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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產房自選,母女平安

  金雅感覺這幾天皮都發霉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獸舍里連貓爬架都給拆了,就怕它一不小心摔下來。

  金雅每天垮著個小批臉,一肚子氣都發泄在了小金身上。

  小金那叫一個任咬任打,只要金雅高興,怎么折騰它都行。

  每天還風雨無阻的去給金雅抓最新鮮的兔子,偶爾夏森給金雅加個菜,小金都要從頭守到尾,生怕夏森下毒手似的。

  “小金,我是那樣的人嗎?你還試毒!”

  看到小金從給金雅準備的食物里叼了一小口去嚼吧,夏森都要氣笑了。

  “我在你心里就這么不可靠?行啊,以后你崽崽我一根手指頭都不碰,你別來求我。”

  小金白他一眼,確認食物沒問題后,轉頭就走。

  旁邊幫忙的蒙蒙和小護士她們笑得腰都直不起。

  歐醫生拉著小陳醫生開始給金雅制定整個孕期和哺乳期計劃。

  不是沒有人想要把金雅帶走,但至今沒有成功的。

  本地林草局和省救助中心也傾向讓金雅留下來,他們做了不少工作,擋住了相當大一部分壓力。

  剩下的白教授和兩位獸醫也祭出自己的人脈力量,等到刀大哥帶著母親來甲木溝小寨村暫住后,整個甲木溝算是被保護成了鐵桶。

  老領導雖然已經退休,但他多年余威仍在,跟本省領導打電話聊了天,前來“勸說”的人一夜之間絕跡。

  那些人和機構倒不一定是要對金雅做點什么,更多是想搶這個研究課題,畢竟就是生下來的小崽活不了,能做的研究也不少。

  說穿了,到底不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不會心疼。

  等到陳影從滇省趕回來,又過了一周。

  他走之前還鬧了點事,幸運豹子聽到他要離開,那叫一個豹怒,邊境兩側的大小動物算是倒了血霉,被這只豹子一頓禍禍,連猴子都沒逃掉它的毒手。

  本來印支豹的食譜里就有長臂猿,等它知道對方也是保護品種后,嗷嗷追著人家揍,要不是最后兩三個長臂猿家族聯合起來反揍了它一頓,這家伙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

  最后還是研究團隊里的兩個女學生把幸運豹子哄住的,每天好吃好喝伺候,還有馬殺雞和各種吹捧,雖然聽不懂,但豹子很受用。

  陳影離開的那天,豹子不肯來送他,站在高高的樹枝上,小眼神透出一股傷心,好像被拋棄的感覺。

  這頭豹子的戲賊多,讓陳影都忍不住心疼了一瞬。

  結果他這邊才到機場,還沒起飛,就聽營地那邊留守人員打來電話說豹子不見了,還把陳影給它做的一個手工椰樹玩具給帶走了。

  無奈的捏了捏鼻梁,陳影只能由它去,本來就是野生豹子,來去自由不必強求。

  然而更刺激的消息是他飛機落地后傳來的,那頭豹子已經順著國境線往內陸方向在轉移。

  當時看到這條消息,陳影心里泛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難道它還能千里迢迢找到自己要求負責?

  這個疑問等回到甲木溝看到金雅,就被他拋在腦后了。

  金雅胖了不少,不過看上去有點抑郁。

  在看到陳影后,它一個猛撲過去,一直嚶嚶的撒嬌,全是告狀,豹姐豹哥白冰洋誰都逃不掉,至于小金更不用說,那就是罪魁禍首!

  一頓安撫順毛,金雅總算冷靜下來,卻也不肯一只貓待著,它怕極了豹姐不許它出來活動,只有跟著兩腳獸,豹姐才會一臉欲言又止的不干涉它行動。

  行李都沒收拾,陳影就抱著金雅進行了一次全方面的檢查。

  “這是我們抽血和B超檢查得到的結果,胎兒發育狀態良好,只有一只。”

  數量是少了點,不過也正常,能懷孕都是老天爺網開一面了,還想要幾只,臉大過天了?

  確定肯定金雅的狀態不錯,適當的活動有助于它身心健康,陳影拉著小金和豹姐談話,僵持了幾個小時,才為金雅爭取到每天三個小時的放風時間。

  陳影能咋辦,毛茸茸們執拗起來,一臉“我不聽,我聽不懂”,你還能把它們拉來打一頓?

  好在豹姐也知道自己太過緊張了,退了一步,只是不許金雅爬高躥低,還催著陳影和夏森在高臺旁邊搭了個寬敞一點的,臺階多一點的竹臺,專門給金雅休息曬太陽,以后等生了崽崽,這里也能供崽崽玩耍。

  父母愛崽,為之計長。

  豹姐雖然不是金雅的媽媽,可金雅也算是它看著長大的,跟其他的貓兒待遇肯定不一樣。

  長達七十天的孕育過程結束,期間經過數次協商后,陳影終于同意開放一點權限給珍稀貓科動物研究團隊,以青野和中科大的團隊為主,熊貓中心的團隊為輔,急救站的人作為一線人員,組成了一個超大型團隊,專門研究金雅和小金的孩子。

  沒辦法,這可能是世界唯一一例,以后有沒有,就看金雅和小金的運氣好不好了。

  到孕后期,金雅似乎也逐漸開始覺醒了母親的天性,它開始焦躁的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產。

  正常的猞猁,一般會選擇樹洞、巖石縫隙或者茂密的灌木叢作為巢穴,越隱蔽越好。這會給生產時的母貓和幼崽帶來安全感。

  可金雅逛遍了月子中心都找不到滿意的地方,最后,它看中了陳影的床……下空隙。

  為了讓金雅安心待產,陳影親自動手給自己的床下做了個大掃除,還安裝了不傷害產婦貓的微弱光源,以及兩個夜視攝像頭。

  等到金雅生產的那天,二樓成為禁地,除了陳影,任何人不被允許靠近。

  豹哥豹姐、小金占據了二樓的三個通道,警惕的守在那里一動不動。

  連憊懶貨白冰洋都難得主動的承擔起了小樓周邊的巡視工作。上一次白冰洋主動干活還是上一次的時候……

  從晚上八點多開始待產,直到半夜兩點十八分,金雅終于生了。

  一只重兩百六十三克的幼崽,閉眼無聽覺,聲音洪亮,全身覆蓋淺色絨毛,暫時看不出斑紋顏色。

  金雅生了崽后,有一瞬間是整個猞手足無措的狀態,它甚至都不知道要給崽子咬斷臍帶。

  陳影是希望金雅能全盤負責生育的整個過程,這對它以后的生活來說是一份不可缺少的經驗。如果生下的是一只健康且正常的幼崽,雌性小幼崽必須要從媽媽這里學習這部分知識。

  但就目前情況來看,金雅可能還一時意識不到自己需要做什么,為了幼崽和它的安全,陳影也做好了人工干預的準備。

  好在金雅雖然沒有經驗,但它有兩個好閨閨,特別是二妞,它全程參與過二妞懷孕生子的過程,雖然沒有幫助二妞處理新生兒,可該知道的它也從二妞和豹姐那里知道了。

  十幾秒后,在陳影快要忍不住手動干預之前,金雅試探的咬斷了臍帶并吞食了胎盤,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幼崽攏到懷里,又過了好一陣,才意識到該喂奶了。

  可這時候金雅面對的問題超出了它能解決的部分……它似乎沒有奶水可以提供給幼崽!

  金雅驚恐的發出短而急促的叫聲,陳影二話不說趴下,鉆進床底。

  “金雅別緊張,我在這里,要我幫助你嗎?”

  “嗷兒,兩腳獸,我孩子吃什么?”

  微弱的燈光映照在金雅的小毛臉上,它肉眼可見的慌亂中。

  “別急,會有的。”

  陳影示意金雅側躺,他戴上手套,輕柔的拿起小崽子,姿勢別扭的快速稱重,然后檢查了下小崽的肢體器官。

  很不錯,是個健康的小姑娘。至少外表很健康。

  檢查是在攝像頭前面完成的,他這邊操作,另一邊有專人負責記錄各項數據。

  檢查完成后,陳影把小家伙放到金雅肚子前,找到口糧所在,給做了下按摩后,小家伙終于吃上了第一口母乳。

  看著小崽很扎勁兒的干飯,陳影摸了摸金雅的腦袋,倒退出去,給金雅準備月子餐。

  夏森已經把金雅的月子餐準備好了,看到陳影下樓,趕緊遞過去。

  “沒問題,金雅和崽崽都很好,大家該休息的休息去,明天還要工作。”

  小陳醫生主動留下值班,讓年紀更大一點的歐醫生去休息。

  白教授那邊也關燈睡覺了,睡得著睡不著不好說,總歸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

  刀美華沒有回急救站,她去的小寨村見她媽媽和哥哥,晚上也通過蒙蒙分享的直播間看完了金雅生產的過程。

  陳影一晚上沒敢離開,就睡在門口地板上。第二天醒來感覺腿麻麻的,撐起一看,嚯,金雅居然帶著小崽子轉移陣地到他地鋪上了。

  小心翼翼的再檢查了下小崽子的身體,特別是耳朵和尾巴,然后陳影陷入了沉思。

  確定了,這個崽子可能更偏向金貓一點,果然是女兒肖父是吧?

  相較于短胖的猞猁尾巴,小崽的尾巴要長不少,但又沒有正常貓科動物那么長,按比例來說,有點像漁貓的尾巴。耳朵上看不出有沒有簇毛,但臉型很像金雅,特別是小時候的金雅,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到底這小崽更偏向父母哪一方,可能得讓基因來做判斷了。

  小崽崽還不會爬行,除了發出洪亮的聲音表達自己的需求外,它暫時還沒有別的活動,每天吃飽睡,睡醒吃,身體長得很快,肉眼可見的一天一個樣兒。

  因為不需要操心食物,又只需要喂養一個崽子,金雅這個月子坐得那叫一個舒坦,十天就長了三斤!

  專家團討論了下,決定控制金雅的飲食,可別生個崽子給弄成高血脂了。

  好在一周后,金雅已經完全放心讓陳影給它帶崽,自己固定早晚要出去溜達活動,并在第九天上,給大伙兒帶回來一點心跳加速的刺激。

  “這是你從哪里帶回來的?”看到兩只毛發已經斑紋明顯的猞猁崽,陳影整個人都要瘋了,“你快送回去啊,怎么去偷人家的崽?母猞猁不打死你我跟你姓。”

  金雅嗷嗷兩聲,不動。

  “它們沒有媽媽,我看了兩天,沒有母獸回去喂它們,它們今天能吃飽,是我喂的。”

  陳影臉色一變,蹲下來摸了摸金雅的肚子,果然跟平時的儲量不太一樣。

  “你在哪里發現的?”

  “就是以前我哥哥養崽的地方,那里有個山洞,我本來是想過去看看,以后可以帶崽崽去那邊玩。結果進去就看到這兩只小崽子,它們都餓得發不出聲音了。”

  陳影狠狠搓了一把臉,聯系了正在工作的巡林員。

  以前大猞猁養崽的地方也是重點巡林路線,那邊還布設了紅外線相機,去年拍攝到有一只金貓就在那邊生了一窩小貓,之后母貓帶著小貓往深山里遷徙了。

  今年開春那會兒看過,啥都沒有。第二次回收影像的工作還在進行中,陳影打電話過去就是想確定這事兒,看看相機是否有拍到什么。

  電話很及時,護林員今天的任務就是過去回收更換相機,聽到陳影這么一說,當即就決定不休息了,直接過去確定了情況再說。

  金雅是早上把兩只猞猁幼崽帶回來的,中午一點多巡林員回了電話,說看相機記錄,母猞猁最后一次出現的時間是在三天前的傍晚,應該是饑餓和哺育的重擔,驅使母猞猁外出尋找食物,然后一去未回。

  “陳老師,我看了下視頻,發現母猞猁的狀態好像不太對,我也不敢確定,先截圖了兩張照片發給你,我這就往你們那里走,你看看視頻再說。”

  陳影點開照片,發現這頭猞猁很瘦,但也算正常,畢竟不是所有猞猁都是捕獵高手,也不是所有猞猁都有配偶幫忙投喂。

  但他仔細觀察了幾張連續的照片截圖后發現,這只母猞猁可能是生病了,有甩頭的動作,行進的腳步似乎也不太穩。

  “歐哥,小陳,你們倆來幫個忙,這兩只小崽送去檢查,全方位檢測,它們的媽媽可能生病了,不知道具體情況。”

  跟小猞猁接觸過的金雅和小崽必須要進行簡單消毒和防疫。

  這事兒還不敢讓那些專家們知道,不然他們保管得瘋,說不定又有人要提出把金雅和小崽送到中心去仔細照顧(嚴加看管)。

  焦急的等待后,結果出來,大伙兒放了心。

  這兩只幼崽除了有點營養不良外,身體還算不錯,沒有惹上啥毛病。其中小一點的那只稍微有點腹瀉,屬于正常現象,觀察就行了。

  這邊剛松一口氣,那邊巡林員就趕過來了,相機數據導出來一看,幾位獸醫一眼就判斷出這頭母猞猁應該是生了重病,沒看到它走路都偏斜了嗎,這樣的狀態,怎么能抓到獵物!

  幾分鐘后,兩個管護站發出指令,讓在那附近巡護的巡林員們幫忙尋找母猞猁的下落,還出動了兩架無人機,攜帶紅外成像設備進行低空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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