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妾手疼。”余嫣然忍住眼淚,語氣中還有幾分委屈。
“來人,掌燈!”趙興坐了起來喊道。
宮里嬤嬤打人是很有技巧的,不可能留下難以愈合的傷痕,更不會傷了骨骼。
畢竟她們在宮里都是教導貴人的,要是留下疤痕,或者給人打殘了,還怎么伺候官家。
盛淑蘭手腫的比余嫣然還厲害,晚上吃飯的時候也沒見有什么異常。
趙興當時沒有多想,此時見余嫣然哭,聯想到余嫣然吃飯時的不對勁,就知道她應該是有什么事。
“殿下,臣妾…”
“吱呀”
余嫣然聽趙興喚人掌燈,連忙坐了起來想要阻止,可是宮女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很快,宮女把屋內幾個燭臺上的蠟燭全部點亮,屋內亮如白晝。
“殿下!”宮女來到床榻前,等待吩咐。
“你們都退下。”趙興吩咐道。
“是。”幾個宮女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雖然屋內的燈都已點燃,但是床榻有圍帳阻隔,里面還是十分昏暗。
趙興拉開圍帳掛上,瞬間亮堂了起來。
只見余嫣然蜷著腿坐著,眼眶微紅,左臉上還有一道淚痕。
“說吧,為什么哭。”趙興問道。
“臣…臣妾…”
“不許說假話。”趙興聲音加重了幾分。
“殿下是不是討厭臣妾?”余嫣然鼓起勇氣看著趙興說道。
“嗯?”趙興一愣,疑惑道:“你為何會突然這么想?”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余嫣然,但是可能不討厭就是了。
既然不討厭,就說明余嫣然身上有吸引他的地方。
以他的身份,加上又是在古代,光是這一點就夠了。
“殿下寵幸淑蘭姐姐,卻一直…一直沒有寵幸臣妾,臣妾想著殿下是不是討厭臣妾。”余嫣然說到這里低下了腦袋。
“你就…”
趙興本想說就因為這個,但是仔細一想,余嫣然會這么想,也很正常。
“嫣然。”
趙興捧起她的腦袋,在她茫然的眼神中,吻了上去。
此時任何解釋,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只能用行動才能讓余嫣然不在胡思亂想。
滿搦宮腰纖細,年紀方當笄歲。剛被風流沾惹,與合垂楊雙髻。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舉措多嬌媚……
半個時辰后,趙興喚宮女進來,伺候兩人去盥室清洗。
等兩人清洗好,回到臥房的時候,床榻上的被褥都被換了,屋內也打開窗子通過氣。
宮女服侍兩人睡下后,放下圍帳,熄燈退了出去。
“這下滿意了?”趙興調笑道。
即便在昏暗的圍帳中,余嫣然聞言還是羞的往趙興懷里拱了拱。
趙興見狀也沒有繼續打趣她,閉上眼睛沒多久便陷入沉睡。
余嫣然聽著趙興均勻的呼吸聲,疲倦襲來,也陷入了夢鄉。
次日,趙興起來的時候,見余嫣然睡的香甜,輕手輕腳的去了外間洗漱。
等他練武回來,余嫣然已經起來了,見到趙興臉色羞紅,不敢看他。
趙興看她羞澀的樣子,本想調笑幾句,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許多下人在,以余嫣然的性子,調笑幾句她能羞許久。
床第之歡時,調笑幾句能增加點氛圍,此時就算了吧。
等盛淑蘭過來,在兩個美人的陪伴下用了早飯,趙興便去書房批閱扎子去了。
盛淑蘭本想找余嫣然去逛逛花園,昨天沒怎么逛就被叫著學規矩去了。
余嫣然卻推脫身子有些不舒服,回了院子。
“姑娘…”
許媽媽見余嫣然回來,剛想說話,突然愣住了。
回過神來,許媽媽激動的拉著余嫣然進了屋子,把丫鬟都打發了出去。
“恭喜姑娘。”許媽媽高興道。
女子初破身,并不會有特別明顯的表現。
不過神態和走路時的姿態,多少有些細微差別。
這種差別,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這也是盛淑蘭都沒有發現余嫣然異常的原因。
但是許媽媽這種老媽子,一眼就能發現。
“許媽媽。”余嫣然臉色羞紅,有些扭捏的嬌嗔道。
“女子都有這么一天的,有什么好害羞的。”許媽媽笑了笑,神色振奮道:“姑娘伱性子柔弱,宮里這種地方不適合你。要是能有個孩子,不管哥兒還是姐兒,將來總能有個念想。”
余嫣然性子柔弱,不爭不搶,這要是嫁個低門,畏懼余家的權勢,也會對她好,婚后日子不至于太難過。
但她偏偏入了東宮,以她的性子哪里爭的過別人。
余嫣然從小就是她在照顧,在她眼里余嫣然和她的孫女一樣。
許媽媽知道宮里那些妃嬪,看似尊貴,實際上大多都比較凄慘。
以余嫣然的性子,將來很可能也是那般。
她只希望余嫣然能有個一兒半女傍身,將來哪怕得不到寵幸,心里也有個念想。
“殿下,兗王求見。”三水說道。
趙興聞言放下手中的毛筆,驚訝道:“兗王可曾說明來意?”
自從他搬到東宮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宗室上門前來求見。
倒不是宗室子弟不想巴結他這個太子,而是沒有用處。
大宋吸取唐末藩政割據,武將擁兵自重的教訓,重文輕武。
自然也吸取了唐朝宗室的亂象,對宗室子弟限制非常嚴。
宗室子弟不得擔任實職,血脈近的只能留在汴京,血脈遠的會被打發到地方上,擔任個團練使。
團練使是一個“三無”官職。
何為三無?
就是無職權、無定員、無駐地。
所以即便巴結趙興這個太子,也沒有任何意義。
相反,弄不好還會被誤解為別有用心。
都說明朝自朱棣以后對待宗室就是養豬,宋朝其實比明朝還狠。
“回殿下,兗王帶了不少禮物,還有兩個女子。并沒有說所為何來。”三水說道。
“正好孤有些累了,去見見他就當休息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等見了人以后,自然知道兗王的目的了。
趙興來到正殿,坐著的兗王連忙起身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王兄不必如此生分,快快請起。”趙興面帶微笑,虛扶了一下。
兗王的父親是官家的兄弟,兩人是堂兄弟。
趙興來到上首坐下,說道:“王兄請坐。”
“謝殿下。”兗王拱手謝恩,坐了下來。
兗王三十多歲,長著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
也不怪官家在邕王和兗王中,最后選擇了邕王。
兗王的長相用后世的話說就是天生長著一張做官的臉。
但是在古代,就屬于那種有帝王之相的長相了。
但是官家面相是那種比較儒雅的那種。
簡單來說,就是此子不類我。
趙興看了一眼兗王身后站著的兩個女子,二十多歲,身材豐腴,長相絕美。
最重要的是兩人盤著頭發。
前文就說過,嫁過人和離的,可以做婦人打扮,也可以做姑娘打扮,全憑自己喜好。
而這兩個女子盤著頭,說明她們要么是人婦,要么就是和離的婦人。
兗王不可能送來個人婦給他,也就是說這兩個婦人應該是和離的。
趙興目光微閃,這兗王該不會得知他納盛淑蘭入東宮,就把他當成曹賊了吧。
特意找了兩個和離的女子,來討好他?
“不知王兄來找孤何事?”趙興問道。
“殿下。”兗王微笑道:“這倆女子是臣花了一些心思才找到的,特來送給殿下。”
“還不給殿下見禮?”兗王說完側頭道。
“草民拜見太子殿下。”兩個女子走到殿中,面向趙興盈盈下拜。
“王兄真是有心了。”趙興微笑道。
盛淑蘭入東宮,算上今天也才三天罷了。
若是從他派三水去和盛維說這件事開始算,也就大半個月時間。
兗王卻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得知了消息,并且還搜尋了兩個和離的美婦過來。
說明他一直在監視著東宮的一舉一動。
還真是有心了。
兗王面色不變,微笑道:“臣這么做也是有件小事想要求殿下幫忙。”
“哦?”
趙興聞言沖那兩個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她們上前。
等兩個女子走到近前,趙興伸手將兩人攬到懷里。
趙興面上露出色授魂與之色,手在兩個女子腰間游動,說道:“不知王兄有什么需要孤幫忙的?”
“臣王妃有個娘家侄兒,之前犯了點錯,被免職在家。如今已經過去半年了,他也知道錯了,想求殿下幫幫忙,不求官復原職,最起碼讓他有個差事能夠糊口。”兗王說道。
“孤還當什么事呢,這點小事回頭孤就給王兄辦了,王兄若是無事,就先回去吧。”
趙興說著,在左邊的女子臉上親了一口,一副猴急的樣子。
“多謝殿下,臣這次還帶了一些珍寶獻給殿下。”兗王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份禮單。
“什么珍寶等回頭孤在慢慢看,三水,替孤送送王兄。”
趙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繼續與懷里的兩個美人調笑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過分。
“臣告退!”兗王見狀,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走到殿門口,頓了頓,聽著殿內傳來趙興和女子的調笑聲,嘴角微微上揚,抬步繼續往前走。
趙興眼神恢復了清明,松開了懷中的美人。
“殿下…”
兩個女子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是見趙興如此放浪形骸,也放松了下來。
正幻想著伺候好趙興,以后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趙興突然松開了她們。
“起來!”趙興聲音微冷道。
兩個女子連忙起身,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帶她們下去,找個院子先安置起來。”趙興對一旁侍立的宮女說道。
“是。”宮女應了一聲,欠身道:“兩位貴人跟奴婢來。”
趙興沒有糾正宮女的稱呼,皺眉思考著兗王的用意。
不一會,三水回來了。
“殿下,人已經送走了。”
“三水,密切監視東宮平常和外面有接觸的太監和宮女。”趙興說道。
“是!”三水應道。
“把殷漢章找來。”趙興吩咐道。