戴安娜彎下了腰,那幅度簡直像是要親吻大地。

  “嗯,我知道了。”戴安娜輕撫著自己的無名指,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典獄長這個月來第五次召見她了。

  而在這個月之前,她總共才見了典獄長四次。

  千年來,契約之地就像是一灘死水,封印未動,這里也不能動。直到從這個月開始,一切才有了變化,連那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典獄長都開始活動了起來。

  但這并不是什么壞事,至少對于戴安娜而言。

  戴安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正準備跟著仆從去見典獄長的時候,無名指突然動了一下。

  她的瞳孔微微一凝,旋即不動聲色的停了下來,讓仆從先等一等。

  而后她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睜開的時候,正在深巷中與一個陌生的男人對視著。

  男人緩緩開口,言語中帶著讓她并不陌生的力量。

  “告訴我!”

  戴安娜瞪大了眼睛,她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了起來,在這道無上的命令之下,她那被鎖鏈束縛而痛楚不已的咽喉竟然在努力的聳動著,像是不顧一切的想要破繭而出的蟲子。

  她情不自禁的張開了嘴,就要開始回答。

  但突然之間,“叮”的一聲響起,像是崩斷的琴弦。

  于是一切歸于黑暗。

  那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臣服的言語,那張急躁且兇惡的臉都在瞬間消失。

  戴安娜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有跪在她腳邊不敢動彈的仆從,仿佛先前的那短暫的一幕只是幻覺。

  但戴安娜知道那不是幻覺,因為剛才的“弦”,正是她自己斬斷的。

  她主動放逐了那名契約者,中斷了契約。

  而中斷了契約就沒有辦法再連接回來了,她已經永遠的失去那名契約者了。

  但那也沒有辦法,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戴安娜知道只要自己再晚一點,那個契約者就會主動的違背與她的契約,到了那個時候,她很有可能連中斷契約的能力都沒有了。

  戴安娜的眼睛一點點的瞇了起來。

  毫無疑問,能讓規則失效的,就只有另外一份規則,再結合對方使用力量的方式,那份規則就已經很明顯了。

  舌頭的支配。

  也就是說,剛才她借著契約者之眼所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先前在桃源鄉里見到的“舌頭”。

  戴安娜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與對方相遇了。

  可他為什么會在那里?

  戴安娜一邊思考,一邊緩慢的踱步了起來。

  而她腳旁的仆從想要提醒她典獄長大人還在等著,但一抬頭就看到戴安娜緊鎖著的臉,便又匆匆忙忙的低了回去。

  在無名指的規則中,仆從都是要向主人獻上一切的,包括生命和記憶。

  也就是說只要戴安娜愿意,她不僅可以隨時讓數百名仆從為自己赴死,還可以肆意的入侵他們的思想,讀取他們的記憶。所以戴安娜在切斷契約之前便已經知道了那名仆從是誰,也讀取了他的一部分記憶,看到了“舌頭”逼迫“自己”時的畫面,以及問自己的問題,也就是集會的地點。

  但“舌頭”為什么要找集會的地點呢?

  嗯……好像也不是很驚訝,畢竟這次的集會就是為了追殺他的。除了桃源鄉的那幾位以外,應該還沒有人知道“手眼”和“舌頭”是兩個人,而且還是兩個仇人。

  所以“舌頭”是一邊被“手眼”追殺,一邊在尋找著集會的地點……他是想借著八大教會和契約之地的力量解決掉“手眼”嗎?

  似乎確實有這個可能,從先前桃源鄉的經歷來看,“舌頭”被“手眼”追得快要瘋了,甚至不惜提出了讓出一份尸塊來供所有人平分的愚蠢念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能在這當中得到些什么嗎?

  戴安娜停下了腳步,開始認真思考。

  她首先想的是“舌頭”會不會也知道是自己在搞鬼?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打消了,畢竟無名指的規則一直都是絕密,哪怕是《禁忌之書》上都沒有契約的記載,所以除非是維薩斯本人,不然外人不可能知道她的規則是什么。

  如此看來,現在的她還是在暗地里的,而“舌頭”對她卻是單向透明了。

  想到這,戴安娜不由得掀起了嘴角。

  “沒想到還能來個意外之喜。”戴安娜輕輕的說道。

  “主,主人?”

  “沒什么。”戴安娜搖了搖頭,雖然她很想立刻開始思考計劃,但典獄長還在等著她,她不能浪費太多時間,于是她對仆從說道,“你剛才沒有找到我,所以我才去晚了些,明白嗎?”

  仆從打了個哆嗦,但不敢反駁,只是將頭埋得更低,而后乖巧的回答道:“當然。”

  戴安娜“嗯”了一聲,便準備先去見了典獄長再說。

  但還沒走兩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過頭看著仆從,說道:“星遺的代表團正在黑商的無名鎮是嗎?”

  “是,是的。”仆從回答道,“這是典獄長的安排,等到我們將集會的地點完善好后,會由杰夫領著他們進來……有什么問題嗎,主人?”

  戴安娜沒有回答,只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星遺的代表團在無名鎮,“舌頭”也在無名鎮,這會是一個巧合嗎?

  不,這不可能是巧合。

  難道是星遺的代表團中也有尸塊的持有者嗎?

  這并不是什么妄想,堂堂八大教會之一,手里要是沒有尸塊才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到底有的是哪一塊,以及對方有沒有來到這里。

  可“舌頭”既然已經找到那里去了,那是否說明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會是桃源鄉中的那幾個嗎?如果他們先殺起來的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豈不是很麻煩?

  戴安娜微微瞇起了眼睛,思索了片刻后對仆從說道:“再派幾個人到邊境去,緊盯著星遺的代表團。”

  仆從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戴安娜便抬腳離開了,只得讓他將疑惑埋進了心底,而后再次深深的埋下頭。

  “遵命,我的主人。”

  白維看著面前的干尸,久久沒有說話。

  白維能夠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使者在之前的某一剎那突然出現了不屬于他的氣息,于是白維才又一次的在他面前使用了支配。

  然后氣息便斷掉了,連著一同斷掉的還有這個使者的性命。

  幾乎是在眨眼間,一個好端端的人便成為了現在的干尸,像是被突然的剝奪了生機。

  這就是契約嗎?

  白維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契約之地就是這樣保守秘密的,還真是有夠強大的。

  白維陷入了思索。

  剛才他在意識到與自己對線的是那位無名指小姐后,他立刻又使用了一次支配,便是想確保無名指小姐能夠看到,從而推斷出他的身份——“舌頭”。

  而從無名指小姐迅速切斷契約這點可以看出,她已經接收到了這一消息。

  如此一來,他與這位無名指小姐的聯系便算建立上了,他相信這位不安分的無名指小姐會想盡辦法前來“狩獵”自己的。

  白維笑了:“沒想到還能有個意外之喜。”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從眼前的干尸身上摸出了一粒金色的種子,這便是契約之地的圖騰。

  現在,他才是……哦,準確的說是萊爾,萊爾才是契約之地的代表。

  那么接下來星遺的代表團想去哪里,不都是由他說了算嗎?

  白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很快笑容便轉為了迷茫,宛若大夢初醒般的迷茫。

  “我這是……啊?”萊爾被眼前的干尸嚇了一跳,“這是怎么回事?維薩斯先生?!”

  “別急。”白維懶洋洋的說道,“事情我已經搞定了,接下來你只要……”

  話還沒有說完,萊爾突然捂住了喉嚨,開始猛地咳起血來。

  片刻間,鮮血流了一地。

  萊爾滿臉的惶恐:“維薩斯先生,我的身體怎么了?!是您干的嗎?維薩斯先生?!”

  看到這一幕,白維忍不住“嘖”了一聲。

  竟然忘記這茬了。

  一個普通人連用幾次支配,保守估計……壽命打對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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