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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氣死了一個

  這些年,趙興除了培養盛長柏和顧廷燁等人外,也拉攏了一些人。

  用拉攏形容并不恰當,趙興是官家唯一的兒子,只要不死,繼位是必然的。

  若是官家還有別的子嗣,朝中稍微聰明些的,幾乎都不會和他接觸。

  畢竟太子只是太子,自古以來太子沒能繼位的也不少。

  趙興地位穩如泰山,和他接觸也不會擔心官家忌憚。

  愿意投靠他的人非常多。

  不過趙興收的很少,現在投靠他的,大多都是投機取巧之輩,且官職也不高。

  將來自己登基,這些人也沒什么大用。

  不過御史臺和諫院因為其特殊性,趙興經過仔細挑選,還是收了幾個。

  這次彈劾就是趙興受益的,不僅彈劾了周宜中,還有跟著周宜中上書阻止清量田畝的一些官員。

  彈劾的借口也很簡單,趙興之前讓人宣傳的那些謠言,就是現成的借口。

  而五城兵馬司抓了許多百姓,那些被抓的人家屬敲登聞鼓和去開封府告狀,也是一個彈劾的理由。

  不愧是做言官的,趙興只是一個簡單的暗示,他們就為周宜中網羅了一堆罪名。

  第一,不修私德。

  第二,為了遮羞,指使五城兵馬司胡亂抓人。

  第三,有結黨營私,造反之嫌。

  至于證據,不好意思,我們御史有風聞奏事之權,只負責彈劾,找證據不是我們的事。

  如今汴京傳的沸沸揚揚,身為御史沒有調查之權,分不清真假,彈劾合理合規。

  唯有第三點,有些扯。

  但是彈劾的御史也有自己的理由。

  五城兵馬司雖說是維護汴京治安的。

  但是也屬于防衛汴京的一環,周宜中作為相公,卻能輕易調動,說他意圖謀反,也沒毛病。

  什么,你說太扯淡了?

  扯淡就扯淡吧,反正我們御史只管彈劾,是真是假不是我們該操心的。

  朝中明眼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周宜中等人的謠言傳的太快了。

  而五城兵馬司抓人沒多久,被抓之人的家屬就敲登聞鼓去開封府告狀。

  接著就有御史彈劾,連意圖謀反的罪名的帽子都給周宜中扣上了,怎么看都是有預謀的。

  能做到這一切,又敢這么做的并不多。

  很多人腦中第一浮現的就是官家。

  不過很快他們就否定了這種猜測。

  官家仁厚,而這一系列的手段極為不光彩,不像是官家的風格。

  別人能夠想到,官家自然也能過想到。

  聯想到趙興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官家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是趙興干的。

  官家把彈劾的御史打發走,命人把趙興召入宮來。

  趙興到達龍圖閣的時候,官家已經把殿內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見到趙興,不等他行禮,就臉色難看的訓斥道:“朕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別做什么,這種不光彩的手段你也敢用?”

  趙興也沒去否認狡辯,面對父皇的訓斥臉色平淡道:“父皇,兒臣不覺得這個手段有什么不光彩,不管什么手段,能達到目的就行。”

  “混賬!”官家怒聲道:“你以為天下人都是傻子?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能猜的出是你做的。”

  “猜的出又能如何?難道敢造反么?”趙興毫不在乎道。

  在趙興看來,兩宋數百年時間,真正被稱為昏君的并不多,但是庸君卻不少。

  大宋皇帝有個通病,喜歡和文臣去講道理。

  宋朝的皇帝好些個都有虛心納諫的標簽。

  但是虛心納諫說的好聽是賢明,說的難聽就是沒有主見。

  若是如唐太宗那種,有著自己的主見,虛心納諫自然是好的。

  所謂的虛心納諫,就成了在和文官講道理。

  皇帝一人,哪里講的過那么多人。

  加上大宋皇帝一個比一個性子軟,不斷的忍讓退縮,讓皇權缺乏了應有的威嚴。

  就像這次的事情,父皇故作雷霆震怒取消了中秋設宴,以為能夠震懾一些人。

  結果呢,人家該上奏上奏還是上奏,根本不怕。

  歷史上歷朝歷代都出現過一些敢于犯顏直諫的人。

  但都是少數。

  唯有大宋,犯顏直諫的官員是成群的。

  不是他們有多正直,多不怕死,而是他們不認為皇帝會殺他們。

  即便父皇前些年殺了馮德廣,也不能讓他們警醒,扭轉這種觀念。

  想要扭轉這些人的觀念,除非多殺一點,才有些用處。

  然而總不能因為這點事就殺人,而且父皇也不會答應。

  趙興就是想用這種手段來告訴一些人,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不會跟他們講道理。

  惹急了他,他有的辦法把一些人弄的身敗名裂。

  因此趙興一開始就沒打算不讓人猜出來過。

  在趙興看來,身敗名裂或許比殺一些人還更有效果。

  “你…”官家見趙興一副毫不認錯的樣子,有些氣急,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么做的后果?你行事如此不擇手段,只會讓滿朝文武和你離心離德。”

  “父皇,兒臣做也做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趙興光棍道。

  他也曾想過跟父皇講述大宋如今的弊端,和以后會面臨的局勢。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放棄了。

  父皇有父皇的想法,他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一些事,卻不能站在上帝視角去評判一些事情。

  父皇當年在新政上的退縮,從后世的角度確實是錯的。

  當時在父皇自己看來,當時的局勢,他那么做并沒有錯。

  他如何去勸?

  對錯總是需要時間去驗證的,他已經看到了結果,但是在現在卻是沒有結果的事。

  所以趙興也不去和父皇說自己為什么那么做。

  官家聞言也有些語塞,正如趙興所說,做都已經做了,如今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難道讓趙興承認自己做的,向滿朝文武去認錯?

  別說趙興答不答應,就是官家自己也不可能答應。

  官家沉默許久,擺手道:“這件事朕會處理,你以后…”

  官家話還未說完,劉公公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

  “何事?”官家皺眉道。

  他交代過,不準任何人進來。

  不過官家也知道,若是沒有大事,劉公公不可能闖進來。

  “陛下,周相公病逝了!”劉公公說道。

  “什么?”官家聞言震驚的站了起來,難以置信道:“怎么會突然就病逝了?”

  “周相公之子前來宮中報信,只說是突發重病,不治身亡。而奴婢聽說,周相公好像是被外面的流言氣死的。”劉公公說道。

  官家怔怔的坐了下來,許久無言。

  別說官家了,就連趙興聽到這個消息也難以置信。

  這就把人給氣死了?

  這個周相公,承受能力也太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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