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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沖動

  “大元帥聽說殿下婚期已定,特命我送來厚禮,向殿下道喜。來年殿下大婚,還有厚禮相送。”李戈微笑道。

  “秦國王倒是有心了。”趙興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不過是個由頭罷了,趙興不信李戈跑過來就為了這點小事。

  “除此外,我這次過來還有一筆生意想和太子殿下談談。”李戈說道。

  “生意的事,孤都交給盛維了,有什么事和他談便是。”趙興說道。

  “這件事只有太子殿下才能決定,因此只能和太子殿下談。”李戈說道。

  “哦?”趙興饒有興致道:“何事非要跟孤談?”

  “大元帥想買下香水的制作方法。”李戈說道。

  “香水的制作方法可是一座金礦,孤是不可能出售的。”趙興搖頭道。

  他不知道定香劑的成分,自然沒辦法把定香劑搗鼓出來。

  因此制作出的香水有個很大的缺點,不僅香味不能持久,也不利于保存。

  前者還好,香味不持久,等香味散的差不多了,再用就是了。

  反正這玩意只有那些豪門貴婦姑娘才能用的起,對她們來說無非就是多花點錢罷了。

  如此一來,反而能賺更多的錢。

  但是后者的問題就比較嚴重了,沒有定香劑,香味蒸發的比較快,古代密封技術落后。

  一旦距離過遠,等東西運到的時候,香味就揮發的差不多了。

  之前李戈也買了一些,等運送到了遼國,就剩下很淡的香味了。

  雖然味道比那些香料好聞,但是太淡了,使用后沒多久幾乎聞不到香味了,還不如香料好使。

  因此香水在遼國那邊并沒有什么市場。

  李戈也清楚,這是運輸過程中中導致的,并不是香水沒有市場。

  曾經提過要買香水制作方法,卻被趙興言辭拒絕了。

  一來是李戈給出的價碼吸引不到他,二來賣給李戈后,就有泄露的風險。

  “殿下不用這么急著拒絕,不如先聽聽我能給出什么條件。”李戈微笑道。

  “看來你很自信你的條件能夠打動孤,那孤倒是想聽聽了。”趙興說道。

  “五千匹種馬!”李戈說道。

  趙興聞言一怔,聽到這個價碼他確實有些心動了。

  這些年陸陸續續也才通過和李戈的交易,換取到了數千匹種馬。

  現在李戈一開口就是五千匹,倒是大手筆。

  不過趙興也清楚,這么多種馬,不是李戈能夠決定的。

  也就是說要香水秘方的人,是他背后的耶律重元。

  趙興并沒有因為五千匹種馬就昏了頭腦。

  香水搗鼓出來已經有幾年了,上次拒絕李戈,距離現在也過去了一年多。

  就連上次李戈來汴京同他見面,都沒有提這件事。

  如今突然為了香水秘方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顯然不可能只是為了賺錢。

  要是如此,李戈上次為何不提?

  李戈見趙興沉默不語,心里有些著急,卻沒有表現出來。

  趙興猜測的不錯,香水秘方確實是耶律重元要的,他都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五千匹種馬不是耶律重元的底線,他的底線是一萬匹。

  一下子給大宋這么多種馬,很難不被發現。

  耶律重元如今雖然權勢很大,但也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李戈雖然疑惑不解,但是耶律重元交代他一定要把香水秘方拿到手,他也只能照做。

  不過為了表現自己的能力,他并沒有一下把底牌亮出來。

  他要是能以更小的代價,拿到香水秘方,也是一個不小的功勞。

  因此即便他心里著急,也沒有催促,反而做出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趙興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也在看李戈的神情,并沒有看出什么東西。

  沉吟了一會,趙興說道:“抱歉,香水秘方孤無論如何都不會賣的。”

  既然從李戈的神情中看不出什么東西,趙興就來了一招以退為進。

  不管李戈有什么目的,只要自己不答應,急的就是他。

  果然,李戈聽到趙興拒絕,眼中閃過一絲焦急,說道:“殿下,這可是五千匹種馬,價值一百多萬兩銀子,而且有錢殿下也買不到。”

  種馬自然要比尋常戰馬要貴很多,畢竟那些戰馬被閹割了不能繁育。

  遼國戰馬價值在五十兩到一百多兩不等,但是種馬卻能買到兩三百兩一匹。

  不過這只是對大宋來說,戰馬的價格都是遼國封鎖給炒上去的。對遼國而言,倒也沒有這么值錢。

  “如今大宋的種馬暫時也夠用了,反正也不打仗,慢慢培育就是了。”趙興毫不在意道。

  “這…”李戈聞言咬了咬牙說道:“若是殿下愿意交換,我可以做主,提高到八千匹。”

  “呵呵,這件事容孤好好考慮考慮,今日先不談這個。”趙興看向盛維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讓人準備些酒菜送來,給李使接風洗塵。今日咱們只談風月,不談其他。”

  李戈張了張嘴,八千匹和一萬匹差別不大,趙興這都不答應,他提高到一萬匹,大概率也不會答應。

  只能再想想辦法了。

  盛維聞言連忙吩咐人去準備宴席。

  趙興特意用高度酒招待李戈,還讓顧廷燁坐下陪酒。

  本想把李戈灌醉,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話來。

  不成想李戈也察覺到了,見顧廷燁和盛維不停勸酒,直接裝醉往桌上一倒。

  趙興見狀,只能讓盛維安排人送他下去休息。

  等李戈被下人架走,趙興說道:“耶律重元付出這么大的代價想要香水秘方,很不尋常。這個李戈未必知道耶律重元的目的,不過卻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孤準備晾他幾天,你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是。”盛維應道。

  就在這時,張豐走了進來,行禮道:“稟殿下,外面來了幾輛馬車,說是盛員外的家人,從宥陽老家而來。”

  “殿下,前些日子犬子來信,說近日會和老母親,還有一些親族來汴京,應該是他們到了。”盛維說道。

  盛維搬來汴京后,他母親在汴京生活了一段時間,覺得不怎么習慣,堅持要回宥陽老家。

  盛維沒辦法,只能送母親回去了。

  好在宥陽那邊還有長子和長媳在,老母親回去也不怕沒人照顧。

  如今盛長梧成親之日將近,他母親和宥陽那邊的親族,一起過來,參加盛長梧的婚禮。

  “既然如此,孤就先走了,不打擾伱一家團聚了。”趙興起身道。

  “臣送殿下!”

  盛維送著趙興來到門外,只見門口男女老少站了一大堆人。

  當先的是一個頭發銀白的老嫗,由兩個二十出頭婦人打扮的女子攙扶著。

  “母親!”盛維連忙上前行禮,然后轉身朝趙興拱手道:“這是太子殿下!”

  “拜見太子殿下!”盛家一眾連忙躬身行禮。

  “老太太快快免禮。”趙興虛扶了一下,微笑道:“不知老太太今日到達,讓老太太被攔在家門外,孤倒是成了惡客了。”

  “殿下言重了,殿下能夠登門,盛家蓬蓽生輝。”大老太太微笑道。

  寒暄了兩句,趙興在盛家的恭送下離開了。

  “右邊的那個應該就是盛淑蘭了吧?”

  回到東宮,趙興在處理扎子的時候,時常走神。

  盛淑蘭那有些憂郁的模樣,總是在他腦海中浮現。

  倒不是說趙興對她一見鐘情,而是有種莫名的沖動。

  趙興身邊不缺美人,不說父皇母后為他定下的那些妃嬪,就是東宮的宮女,個個模樣艷麗。

  不少單論長相,比盛淑蘭還要漂亮。

  東宮的宮女對他來說,完全是予取予奪。但是趙興卻能忍住,哪怕每日和余嫣然同床共枕,趙興都能忍住。

  但偏偏只是見了盛淑蘭一次,總是克制不住去想。

  難道自己有曹賊屬性?

  趙興很快搖了搖頭,自己上輩子也沒這愛好啊。

  思緒許久,趙興得出了一個結論。

  盛淑蘭吸引他的,并不是人妻的身份,而是身上那種成熟和憂郁的氣質。

  不然為何他沒有對另一個念念不忘?

  對于張桂芬幾女,趙興沒有那種強烈的沖動,甚至他能忍住不和余嫣然突破最后一步。

  不是他意志強,能夠克制自己的欲望,而是幾女太過青澀了。

  包括東宮的宮女也是如此,基本上到了十七八歲,就會被趙興賞賜給禁軍中尚未婚配的將士。

  她們過于青澀,讓趙興少了那種生理上的沖動,所以他才能忍的住。

  但是盛淑蘭不同,她如今二十四五歲,反倒是很吸引趙興。

  “呼。”

  趙興呼出一口氣,說道:“三水,讓人去把劉三石喊來。”

  “是。”三水應道。

  趙興手指無意識的輕敲桌面,不管是心動還是生理沖動,以他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去克制這種沖動,讓自己難受。

  要是按照原劇中發展,盛淑蘭應該已經和離再嫁了。

  不過如今因為他的存在,很多事情和原來的發展有些出入。

  他需要確定盛淑蘭現在的情況。

  要是盛淑蘭屬于已婚,趙興也不可能逼人家離婚。

  但若是和離未嫁,就沒什么了。

  至于她曾經嫁過人,根本不算什么。

  大宋本身就不限制女子改價,甚至還十分鼓勵。

  而且他祖父其中有一任皇后,在入宮前都嫁過人,最后都能成為皇后,他納一個嫁過人的女子做妃嬪怎么了。

  自己明明有隨心所欲的資本,又不違反禮法道德,為什么要去克制自己的心里想法,讓自己難受?

  很快,劉三石走進了書房,行禮道:“殿下!”

  “你靠近些,孤有件事交給你去辦。”趙興招了招手道。

  劉三石聞言上前,趙興小聲說了幾句。

  “聽清楚了么?”

  “奴婢聽清了。”

  “去吧。”

  “奴婢告退。”劉三石行禮退了出去。

  劉三石離開后,趙興繼續處理著扎子。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趙興感覺念頭通達,也沒了之前那種心不在焉的情況。

  傍晚時分,劉三石前來向趙興稟報了調查到的消息。

  一個多月前,盛淑蘭就已經和離了。

  起因是盛淑蘭的丈夫在外面養了外室,還育有一子。

  被盛淑蘭發現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提出要將外室納進門。

  然而那個外室本是青樓女子,盛家大房二房都在青樓女子身上吃過虧,定下了規矩,盛家子弟不得納青樓女子進門,盛家姑娘也不與青樓女子在同一個屋檐下。

  盛淑蘭自然不答應,回娘家哭訴。

  大老太太得知后,寫信和盛維溝通后,最后選擇了讓盛淑蘭和孫秀才和離。

  和離后,盛維不想女兒留在宥陽那個傷心地,加上盛長梧婚期臨近,便讓女兒前來汴京,準備在汴京附近找個人家嫁了。

  趙興猜測,估計是孫秀才因為盛維受他重用,才把那個女子養在外面。

  這才導致兩人合離比原來晚了很多。

  至于猜測對不對,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確定了盛淑蘭還未再嫁,趙興便吩咐劉三石次日跑一趟盛家。

  盛大老太太到了汴京,盛纮和盛老太太肯定要上門拜訪的。

  次日一早,盛纮告了假,一大家子乘車來到了盛維家里。

  見面一陣寒暄后,女眷們去了后院正堂說話去了。

  男丁則留在前院正廳內說話。

  正聊著,一個下人走進來稟報,說是東宮的劉內侍來了。

  盛維得知后連忙出去迎接,盛纮便招呼著兒子和侄兒去了后院,給盛維騰地方。

  不一會,盛維和劉三石有說有笑的來到正廳,落座后,下人送上了茶水。

  “盛員外,殿下得知盛員外的老母親和老家的親戚過來,特意讓我送了些山參給老夫人補補身子,還有些布料收拾,是賞賜給盛員外那些親戚的。”劉三石笑道。

  “多謝殿下恩典,殿下如此掛念臣,臣萬死難報。”盛維激動的朝東宮的方向躬身謝恩。

  “我還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盛員外呢。”劉三石說著,看向了屋內侍立的下人。

  盛維會意,連忙把人打發了下去。

  “殿下說,等盛員外次子成親后,就讓盛員外長女入東宮。”劉三石笑道:“恭喜盛員外了。”

  盛維聽到這個消息呆住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說道:“劉內侍沒弄錯吧?殿下說的是不是臣的次女?”

  “這種事我怎么會弄錯?”劉三石皺眉道:“莫非盛員外不愿意?”

  “殿下能看中小女,我自然是萬般愿意。可是我長女嫁過人啊。”盛維連忙說道。

  女兒能入宮侍奉太子,他自然是愿意的。

  雖說侄女已經確定為太子側嬪,只等著及笄就能入宮了。

  但是侄女畢竟只是侄女,自家女兒入宮,他這一脈的前程富貴也都有了保障。

  但是盛淑蘭嫁過人不說,還比太子大了十歲,太子殿下怎么會想著讓她入宮。

  因此他聽到劉三石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弄錯人了。

  “這不是已經和離了么?”劉三石笑道。

  “這…”盛維張了張口,說道:“小女能侍奉太子殿下,也是她的榮幸。等犬子婚事結束,臣就送她去東宮。”

  趙興都不嫌棄他女兒嫁過人,他要是再說什么,就是不識抬舉了。

  “呵呵,那我就回去向殿下復命了。”劉三石笑道。

  盛維腦袋暈乎乎的把劉三石送走,來到了后院。

  后院正堂,一片歡聲笑語,正在和大老太太說著話的盛老太太,看到盛維回來,笑著問:“聽纮兒說東宮來人了,你若是有事,盡管去忙便是,都是一家人,也沒個外人。”

  “是啊,可不能耽誤了殿下的事。”大老太太說道。

  “母親,嬸嬸。”

  盛維行禮道:“殿下派人來,說…說…”

  “說什么啊?你怎么說話吞吞吐吐的?”大老太太急道。

  “太子殿下說等長梧婚禮過后,讓淑蘭入東宮侍奉。”盛維說道。

  “什么?”

  盛維此言一出,堂內正在閑聊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維兒,你確定殿下說的是淑蘭?”盛老太太不確定道。

  “嗯!”盛維點了點頭道:“侄兒開始也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確實是淑蘭。”

  “唉。”大老太太拍著大腿,嘆息道:“我苦命孫女啊。她比殿下大那么多,將來…將來…唉!”

  “大嫂!”盛老太太拉了拉大老太太,看向了李氏說道:“讓下人都退下吧。”

  “哎。”

  李氏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屋內伺候的下人都打發了出去。

  “老嫂嫂,你真是昏了頭了。剛剛那番話有些大逆不道,也是能亂說的?”盛老太太說道。

  “可是淑蘭比殿下大那么多,過些年年老色衰,殿下怕是看都不會看她一眼。”大老太太憐惜的看著長孫女。

  “祖母,您別說了。孫女能入宮侍奉太子殿下,也是孫女的榮幸。”盛淑蘭此時也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道。

  她一直覺得自己合離,給家里蒙羞了。

  哪怕太子殿下看都不看她一眼,能為家里帶來好處,她也愿意。

  “你這些年吃了這么多苦,我本想著讓你父親在汴京附近給你找個好人家,以后離的近,也好照顧照顧你。早知道我就該答應紜兒為你說的那么親事。”大老太太嘆氣道。

  五千字大章,兩章八千字,本來是加更的,后來懶得分,就并一章了。

  還欠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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