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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收獲時刻

  戰斗結束,海平面漸漸平靜。

  不過平靜只持續了片刻。

  漣漪再度泛起。

  被海水淹沒的奧德里奇,身體竟是詭異得浮了上來,向著岸邊飄去。

  他的身軀隨著水浪的起伏,如同一具失去靈魂的玩偶,在海面上飄蕩,姿態顯得格外詭異。

  又一道枝狀閃電劃過天際。

  天地亮如白晝。

  強烈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海域。

  能清晰看到,在奧德里奇身體的下方,隱隱有一個黑色的輪廓如影隨形。

  正是團子。

  轟隆隆!

  雷聲震天動地。

  嘩嘩嘩!

  鋪墊了一整晚的雨水,就這么突然且狂暴地傾盆而下。

  大雨瓢潑。

  豆大的雨珠砸在渾濁的海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嘩啦,嘩啦。

  潟湖岸邊,兩聲水響。

  先是奧德里奇被團子頂上岸,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泥濘的岸邊,四肢癱軟地伸展著,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繼而是高德自己從海水中爬上了岸。

  一上岸,高德就地一滾,仰天而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任由雨水擊打在自己的臉上。

  十一月秋寒,雨水淋在身上,更是透骨之冷,不過已經進化出中級冰佑之軀的高德,對于寒冷,基本已經是免疫了。

  “不愧是二環法師,即使只是最弱的二環法師,我做了這么多準備,想要戰勝也依然不容易。”

  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但高德依然感慨不已。

  他做的準備基本都用上了,最后戰斗結束得依然不輕松。

  皺著眉頭,他先給自己放了個凈化食糧,稍稍去除自己身上在污水中滾打沾染的穢物與臭氣。

  這個水,最終還是下了。

  剛清潔完身體,高德忍不住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他的腹部,此刻正不斷滲出血水,在瓢潑大雨的沖刷下殆盡,再絲絲滲出。

  奧德里奇最后用造成恐懼喚醒他心中恐懼,將他控制在原地后,帶著加持了吸收元素所儲存冰元素力量的匕首,捅向他的胸口。

  只是這第一下攻擊,被高德所穿的附帶一級堅固的胸甲構裝部件給格擋住了。

  奧德里奇的反應很快,一招未得手,也沒去細思具體情況,就順勢將匕首往下一劃,進行第二次攻擊。

  而高德為了一招制敵,對著第二次攻擊,沒有采取防守或躲避措施,而是選擇了硬扛這一法術力量已經盡散的刃擊。

  這一選擇,讓他成功拿下了奧德里奇。

  代價便是腹部這一道觸目驚心的長條狀傷口。

  傷口的皮肉被匕首鋒利的刃口整齊地劃開。

  傷口邊緣的皮膚向外翻卷著,鮮血正不斷從傷口中滲出來,在大雨的沖刷下,濃稠的血水迅速被稀釋。

  雨水不斷地拍打著傷口,每一次沖擊都像是一把鈍刀在傷口上摩擦,帶來一陣鉆心的疼痛,讓高德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

  若不是自適應已經將他對痛苦的承受能力提高100,并進化出法忍之軀,他恐怕早已是就地打滾,扭曲抽搐了。

  “真的痛。”高德一邊嘟囔著,一邊將右手輕輕按壓在自己腹部的傷口上。

  法力流動之間,一道綠光從他的手心中涌出,如一條條靈動的絲帶,絲絲縷縷地流進他的傷口中。

  綠光之中,帶著濃郁的生機,如針線一般,開始修復高德的傷口。

  原本翻卷的血肉,在綠光的作用下,被輕輕撫平。

  斷裂的血肉,開始緩緩地對接、愈合,那不斷滲出的鮮血,也在綠光的包裹下,漸漸止住,傷口表面凝結出一層暗紅色的血痂。

  療傷術。

  不僅僅局限于傷口的愈合,在法術作用下,一股全新的活力從高德的身體深處被激發出來。

  剛經歷一場大戰感到疲憊不已的高德,在這股活力被激發之后,疲憊的身子中一下子生出了一股新力。

  在這股新力的支持下,他雙手順勢一撐,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看向一旁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奧德里奇。

  奧德里奇并沒有死。

  但身受重傷是毋庸置疑的。

  高德最后施放了原初蠻擊的右手,直接插入了奧德里奇的身體之中。

  血液正從那觸目驚心的傷口處汨汨流出。

  若不及時止血,再過片刻,應當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高德看著奧德里奇,微微皺起眉頭。

  他想了想,又將右手伸出按在奧德里奇的身體之上。

  先是一道療傷術,不過并未施展全力,控制著僅僅是形成一層血痂,幫他止住血而已。

  隨后,高德改換法術,又一道活力順著他的手心注入奧德里奇的體內。

  戲法暫借美善。

  它可以給予目標臨時的生命活力。

  在臨時活力消散之前,目標必然不會死亡,無論傷勢多重。

  奧德里奇還不能死。

  不然他剛剛就直接是將奧德里奇的心臟捏爆了,而不是留了一分力,更不會讓團子將其運上岸,

  不過為了避免留手被反殺的“反派”故事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高德也確實下了狠手。

  所以奧德里奇此時也就只剩那最后一口氣,若不是法師的生命力遠勝常人,恐怕都撐不到高德的暫借美善吊命。

  大風呼嘯,烏云重重,瓢潑大雨。

  偌大的拉各斯城都已被風雨籠罩,在雨幕之中,一切都變得朦朧。

  燈火未熄。

  達妮卡忍不住又往窗外看了一眼。

  “怎么還沒回來?”她面有擔憂之色。

  高德這段時間都寄住在容孤院中,雖早出晚歸,但怎么都有回來。

  唯有今夜,都已經這么晚了還未歸,并且天氣還如此差勁,讓她心中不由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

  達妮卡正要收回目光,窗外忽被雷光照的透亮,將一個人影投在地上。

  一個身影挾風帶雨,手上還拖著一個不知道什么的長條狀物體,闖了進來。

  借著剎那的光亮,達妮卡看清了人影的面容,臉色一變,連忙是小步迎了出去。

  房間里。

  高德身上挾帶的雨水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在他的腳下匯聚成一灘水漬,順著地板的縫隙緩緩蔓延。

  “你受傷了。”匆匆將高德迎進房間的達妮卡,看著高德流淌著雨水略顯蒼白的臉色道。

  “小傷,已經止住血了,不礙事。”高德擺了擺手,聲音還有些沙啞。

  “我給你治療一下吧。”達妮卡關切道。

  “不用,我已經給自己治療過了。”高德說道。

  現實并非游戲。

  在游戲中,一個人物若是受傷,奶媽多放幾個治療術,就可以讓受傷的人物滿血回歸,龍精虎猛。

  所以,常常能出現一個“坦克”在幾個奶媽的關照下,上演血條變化術,如同起伏的波浪,一時跌到谷底,一時又恢復滿血,然后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在具備超凡之力的現實情景下,這種畫面卻是不可能出現的。

  法師可沒有血條,不是說只要不死,足夠多的治療法術堆迭下去就能瞬間恢復全盛狀態。

  一是治療法術的效果絕沒有這么生猛,它更像是一個強效藥或者一場精妙的手術,能迅速阻止傷勢惡化,并促進傷口的愈合效果。

  二是對同一人,治療法術短時間內只能是生效一次,短時間內重復施放就像是耐藥性一般,不再起治愈作用。

  所以,高德才婉拒了達妮卡的好意。

  達妮卡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與疑惑。

  她深深看了一眼高德。

  療傷術的法術配方,她十天前才給的高德。

  結果現在高德就已經掌握了療傷術?

  她心中既有驚嘆,也有好奇,想知道高德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這把年紀了,她自然是很有邊界感的。

  “這位是?”達妮卡頓了頓,目光瞥向地上那具被用風衣裹住,呼吸微弱的人體。

  “我這次出來的任務目標。”高德微微一笑。

  又沉默了片刻,達妮卡再度開口道:“那我幫你包扎一下吧,療傷術雖強大,但畢竟不是萬能的,配合上常規的治療手段,能加快傷口恢復。”

  在達妮卡的強烈要求下,高德擦干身上的水分,再收起寒冬之臨,然后來到容孤院的醫療間,脫掉上衣,躺在了一張硬板床上。

  達妮卡施放舞燈術,將不大的醫療間照得通亮后,認真檢查了一番高德小腹的傷口。

  隨后,她從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個大的木盒。

  打開木盒,里面整齊地擺放著一些繃帶、草藥和藥膏。

  這些草藥和藥膏都是她收集和晾曬的,藥膏也是親手調制的。

  達妮卡取出一個瓶子,一擰開瓶蓋,一股草藥獨有的清新味道頓時彌漫開來,里面是黃色的藥膏,不過很稀,有些像是酸奶的質感。

  她將這藥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高德傷口處的皮膚上。

  那藥膏一接觸皮膚,高德就感覺身上微微一涼,傷口處的疼痛之感一下子被沖淡了不少。

  隨后,達妮卡再拿起繃帶,輕輕纏繞住高德的腹部,一圈又一圈。

  她的動作熟練而穩健,并且還時不時抬頭關注高德表情,確保自己的動作沒有給高德帶來不適。

  “可能會有點緊,不過這樣有助于傷口愈合和藥膏吸收。”做好這一切后,達妮卡拍了拍高德肩膀說道。

  “多謝。”

  “現在你要好好休息。”她又下意識交待道。

  “我會的。”

  暴雨持續了一夜之后,終于止歇。

  金色的陽光穿透云層灑落而下。

  街道上,暴雨留下的積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光芒。

  在舒適沉眠的法術效果下,高德睡了一個好覺,傷口又愈合了許多。

  他起身,換上海哨兵制服,走出房間,先是吃了個簡單的早飯。

  飯才剛吃到一半,達妮卡醫師就匆匆走了過來,與高德匯報道:“那人醒了。”

  高德聞言,精神一振,三兩口將最后剩下的幾口面包塞進嘴中,便是趕往位于容孤院后院的一個小房間。

  這里本是一個雜物間,暫時被高德拿來用了。

  房間之中,面色蠟黃的奧德里奇被五大綁在一張長椅上,雖然已經恢復了意識,但仍處在極度虛弱狀態。

  嘎吱。

  房門被推開。

  穿著海哨兵制服的高德,大刀闊斧地走了進來。

  “果然醒了。”

  奧德里奇艱難地抬起眼皮,這動作對于此刻的他來說,都要費一番力氣。

  終于,他的目光自高德身上的衣物一路向上移動,最后落在了高德的臉上。

  好年輕!

  就這么年輕的一個法師,竟然讓自己淪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看著高德的面容,奧德里奇眸光微凝,心頭思緒百感交集,復雜萬分。

  想他起自微末,摸爬滾打大半輩子,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做了不知多少惡,才有了如今的一點點成就。

  然有人這般年輕,就已經是受人尊敬的海哨兵法師,并且還能以一環法師的等級擊敗他.

  天道不公啊!

  奧德里奇心酸不已,滿腹悲愴。

  “放養水獸傷害馬可可區貧民.那些貧民與你并沒有利益沖突,你卻又如此做,想來是受人所托吧。”

  高德手中拿著一卷羊皮紙與一支筆。

  他將羊皮紙在桌上鋪開,提筆,然后問道。

  奧德里奇沉默以對。

  “莫非你還是個寧死不屈的好漢子,還是說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你上頭的人?”對于奧德里奇的反應,高德也不惱,放下筆,饒有興致地看著奧德里奇道。

  “這位大人.”奧德里奇沙啞著聲音,艱難地開口道:“能否告訴我,當時你為什么能那般快回過神來?莫非是有什么抵抗死靈系法術的超凡裝備?”

  他最想不通的一點是,為何自己的造成恐懼對高德只能是生效片刻?

  高德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抱歉,不能。”

  原因其實很簡單,他的精神力已經破限,達到了二環法師層次。

  奧德里奇初升二環,精神力比他強大一些些,但也強得極其有限,故而造成恐懼的生效時間被削弱到了極點。

  當然,這種事高德沒必要也不會與奧德里奇說。

  “若是如實交代一切,我能活下去嗎?”又是片刻的沉默,奧德里奇用滿是血絲的瞳孔盯著高德,詢問道。

  小人物出身的人,對生的渴望總是無比強烈的。

  “我不知道,”高德搖了搖頭,“這并非我能決定,而是上面決定的。”

  “但是,”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你若是不肯配合,那就必死無疑,而且該說的照樣要吐出來。”

  法師的手段太多了,高德沒有辦法逼奧德里奇吐真言,海哨兵中的高環法師肯定有的是辦法。

  知道高德所言屬實的奧德里奇,眼珠中怨氣兇戾一下子消散,變得平靜了許多。

  “我擔任繡釘幫二把手多年,也積攢了不少財富與寶物,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將這些財寶的藏身之地告知于你.”

  他想了想,猛地抬頭看向高德,“這些都是我的私人財產,沒有賬冊留存,只要我保密,你就盡可取走,無需上繳登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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